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祭司之问-《我的毒舌系统:开局成了范闲他弟》

  竹楼内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草药、干燥兽皮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腥檀气息,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黑苗大祭司就端坐在那片阴影的最深处,如同枯木盘根,与这竹楼、这山谷乃至整个南疆的蛮荒气息融为一体。

  她手中那枚暗红锈蚀的青铜钥匙,在昏暗中泛着幽微的光,仿佛有血液在其中缓慢流淌。

  当范平踏入竹楼的瞬间,他怀中的那枚钥匙猛地一颤,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强烈的共鸣感骤然传来,如同失散多年的血亲骤然相遇,带着一种源自本能的悸动与呼唤!

  范平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稳住气息,目光平静地迎向那位仿佛能看透灵魂的大祭司。

  赵烈与另一名护卫被拦在楼外,此刻,他只能独自面对这深不可测的存在。

  “回大祭司,”范平微微躬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声音在寂静的竹楼内清晰响起,“此物乃家中长辈所遗,具体来历,晚辈亦不知晓。”

  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回答。

  这钥匙牵扯太大,无论是源自范府,还是与听潮阁有关,抑或是他“剧传者”身份自带,都绝不能轻易透露。

  大祭司那双覆盖着白翳的眼眸似乎动了一下,仿佛穿透了皮囊的阻隔,直接“看”到了范平怀中那枚正在微微震颤的钥匙。

  她干枯的手指摩挲着自己那枚暗红钥匙,沙哑的声音如同夜枭低鸣:

  “不知来历?呵呵……它选择了你,便是你的宿命。”

  她微微前倾身体,那股混合着腐朽与生机的诡异压迫感更强了,“年轻的持有者,你可知道,你手中的,以及我手中的,并非钥匙,而是……‘门’的碎片?”

  门的碎片?

  范平心脏猛地一缩!

  不是开启某个库房的钥匙,而是……一扇“门”的组成部分?

  这是什么意思?

  “请大祭司明示。”

  范平不动声色地问道。

  大祭司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她那枚暗红钥匙,对着从竹楼缝隙透入的微弱光线,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吟哦:“古老的盟约……早已被遗忘……看守者血脉凋零……‘门’的碎片流落四方……当碎片重新聚集,‘门’便将重现……通往……彼世之地……”

  她的声音缥缈而诡异,仿佛在吟诵着某个失落年代的歌谣。

  彼世之地?

  是另一个世界?还是指某种秘境、遗迹?

  范平心中念头飞转。

  难道这所谓的“门”,与他穿越者的身份有关?

  还是说,这南疆深处,隐藏着一个通往其他地域甚至其他世界的通道?

  蛇纹组织寻找“北齐密信”,是否也与此有关?

  信息太少,迷雾更浓。

  “彼世之地……是何处?”

  范平试探着问道。

  大祭司放下钥匙,白翳般的眼眸再次“看向”范平,嘴角扯出一个难以形容的弧度:“那里……有救赎,亦有毁灭……有永生之秘,亦有万物终结……是希望之地,也是绝望深渊……”

  模棱两可,充满机锋。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而冰冷:“外族人,你既持有碎片,便已卷入这宿命之涡。黑苗一族,世代看守此‘门’之秘密,等待碎片重聚之日。你的到来,是征兆,亦是危机。”

  她伸出干枯如鸡爪的手,指向范平:“交出你的碎片,留在寨中,你可免于外界纷争,得享安宁。否则……”

  她没有说下去,但竹楼内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强,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范平,带着蛊惑与威胁。

  交出钥匙?囚禁于此?

  范平心中冷笑。

  这绝无可能!

  且不说这钥匙可能关系到他能否找到“北齐密信”乃至回归之路(如果他还能回去的话),单单是这种受人摆布、失去自由的结局,他就绝不接受!

  他深吸一口气,《基础养生诀》第五层的真气在体内悄然流转,抵抗着那股无形的压力,眼神依旧平静:“多谢大祭司好意。只是晚辈身负家仇,尚有未竟之事,恐难从命。此物既是长辈所遗,晚辈不敢轻易予人。”

  大祭司沉默了,竹楼内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两枚钥匙之间越来越清晰的共鸣嗡鸣。

  她似乎在权衡,在判断。

  良久,她缓缓靠回兽皮垫中,那股迫人的压力如潮水般退去。

  “宿命之线已然交织,强留无益。”

  她沙哑地道,“你走吧。带着你的碎片,去完成你的因果。但记住,当‘门’将开之时,持有碎片者,皆无法置身事外。届时,你若力量不足,今日之拒,便是他日取死之道。”

  她挥了挥手,示意范平可以离开了。

  范平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知道暂时度过了这一关。

  他再次躬身:“多谢大祭司。”

  转身走出竹楼,外面明亮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让他有种重见天日之感。

  赵烈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询问。

  范平微微摇头,低声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在黑苗人冷漠的注视下,他们迅速离开了寨子,与外围等候的护卫汇合,一刻不敢停留,向着瘴雾之外行去。

  直到彻底走出那片淡紫色的区域,众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范平回头望了一眼那被云雾笼罩的连绵山峦,眼神无比凝重。

  “门的碎片”、“彼世之地”、“宿命之涡”……大祭司的话如同烙印,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这南疆之行的水,远比他想象的更深。蛇纹组织、北齐密信、青铜钥匙、黑苗传说……这一切似乎都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依旧带着一丝温热共鸣的钥匙。

  这不仅仅是一把钥匙,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可能通往未知与危险的信物。

  前路,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与……一丝隐隐的兴奋。

  无论这“门”后是什么,他都要去亲眼看看。

  “加快速度,”范平对赵烈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南诏,那里或许有更多的答案。”

  队伍再次启程,向着南疆更深处的迷雾,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