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敌军暴露如肥肉,督帅亲征意气遒-《大明崇祯剧本,我偏要万国来朝!》

  “不是切后路。”

  卢象升伸出一只手,五指在空中猛然收拢,握成了拳。

  “喀喇沁两翼跟着皇太极出来,聚在一起暴露了行踪!直捣喀喇沁大部!”

  “喀喇沁两翼,能战之兵不过两万,看着不少,实则已是惊弓之鸟。”

  “我天雄军,出六千精骑。”

  “尤总兵,你蓟镇,出六千精骑。”

  “再加上高尔图门将军带来的一万二千察哈尔勇士。”

  卢象升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以有心,算无心。”

  “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不知二位将军的牙口,够不够利?”

  尤世威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这哪里是什么肥肉。

  这他娘的是泼天的富贵!

  “吃得下!”

  尤世威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茶盏都在哀鸣。

  “别说两万,就是三万,老子连皮带骨头,都给他嚼碎了!”

  高尔图门也轰然起身,眼中是狂热,更是压抑不住的贪婪。

  对于草原部族而言,吞并敌对部落的人口和牧场,才是最实实在在的好处!

  “卢督师!”

  高尔图门单手捶胸,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察哈尔部,愿为先锋!”

  “好!”

  卢象升大袖一挥,自有气吞山河之势。

  “兵贵神速。”

  “全军轻装,只带三日干粮,即刻集结!”

  “另外,”

  卢象升的语速陡然加快,每一道命令都如铁律般清晰。

  “命朔方城许平安、曹变蛟率五千骑兵,构筑补给线,即刻北上,接应曹文诏总督!”

  “是!”传令兵领命,飞奔而出。

  紧接着,卢象升看向一直沉默的杨廷麟。

  “伯祥。”

  “属下在。”

  “组织所有后勤民夫,构筑补给线。两万四千铁骑在外,一旦战事有变,这条补给线就是我们的命脉!”

  吩咐完这一切,卢象升转身走向帐角的挂甲木架。

  他伸手,取下了那顶擦得锃亮的铁盔。

  “更衣。”

  杨廷麟一怔,随即脸色剧变,一步跨出,拦在了卢象升面前。

  “部堂!您这是要做什么?!”

  “宁北乃全军根基,必须由您坐镇!这领兵冲杀之事,交给虎将军和杨将军便可!”

  卢象升动作没停,只是静静地系着头盔的盔缨。

  “伯祥。”

  “这一仗,是要把喀喇沁彻底打残,打废,要让整个草原的部族,都听到他们的哀嚎。”

  “此去变数太多,必须由我亲自率队,否则,我心不安。”

  “部堂……”杨廷麟还想再劝。

  “不必再劝!”

  卢象升戴上头盔。

  眨眼间,温文尔雅的儒将不见了。

  站在眼前的是天雄军真正的主帅卢象升。

  “你与杨国柱将军守城无虞。”

  他大步流星地向帐外走去,甲胄相击,铿锵作响。

  “点兵!”

  “出塞!”

  归化城,大成台吉府。

  夜色深沉。

  大厅内没有点灯,只有几盆炭火在阴燃,偶尔爆出一两点火星,映照出几张阴晴不定的脸。

  俄木布坐在虎皮椅上。

  他的手抓着扶手,指节泛白。

  塞音带回来的消息。

  一块巨石砸进他心湖。

  “你是说……”

  俄木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正在消化赛音带回来的消息。

  “那个明朝将军许诺,只要我拿下归化城,大明就重开互市?”

  跪在地上的塞音把头埋进了地毯里。

  “是!那位将军说了,只要台吉愿意归顺,以前的事,既往不咎。盐、茶、铁锅、布匹,哪怕是粮食,都可以谈!”

  “都可以谈……”

  俄木布猛地站起身。

  他在大厅里来回踱步,靴子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跳上。

  自从大金收编土默特部。

  建州女真那帮野人骑在他们脖子上拉屎。

  征兵、纳贡、甚至连他们祖传的牧场都要强占。

  他这个土默特部首领,当得连条狗都不如!

  “拼了!”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千户猛地抽出腰刀,一刀劈在面前的矮几上。

  木屑纷飞。

  “台吉!干了!”

  “与其给建州人当牛做马,还要被明军追着砍脑袋,不如搏一把!”

  “大明那边的互市若是开了,咱们部落里的牛羊皮毛就有销路,族里的娃娃和女人,这个冬天就都能活!”

  俄木布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都是他父亲留下的老底子,是这归化城里,唯一还记得黄金家族荣耀的一群人。

  “古禄格和杭高的溃兵,最快明日午时就能到城下。”

  俄木布的声音低沉。

  “那是两万多张嘴,两万多个只会逃跑的懦夫。”

  “他们是黄金家族的叛徒!”

  他走到墙边。

  那里供奉着一柄弯刀,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微弱的炭火下闪烁着寒光。

  那是俺答汗的佩刀。

  俄木布伸手,握住刀柄。

  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

  “锵!”

  弯刀出鞘。

  寒光照亮了他那张扭曲而狰狞的脸。

  “传令!”

  “召集所有心腹,只要能拿得动刀的,都给我叫上!”

  “去后院马场!”

  后院,风声呼啸。

  两千三百名蒙古汉子静默伫立。

  火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将无数道影子拉得老长。

  俄木布走上高台。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

  在他身后,一面苏勒德战旗被竖了起来。

  那是用黑马鬃制成的战神之旗。

  即便已经积满了灰尘,但在它竖起的那一刻,一股苍凉而凶戾的气息,瞬间弥漫全场。

  这是草原的魂。

  底下的汉子们骚动起来。

  无数双眼睛盯着那面战旗,呼吸变得粗重,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般的低吼。

  “看着它!”

  俄木布嘶吼道,声音撕裂了夜风。

  “这是我们的苏勒德!”

  “这上面,沾过汉人的血,也沾过瓦剌人的血!”

  “可现在呢?!”

  俄木布一刀划破自己的手掌。

  鲜血涌出,顺着刀刃滴落,砸在干燥的尘土里。

  他将带血的手掌狠狠拍在苏勒德的旗杆上。

  “建州女真把我们当狗养!抢我们的女人,夺我们的牧场,还让我们当炮灰!”

  “这种日子,你们还想过多久?!”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怒吼。

  “杀!!”

  “杀光那些丛林蛮子!”

  愤怒是被压抑太久的火山,一旦找到宣泄口,便是毁天灭地。

  俄木布举着滴血的弯刀,指向城中那座灯火通明的将军府。

  那里住着后金派来的监军,住着投靠后金的叛徒。

  “用他们的头颅,向大明纳投名状!”

  “用他们的血,洗刷黄金家族的耻辱!”

  “苏勒德!!”

  俄木布仰天咆哮。

  “苏勒德!!”

  两千三百名蒙古骑兵齐声怒吼,声浪如惊雷滚滚,震得归化城的城墙都在颤抖。

  杀机,已不可遏制。

  俄木布翻身上马,双腿猛夹马腹。

  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马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