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罗盘定军心-《气运映照:我以赤金定乾坤》

  陈无咎的手掌还贴在罗盘上,指尖能感觉到金属表面的震动。他没有抬头,但听见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地面微微发颤。

  王猛带着二十名残军冲进地窖入口,肩上扛着雷火炮的残架。他们身上满是血污,有人断了手臂,有人脸上被划开一道深口子。王猛一脚踢开挡路的碎石,大声喊:“陈兄弟!我们来了!”

  陈无咎没回应,目光死死盯着幽魂子的尸体。那具躯体虽然头颅被踩裂,可胸口还在起伏,血幡上的黑气缓缓凝聚,地面阵纹开始闪动微光。

  他知道时间不多。

  他咬破手指,在衣襟上画出一道简易封印符。鲜血刚落,符文便泛起红光,压住了一圈正在扩散的阵纹。但这只是暂时的,他的真气已经接近枯竭,左臂的疤痕一阵阵发烫。

  就在这时,墙边传来一声咳嗽。

  李慕白睁开了眼,脸色惨白,嘴角带血。他一醒来看见血幡,立刻甩出青铜算盘。算盘飞到空中,珠子自行拨动,发出咔嗒声响。

  “双符压制!”他声音沙哑,“虎符镇不住这东西,必须加上你的气运之力!”

  陈无咎立刻明白了意思。他从怀中取出青州虎符,又将罗盘翻转过来。罗盘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虎符完全吻合。

  他把虎符插了进去。

  “以军令镇邪骨,以气运照本源。”他低声说。

  轰!

  一道赤金色涟漪从罗盘中心爆发,呈环形扫过整个地窖。残军士兵只觉得心头一震,原本压抑的恐惧瞬间消散。有人握紧了刀,有人挺直了背。

  血幡剧烈抖动,黑气翻腾如浪。

  幽魂子尸体猛然坐起,空洞的眼眶里燃起幽蓝鬼火。它的双手抬起,结出一个古老手印,地面裂缝中渗出暗红液体,像是要重新召唤血尸。

  王猛怒吼一声:“狗日的乱世,老子还没死呢!”

  他抡起玄铁假肢,像攻城锤一样冲向血幡旗杆底部。假肢砸下的瞬间,地面崩裂,碎石四溅。

  轰!

  幡面裂开一道大口,黑气喷涌而出。可就在这一刻,罗盘的金光扫过,那些黑气被逼退,无法重组。

  陈无咎站在原地,双手紧握罗盘。他能感觉到两股力量在体内交汇——一边是军令虎符带来的肃杀之气,一边是气运之力流转全身。他的视野中,整个地窖的气运线条清晰浮现。

  血幡的核心不在表面。

  而在地下三尺,一块刻满符文的黑色石板上。

  “王猛!”他喊,“再砸一次,往正下方!”

  王猛点头,后退几步,助跑加速,用尽全力撞向旗杆根部。

  咔嚓!

  整根幡杆断裂,黑气疯狂外泄。残军中有两人被黑雾沾到,皮肤立刻腐烂,惨叫倒地。其他人立刻后退,只有王猛还在往前冲。

  李慕白趴在地上,双手撑地,算盘仍在空中旋转。他嘴唇不停开合,念着某种古老的炼器咒语。每说一句,算盘就落下一颗珠子,钉入地面,形成新的封锁点。

  “快……”他喘着气,“再快一点……”

  陈无咎知道不能再等。

  他松开一只手,将最后一丝真气注入罗盘。金光暴涨,照进地底裂缝。他看见那块黑色石板正在碎裂,而幽魂子的尸体正试图钻入地下。

  “想走?”

  他右脚蓄力,猛地踏出,整个人跃起半空。落地时,一脚踩在尸体天灵盖上。

  咔嚓!

  头颅彻底粉碎,脑浆与黑血四溅。

  一道半腐的令牌从颅内飞出,陈无咎伸手接住。令牌冰凉,上面刻着“九幽”两个古篆字,边缘有一道极淡的金痕。

  他认得这种气息。

  和玄机子脑中的舍利子一样。

  不是纯佛门的气息,而是掺杂了魔性的因果之力。

  地窖安静下来。

  血幡彻底破碎,黑气消散。地面阵纹停止跳动,只剩下几道焦黑痕迹。残军士兵靠在墙边喘气,没人说话。

  王猛拄着假肢站着,右腿关节处冒出青烟,显然是刚才撞击导致内部结构损坏。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看向陈无咎:“接下来怎么办?”

  陈无咎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又看了看怀里失去光芒的玉剑。慕清歌还在沉寂,剑体温度越来越低。

  他没回答。

  李慕白爬过来,伸手摸了摸罗盘,脸色突然变了。“你用了太多气运之力。”他说,“再这样下去,左臂的伤会裂开。”

  陈无咎没动。

  他知道问题在哪。每一次开启“气运映照”,都会消耗本源。刚才那一击,他已经透支了。

  但他不能停。

  琅琊山的方向还在召唤他。罗盘指针依旧指向东北,微微颤动。

  王猛走到他身边,把雷火炮残架放在地上。“我们还能打。”他说,“只要你说去哪儿,我们就跟着。”

  陈无咎终于抬头。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残军,每个人脸上都有伤,可眼神都没退缩。

  他把虎符从罗盘上拔出来,收进怀里。罗盘还在发热,但他紧紧握住。

  “先清理战场。”他说,“把受伤的人抬出去,死的……好好安葬。”

  李慕白靠在墙角,喘着气:“幽魂子死了,但幽冥殿不会停下。”

  “我知道。”陈无咎说。

  他弯腰捡起一块碎布,轻轻盖在玉剑上。然后站起身,走向地窖出口。

  外面天色昏暗,风很大。

  他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山脉轮廓。罗盘贴在胸口,还在震动。

  王猛跟上来,站在他旁边。“你在看什么?”他问。

  陈无咎没说话。

  他的视野里,一条赤金色的气运线从脚下延伸出去,直指琅琊山深处。而在那条线的尽头,有一点黑芒正在缓慢移动。

  有人在等他。

  他把手伸进怀里,握住剑柄。

  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