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班师回营,新程开启-《气运映照:我以赤金定乾坤》

  王岩背着陈无咎,脚步沉重地踏过焦土与断木。赵四一手紧攥布条,死死勒住他右臂近肩处的伤口,血仍不断渗出,浸透三层粗麻,滴滴落在枯草上。张猛持枪在前探路,每走十步便回头一次,确认队伍未散。李勇举着火把走在最外侧,火焰被夜风压得倾斜,映出四人扭曲的影子。

  雾从断脊岭深处漫出,灰白如絮,带着腐腥气。赵四咳嗽两声,抹了把脸:“这雾不对劲,沾了皮肤发麻。”

  李勇眯眼望向前方地形,脚尖踢开一块碎石,石面泛着微绿荧光。“毒瘴区边缘,再往北三十丈就是深谷口,瘴气聚而不散。”他抬手示意队伍右转,“绕过去,贴山根走。”

  王岩喘着粗气,背上的人体温忽高忽低,呼吸时断时续。他咬牙道:“将军刚才那句‘还没完’……到底什么意思?”

  “别想那么多。”李勇声音低沉,“先把人带回去。他若死了,咱们这一趟全白搭。”

  四人换手轮背,轮流歇息。途中张猛踩空陷进泥坑,半条腿没入黑泥,腥臭液体迅速腐蚀靴面。赵四甩出长绳将他拖出,发现坑底堆着几具残骨,头颅皆被钉入铁钉。李勇用火把照了片刻,收回目光:“是傀儡桩残阵,幽冥殿的手笔。快走,这种地方不能久留。”

  天边微亮时,雾渐稀薄。远处哨塔轮廓浮现,守营士兵正换岗。李勇挥手示意熄灭火把,从怀中取出一块烧焦的黑布——那是黑风寨主旗的一角。他将其绑在枪尖,高高举起,嘶声喊道:“剿匪队归营!首领已诛,山寨焚毁!”

  哨兵迟疑片刻,一人飞奔入营报信。其余人搭箭上弦,严阵以待。直到校尉亲自赶到辕门,查验带回的首级与战利品清单,确认无误后,才下令开启营门。

  医官早已候在营内,见陈无咎面色青灰、脉搏微弱,立即施针稳气。赵四递上装有蚀命钉残片的小瓷瓶,医官打开一看,瓶壁已被腐蚀出小孔。“此毒侵魂,寻常解法无效。”他皱眉,“只能先封经脉,延缓扩散。”

  校尉立于帐外,看着伤员被抬进医护营帐,转身对李勇道:“你们四个,能活着回来已是奇迹。此次行动,上面已经知晓,记大功一次,每人赏银五十两,晋升一级。”

  李勇抱拳行礼,未多言。他知道,真正的奖赏不在金银。

  三日后清晨,阳光透过帐帘缝隙洒在床沿。陈无咎手指微微抽动,随后缓缓睁眼。视线模糊了一瞬,逐渐聚焦在头顶粗布帐顶。他试着吸气,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右臂毫无知觉。

  医官正在整理药箱,察觉动静回头:“醒了?别乱动,经脉刚稳住,至少半月不能发力。”

  陈无咎嘴唇干裂,只吐出两个字:“胜了?”

  “胜了。”医官点头,“黑风寨彻底覆灭,你亲手斩的首领。校尉当众宣布战果,全营鼓号齐鸣。你现在是苍狼关最年轻的功臣。”

  话音未落,帐帘掀开,校尉步入。他手中捧着一只紫檀木盒,表面刻有玄武纹样。身后亲卫托着一盘战利品登记册。

  “你能醒过来,实属不易。”校尉将木盒放在床边矮几上,“这是你的勋章——苍狼勋章,军中三十年未有人获此殊荣。另有一道特批令:自今日起,你可进入玄武阁,参阅前三层武技图录与灵气运行图。”

  陈无咎目光落在木盒上,未伸手。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门槛。

  校尉继续道:“高层对你很关注。这次任务虽说是试炼,但背后牵扯太多。你能在那种环境下活下来,还反杀匪首,说明你不止有胆识,更有决断力。”

  陈无咎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是谁派我们去的?”

  校尉顿了一下:“是我下的令。但军令状是你自己签的。至于背后的推手……有些事,现在你还碰不得。”

  帐内沉默片刻。远处操练场传来呼喝声,鼓点阵阵,节奏分明。

  “我昏迷前说的话……”陈无咎忽然问。

  “你说‘还没完’。”校尉盯着他眼睛,“我也这么觉得。黑风寨背后有人操控,祭坛上的符印写着你的名字,这不是偶然。幽冥殿盯上你了。”

  陈无咎闭上眼,脑海中闪过血阵符印、断裂的引魂脉、首领临死前嘴角那一抹冷笑。那些画面不是幻觉,是警告。

  他再次睁眼,语气平静:“我想知道,玄武阁第三层,有没有关于‘命锁血阵’的记载?”

  校尉眼神微变:“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只是猜的。”陈无咎缓缓坐起,靠向床板,“既然能设阵引我,就一定留下痕迹。他们想让我死,但我没死。接下来,该我找他们了。”

  校尉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点头:“你可以查。但记住,玄武阁禁地,每日限入一个时辰,不可携物出入,不可抄录内容。若有违者,当场废功逐出。”

  说完,他转身欲走,又停下:“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接触太深的东西。先养好伤,再谈其他。”

  帐帘落下,脚步远去。

  陈无咎独自坐在床上,右手慢慢抬起,指尖颤抖,却坚持伸向木盒。盖子打开,一枚青铜勋章静静躺在红绒布上,正面是一头仰天长啸的苍狼,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破暗迎光”。

  他凝视良久,忽然想起穿越那夜,雷击古玉时天空裂开的金痕。那时他以为只是巧合,如今才明白,那或许是命运的第一次显兆。

  窗外,操练声未停。一名士兵摔倒在地,立刻有人伸手拉起。重复的动作,枯燥的节奏,却是这座军营赖以生存的根本。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有一道旧疤,是从前在陈家祖宅争产时留下的。那时他刚觉醒气运之眼,靠一眼黑气反杀族老,夺回祖产。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个靠算计活命的旁支子弟。

  乱世如潮,个人之力渺小如尘。但若能掌握规则,便能借势而起。

  他缓缓将勋章握入掌心,金属边缘硌得皮肤生疼。

  这才刚开始。

  他的左手轻轻抚过床沿,触到一片粗糙的划痕——那是之前病人挣扎时用指甲抠出的印记。他盯着那道痕,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将在这里留下痕迹。

  阳光移到了帐角,照亮了半幅悬挂的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