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岛，精灵洞府。
说是洞府，其实是一片依山傍海、自然生长的灵木建筑群。
净世白莲重塑的精灵之体天生亲和自然，李寻欢八人来了没几天，周围的古木灵藤就自动交织成亭台楼阁，还点缀着各色发光花果，美得不像话。
“所以说，圣人老爷一句‘本座罩的’，比什么防御大阵都好使！”
焰灵姬毫无形象地瘫在软藤编成的吊床上，晃着白生生的小腿，“你们是没看见，刚才咱们回来时，路上那些修士看咱们的眼神——好家伙，比看见亲爹都恭敬！”
雪女坐在一旁冰晶凝成的凳子上，慢条斯理地削着一颗灵果：“狐假虎威。”
“喂！冰块女你什么意思！”
焰灵姬瞪眼，“我这叫合理利用资源！有靠山不用是傻子！”
武媚娘正在整理今日一战的得失记录，闻言抬头：“灵姬说得对。圣人之威震慑东海，至少十年内，不会有不开眼的敢明着招惹我们。这十年，是我们巩固修为、参悟阵法的黄金期。”
弄玉轻轻调试着琴弦，微笑道：“不过那位陈松执事，倒是识趣得很，一口气送来了三座灵矿的开采权，还说岛上一切资源任我们取用。”
长乐将烹好的灵茶分给众人，温声道：“他是聪明人。与其等我们开口，不如主动示好。毕竟……我们现在算是‘圣眷正隆’。”
“何止正隆！”
晋阳凑到李寻欢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寻欢哥哥，教主最后说的那个‘十年后讲道’，我们真的能去金鳌岛吗？听说那是圣人道场，遍地都是先天灵根！”
乌丝娜没说话，她正捧着那颗蓝色水系结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嘴里还小声嘟囔：“好漂亮……感觉它在叫我……”
李寻欢接过长乐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才笑道：“去肯定是要去的。圣人亲自开口，这是机缘。不过……”
他看向乌丝娜：“在那之前，咱们得先把眼前的好处消化了。娜娜，你感觉这结晶怎么样？”
乌丝娜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兴奋：“王兄！我感觉它和我身体里的水灵力共鸣特别强！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试着引动了一丝结晶气息，你们猜怎么着？”
她伸手一招，洞府内流动的灵气中，那些水属性部分自动分离，在她掌心上方凝聚成一朵不停变换形态的透明水花——时而莲花，时而飞鸟，时而游鱼。
“我对水灵的掌控，精细了至少三成！”
乌丝娜眼睛发亮，“而且，我好像……能‘听’到更远地方的水脉声音了。东边三千里外有一处暗流，西边五千里海底有座火山……虽然模糊，但能感应到！”
众女都露出惊讶之色。
弄玉若有所思：“这颗结晶是混沌魔灵吞噬无数水系生灵后淬炼的精华，本就蕴含磅礴的水系本源。娜娜又是我们中与水脉沟通天赋最强的，两者相合，倒是绝配。”
武媚娘沉吟道：“直接吸收恐怕有风险。魔灵虽被圣人湮灭，但其本源是否完全纯净，尚未可知。”
“简单。”
雪女突然开口，“我以净世冰力洗练三日，可保无虞。”
焰灵姬举手：“那我用净世之火再炼三日！冰火交淬，双重保险！”
李寻欢点头：“稳妥起见，就这么办。灵姬、雪女，你俩辛苦一下，帮娜娜处理好这颗结晶。等彻底纯净后，再助她吸收。”
“好嘞！”
“嗯。”
两女应下。
焰灵姬顺手就从乌丝娜手里“拿”过结晶，还捏了捏她的脸：“小娜娜放心，姐姐保证给你炼得漂漂亮亮的！”
乌丝娜捂着被捏的脸，嘟嘴：“灵姬姐姐你又捏我……”
“因为好捏啊！”
焰灵姬理直气壮。
众人笑闹一阵，李寻欢正色道：“说回正事。教主赐下的改良阵法图，你们都看了吧？有什么感悟？”
气氛立刻严肃了些。
武媚娘最先开口：“精妙绝伦。教主修改的十三处冗余，都是我们之前凭感觉磨合、未能理论化的地方。尤其是情念之力与各属性道法的衔接方式，改过后，阵法整体能耗降低两成，威力反而提升三成以上。”
雪女补充：“冰火相济的节点多了三处变化，可应对不同战况。”
弄玉轻抚琴弦：“音律扩散的波纹轨迹也优化了，净化范围能扩大五成。”
长乐柔声道：“生机流转更顺畅，续航能力大增。”
晋阳眨眨眼：“我……我感觉控制那些灵藤花草更轻松了，可以同时束缚更多目标！”
李寻欢越听眼睛越亮。
圣人随手改良，效果居然如此显着！
这不只是阵法提升，更是对他们每个人道途方向的一次精准点拨！
“好！”
他拍案道，“接下来三个月，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熟悉新阵法，将其彻底掌握。三个月后，开始尝试将个人修为突破……”
话音未落。
洞府外忽然传来恭敬的传音：“碧落岛执事陈松，求见李师兄及诸位师姐。”
李寻欢与武媚娘对视一眼——刚分开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请进。”
陈松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府，手里捧着一个白玉托盘，盘上放着一枚青光流转的玉简，以及一个精致的储物袋。
他先是对众人躬身行礼，然后才道：“李师兄，诸位师姐。方才金鳌岛有使者降临，送来了此物。”
他指着那枚青光玉简：“这是教主法旨，内附金鳌岛听道符印。十年后，凭此符印可入金鳌岛大阵，参加圣人讲道。”
又指向储物袋：“这是岛上各位长老、执事凑的一点心意，恭贺师兄师姐得圣人看重。些许修行资源，不成敬意。”
李寻欢起身接过，神识一扫玉简，果然感受到通天教主那熟悉的威严气息，以及一个独特的符印烙印。
储物袋里则是堆积如山的灵石、灵材，甚至还有几瓶不错的丹药。
“有劳陈执事。”
李寻欢点头，“代我谢过诸位同门。”
陈松连道不敢，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有一事……岛外来了两位访客，自称来自昆仑山，想求见师兄。”
昆仑山？
洞府内瞬间安静。
焰灵姬挑眉：“昆仑？那不是元始天尊的地盘吗？他们来干什么？”
雪女冷静道：“来者不善？”
武媚娘快速思考：“巫妖量劫刚结束，三教关系尚未明朗。此时昆仑山来人，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结交？”
李寻欢沉吟片刻：“来的是谁？可说姓名？”
陈松摇头：“是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修士。男的称‘玉鼎’，女的称‘慈航’。他们态度颇为客气，只说久仰精灵族之名，特来拜访。”
玉鼎真人！
慈航道人！
李寻欢心中一震——这两位可是未来阐教十二金仙中的人物！
尤其慈航道人，后来更是入了佛门成为观音菩萨。
他们怎么会主动上门？
“请他们到迎客亭。”
李寻欢做出决定，“媚娘、弄玉、长乐，你们随我同去。灵姬、雪女、晋阳、娜娜，你们留守洞府，继续处理结晶。”
“好。”
众女应下。
焰灵姬却撇撇嘴：“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也想看看昆仑山的人长什么样！”
雪女淡淡道：“你太吵。”
“你！”
“好了。”
李寻欢无奈，“灵姬，你和雪女的任务更重要。那颗结晶关系到娜娜的道途，马虎不得。”
焰灵姬这才哼哼两声：“那好吧……不过你们回来得给我讲讲啊！”
“一定。”
迎客亭建在海边一处高崖上，视野开阔。
李寻欢带着三女到时，那两位昆仑来客已经在了。
男子一袭白衣，相貌俊朗，气质温润，背负一柄古朴长剑，正是玉鼎真人——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模样，修为约在真仙初期，远未达到后世的鼎盛时期。
女子则是一身淡青道袍，面容绝美却不带丝毫烟火气，眉宇间自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意，正是慈航道人。
她修为与玉鼎相仿，手中托着一个白玉净瓶。
两人见到李寻欢四人，同时起身，打了个道稽。
“昆仑山玉鼎，见过李道友，见过诸位道友。”
“昆仑山慈航，见过诸位。”
礼节周全，态度平和。
李寻欢还礼：“碧落岛李寻欢，见过两位道友。这三位是我的道侣，武媚娘、弄玉、李丽质。”
双方落座。
长乐主动烹茶——她虽是公主出身，但这些年早将茶道练得炉火纯青，一举一动赏心悦目。
玉鼎真人看着长乐行云流水的动作，赞叹道：“道友这位道侣，茶艺已近道矣。”
慈航道人也微微颔首：“清净自然，颇有禅……咳，道韵。”
李寻欢心中一动——这位未来观音，现在就已经有向佛门靠拢的苗头了？
“两位道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寻欢开门见山。
玉鼎与慈航对视一眼，玉鼎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此次下山游历，本是为寻找几样炼器材料。途径东海时，忽感圣人威压降临，又听闻碧落岛有精灵族现世，得圣人亲口庇护，心下好奇，故冒昧前来拜访。”
慈航接话，声音空灵：“精灵族乃洪荒新生种族，又得净世白莲造化，跟脚清净，福缘深厚。我二人见猎心喜，想与道友论道一番，不知可否？”
论道？
李寻欢心中迅速盘算。
对方说是“见猎心喜”，但真实目的恐怕不止于此。
是想试探精灵族的深浅？
还是想通过他们，窥探通天教主的态度？
不过，论道而已，他倒不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寻欢微笑，“不知两位想如何论？”
玉鼎真人想了想：“不如……我们各展一道，彼此印证？我先来。”
他并指如剑，轻轻一划。
没有法力波动，没有剑气纵横。
但亭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道“锋利”的概念，凭空出现了。
那不是实体的剑，而是“剑”的本质——斩断、分割、一往无前。
玉鼎的声音响起：“此为我参悟的‘斩虚剑意’。剑非剑，意非意，斩的是虚妄，断的是执念。请道友品鉴。”
李寻欢眼睛亮了。
这玉鼎真人果然是天生的剑仙种子！
这一手剑意化虚，已经触摸到了“道”的边缘！
他看向武媚娘。
论对“意”的理解，媚娘最深。
武媚娘会意，起身，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一点光芒凝聚。
那光芒中，有日月轮转，有山河变迁，有王朝兴衰，有众生百态——是“权柄”，是“秩序”，是“掌控”。
“此为‘御世心光’。”
武媚娘声音平静，“御的不是世，是心。心定则世安，心乱则世崩。请道友指点。”
两股无形的“意”在亭中悄然碰撞。
没有声响，但所有人都感到心神震动。
玉鼎真人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收回剑意，由衷赞叹：“好一个御世心光！道友此意，已得权柄道韵三昧！玉鼎佩服！”
武媚娘也收手，微微欠身：“道友的斩虚剑意，纯粹凌厉，媚娘受益良多。”
第一轮，平手。
慈航道人此时开口：“那便由我献丑了。”
她将手中玉净瓶轻轻一倾。
一滴水珠滴落。
水珠在半空中展开，化作一幕幕幻景——有干涸大地逢甘霖，有重病之人得救治，有迷失魂魄受超度……每一幕，都是“慈悲”，都是“救渡”。
“此为‘杨枝露意’。”
慈航声音空灵，“露非露，意非意，润的是苦海，渡的是众生。”
这一次，弄玉站了起来。
她手中无琴，但指尖虚按，便有清越琴音自然流淌。
琴音化作暖风，拂过亭中每个人心头。
那风中有母亲对婴孩的低语，有游子归乡的欣喜，有知己相逢的会心一笑……是“理解”，是“共鸣”，是“抚慰”。
“此为‘知音律意’。”
弄玉温柔道，“音非音，律非律，知的是心音，慰的是魂伤。”
两股充满“善”与“柔”的意境交融。
这一次，没有碰撞，反而彼此补充，相辅相成。
慈航道人眼中异彩连连，收起露意，对弄玉合十：“道友此意，已近大慈悲心。慈航受教了。”
弄玉回礼：“道友的救渡之意，纯粹博大，弄玉钦佩。”
第二轮，还是平手。
玉鼎与慈航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郑重。
这精灵族……不简单！
两位道侣，一个御世心光，一个知音律意，都触摸到了相当高深的道境！
那作为她们道侣核心的李寻欢，又该有何等手段？
李寻欢知道该自己了。
他笑了笑，没有施展任何意境，只是指了指亭外的大海，又指了指天空的流云，最后指了指亭中烹茶的长乐。
“海纳百川，云卷云舒，茶暖人心。”
他缓缓道，“此为‘自在’。”
玉鼎一愣：“自在？”
“对，自在。”
李寻欢道，“剑斩虚妄，是自在；御世定心，是自在；慈悲救渡，是自在；知音慰魂，也是自在。”
他看向两人：“两位道友的‘道’，很好。但似乎……绷得太紧了。”
玉鼎身躯微震。
慈航也是眸光闪烁。
李寻欢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点出了他们此刻最大的问题——太过执着于“道”的形式，反而失了那份天然自在。
良久，玉鼎真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郑重一礼：“听君一席话，胜修百年道。李道友，受教了。”
慈航也起身行礼：“道友慧眼，慈航拜服。”
这一轮，李寻欢胜。
不是胜在境界高，而是胜在“视角”高。
玉鼎苦笑：“看来师尊说得对，我二人确实该下山走走，见见世面。闭门造车，终是落了下乘。”
慈航点头，看向李寻欢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的欣赏：“李道友，今日论道，我二人受益匪浅。他日若有机会，还请来昆仑山做客，我等必扫榻相迎。”
这是真正认可了。
李寻欢笑着一一应下。
又闲谈片刻，玉鼎二人便告辞离去，说是要继续游历。
送走客人，回到洞府，焰灵姬立刻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昆仑山的人好相处吗？有没有打起来？”
李寻欢失笑：“论道而已，打什么打。不过……这两位，倒是可交之人。”
武媚娘若有所思：“他们最后那句邀请，应该是真心的。看来阐教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至少年轻一辈中，有愿意与我们结交的。”
弄玉轻声道：“那位慈航道友，悲悯之心甚重，但总觉得……她心中似有迷茫。”
长乐将新烹的茶递给每人，柔声道：“人各有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走好自己的路。”
李寻欢接过茶，望向西方昆仑山的方向，眼神深邃。
洪荒的水，果然很深。
但，也越来越有趣了。
“好了。”
他收回目光，笑道，“接下来三个月，闭门修炼！十年后金鳌岛讲道，咱们可不能给教主丢人！”
“好！”
众女齐声应和，眼中都燃起斗志。
说是洞府，其实是一片依山傍海、自然生长的灵木建筑群。
净世白莲重塑的精灵之体天生亲和自然，李寻欢八人来了没几天，周围的古木灵藤就自动交织成亭台楼阁，还点缀着各色发光花果，美得不像话。
“所以说，圣人老爷一句‘本座罩的’，比什么防御大阵都好使！”
焰灵姬毫无形象地瘫在软藤编成的吊床上，晃着白生生的小腿，“你们是没看见，刚才咱们回来时，路上那些修士看咱们的眼神——好家伙，比看见亲爹都恭敬！”
雪女坐在一旁冰晶凝成的凳子上，慢条斯理地削着一颗灵果：“狐假虎威。”
“喂！冰块女你什么意思！”
焰灵姬瞪眼，“我这叫合理利用资源！有靠山不用是傻子！”
武媚娘正在整理今日一战的得失记录，闻言抬头：“灵姬说得对。圣人之威震慑东海，至少十年内，不会有不开眼的敢明着招惹我们。这十年，是我们巩固修为、参悟阵法的黄金期。”
弄玉轻轻调试着琴弦，微笑道：“不过那位陈松执事，倒是识趣得很，一口气送来了三座灵矿的开采权，还说岛上一切资源任我们取用。”
长乐将烹好的灵茶分给众人，温声道：“他是聪明人。与其等我们开口，不如主动示好。毕竟……我们现在算是‘圣眷正隆’。”
“何止正隆！”
晋阳凑到李寻欢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寻欢哥哥，教主最后说的那个‘十年后讲道’，我们真的能去金鳌岛吗？听说那是圣人道场，遍地都是先天灵根！”
乌丝娜没说话，她正捧着那颗蓝色水系结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嘴里还小声嘟囔：“好漂亮……感觉它在叫我……”
李寻欢接过长乐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才笑道：“去肯定是要去的。圣人亲自开口，这是机缘。不过……”
他看向乌丝娜：“在那之前，咱们得先把眼前的好处消化了。娜娜，你感觉这结晶怎么样？”
乌丝娜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兴奋：“王兄！我感觉它和我身体里的水灵力共鸣特别强！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试着引动了一丝结晶气息，你们猜怎么着？”
她伸手一招，洞府内流动的灵气中，那些水属性部分自动分离，在她掌心上方凝聚成一朵不停变换形态的透明水花——时而莲花，时而飞鸟，时而游鱼。
“我对水灵的掌控，精细了至少三成！”
乌丝娜眼睛发亮，“而且，我好像……能‘听’到更远地方的水脉声音了。东边三千里外有一处暗流，西边五千里海底有座火山……虽然模糊，但能感应到！”
众女都露出惊讶之色。
弄玉若有所思：“这颗结晶是混沌魔灵吞噬无数水系生灵后淬炼的精华，本就蕴含磅礴的水系本源。娜娜又是我们中与水脉沟通天赋最强的，两者相合，倒是绝配。”
武媚娘沉吟道：“直接吸收恐怕有风险。魔灵虽被圣人湮灭，但其本源是否完全纯净，尚未可知。”
“简单。”
雪女突然开口，“我以净世冰力洗练三日，可保无虞。”
焰灵姬举手：“那我用净世之火再炼三日！冰火交淬，双重保险！”
李寻欢点头：“稳妥起见，就这么办。灵姬、雪女，你俩辛苦一下，帮娜娜处理好这颗结晶。等彻底纯净后，再助她吸收。”
“好嘞！”
“嗯。”
两女应下。
焰灵姬顺手就从乌丝娜手里“拿”过结晶，还捏了捏她的脸：“小娜娜放心，姐姐保证给你炼得漂漂亮亮的！”
乌丝娜捂着被捏的脸，嘟嘴：“灵姬姐姐你又捏我……”
“因为好捏啊！”
焰灵姬理直气壮。
众人笑闹一阵，李寻欢正色道：“说回正事。教主赐下的改良阵法图，你们都看了吧？有什么感悟？”
气氛立刻严肃了些。
武媚娘最先开口：“精妙绝伦。教主修改的十三处冗余，都是我们之前凭感觉磨合、未能理论化的地方。尤其是情念之力与各属性道法的衔接方式，改过后，阵法整体能耗降低两成，威力反而提升三成以上。”
雪女补充：“冰火相济的节点多了三处变化，可应对不同战况。”
弄玉轻抚琴弦：“音律扩散的波纹轨迹也优化了，净化范围能扩大五成。”
长乐柔声道：“生机流转更顺畅，续航能力大增。”
晋阳眨眨眼：“我……我感觉控制那些灵藤花草更轻松了，可以同时束缚更多目标！”
李寻欢越听眼睛越亮。
圣人随手改良，效果居然如此显着！
这不只是阵法提升，更是对他们每个人道途方向的一次精准点拨！
“好！”
他拍案道，“接下来三个月，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熟悉新阵法，将其彻底掌握。三个月后，开始尝试将个人修为突破……”
话音未落。
洞府外忽然传来恭敬的传音：“碧落岛执事陈松，求见李师兄及诸位师姐。”
李寻欢与武媚娘对视一眼——刚分开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请进。”
陈松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府，手里捧着一个白玉托盘，盘上放着一枚青光流转的玉简，以及一个精致的储物袋。
他先是对众人躬身行礼，然后才道：“李师兄，诸位师姐。方才金鳌岛有使者降临，送来了此物。”
他指着那枚青光玉简：“这是教主法旨，内附金鳌岛听道符印。十年后，凭此符印可入金鳌岛大阵，参加圣人讲道。”
又指向储物袋：“这是岛上各位长老、执事凑的一点心意，恭贺师兄师姐得圣人看重。些许修行资源，不成敬意。”
李寻欢起身接过，神识一扫玉简，果然感受到通天教主那熟悉的威严气息，以及一个独特的符印烙印。
储物袋里则是堆积如山的灵石、灵材，甚至还有几瓶不错的丹药。
“有劳陈执事。”
李寻欢点头，“代我谢过诸位同门。”
陈松连道不敢，又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有一事……岛外来了两位访客，自称来自昆仑山，想求见师兄。”
昆仑山？
洞府内瞬间安静。
焰灵姬挑眉：“昆仑？那不是元始天尊的地盘吗？他们来干什么？”
雪女冷静道：“来者不善？”
武媚娘快速思考：“巫妖量劫刚结束，三教关系尚未明朗。此时昆仑山来人，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结交？”
李寻欢沉吟片刻：“来的是谁？可说姓名？”
陈松摇头：“是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修士。男的称‘玉鼎’，女的称‘慈航’。他们态度颇为客气，只说久仰精灵族之名，特来拜访。”
玉鼎真人！
慈航道人！
李寻欢心中一震——这两位可是未来阐教十二金仙中的人物！
尤其慈航道人，后来更是入了佛门成为观音菩萨。
他们怎么会主动上门？
“请他们到迎客亭。”
李寻欢做出决定，“媚娘、弄玉、长乐，你们随我同去。灵姬、雪女、晋阳、娜娜，你们留守洞府，继续处理结晶。”
“好。”
众女应下。
焰灵姬却撇撇嘴：“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也想看看昆仑山的人长什么样！”
雪女淡淡道：“你太吵。”
“你！”
“好了。”
李寻欢无奈，“灵姬，你和雪女的任务更重要。那颗结晶关系到娜娜的道途，马虎不得。”
焰灵姬这才哼哼两声：“那好吧……不过你们回来得给我讲讲啊！”
“一定。”
迎客亭建在海边一处高崖上，视野开阔。
李寻欢带着三女到时，那两位昆仑来客已经在了。
男子一袭白衣，相貌俊朗，气质温润，背负一柄古朴长剑，正是玉鼎真人——不过此时的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模样，修为约在真仙初期，远未达到后世的鼎盛时期。
女子则是一身淡青道袍，面容绝美却不带丝毫烟火气，眉宇间自有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意，正是慈航道人。
她修为与玉鼎相仿，手中托着一个白玉净瓶。
两人见到李寻欢四人，同时起身，打了个道稽。
“昆仑山玉鼎，见过李道友，见过诸位道友。”
“昆仑山慈航，见过诸位。”
礼节周全，态度平和。
李寻欢还礼：“碧落岛李寻欢，见过两位道友。这三位是我的道侣，武媚娘、弄玉、李丽质。”
双方落座。
长乐主动烹茶——她虽是公主出身，但这些年早将茶道练得炉火纯青，一举一动赏心悦目。
玉鼎真人看着长乐行云流水的动作，赞叹道：“道友这位道侣，茶艺已近道矣。”
慈航道人也微微颔首：“清净自然，颇有禅……咳，道韵。”
李寻欢心中一动——这位未来观音，现在就已经有向佛门靠拢的苗头了？
“两位道友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寻欢开门见山。
玉鼎与慈航对视一眼，玉鼎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二人此次下山游历，本是为寻找几样炼器材料。途径东海时，忽感圣人威压降临，又听闻碧落岛有精灵族现世，得圣人亲口庇护，心下好奇，故冒昧前来拜访。”
慈航接话，声音空灵：“精灵族乃洪荒新生种族，又得净世白莲造化，跟脚清净，福缘深厚。我二人见猎心喜，想与道友论道一番，不知可否？”
论道？
李寻欢心中迅速盘算。
对方说是“见猎心喜”，但真实目的恐怕不止于此。
是想试探精灵族的深浅？
还是想通过他们，窥探通天教主的态度？
不过，论道而已，他倒不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李寻欢微笑，“不知两位想如何论？”
玉鼎真人想了想：“不如……我们各展一道，彼此印证？我先来。”
他并指如剑，轻轻一划。
没有法力波动，没有剑气纵横。
但亭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道“锋利”的概念，凭空出现了。
那不是实体的剑，而是“剑”的本质——斩断、分割、一往无前。
玉鼎的声音响起：“此为我参悟的‘斩虚剑意’。剑非剑，意非意，斩的是虚妄，断的是执念。请道友品鉴。”
李寻欢眼睛亮了。
这玉鼎真人果然是天生的剑仙种子！
这一手剑意化虚，已经触摸到了“道”的边缘！
他看向武媚娘。
论对“意”的理解，媚娘最深。
武媚娘会意，起身，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一点光芒凝聚。
那光芒中，有日月轮转，有山河变迁，有王朝兴衰，有众生百态——是“权柄”，是“秩序”，是“掌控”。
“此为‘御世心光’。”
武媚娘声音平静，“御的不是世，是心。心定则世安，心乱则世崩。请道友指点。”
两股无形的“意”在亭中悄然碰撞。
没有声响，但所有人都感到心神震动。
玉鼎真人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收回剑意，由衷赞叹：“好一个御世心光！道友此意，已得权柄道韵三昧！玉鼎佩服！”
武媚娘也收手，微微欠身：“道友的斩虚剑意，纯粹凌厉，媚娘受益良多。”
第一轮，平手。
慈航道人此时开口：“那便由我献丑了。”
她将手中玉净瓶轻轻一倾。
一滴水珠滴落。
水珠在半空中展开，化作一幕幕幻景——有干涸大地逢甘霖，有重病之人得救治，有迷失魂魄受超度……每一幕，都是“慈悲”，都是“救渡”。
“此为‘杨枝露意’。”
慈航声音空灵，“露非露，意非意，润的是苦海，渡的是众生。”
这一次，弄玉站了起来。
她手中无琴，但指尖虚按，便有清越琴音自然流淌。
琴音化作暖风，拂过亭中每个人心头。
那风中有母亲对婴孩的低语，有游子归乡的欣喜，有知己相逢的会心一笑……是“理解”，是“共鸣”，是“抚慰”。
“此为‘知音律意’。”
弄玉温柔道，“音非音，律非律，知的是心音，慰的是魂伤。”
两股充满“善”与“柔”的意境交融。
这一次，没有碰撞，反而彼此补充，相辅相成。
慈航道人眼中异彩连连，收起露意，对弄玉合十：“道友此意，已近大慈悲心。慈航受教了。”
弄玉回礼：“道友的救渡之意，纯粹博大，弄玉钦佩。”
第二轮，还是平手。
玉鼎与慈航对视，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郑重。
这精灵族……不简单！
两位道侣，一个御世心光，一个知音律意，都触摸到了相当高深的道境！
那作为她们道侣核心的李寻欢，又该有何等手段？
李寻欢知道该自己了。
他笑了笑，没有施展任何意境，只是指了指亭外的大海，又指了指天空的流云，最后指了指亭中烹茶的长乐。
“海纳百川，云卷云舒，茶暖人心。”
他缓缓道，“此为‘自在’。”
玉鼎一愣：“自在？”
“对，自在。”
李寻欢道，“剑斩虚妄，是自在；御世定心，是自在；慈悲救渡，是自在；知音慰魂，也是自在。”
他看向两人：“两位道友的‘道’，很好。但似乎……绷得太紧了。”
玉鼎身躯微震。
慈航也是眸光闪烁。
李寻欢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点出了他们此刻最大的问题——太过执着于“道”的形式，反而失了那份天然自在。
良久，玉鼎真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起身，郑重一礼：“听君一席话，胜修百年道。李道友，受教了。”
慈航也起身行礼：“道友慧眼，慈航拜服。”
这一轮，李寻欢胜。
不是胜在境界高，而是胜在“视角”高。
玉鼎苦笑：“看来师尊说得对，我二人确实该下山走走，见见世面。闭门造车，终是落了下乘。”
慈航点头，看向李寻欢的眼神多了几分真诚的欣赏：“李道友，今日论道，我二人受益匪浅。他日若有机会，还请来昆仑山做客，我等必扫榻相迎。”
这是真正认可了。
李寻欢笑着一一应下。
又闲谈片刻，玉鼎二人便告辞离去，说是要继续游历。
送走客人，回到洞府，焰灵姬立刻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昆仑山的人好相处吗？有没有打起来？”
李寻欢失笑：“论道而已，打什么打。不过……这两位，倒是可交之人。”
武媚娘若有所思：“他们最后那句邀请，应该是真心的。看来阐教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至少年轻一辈中，有愿意与我们结交的。”
弄玉轻声道：“那位慈航道友，悲悯之心甚重，但总觉得……她心中似有迷茫。”
长乐将新烹的茶递给每人，柔声道：“人各有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走好自己的路。”
李寻欢接过茶，望向西方昆仑山的方向，眼神深邃。
洪荒的水，果然很深。
但，也越来越有趣了。
“好了。”
他收回目光，笑道，“接下来三个月，闭门修炼！十年后金鳌岛讲道，咱们可不能给教主丢人！”
“好！”
众女齐声应和，眼中都燃起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