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血蚀长矛穿夜雾!地窖藏核心杀机-《齿轮吞星,锈潮在我脚下跪》

  警报声撕裂夜空的刹那,陆子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那瞬间,三年前地窖里的腥锈味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母亲被黑雾裹住时青铜门闩崩碎的脆响、父亲扑过来护他时怀表表盘裂开的“咔嗒”声,

  此刻全在耳膜上炸成碎片。

  “晚晴,把东区警戒塔的青铜镜转过来!”

  他抓起桌上的战术目镜扣在脸上,镜片里跳动的红色热源点正以蛇形队列逼近寨墙,

  轨迹绕开了所有埋着地雷的陷阱带。

  “肯定是三长老泄的,要知道他当年参与过布防设计!”

  余光瞥见苏晚晴的手指在通讯器上翻飞,发梢沾着的铸炉铜屑蹭在屏幕上,

  晕开淡绿的印子:

  “宋清越,燃烧弹按第二套配比调,机关弩换玄铁弦!”

  “得嘞!”

  偏厅传来火药桶碰撞的闷响,宋清越朗清回应,

  “上次试爆剩的磷粉全倒进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重物砸地的动静截断,紧接着是他手忙脚乱的道歉,

  “哎唷!架倒了架倒了!”

  没等苏晚晴反应,他又补了句,

  “放心!没洒多少,这就往弹壳里灌!”

  陆子墨没回头。

  镜片里的热源离寨墙只剩一公里,之前楚离歌截到的共振器波段他还历历在目,

  而这波段和此刻敌人身上散出的能量波动,连频率峰值都一模一样。

  “阿茹”他转身时,隔离舱的红光在两人之间切出锋利的棱线,

  “他们戴的面具,和你梦里祭坛周围的人,是不是都有一样的纹路?”

  陈茹仕的手指绞着病号服下摆,指节白得泛青。

  警报灯扫过她眼尾的泪痣时,那抹红突然颤了颤,随后她猛地掀起衣领,

  后颈淡青色的印记正随着呼吸起伏,形状与她画在纸上的扭曲纹路一模一样。

  “我梦见那些人的印记,会跟着祭坛的钟声发光。”

  “子墨哥!”

  城防队小队长的吼声从通讯器里炸出来,带着明显的颤音,

  “敌袭!他们的青铜长矛沾着绿雾,砍在拒马上直接蚀出窟窿!”

  陆子墨眼神瞬地骤锐,猛地抓起墙角的青铜臂甲套上,

  金属扣环卡进手腕时发出“咔嗒”脆响,

  甲片内侧母亲刻的“林昭”二字,正贴着皮肤发烫。

  “启动第二道弩阵!晚晴带一队人守东侧,我去北……”可他的话还没说完,

  “等等!”

  苏晚晴突然拽住他胳膊,掌心攥着的密报还沾着警戒塔的锈尘。

  她摊开手,骨箭箭头刻的“守夜人”三个字沾着暗红血渍,

  血珠滴在地上,晕开淡绿的圈:

  “和茹仕后颈的印记、还有你母亲机甲里的徽牌,纹路是一套的。”

  陈茹仕猛地踉跄着扶住墙身。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瞳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成细线,

  就在这时,陆子墨的战术目镜突然蜂鸣,

  扫描界面显示她体内的青铜共鸣波,

  和寨外敌人的频率完全重叠。

  “守住隔离舱。”

  他对苏晚晴低喝一声,转身冲进夜色。

  北门城墙上的机关弩弦声已经连成一片,青铜箭头划破空气时,

  却在撞上敌人面具的瞬间“嗤”地炸开绿雾,

  仔细一看,那些面具都是青铜铸的,眼睛是两个旋转的齿轮,

  边缘缠着锈蚀的铁链,晃起来“哗啦”响,

  和青阳子看见的青铜脸,连齿轮转动的转速都一样。

  “换燃烧弹!”

  陆子墨抄起火把砸向弩机引信,火油裹着磷粉“轰”地炸开,

  火舌舔过长矛时,泛绿的金属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一个敌人被火浪掀翻,摔在护城河边的碎石堆里,

  陆子墨扑过去时,对方正用骨刀割手腕,

  让人震惊的是,流出的血不是红的,是浑浊的青铜色,

  滴在石头上“滋啦”冒起白烟。

  “按住他!”

  陆子墨扯下腰带捆住敌人的手腕,战术目镜扫过对方胸口时,

  突然定格,因为一枚青铜徽牌从对方的破洞里滑了出来,

  正面“守夜人”三个古篆泛着冷光,背面的纹路与陈茹仕后颈的印记,

  连最细的刻痕都分毫不差。

  “阿茹!”

  他攥着徽牌冲进隔离舱时,正撞见陈茹仕蜷缩在墙角,

  怀里抱着她画满纹路的纸团。

  少女抬头的瞬间,陆子墨的心猛地一紧,

  这是因为她的眼睛里没有焦距,像被抽走灵魂的提线木偶,

  指尖掐进纸团里,把纹路揉得更乱。

  “他们叫我‘归位者’。”

  陈茹仕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每说一个字都卡一下,

  “说我该带他们进祭坛……说守夜人的使命就是开门。”

  “那你信吗?”

  陆子墨蹲下来,把徽牌放在她膝头。

  青铜的冷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时,陈茹仕突然颤了颤,

  接着眼泪就砸在了徽牌上,晕开铜锈里的暗红,

  “你信一个反复出现的梦,还是信和你一起修了三个月浑天仪的人?”

  她的指尖缓缓抚过徽牌的刻痕,指腹蹭掉的铜锈里,

  竟裹着细如发丝的淡金光芒。

  窗外传来城防队收队的脚步声,宋清越的大嗓门在喊“俘虏押地牢了”,

  苏晚晴的声音跟着响起:

  “子墨呢?玄风子说检测到异常能量,和古神波是同源的!”

  “我……”

  陈茹仕突然抓起徽牌塞进陆子墨手里,转身撞开虚掩的门。

  月光洒在她后颈的印记上,那抹青突然亮起来,

  像铜片共鸣时的光带,直直指向东区地窖的方向。

  “玄风子,定位陈茹仕的位置。”

  陆子墨调出战术目镜的全息投影,玄风子白须飘拂的身影立刻显形,

  袍角还沾着分析共振器时的铜屑:

  “精神污染源在东区地窖,坐标已标。另外,可投影突然闪红,”

  “检测到青铜祭坛残件,下方有生命体征,是古神清理程序衍生体!”

  “清理程序?”陆子墨的脚步顿了顿。

  “是锈蚀核心的防护壳!”

  玄风子的声音突然急了,

  “你说的倒悬巷密室,核心就靠这程序压着!

  破了这层壳,核心就会醒!”

  东区地窖的霉味比平时重三倍。

  陆子墨打亮手电,光束扫过积灰的酒坛时,突然顿住,

  他发现砖缝里渗着暗绿色的黏液,正顺着砖纹勾勒纹路,

  和陈茹仕纸上的、后颈的印记,连走向都一模一样。

  他抄起工兵铲砸向青砖,碎石飞溅间,

  半人高的青铜祭坛露了出来,表面的铭文像活物的血管,

  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光。

  更让他汗毛倒竖的是,祭坛底部的凹槽里,

  卡着半截泛幽光的齿轮,这齿轮的缝里还渗出血丝般的红光,

  和三年前母亲机甲里渗出的锈水,颜色分毫不差。

  “这里的铭文……”

  苏晚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蹲下来摸了摸祭坛边缘,

  指尖沾的淡金粉末在手电下闪着光,

  “和我家传的《青铜典》里记载的‘神代礼器’一样,是用来锁住古神能量的。”

  陆子墨刚要说话,通讯器突然震得发烫。

  是楚离歌的声音,他手腕缠着铜丝加固的旧皮质护腕,

  指尖在锈蚀金属按键组成的控制台上翻飞,

  按键上的铜锈被磨出浅痕:

  “地牢出事了!青阳子审俘虏的时候,突然不对劲,

  后面的情况他没来得及细说。”

  地牢的火把被风刮得忽明忽暗。

  青阳子盘坐在草席上,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

  原本清亮的眼睛蒙着层浑浊的雾。

  俘虏靠在墙角冷笑,脖颈后的青铜印记跟着笑声起伏,

  绿雾正从印记里往外渗:

  “道士,你以为太极能破神代铭文?

  等月亮升到中天,整个寨子都会变成齿轮的养料,”

  “住口!”

  青阳子突然暴喝,指尖的太极印法在空中划出金光。

  可那光刚碰到俘虏,就像掉进泥沼般扭曲,见状他猛地抱住头,

  喉咙里挤出压抑的哭声:

  “子墨,他们在篡改认知!

  我看见,看见械寨的青铜机关都在融,变成齿轮巨手,

  裹着锈雾,指甲是磨尖的青铜钉,正往老周的铸炉里按活人!”

  楚离歌的手指在金属按键上更快了。

  他扫了眼监控屏里冷笑的俘虏,又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青阳子,

  突然抓起桌上的青铜镇纸砸向摄像头,在火花四溅的瞬间,他压低了声音:

  “所有文件加密到最高级,包括共振器数据,不能让他们篡改记忆后拿到。”

  陈茹仕是在黎明前惊醒的。

  她蜷缩在小床上,额角的汗把枕头浸得透湿,

  梦里苍老的声音还在耳边转:

  “背叛者没有容身之地,锈蚀之触会吞了你的同伴,就像吞你父母那样,”

  “父母?”

  陈茹仕猛地坐起来。

  她从未记起过父母的模样,可此刻记忆的裂缝里,

  突然渗出青铜神殿的穹顶,她还看见穿青铜长袍的人抱着婴儿,

  把一枚刻着“守夜人”的徽牌塞进襁褓,徽牌的纹路,

  和陆子墨手里的、和她后颈的,一模一样。

  她颤抖着摸向床头的油灯。

  火光映亮墙面时,她发出一声尖叫,

  原来整面墙都被她用指甲划出了密密麻麻的符号,组成完整的仪式图谱,

  图谱尽头的箭头,正指着东区地窖的方向。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