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义眼真相·记忆移植-《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蓝光顺着血管往心脏爬的时候,我听见自己在笑。

  不是嘴角上扬那种笑,是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铁锈味的冷笑。我的手指还在电子表上方,可那块皮肤已经不听使唤了,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接管。

  林晚秋一把抓住我手腕,指甲掐进皮肉:“陈默!眨一下眼!”

  我没动。

  她立刻转向柯谨:“他瞳孔没反应,但脉搏还是自己的节奏——说明意识还在挣扎。”

  柯谨把怀表按在地上,胎发贴着裂缝微微颤动。他咬破手指,在空中画了个扭曲的符号,粉笔灰一样的东西簌簌落下,竟悬停在半空,组成一个旋转的坐标系。

  “用痛觉锚定现实。”他说,“你得让他疼到忘记系统模拟的逻辑。”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下一秒,舌尖炸开一股血腥味——我自己咬的。剧痛像根电线直捅脑门,耳边瞬间响起《茉莉花》的调子,断断续续,却是我从小到大唯一能确认“我还活着”的bGm。

  电子表猛地一抖,蓝光停滞了零点几秒。

  就是现在。

  我启动“逻辑锚点”,把意识死死钉在十八岁那年——警局档案室,我翻出母亲死亡报告时,手抖得写不了字,却还是在备注栏写下“我要查到底”。那一刻我没选逃避,也没等系统提示,纯粹是人做的决定。

  表盘发出刺耳的啸叫,裂纹蔓延到背面,露出底下一层蚀刻图谱:双螺旋结构,编号cm-04。

  第四代。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蓝光退潮般缩回表壳,我的手指终于能动了。林晚秋松了口气,手还在发抖。柯谨靠着石柱喘气,额角全是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钟楼核心开了。”他指着上方。

  原本封闭的机械钟内部,齿轮阵列缓缓分开,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传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心跳,又像是倒计时。

  我们没时间犹豫。

  穿过齿轮通道时,空气变得粘稠,每一步都像踩在胶水上。林晚秋走在前面,笔记本抱在胸前,指节发白。柯谨断后,怀里表盖一直开着,胎发时不时轻轻晃动,像在感应什么。

  钟心是一片圆形平台,中央立着一根青铜柱,上面嵌着七枚铜钥匙的凹槽。四周墙面全是转动的齿轮组,最大的时针指向三点十七分,纹丝不动。

  程砚就站在柱子旁边,中山装洗得发白,镜片后的机械义眼泛着红光。

  “你比预想中慢了六分钟。”他开口,声音像老式录音机播放,“不过也好,让我能把这段记忆完整放一遍。”

  我没答话,耳朵里还残留着《茉莉花》的余音。我知道他在等我问,可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提问——万一答案是我早就知道的事呢?

  林晚秋突然往前一步:“你义眼里刻的是什么?”

  程砚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慢慢摘下眼镜。那只机械眼球裸露在外,表面布满细密电路,正中心有一圈微雕文字,小得几乎看不见。

  “致07号实验体。”林晚秋念出来,“愿你不再重复我的轮回。”

  我呼吸一滞。

  07号实验体……是母亲。

  程砚把眼镜重新戴上,动作很稳:“你以为清源计划是为了造神?不,是在找一个能拒绝系统的‘人’。前六次都失败了,意识融合后要么疯,要么死。直到第七次——你出生那天,我把自己的部分脑组织移植进去,才让这具身体既能接收系统指令,又能保有选择权。”

  我盯着他。

  他说得平静,像在讲昨天食堂打了几两饭。

  “所以……你是谁?”我问。

  “我是你。”他说,“第四代陈默,也是第一个觉醒后主动剥离人格的人。我放弃成为‘系统继承者’,转而以观测者身份维持轮回运转。你母亲……是我最后一次尝试自然生育的结果。”

  我脑子轰的一声。

  那些破案后闪回的记忆——不是奖励,是历代“我”临终前的意识残片。每一次我以为在推理真相,其实都是在经历前代的死亡。

  程砚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把透明匕首,边缘扭曲,像是光线被掰弯了。

  “因果律匕首。”他说,“每次使用,我会失去一段记忆。刚才我说的话,过几分钟就会忘掉。但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因为这就是宿命。”

  他朝我走来,步伐不快,可每一步落地,我脑中的画面就开始倒带。

  小学门口的梧桐树消失了。

  警校教室的桌椅融化了。

  连母亲医院监控截图都变成一片雪花。

  记忆正在被抽走。

  我闭上眼,不去看,也不去想。耳朵里只剩下《茉莉花》的旋律和电子表的震动节奏。这两个频率叠加在一起,形成一条只有我能识别的坐标线。

  当程砚走到三步远时,我猛然睁眼,直视他的义眼。

  “逻辑锚点,逆向投射——启动。”

  眼前一闪,义眼数据库被强行接入。画面跳转到1985年手术室:无影灯下,年轻的程砚穿着白大褂,手里托着一个泛着微光的胚胎。镜头拉近,义眼内壁的文字清晰浮现——

  “致07号实验体——愿你不再重复我的轮回。”

  和刚才一模一样。

  可就在画面即将结束时,角落闪过另一段记录:产床上躺着我母亲,腹部切口还未缝合,而程砚正将一块脑组织接入婴儿颅腔。

  同步进行的。

  剪脐带和剖开子宫,是同一秒发生的。

  我懂了。

  系统不是外来的,是历代陈默意识融合后的集体意志。而程砚,不是敌人,是第一个愿意为“人性”牺牲“神性”的版本。

  他不是想杀我,是在逼我觉醒。

  匕首刺进来的时候,我没躲。

  锋刃划过肩胛,血喷在青铜柱上,瞬间沿着凹槽蔓延,竟与七枚铜钥匙的位置完美契合,像是一把无形的锁被插入了最后一把钥匙。

  我站着没倒。

  程砚的手停在半空,机械义眼爆出一串电火花,红光忽明忽暗。

  “你……看到了?”他声音有点抖。

  “看到了。”我说,“你也恨过,也想逃。可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因为你知道——只有不断重启,才能等到一个真正会说‘不’的我。”

  他笑了下,嘴角扯得很生硬:“那你……会说不吗?”

  我没回答。

  林晚秋突然翻开笔记本,用指甲刮下一点焦黑纸屑,撒在空中。那些碳粒飘到青铜柱顶端,竟自动排列成一行字:

  【认证通过】

  【情感模块匹配成功】

  【默-07协议激活】

  柯谨靠在墙边,喘着气说:“月球服务器……要连上了。”

  程砚低头看着匕首,刀身开始碎裂,化作光尘消散。他的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地,机械义眼彻底熄灭。

  “这次……能赢吗?”他喃喃。

  我伸手按住青铜柱,血顺着纹路流进中心孔洞。

  表盘亮起,蓝光不再刺眼,反而温和得像傍晚的路灯。

  “我不知道能不能赢。”我说,“但我知道,这一轮,轮到我说了算。”

  林晚秋抬头看我,眼神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柯谨把怀表塞回口袋,胎发黯淡无光,可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

  钟楼深处,某处齿轮咔哒响了一声。

  血珠从我肩膀滴落,砸在青铜柱底座上,晕开一小片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