第6章 洛阳来客的锈蚀信物-《齿轮吞星,锈潮在我脚下跪》

  系统突然弹出【重力锚点模拟】模块,视网膜上的倒悬巷建筑三维模型里,

  青石板的重力参数随铭文解析实时刷新:

  “倒悬巷主街重力系数-.8G,钟楼区域-.6G,危险区-.3G”,

  看到这些参数后,记忆里的自己下意识踩向模型标记的“安全点”,

  脚下的青石板突然下陷,露出通往暗道的阶梯。

  指尖触到梯壁时,系统提示【检测到古神实验体活动轨迹】,

  石壁渗出的锈液竟在掌心烙下钟楼的轮廓,连台阶的数量都清晰可见。

  “哥,你看这个!”

  记忆里的赵小七把一块晶体塞进共振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声音带着颤,想起三天前西墙哨兵被锈蚀啃断手臂的场景,

  那场景至今清晰:

  当时哨兵的惨叫像锯子在割耳朵,锈液顺着伤口往骨髓里钻,

  最后连骨头都变成了青灰色,

  “哥说过晶体和锈蚀者同频,我就想试试能不能……”

  话没说完,共振器突然爆出蓝光,晶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

  像母亲绣在他肚兜上的缠枝纹,却在三秒后扭曲成齿轮咬合的形状。

  赵小七吓得手一抖,共振器差点掉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才没让晶体摔碎。

  “哐当!”

  工坊门被踹开的声音拉回了记忆。

  林三娘站在门口,小臂的旧伤疤突然迸出黑液,这道伤疤的来历很清楚:

  那是三年前西墙哨塔被锈蚀女人抓伤的痕迹,

  当时寨老用火油灼烧才保住她的命,但伤疤下的锈蚀从未消失。

  她扔来半块带血的衣襟,上面绣着与老张铜鹤标记相同的图腾,

  布料上的血迹已经发黑,还沾着细碎的锈渣:

  “这是黑鸦帮的人,昨晚在倒悬巷入口被锈蚀啃成这样,

  图腾和逆锈会的徽记一模一样。”

  陆子墨的系统突然警报,视网膜上的倒悬巷地图浮现红点,

  与衣襟血迹的扩散轨迹完全重合。

  恰在此时,赵小七的共振器晶体突然碎裂,飞溅的碎片嵌入衣襟图腾,

  拼出一个扭曲的“逆”字,这个字不是普通图案,

  而是母亲日记里提到的“逆锈会”徽记,

  系统扫描显示,徽记纹路与赵小七dNA的匹配度达73%。

  “这……这怎么可能?”

  赵小七的声音发颤,他摸了摸怀里的肚兜残片,

  突然抱头惨叫,脑海里闪过童年记忆:

  母亲将染血的丝线刺进布料时,窗外的锈蚀之触正“吧嗒”舔舐青铜窗棂,

  母亲的眼泪滴在丝线上,将丝线染成暗红,

  “我娘被锈蚀吞掉前,就是用这纹样给我缝的护身符……她说这能护着我……”

  系统扫描的提示在记忆里炸开:

  【缠枝纹实为古神实验体激活代码,

  赵小七基因链中藏有完整代码序列】。

  陆子墨从记忆里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钟楼顶层。

  非攻卷就在眼前,暗金色的竹简在齿轮间泛着光,

  表面的纹路与他后颈的文字产生强烈共鸣。

  系统倒计时跳至【00:58:00】,

  远处的火油爆炸声越来越弱,林三娘的镇锈哨音也快听不见了。

  他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竹简的刹那,后颈的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

  与非攻卷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钟楼下方的锈蚀者嘶吼得更凶,却被金光形成的屏障挡在外面,连靠近都做不到。

  “非攻卷……终于找到了。”

  陆子墨的声音带着轻颤,他知道,血脉献祭的时刻快到了,

  但只要能护住械寨,护住那些等着他回去的人,当祭品又如何?

  远处的械寨方向,最后一道火油的火光熄灭了。

  陆子墨咬紧牙,将青铜齿轮按向非攻卷,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快点,再快点,不能让林三娘白白牺牲,不能让械寨的灯火熄灭。

  陆子墨摸向后颈发烫的纹路,系统界面突然跳出猩红警告:

  【检测到古神实验体基因链共鸣】。

  他瞳孔骤缩,赵小七后颈暴起的青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

  形成与缠枝纹一致的青铜纹路。

  工坊地面突然迸裂,锈红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

  在半空凝成巨大的齿轮虚影。

  齿轮每转动一圈,赵小七的惨叫就拔高一分,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鲜血滴在肚兜残片上,缠枝纹竟顺着血线爬向手腕,化作半截青铜护腕。

  “别动!”

  陆子墨拽住林三娘即将劈下的短刀,刀刃与齿轮虚影碰撞的刹那,

  系统弹出【基因锁解析】模块。

  他瞳孔骤缩在视网膜上,赵小七的dNA链如青铜丝般被拆解重组,

  本该编码人类特征的碱基对正被古神文字替换,每替换一组,

  倒悬巷方向就传来一声钟鸣,像锈蚀齿轮在末日里的哀鸣。

  锈蚀雾气突然聚成女人轮廓,指尖抚过赵小七护腕,声音混着齿轮摩擦声:

  “第十七号实验体,终于归位。”

  陆子墨的系统界面炸裂成雪花屏,倒悬巷地图重绘时,

  钟楼密室处浮现十七道青铜锁链,每道锁链的缠枝纹都与赵小七肚兜残片同源。

  “这不是巧合。”

  林三娘的短刀抵住雾气,刀身泛起的幽蓝光芒与三年前西墙哨塔的锈蚀印记重合。

  雾气突然分裂成十七道流光,钻入三人身体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化作重叠童谣:

  “青铜为骨,锈血为魂,十七子归位,古神睁眼。”

  工坊所有青铜灯同时爆亮,照见图录空白处自动书写的血字:

  “非攻卷藏于第十七道锁链之后,取卷者需以实验体之血为引”。

  赵小七护腕的纹路突然灼烧至心脏,瞳孔化作幽蓝时,机械音从喉咙溢出:

  “钟楼密室,等你三时辰。”

  倒悬巷最后一声钟鸣落下时,他的身体骤然僵硬,护腕金光与陆子墨后颈的纹路共振,

  在地面投下完整的古神实验阵图,正是洛阳旧城的倒悬巷坐标。

  三时辰的沙漏在陆子墨视网膜上旋转,每粒沙子落下都牵动后颈纹路的震颤。

  他盯着地面未消的实验阵图,想起系统解析出的冷数据:

  “赵小七dNA中古神文字匹配度92%,与十七号实验体日志吻合”。

  指尖无意识划过腰间模型,青铜表面残留着赵小七护腕的灼温,

  这让他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留下的机械心脏设计图,图纸边缘的签名与阵图铭文如出一辙。

  他抽出腰间的青铜刻刀,刀尖轻轻挑开粘合处,

  一张折叠成小拇指大小的羊皮纸“刷”地弹开,落在他手心里。

  “墨子·非攻。”陆子墨念出卷轴上的几个字,声音发涩。

  母亲生前总说,他们陆家的机关术源自墨子一脉,可他从未见过任何实物佐证。

  此刻羊皮纸上的字迹泛着暗金,每个笔画都像青铜浇铸般厚重,“系统,翻译。”

  【正在解析古文字...进度37%...59%...82%】

  陆子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提示音像敲在脑壳上。

  当“非攻者,止战之器也。

  当然此器亦可毁世,

  当封于倒悬之下,重力之上”

  的翻译浮现在眼前时,他猛地站起来,

  撞得案角的墨汁瓶骨碌碌滚到地上。

  “倒悬之下,重力之上...”

  他重复着,眼前闪过废仓外那片倾斜的断墙,

  所有建筑都是头朝下扎进地面的,像是被某种力量倒置后按进了土里。

  原来“封于倒悬之下”,

  指的是要去那片重力颠倒的区域?

  “吱呀——”

  林三娘推门,皮甲摩擦声像蛇信子。

  她盯着陆子墨怀里鼓起的卷轴轮廓,

  拇指在短刀的锈蚀疤痕处停顿三秒:

  “陆工头改图?赵小七抱着熔样炉往炼铁房跑,也是改图?”

  陆子墨递出青铜拒马模型时,注意到她耳坠铃铛晃得反常,

  这是三年前西墙哨塔遇袭时,锈蚀女人扯断的同款项链。

  “三娘。”

  陆子墨打断她,从腰间解下青铜拒马阵模型递过去,

  “新改良的震荡波模式。”

  他压下心跳,模型在林三娘掌心泛起金光,

  【防御效率提升28%】

  的提示音与她伤疤处的幽蓝印记同步明灭。

  末了她将模型拍在桌上:

  “明日辰时,寨主想见你。”

  说完转身出门,皮靴跟在青石板上敲出利落的节奏。

  门重新关上时,陆子墨摸了摸怀里的卷轴。

  更夫梆子声里,陆子墨指尖触到《青铜机关图录》的瞬间,

  系统炸响【古神知识库碎片觉醒】。

  陆子墨的瞳孔骤缩。

  他调出系统界面,手指颤抖着点击“编辑”选项。

  拒马阵的3d模型浮现在眼前,

  齿轮咬合处的参数像游鱼般游动。

  他试着将震荡波频率调高5%,

  模型突然泛起金光,系统提示:【防御效率提升28%】。

  “原来不止能解析...”

  他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桌上的青铜拒马模型。

  窗外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却感觉有团火在胸腔里烧起来,

  系统不是只能复制古机关,还能改良,甚至创造。

  “哥!哥!”

  赵小七撞开门时,脸上炉灰簌簌掉落:

  “哥!鳞片成分是钛合金 铼金属!”

  羊皮纸上的数字在陆子墨掌心发烫,他突然想起卷轴上的“毁世”二字。

  也这种只能在高温高压下合成的金属,只可能来自古神实验体。

  他拽住他胳膊的刹那,护腕纹路与陆子墨后颈的图案再次共振,

  在晨光中映出倒悬巷的立体地图。

  “钛合金?”

  陆子墨的手一抖,差点碰倒油灯。

  “对!”

  赵小七从怀里掏出张写满数字的羊皮纸,

  “我反复测了三次,钛占0.7%,还有...还有铼!

  那种只能在高温高压下合成的金属!”

  他咽了口唾沫,“

  这根本不可能是咱们这个时代能造出来的,除非...”

  “除非是古神的东西。”

  陆子墨接过纸,字迹在眼前模糊成一片。

  昨夜锈蚀者喉咙里挤出的“不要打开”,

  又有鳞片内侧的警告,在卷轴上的“毁世”二字。

  “还有更要紧的!”

  赵小七抓住他的胳膊,

  “刚才我回来时,看见寨门口站着个穿黑斗篷的人。

  他说他来自洛阳旧城,知道《墨子非攻卷》在哪,

  但...但他说要见的人是你。”

  陆子墨的呼吸一滞。

  晨雾从窗外涌进来,裹着远处传来的梆子声,模糊了赵小七的脸。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像极了昨夜锈蚀者齿轮转动的节奏。

  “他在哪?”

  “还在寨门口。”

  赵小七压低了声音,

  “他的靴子上沾着的红土,只有倒悬巷那边才有。”

  陆子墨摸向腰间的模型,青铜表面还残留着系统升级后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