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紫禁新君决断时,重典初施肃弊顽-《大明崇祯剧本,我偏要万国来朝!》

  朱由检端坐于文华殿的御座之上,心如明镜。

  前世的平衡与优柔寡断,如同一根绳索,将他和整个大明一步步拖入了煤山的深渊。

  他也深知后世对他刚愎自用,猜忌多疑的评价。

  这一世,他会坚定!而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在这紫禁城,在这天子脚下,在大难面前。他需要的不是权衡,而是雷霆!

  “大伴。”

  朱由检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威严,在空旷的殿内激起层层回响。

  “宣英国公父子。”

  很快,英国公张维贤与其子张之极快步入殿,身着武将朝服,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二人俯身拜倒,声若洪钟。

  “臣张维贤,张之极,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朱由检的目光盯着二人。

  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似能洞穿人心,让历经四朝的张维贤,后背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良久,朱由检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英国公,朕记得,你张家一脉,自成祖皇帝始,世代承袭爵位,到你这一代,已是第八代了。”

  张维贤心头一跳,连忙躬身:“回陛下,正是。”

  “第一代英国公张辅,随成祖靖难,历经四朝,为国尽忠,何其壮哉。”

  朱由检的语气陡然一沉,带着质问。

  “再看看你。”

  “身为他的后人,眼看阉党祸乱朝纲,社稷糜烂,你这大明第一功勋之后,却只求自保,冷眼旁观。”

  “张维贤,你午夜梦回,可曾觉得有愧于列祖列宗?”

  此言一出,父子二人皆惶恐。

  张维贤与张之极浑身剧颤,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重新跪伏于地,额头贴住地砖,声音都变了调。

  “臣……有罪!臣……惭愧至极!”

  张维贤这位四朝元老,此刻只觉得一张老脸火辣辣地疼,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新君没有安抚,没有拉拢,而是将他最后一块遮羞布,狠狠地撕了下来!

  看着他们惶恐的模样,朱由检的语气稍缓,却更添了一份君王的压迫感。

  “朕登基这两日,看得清楚。”

  “你虽有私心,却也未曾投靠阉党,大节上,尚有可取之处。”

  他身子微微前倾,一双眼睛锁定着张维贤。

  “如今的大明,已是积重难返,百病缠身。但朕告诉你,朕要治好它,朕也一定能治好它!”

  “现在,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英国公,你,可愿为朕手中之刃,斩尽这朝堂魑魅,重整我大明河山?”

  这一问,问的不是信与不信,而是生与死,荣与辱!

  张维贤立刻领悟,这是新君在敲打他,更是在给他,给整个勋贵集团最后的机会!

  新君要的不是一个和光同尘的旁观者,而是一个为他冲锋陷阵的马前卒!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依旧保持着拜倒的姿势,声音嘶哑而决绝,带着破釜沉舟的悲壮。

  “臣,愿为陛下马前卒!万死不辞!”

  “好!”

  朱由检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赞许。

  他要的,就是这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朕命你,即刻持朕手谕,入主中军都督府,总领京营戎政!”

  “将京营现有编制,全部打散!只保留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之名号,给朕重新整编!”

  “彻查空饷、克扣、喝兵血诸事!朕要知道,京营里,究竟还有多少能战之兵!”

  朱由检的声音愈发冰冷。

  “朕知道,此事牵连甚广,勋贵、阉党、文官,盘根错节。你查到的所有证据,不必经内阁,不必通报司礼监,直接密奏于朕!”

  “你,尽管放手去做!”

  他转头,目光落在张之极身上。

  “张之极,朕命你为金吾卫指挥使,即刻整顿宫中卫戍,给朕打造一支真正的天子亲军!”

  “朕不想再看到一个连宫门都守不住的废物卫队,你,明白吗?”

  父子二人心神剧震,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是滔天的权柄,更是赌上身家性命的军令状!

  他们齐声领命,声震殿宇。

  “臣,遵旨!”

  父子二人退出文华殿,殿外的冷风一吹,张维贤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

  直到此刻,那股浸入骨髓的君威才缓缓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让他浑身战栗的亢奋。

  那不是试探,不是拉拢,而是君王对臣子不容置喙的驱使和命令。

  “惭愧吗?”

  这三个字,如钢针般扎在他的心上。

  是啊,惭愧!

  他张家身为大明第一勋贵,眼看社稷糜烂,却明哲保身,这与国贼何异!

  陛下看得透,骂得也狠。

  可这顿痛骂之后,给出的却是再造家族荣光的机会与信任!

  整顿京营!

  这是在捅一个天大的马蜂窝,是在刀山火海里行走!

  京营的烂,早已烂到了根子里。

  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但陛下说了。

  “放手去做。”

  陛下不是要平衡,而是要用最霸道的铁腕,将这腐朽的一切,彻底砸个粉碎!

  他张维贤,就是陛下递出的第一把刀!大明已经腐朽成这样了,还能更差吗?身为勋贵,只有大明昌盛,他们才能永续。

  张维贤吸了口气,停下脚步,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精光。

  他看向身旁同样心神激荡的儿子。

  张之极攥着拳,指节发白,年轻的脸庞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与狂热。

  金吾卫指挥使!

  天子亲卫!心腹中的心腹!

  这份信重,让他恨不得立刻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

  “父亲……”

  “之极。”张维贤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可明白,你我父子今日接下的,不是官职,而是陛下的军令状。”

  “办好了,张家再兴百年。办砸了,你我就是大明的罪人!”

  张之极重重点头,眼神如铁:“儿子明白!宁死,不负陛下所托!”

  “好。”张维贤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决绝,“你现在就去金吾卫衙门领印!记住,只认军令,不认人情!”

  “京营那边,才是真正的硬仗。”张维贤的目光望向皇城之外,仿佛能看到那座藏污纳垢的巨大军营。

  “为父即刻去中军都督府!传我将令,府中家兵,即刻进驻都督府,封锁卷宗库!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他顿了顿,语气冷厉。

  “从今日起,你我父子,便宿在官衙!”

  “陛下在看着我们。”

  “整个大明的忠臣良将,也都在看着我们!”

  “去吧!”

  “是!”

  张之极抱拳行礼,转身大步离去,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张维贤立在原地,整了整衣冠,朝着文华殿的方向,深深一揖。

  而后,他转身,毅然走向那场注定要掀起腥风血雨的风暴中心。

  待英国公二人退下后,殿内复归寂静。

  朱由检端起御案上的凉茶,浅啜一口。

  军队,是刀柄。

  接下来,他要磨砺另一把更锋利的刀。

  “传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吴孟明。”

  片刻后,一名身形精悍,眼神锐利如鹰的锦衣卫千户快步入殿,单膝跪地。

  “臣吴孟明,叩见陛下!”

  朱由检没有让他起身,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开口。

  “朕知道,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乃魏忠贤的走狗。”

  “朕也知道,你吴孟明,在北镇抚司内,一直被他排挤打压。”

  吴孟明心头一凛,他没想到,新皇竟对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千户,了如指掌!

  他立刻将头埋得更低,朗声回道:“陛下明察!臣与阉党,势不两立!”

  “很好。”

  朱由检从御案上拿起一道早已拟好的手谕,屈指一弹。

  手谕如一道黄色的闪电,精准地落在吴孟明面前的地上。

  “持朕手谕,回北镇抚司。”

  “将指挥使田尔耕,以及所有他的心腹,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吴孟明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就地格杀?!

  这是何等的魄力和信任!

  朱由检的声音冷硬如铁,却带着致命的诱惑。

  “朕,要一个干干净净的锦衣卫。”

  “从今天起,你,暂代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朕给你生杀予夺之权,朕给你调动缇骑之权!”

  “把所有附逆阉党的名单,给朕一笔一笔记下。”

  “这件事做得好了,那个‘暂代’,朕就给你摘了。”

  吴孟明呼吸急促,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他苦阉党久矣!

  新皇登基,竟要以他为刀,清洗这大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衙门!

  这是天大的风险,更是天大的功劳!

  他双手颤抖地捡起那份薄薄的手谕,只觉得重若千钧。

  他重重叩首,额头砸在金砖之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音因极度的激动而嘶哑。

  “臣,领旨!”

  “愿为陛下之鹰犬,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