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血燃青铜续守纹-《齿轮吞星,锈潮在我脚下跪》

  陆子墨攥紧发烫的青铜碎片,弓着腰往熔炉冲,腿像灌了铅似的沉,

  那是因为每一步都让后颈非攻印的刺痛往太阳穴窜,

  眼前阵阵发黑,连父亲留在旧日记里的“守”字,都在视野里晃成模糊的光斑。

  呼吸急促得像漏风的破风箱,肺里的锈味呛得他眼泪直流,

  跑了三步就撑着炉壁喘气,指尖刚碰到滚烫的炉壁就被烫得“嘶”地抽气,

  缩回来时指腹已经红得发肿,连站都得靠炉壁硬撑着才不栽倒。

  碎片温度越来越高,表面“守”字的光黯淡得像快灭的烛火。

  他咬牙咬破指尖,把血抹上去,光才勉强亮了些,

  可刚贴向炉壁没三秒,又暗了下去,像被锈潮吞掉的希望。

  “得反复用血续力!”

  他心里发沉,指尖的伤口已经泛白,血珠渗得越来越慢,

  想再咬开个伤口,指尖却麻得没了知觉,这是之前对抗傀儡时被锈毒溅到的后遗症。

  没办法,只能用牙齿死死咬住食指关节,硬生生撕出个新口子,

  血珠滴在碎片上,“守”字的光颤了颤,亮起来的幅度却比第一次弱了一半。

  后颈的非攻印疼得他闷哼一声,楚昭见状赶紧用没卡顿的机械臂托住他的手腕,

  金属关节的凉意透过防护服渗进来,才没让碎片掉在地上。

  通道里的锈蚀根系还在往这边爬,根须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无数只虫在爬。

  苏晚晴扶着赵小七踉跄跟上,074幼体的机械臂始终轻轻蹭着苏晚晴的掌心,

  金属指节还带着之前对抗锈兽的余温,像攥着最后一缕不肯熄灭的暖。

  赵小七后背的伤口渗着血,淡绿色的锈毒顺着布料往外晕,

  他扶着陆子墨的胳膊,额角的血痂被冷汗泡软,蹭掉时疼得抽气,

  却连块干净布都摸不出来,只能用袖口胡乱擦了擦,

  伤口周围很快泛出淡青,像蒙了层霜。

  陆子墨攥紧碎片,眼前突然晃过父亲蹲在西寨田埂的样子,

  当时的场景是父亲用废铁皮压着歪倒的向日葵秆,

  指节上还沾着泥土,

  “锈潮再凶,籽也能发芽,就像咱们,再难也得活着”。

  他猛地摸了摸怀里的旧日记,指尖蹭过日记封皮上父亲刻的“守”字,

  还摸到里面夹着的半片向日葵籽壳,那是去年秋收时父亲塞进去的。

  突然咬牙咬破右手食指,把血狠狠抹在碎片上:

  “老子偏要守住!”

  他拽过赵小七,指腹蹭到少年后背渗血的布料,

  又拍了拍苏晚晴的肩,

  “跟着我,别掉队!”

  前方的熔炉齿轮还在转,掉下来的锈渣铺成条暗红色的路,踩上去鞋底都发烫。

  陆子墨刚迈出一步,苏晚晴突然指着熔炉侧面的石壁:

  “等等!这里有符纹!”

  她扶着石壁凑近,拇指反复蹭着一道扭曲的纹路,

  这个动作是母亲教她认青铜纹时养成的习惯,

  指尖还带着当年母亲手把手教她的温度,

  “《墨子?备城门》里的‘悬景术’!

  用青铜液刻的引魂纹,还掺了守械人的机甲控制符!”

  她数着纹路交叉的节点,指甲盖蹭掉石壁上的浮锈,

  “三横两竖,娘的图谱里批注过,这是方位指引!”

  赵小七从苏晚晴身后探出头,声音发虚却眼睛发亮,

  抓着苏晚晴衣角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它要指咱们去哪?不会是更危险的地方吧?”

  他刚说完,陆子墨的系统终端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淡蓝色光屏跳出来——

  【检测到《非攻卷》共鸣信号,兼容模式升级至2.0,可临时接管血肉机甲部分功能。】

  陆子墨盯着“接管”两个字,喉结滚动了下。

  三天前被血肉机甲追着跑的画面猛地撞进脑子里:

  巡防队员被撕碎时的惨叫还在耳边炸响,

  机甲金属骨骼里嵌着的、和《非攻卷》相似的纹路,

  当时他还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全是伏笔。

  他摩挲着终端边缘,终端外壳上还留着上次对抗傀儡时的划痕,正要说话,

  苏晚晴突然用指尖敲了敲石壁上的符纹,指腹的薄茧蹭过冰冷的石头:

  “你看这里,重叠的环是洛水古桥的弧度,交叉线对应倒悬巷的重力节点,

  能量反应和熔炉核心一模一样。”

  “要走就走。”

  铁心突然开口,他用淬毒短刀削掉肩上沾的锈渣,

  这些锈渣是刚才砍傀儡时蹭到的,刀刃上的毒槽还在滴黑色的毒汁,

  落在地上蚀出细微的白烟,

  “弟兄们说过,烂肉追得越紧,越说明咱离治它们的东西近。”

  同时他的左手下意识护在赵小七身后,

  磨破的手套露出里面结痂的旧伤,那是上次为了护这小子留下的。

  青鳞不知何时摸到队伍最后,衣角还沾着倒悬巷特有的红锈,

  手腕上的抗锈剂瓶剩下小半瓶,标签都被磨花了。

  阴影里他捏着净化局的档案,指节泛白得像要捏碎纸页,

  档案上“倒悬巷深处——铸魂师遗址”的字样被风吹得猎猎响。

  他盯着“铸魂师”三个字,突然想起妹妹小时候攥着碎糖纸问他

  “哥,铸魂师是不是能把碎掉的糖粘好”,

  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净化局说倒悬巷的重力紊乱是古神实验的残余,但没提过有活的符纹指引。”

  陆子墨把碎片塞进背包,又摸了摸《非攻卷》,

  羊皮纸还在发烫,像揣着团没灭的火。

  他低头看终端,新出现的红色“接管模式”按钮在闪,像颗跳动的心脏。

  “按符纹走。”

  他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韩烈的吼声:

  “你们先走!我挡着这些根系!沙漏还能撑十分钟!”

  吼声里混着根系缠上重剑的“滋滋”声,

  不用看也知道,那家伙又在硬扛。

  倒悬巷的入口比传闻中更诡谲。

  刚转过弯,眼前的空间就像被揉皱的铁皮:

  左边的石柱倒立着扎进天花板,石缝里渗着淡绿色的锈水;

  右边的碎石悬浮在半空,影子斜斜贴在墙上,扭曲得像被啃过的齿轮;

  连呼吸都带着压迫感,铁锈味里混着机油的腥气,吸一口就觉得胸口发闷。

  “重心别跟着眼睛走!”

  陆子墨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石壁上,碎成七八段往不同方向窜,

  “启动机甲惯性导航!”

  铁心扶着赵小七跨上半旧的青铜机甲,赵小七刚抓住扶手,便摸到扶手内侧的凹痕,

  这个位置是父亲教他修机甲时总会握住的地方,

  指腹蹭过磨亮的铜皮,突然红了脸,想起父亲说“厉害的不是机甲,是操控的人”。

  苏晚晴抓住陆子墨的胳膊,指尖掐进他的防护服,

  “我没开过这东西。”

  “不用开。”

  陆子墨启动腰间的太极驱动核心,

  青铜齿轮的嗡鸣从清脆慢慢变沙哑,像老伙计在喘气。

  他能感觉到两股能量在体内撞,其中阴属性的是重力,

  阳属性的是反重力,像母亲留下的机械表里咬合的齿轮,转得发涩。

  刚深吸一口气,驱动核心突然迸出幽蓝火光,

  却比刚才暗了不少,像快没电的灯:

  “跟着我的重心晃。”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往下坠。

  苏晚晴惊呼一声,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吐出来,

  指甲掐进陆子墨的胳膊,留下几道红印。

  好在机甲的滑翔翼及时展开,像片青铜叶顺着重力线滑行,风刮得耳边生疼。

  “哥!咱在飞!”

  赵小七的笑声刚出口,铁心就吼了句“闭嘴”,

  赵小七嘴角只好大大咧咧地扯开嘴角,铁心的左手死死护住赵小七的后背,

  她特意避开渗血的伤口,粗糙的掌心抵着少年的脊梁:

  “抓紧!前面有乱流!”

  陆子墨的额头沁满豆粒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滴在驱动核心上“滋”地冒白烟。

  光屏上的能量条往下掉得越来越快,从30%跌到15%,连指针都在发抖。

  他调整齿轮咬合度时,失血的手臂发沉得像灌了铅,

  第一次调偏了齿距,机甲突然往左侧倾斜,差点撞上悬浮的尖石,

  那尖石的表面刻着机械纹,闪着冷光,

  和被锈蚀之触同化的傀儡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赶紧咬了咬舌尖,借着尖锐的痛感集中精神,

  舌尖的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嘴里散开,重新调整齿距后,

  机甲猛地侧翻,堪堪避开尖石阵,金属外壳擦过石面时迸出火星。

  “到了!”

  苏晚晴指着前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

  扭曲的空间尽头,一座青铜殿的飞檐从乱流中露出来,

  殿顶的青铜瓦泛着冷光,沾着的锈渣在风里簌簌掉;

  檐角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的却不是铃声,是机甲运转的嗡鸣,

  像无数台老机械在低吟。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头顶突然传来破风之声,

  伴随着破风之声的还有腐锈味,这种味道里还混着生肉腐烂的腥气,

  扑面而来,呛得陆子墨猛咳,喉咙里像塞了团生锈的棉絮,连呼吸都疼。

  “δ型!”

  青鳞的声音瞬间紧绷,他甩出缠满锈迹的铁链,

  铁链末端还留着对抗锈蚀触须的缺口,“唰”地绷直在半空,

  “净化局档案说这型能同步重力紊乱,最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