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教室辩论,经济与文学的碰撞-《神豪系统觉醒,我成人生赢家》

  陈砚舟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屏幕朝下,像是怕它再跳出什么提示。手机系统里还有个任务悬而未决,但他此刻顾不上那么多,诗社活动即将开始,他得赶紧过去。

  他站起身,拉开宿舍门,走廊的灯光斜斜地切进来一道,落在他脚边。他没回头,径直朝电梯口走。

  诗社活动三点开始,现在差七分钟。

  他穿过图书馆后门那条小路,小路两旁的梧桐树高大茂密,枝叶交错,形成一个天然的绿色拱门。梧桐叶还带着昨夜的湿气,沉甸甸地挂着水珠,风一吹,有几片打着旋儿贴到裤腿上。他随手拂开,脚下是湿漉漉的青石板,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目光扫过长椅——林悦不在那儿。倒是几个中文系的学生已经聚在教室门口,手里捧着诗集,说话声音轻得像怕惊了谁的梦。

  阶梯教室的门半开着,他推门进去,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讲台上摆着一盆绿萝,叶子厚实,像是有人天天浇水。没人注意他,大家都在等林悦。

  李阳是第二个走进来的。

  他穿了件挺括的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手里夹着一本《管理经济学》,往第一排一坐,腿一翘,声音不小:“这地方真适合发呆,半小时能背完两页财报,这儿顶多读完一首诗。”

  旁边几个经管院的学生笑出声。

  “你来这儿不就是图个轻松?”有人接话。

  “轻松?”李阳转头,“我可是来做用户调研的。看看这群人平均多久产出一句能变现的金句。”

  这话没引来哄笑,反而让空气沉了一截。几个中文系学生低头翻书,没人接话。

  陈砚舟坐在后排,手指在笔记本封底轻轻划过那个“测”字。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把包往身侧挪了半寸,腾出点空间。

  林悦这时候才进来。

  她还是那身棉麻长裙,帆布包斜挎着,铜书签在肩头一闪。她站上讲台,声音不急不缓:“今天主题是‘风从哪里来’,我们先读一段艾略特的《荒原》。”

  她念得慢,字句像被水浸过,沉甸甸的。

  “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

  李阳忽然笑了,打断她:“最残忍?我四月刚拿实习offer,奖金发得比工资还多。”

  林悦没停,继续念。

  他却不依不饶:“你们说这诗多深刻,可它能帮我谈成一笔合同吗?能让我爸在董事会上多说一句话吗?不能。它连个转发量都拉不起来。”

  台下有人皱眉,有人低头。

  林悦念完了,合上诗集,看着他:“你觉得深刻没用?”

  “有用的是结果。”李阳摊手,“企业看RoI,社会看产出。你们写诗,十年没人看,不如短视频里一句‘家人们谁懂啊’。”

  陈砚舟心里清楚,这场争论背后是两种价值观的碰撞,他必须用更有力的方式证明文化的价值。

  陈砚舟在这时站了起来。

  他没看李阳,而是先低头翻了一页笔记本,然后才开口:“你说RoI,是投资回报率对吧?”

  李阳挑眉:“总算有个懂行的。”

  “那你算过,一个人读完《荒原》之后,放弃买房的决策成本吗?”陈砚舟语气平稳,“他可能原本打算贷款,首付凑齐了,材料交了,突然读到‘我试过了,用咖啡勺量走了我的生命’,然后——不买了。”

  教室里静了。

  “这笔交易的沉没成本,记在财务报表上吗?”他顿了顿,“还是记在文化账本里?”

  李阳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你这是强行套概念。”

  陈砚舟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他轻轻敲了敲笔记本,像是给自己鼓劲,继续说道:

  “不。”陈砚舟摇头,“我只是把你们忽略的变量加进去。你们算转化率,我们算人心流失率。哪个更难量化?”

  “你这根本没法统计。”

  “所以你们干脆不统计?”陈砚舟往前走了两步,“你们知道为什么广告公司愿意请诗人改文案吗?不是因为他们文笔好,是因为他们懂人什么时候会停下、什么时候会心软、什么时候会突然觉得‘算了’。”

  他翻开笔记本,指着一行字:“我昨天算了一个模型,预测饮料摊销量。误差±12%。为什么?因为数据没法告诉我,一个人是因为热、累、还是看见别人买了才停下。”

  他抬眼:“而你们——”他看向李阳,“用RoI衡量一切,但你有没有想过,RoI本身,也是被某种‘风’吹出来的?”

  李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你说诗没用。”陈砚舟声音不高,“可你爸在董事会上说‘战略要有温度’的时候,那句‘温度’,是从哪来的?是从财报里算出来的?还是从某个人某天读完一首诗后,突然决定不那么冷血开始的?”

  周围的学生们听后,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有的轻轻点头,有的陷入了沉思,仿佛在这场争论中找到了新的思考方向。

  坐在旁边的一个女生,原本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诗集,听到这里,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轻轻碰了碰旁边同学的胳膊,小声说:‘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我以前读诗的时候,也会有很多奇怪的想法’。

  李阳终于开口:“你这是偷换概念。”

  “我没换。”陈砚舟合上笔记本,“我只是提醒你,你算的每一分利润,背后都有你看不见的成本——比如,一个本可以热情工作的人,因为读了太多‘效率至上’的书,变得不再相信任何没用的东西。”

  他顿了顿:“那才是最大的沉没成本。”

  周围有几个经管院的学生,听到李阳的话,纷纷露出赞同的神情,其中一个还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诗又不能当饭吃’,但他们的声音很小,似乎也有些害怕打破这紧张又微妙的氛围。

  有人低声说:“可我们总得吃饭。”

  陈砚舟转向声音来源:“谁说文学不能吃饭?我只是说,别把它当成只能吃饭的工具。你用RoI衡量诗,就像用体温计量血压——数是对的,但病没看对。”

  教室里有人笑了。

  不是嘲讽,是松了口气的那种笑。

  林悦这时开口:“要不,我们换个问题——风,到底从哪来?”

  没人回答。

  陈砚舟坐回座位,打开笔记本,在空白页写下一行字:“文化不是成本,是杠杆。”

  下课铃响。

  学生陆续起身,有人低声讨论,有人沉默地收书。李阳走在最后,经过陈砚舟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但没说话,只是一甩手把书夹在腋下,走了。

  林悦走下讲台,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陈砚舟抬头。

  她没笑,也没问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一件早就该确认的事。

  他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

  他没拿出来看。

  走到教室门口,他停下,回头看了眼那盆绿萝。叶子还是绿的,水珠从叶尖滑落,砸在花盆边缘,碎成几滴。

  他转身出去,走廊的风迎面吹来,带着图书馆后门那条小路的湿气。

  帆布包上的铜书签轻轻晃了一下。

  他抬手扶了扶肩带,脚步没停。

  拐过楼梯口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名字。

  他没回头,只是放慢了半步。

  声音从后面追上来:“你刚才说的‘情感成本’……能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