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意料之外的当选-《明未:从救下毛文龙到驱逐鞑奴》

  大华十一年暮春,南京城的悬铃木刚抽出新叶,国会大厦前的广场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计票工作已进行到第三天,五十名计票员轮班倒,眼底都熬出了红血丝,可手里的毛笔却越握越稳,每一笔落下,都牵动着全国百姓的心。

  “都让让!最新票数通报!”一名穿着监察院制服的官员举着木牌冲出偏殿,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连孩子的哭闹声都戛然而止。

  官员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巳时计票结果:李墨一万九千七百二十六票,钱谦益一万九千七百一十三票,多尔衮九千八百票,周培公八千一百票!”

  “差十三票!就差十三票!”张老栓猛地跳起来,手里的旱烟杆都甩飞了,“俺就说李墨能赢!咱们村昨儿又有二十多个在外做工的后生赶回来补投了票,都是投给李墨的!”

  他身边的乡亲们跟着欢呼,把粗布头巾抛向空中。

  人群另一角,江南商会的人却面色凝重。

  会长王启年攥着手里的折扇,对身边人说:“钱大人在苏杭的票还没统计完,再等等。上次运河清淤,若不是钱大人牵头协调,咱们的货船还得在码头堵半个月,这份情,商人们都记着。”

  国会大厦的回廊上,郑钱来回踱步,铠甲上的铜钉被阳光照得刺眼。

  “怎么还没出结果?”他对着身边的多铎抱怨,“李墨的农具让多少百姓吃饱饭,钱谦益一个前明旧臣,凭什么和他争?”

  多铎也急得挠头:“我哥在美洲打跑西班牙人,守着那么大的疆土,票数还没破万,这选举到底看啥?”

  偏殿内,李墨和钱谦益相对而坐,面前的茶盏早已凉透。

  李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麦穗绣纹,那是他妻子连夜绣的,说“带着百姓的念想,就能稳”。

  钱谦益则反复擦拭着手中的玉扳指,那是前明崇祯皇帝赐的,如今却成了他“新旧融合”的象征。

  “李大人,”钱谦益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我相识多年,无论结果如何,你的民生计划,我若当选,必全力推行。”

  李墨抬头看他,眼中没有敌意,只有坦诚:“钱大人,我信你。但我还是想赢,赢了才能更快把技艺学堂建到每个县。”

  “铛——”午时的铜钟敲响时,最后一名计票员终于站了起来,手里举着写满票数的竹简,双腿因长时间站立而微微颤抖。

  毛承克从主位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念。”

  “大华民主联邦国首任总统选举,最终计票结果——”计票员深吸一口气,声音响彻整个偏殿,“钱谦益,两万三千五百八十一票;李墨,两万三千五百六十四票;多尔衮,一万一千二百票;周培公,九千三百票!”

  “轰”的一声,偏殿内外同时炸开。

  郑钱一把揪住身边的监察官:“你再说一遍!差多少票?”

  “十七票,郑将军,就差十七票。”监察官的声音带着无奈。

  广场上的张老栓愣在原地,手里的旱烟杆“哐当”掉在地上:“咋……咋就输了呢?”

  李墨僵坐了片刻,随即起身,对着钱谦益深深一揖:“钱大人,恭喜。”

  钱谦益连忙扶住他,眼眶通红:“李大人,这胜之不武……”

  “输赢凭票数,凭百姓的选择,没有什么不武的。”李墨打断他,语气坦荡,“你若当选,别忘了对百姓的承诺。”

  毛承克走到殿门口,看着广场上议论纷纷的人群,抬手示意安静。

  “各位百姓,各位代表,”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传遍全场,“计票全程由监察院、各党派代表共同监督,每一张选票都经得起核查。我现在正式宣布钱谦益大人,就是大华首任民选总统!”

  人群中先是一阵死寂,随即有人高喊:“凭什么?他是前明的人!”

  “李墨才该当总统!”

  可很快就有人反驳:“规矩就是规矩,票数在这儿摆着!”

  “殿下说了,民主就是听百姓的,百姓选了钱大人,就得认!”

  当天下午,顾炎武在国会新闻发布会上,面对满堂记者,详细解读了钱谦益当选的缘由。

  “这位记者问,钱大人为何能以微弱优势胜出,我先给大家看一组数据。”他指着身后的黑板,上面是清晰的选票分布图。

  “第一,江南工商阶层的全力支持。”

  顾炎武敲了敲投影布上的苏杭区域,“钱大人曾任江南漕运总督,主持修缮了京杭大运河苏州段,让商运成本降低三成;”

  “他还推动‘商税简化法案’,取消了二十多项苛捐杂税。苏州商会会长王启年说,‘钱大人懂商,更懂如何让商人安心做生意’,这代表了江南十万商户的心声。”

  “第二,新旧势力的平衡者角色。”

  顾炎武继续说道,“大华成立之初,前明旧臣与起义军将领矛盾尖锐,是钱大人牵头成立‘融合会’,说服前明旧臣接受民主制度,也让功臣集团理解‘唯才是举’的重要性。”

  “洪承畴大人曾评价他‘能让水火相融,此乃治国良才’。不少中立派代表认为,只有钱大人,能弥合大华内部的裂痕。”

  “第三,少数民族与边疆地区的信任。”

  马上有随从换过一块黑板,切换到边疆地图,“钱大人曾三次出使蒙古,两次前往美洲,与蒙古、印第安等首领达成‘民族共荣协议’。”

  “他承诺‘边疆自治权不变,民族习俗受保护’,这让蒙古、印第安等少数民族选民,大多将票投给了他。卡玛首领就说,‘钱大人把我们当大华的人,不是外人’。”

  一名来自西北的记者追问:“那李墨大人的民生主张更贴近底层,为何没能赢?”

  “李大人的选票集中在农夫和工匠群体,这是他的优势,但也限制了他的票仓。”顾炎武坦诚道。

  “大华是多民族、多阶层的联邦国,既需要李大人这样懂民生的实干家,也需要钱大人这样能平衡各方利益的协调者。百姓的选择,其实是选了一个‘能让大华更稳’的领导者。”

  发布会的消息传到军营,郑钱把自己关在帐篷里喝闷酒。

  多铎推门进来,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别喝了,我刚从监察院回来,票数没问题。江南的商人、蒙古的王公,都投了他,这是民心。”

  “可他是前明的人!”郑钱拍着桌子怒吼。

  “前名的人又怎样?”多铎反问,“他现在是大华的百姓,是为大华办事的官。你忘了,当年咱们在美洲缺粮,是谁说服江南商人捐了十万石粮食?是他钱谦益。”

  郑钱愣住了,想起当年美洲的粮荒,确实是钱谦益的书信解了燃眉之急。

  “那……咱们就这么认了?”

  “不认又能怎样?”多铎放下酒壶,“这是民主制度,是殿下定的规矩,也是百姓选的结果。再说,李墨不是当选副总统了吗?民生大事还在咱们自己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