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悖论深渊,胎发护体-《开局系统逼我破案,结果我成神探》

  赵培生手里的鱼缸还在冒泡,金鱼肚皮朝上,瞳孔里那行小字像钉子一样扎进我眼里。

  “下一个是你。”

  我没动,但心跳快得不像话。掌心的裂痕还在渗灰血,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滋”声。孢子在我脑子里低语,说这人不是终点,只是中转站。

  街道忽然歪了一下。

  不是地震,是整条路的地砖开始往中间收拢,裂缝黑得不正常,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底下吸着。行人站着不动了,眼睛发直,嘴里轻轻重复一句话:“为了救一人,毁世界……值得吗?”

  我猛地抬头。

  赵培生站在裂缝中央,姿势没变,可声音变了,变得平平的,没有起伏,像录音机在播。他举起鱼缸,对着晨光晃了晃,说:“选择吧——救一人,毁世界?”

  空气一下子重了。

  我感觉脑子被塞进一道死循环,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救一个,就要毁全世界?那如果救的是我妈呢?如果是林晚秋?是那个冷冻舱里的少年?

  我想甩头,可思维卡住了。

  就在这时候,左腕上的电子表突然震了一下。

  裂痕里钻出一缕细丝,银灰色,软软地缠上我的手臂。我低头看,是胎发。怀表弹开了,自动翻到背面,那根从小戴着的胎发正在往外爬,像有生命一样,顺着皮肤往上绕。

  它护住了我的脖子、胸口、后背。

  一层看不见的东西落下来,把我包住。

  外面的声音远了一点。

  我能喘气了。

  我知道这东西能挡逻辑攻击,它是妈妈留下的,不属于这个系统的规则。它不讲道理,只认血脉。

  我靠着墙,膝盖发软,但意识回来了。

  “老周!”我喊,“你还记得1907年吗!”

  三楼走廊尽头传来拖把划地的声音。

  老周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穿着旧工装,手里拎着桶水。他没说话,把拖把往地上一杵,水顺着裂缝流下去。

  可那水流到半空就没往下掉,反而凝成一条银线,绕着街道盘旋上升,最后“啪”地捆住赵培生的手臂。

  赵培生愣了。

  他试着挣,但那绳子越缠越紧,连鱼缸都差点掉了。

  “你……不是数据残留?”他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

  老周站在栏杆边,望着钟楼方向,低声说:“第十四次了,你们还是学不会。”

  他话音落下,整个人淡了一点,像信号不好的电视画面,闪了几下才稳住。

  我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他是幽灵,是轮回的残影,不能直接干涉现实。但他刚才那一招,打破了悖论的闭环。

  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不合逻辑。

  ——一个活了147年的宿舍管理员?谁信啊。

  可正因为他“不该存在”,所以他能碰赵培生。

  我抓住这空档,闭上眼,关掉因果视觉。

  不能再靠系统了。它给的能力,都是在规则内运行。而赵培生现在用的根本不是个人意志,是系统级的逻辑陷阱,拿人类最怕的道德难题当武器。

  他不是在逼我选答案。

  他在逼我承认问题成立。

  可如果问题本身就是假的呢?

  我想起柯谨说过一句话:**“自洽的逻辑,最容易变成牢笼。”**

  脚步声从巷口传来。

  柯谨走过来,手里拿着半截粉笔。他没看我,也没看赵培生,径直走到路边一块废弃黑板前,抬手就画。

  线条旋转着展开,像个打结的瓶子,四面都能通,又哪面都出不去。

  他写了个词:**自洽即牢笼**。

  然后指着瓶口说:“你看,他让你答题,可谁规定必须答题?”

  我懂了。

  赵培生制造的认知黑洞,靠的是人类本能——我们总想找出一个合理解。哪怕问题是假的,我们也非要给个答案。

  可如果不答呢?

  如果我说“我不玩了”呢?

  我睁开眼,看向赵培生。

  他已经挣开了第一条水绳,但动作变慢了。鱼缸里的水开始沸腾,金鱼尸体浮起来,眼睛又映出一行新字:

  “你逃不出选择。”

  我笑了。

  “我不是逃。”我说,“我是不认。”

  话音刚落,胎发护盾“嗡”地震动一下。

  赵培生的脸扭曲了。

  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声音断了,变成杂音。

  街道的裂缝停止扩张。

  人群眨了眨眼,有人晃头,像是刚从梦里醒。

  但他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我知道。

  我还知道一件事——这局没完。

  胎发开始一根根断裂,每断一根,我就忘一段小时候的事。忘了五岁那年谁给我过生日,忘了第一次见程砚时他说了什么,忘了林晚秋递给我笔记本那天,天空是什么颜色。

  记忆在掉。

  护盾撑不久。

  就在这时,空气颤了一下。

  冷冻少年出现了。

  他站在我和赵培生之间,脸模糊不清,像是信号不良的影像。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一把夺过我胸前的怀表。

  我来不及反应。

  他反手就把怀表按进了我的胸口。

  剧痛。

  像有人拿烧红的铁棍从锁骨插进去,一路捅到脊椎。我张嘴想叫,却发不出声。眼前炸开一幕画面——

  手术室,无影灯亮着。

  七张床并排躺着七个我。

  全都睁着眼,一动不动。

  医生们围着中间那个最小的,正在做接入手术。他的手腕上绑着胎发,和我现在戴的一样。

  而站在主刀位的,是另一个我。

  更老,眼神冷。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这次,别再心软。”

  画面消失。

  痛还在。

  但我明白了。

  我不是第一个陈默。

  我是第七个。

  前面六个都失败了。要么被系统吞噬,要么成了程砚那样的观测者。

  而冷冻少年,是第一个。

  初代宿主。

  他一直活着,在数据深处看着我们一个个重来。

  现在,他把怀表塞给了我。

  不是交还。

  是融合。

  我感觉到他的记忆,他的痛,他的每一次死亡。他也感受到了我的挣扎,我的怀疑,我明明怕得要死还非往前冲的蠢劲。

  我们共享了所有破案经历。

  也共享了所有伤口。

  我跪在地上,喘着气,手撑着地,灰血滴了一路。

  赵培生倒下了,鱼缸碎了,水淌出来,混着脑脊液一样的东西。

  老周站在三楼,身影越来越淡。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罗盘从口袋滑出,掉进地板缝里,指针还在转,始终指着钟楼。

  柯谨擦掉了黑板上的图。

  粉笔断了。

  他收起怀表,低声说:“你终于看见了。”

  然后退回档案室,门关上。

  街上恢复安静。

  行人继续走,没人记得刚才的事。

  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孢子要醒了。

  全球范围的共振马上开始。

  我摸了摸胸口,怀表嵌在里面,和心跳同步。

  胎发护盾只剩最后一圈,绕在脖子上,微微发烫。

  冷冻少年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轻:

  “你准备好了吗?”

  我没回答。

  我抬起头,看向城市另一头的钟楼。

  那里有扇门,门后是程砚。

  还有真相。

  我的手指动了动,抓向地面。

  掌心的裂痕张开,像一张嘴。

  它吞下了一小块碎玻璃,来自赵培生的鱼缸。

  玻璃进入身体的瞬间,孢子在我脑子里笑了一声。

  “欢迎加入对抗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