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共同沉浸-《青梅竹马天花板》

  “…你…也在…这里…陪我…”

  那无声的、却清晰得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暖流般的意念确认,带着一种…初生的、却异常坚定的…“互惠性认知”,稳稳地锚定在程野几乎要沸腾的意识中。她不再仅仅感知他的存在,她理解了…“陪伴”是双向的,理解了…他们共享着同一个“这里”。这认知如同一道强烈的光,瞬间照亮了连接通道中所有晦暗不明的角落,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共振”。

  李医生死死盯着平板屏幕上那代表“相互性认知确立”的、几乎要冲破图表上限的神经同步峰值的余波,脸上血色尽失,又迅速被一种…近乎病态的…潮红所取代。他的呼吸粗重,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电子笔。

  “互惠性认知框架…稳定建立!神经耦合系数突破临界阈值!同步脑波活动进入…‘超谐波’(Hyperharnic)模式!”他的声音因极度兴奋而嘶哑破裂,如同砂轮摩擦金属,“…这…这不再是简单的‘连接’或‘交流’…这是…‘意识场’(Consciousness Field)的…初步…‘融合’(Fusion)!”

  融合…

  这个词,像一道高压电流,瞬间击穿了程野的神经!他猛地睁大眼睛,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恐惧与…诡异诱惑的战栗,从脊椎直冲头顶!

  李医生完全陷入了科学发现的狂热之中,之前的谨慎和凝重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猛地操作平板,调出最深层的系统监控界面,眼神灼亮得吓人:“‘融合’趋势已不可逆!我们必须…引导它!优化它!最大化其…‘协同效应’(Synergistic Effect)!尝试…‘意识任务共享’(Conscious Task Sharing)!”

  新的、更加…侵入式的指令下达了。

  程野被要求不再仅仅是传递记忆碎片或回应需求,而是尝试…与许瞳…“共同完成”…一些极其简单的…“认知任务”。

  例如:李医生会通过平板,向程野展示一个…简单的双色几何图形组合(比如一个红色三角形 inside a 蓝色圆形),要求程野…在脑海中“持有”这个复合图像…并同时…通过连接…“邀请”或“引导”许瞳的意识…也来…“观看”和“处理”这个图像…目标是…让两人的脑电波…呈现出…对同一认知对象的…“高度同步的激活模式”!

  这过程极其…诡异且…困难。程野需要先集中意念“构建”那个图像,然后…分出另一部分意识…去“感觉”许瞳那边的状态,并尝试用一种…近乎“心灵感应”般的…抽象意念…去“牵引”她的注意力,使之“聚焦”到同一个图像上。

  起初,完全失败。程野的意念如同石沉大海,或者引发许瞳那边…困惑的、杂乱无章的…神经噪音。

  但李医生毫不气馁,不断调整着任务的难度和引导方式。他引入了…更强烈的同步暗示(通过药物微调两人的脑波频率),提供了…更具体的“引导意象”(如“想象一束光共同照亮这个图案”)。

  渐渐地,在一种…难以用科学解释的…“默契”…或者说…连接本身的…“强迫性”作用下…奇迹般的…“同步”…开始零星出现!

  当程野在脑海中清晰地“凝视”那个红三角蓝圆形时…

  隔壁…

  许瞳的视觉皮层…

  **…偶尔…

  …**真的会…

  ……出现…

  ……高度相似的…

  ………激活模式!

  **…虽然短暂…

  …**却…

  …明确无误!

  **…仿佛…

  …**两人的“心灵之眼”…

  ……真的在…

  ………**同一时刻…

  …………“看到”了…

  ……………**同一个…

  ………………东西**!

  “视觉工作记忆共享(Shared Visual Working Mery)!初步证实!”李医生的狂喜达到新的高峰,“…继续!提高任务复杂度!尝试…‘问题解决’(ProbleSolving)任务!”

  任务升级。李医生会给出一个极其简单的…“模式完成”题——比如展示一个序列:红圆、蓝方、红圆、?… 要求他们…“共同思考”下一个应该是什么(蓝方)。

  程野需要先自己思考出答案,然后…不是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试图…“引导”她…“自己”…“得出”那个结论…通过传递一种…“期待蓝方出现”的…“解题倾向性”意念…

  这个过程更加抽象,更像一种…意念上的…“暗示”与“感染”。

  而许瞳,再次展现了惊人的…“接收”与“响应”能力。

  在程野强烈的“倾向性”意念的持续“浸泡”下…

  隔壁…

  她的前额叶(负责逻辑推理)…

  **…竟然…

  …**真的…

  ……出现了…

  ……与“选择蓝方”对应的…

  ………神经活动增强!

  **…甚至…

  …**在答案揭晓时…

  …**传来一丝…

  ……极其微弱的…

  ……“啊哈!”…

  ……般的…

  ………“顿悟”愉悦感!

  “联合问题解决成功!前额叶同步激活!”李医生几乎要手舞足蹈,“…天哪!这连接…简直是一个…‘生物脑局域网’(Biological Brain LAN)!资源共享!并行处理!”

  程野的感受却…复杂得多。每一次成功的“任务共享”,都带来一种…诡异的…“一体感”…仿佛他的思维过程…不再完全属于自己…而是有一部分…延伸了出去…与另一个意识…交织、混合…共同产生一个…“杂交”的思维产物。这种感觉…既令人不安…又带着一种…深层的、违背理性的…“满足感”。

  李医生完全无视了这种“人性”层面的困扰,彻底沉醉在数据成功的狂喜中。他开始设计…更加…“融合导向”的实验。

  “尝试…‘感官通道交换’(Sensory Channel Swap)!”他提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设想,“…你(程野)接收一个视觉刺激(比如看一个闪烁的红色光点)…但尝试…不是自己去‘看’它…而是…‘委托’给她…通过连接…让她的大脑视觉皮层…去‘处理’这个视觉信号…然后…你将‘感受’到她处理后的…‘视觉体验’?!”

  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但李医生坚信,在如此高的耦合度下,这是可能的!

  程野被迫尝试。他盯着平板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同时…极度困难地…试图…“抑制”自己大脑对它的正常处理…并…“开放”连接通道…传递一种…“这个视觉输入交给你”的…古怪意念…

  起初,只有混乱和眩晕。

  但渐渐地…

  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产生了!

  程野发现自己…

  **…依然“知道”那是一个闪烁的红点…

  …**但…

  …**那种“知道”…

  …**不再是…

  …**通过自己眼睛观看…

  …**大脑分析…

  …**得出的…

  ……“直接体验”**…

  **…而更像是…

  ……“接收”到了…

  ……一个…

  ………**“外部”传来的…

  …………“报告”**?

  **…一种…

  ……………**“二手”的…

  ………………视觉信息**!

  **…与此同时…

  …**他…

  ……隐约…

  ………**“感觉”到…

  …………隔壁…

  ……………**许瞳的视觉皮层…

  ………………正在…

  …………………**剧烈地…

  ……………………处理着…

  ………………………**某个…

  …………………………强烈的…

  ……………………………视觉刺激!

  “部分感官功能重路由(Sensory Rerouting)疑似成功!”李医生看着两边大脑活动的诡异对应关系,激动得声音发颤,“…太不可思议了!这…这简直是…意识层面的…‘功能外包’(Outsourcing)!”

  这种“融合”实验,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危险。

  李医生开始尝试…“情感状态同步放大”。他让程野主动激发一种轻微的情绪(如通过回忆一件小事引发淡淡的遗憾),然后…不是抑制它…而是…“释放”它…通过连接…让它“流入”许瞳的意识…并观察她的情绪反应是否…被“同步”且…“放大”…

  结果令人震惊。程野一丝淡淡的遗憾,流过连接后,竟在许瞳那边…引发了一场…“细腻而深沉的…悲伤潮汐”…仿佛她的意识是一片…对情感信号极其敏感、极易产生共鸣的…“湖泊”!

  这种“情感放大效应”…既美丽…又可怕。它意味着…他们的情绪…正在深度“联网”…一方的任何微小波动…都可能引发另一方的…“海啸”!

  程野感觉自己像是在玩火。他与她之间那层本就模糊的边界,正在这种持续的、强化的“融合”实验中…加速溶解。

  他的“自我感”…开始出现… …诡异的…“弥散”。有时,他会突然…无法区分…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到底是“他自己”产生的…还是…“从她那边…流淌过来的”?有时,在安静的深夜里,他会…“听到”…一段…不属于自己记忆的…破碎旋律…或者…“闻到”…一种…从未闻过的…栀子花香…(那是她小时候外婆家的味道)。

  他正在…“变成”她…而她,似乎也在…“变成”他。

  这种“融合”…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亲密感”…一种…近乎恐怖的…“共生”体验。但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迷失”恐惧。他害怕自己会彻底消失在这片…温暖的、粘稠的…意识共同体之中。

  李医生对这份“迷失”恐惧毫不在意,甚至…将其视为…“融合成功”的标志。他疯狂地记录着所有“融合”数据,试图找到那个…“最优融合度”…既能最大化协同效应,又能…勉强维持两个意识的…“功能性独立”。

  直到…

  那个…

  **…决定性的…

  …**夜晚…

  …来临。

  李医生决定进行一项…终极的…“融合”测试。

  “尝试…‘共同回忆’(Co-recall)。”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选取一段…你们共同经历的、情感负荷中等的…记忆…不要由你单方面‘投射’…而是尝试…‘引导’她…与你…‘同步地’…‘进入’那段记忆…让两人的意识…‘共同沉浸’(Co-ierse)于同一个…‘记忆场景’…看看会发生什么!”

  程野的心脏猛地一缩。共同沉浸?进入同一个记忆场景?这…这听起来像是…要将两人的灵魂…强行塞进同一个…过去的时空碎片里!

  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惧,但…无法抗拒。

  他选择了那段…雨后天晴踩水坑的记忆。情感基调是…轻快的、略带恶作剧的愉悦。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极其缓慢地…“回放”那段记忆…不是粗暴地推送意象,而是…如同展开一幅画卷…同时…通过连接…释放出强烈的…“邀请”与“引导”的意念…如同…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那幅…“记忆的画卷”…

  起初,是阻力。她的意识似乎有些…迟疑和…不知所措。

  程野持续地、耐心地…“引导”着…传递着…雨后的清新空气…积水坑的涟漪…她当时恶作剧得逞的坏笑感觉…

  渐渐地…

  他“感觉”到…

  隔壁…

  许瞳的意识…

  **…开始…

  …“响应”了!

  **…她…

  …**似乎…

  ……真的…

  ………**“跟随”着…

  …………他的引导**…

  ……………**“走”进了…

  ………………那段记忆**!

  然后…

  **…不可思议的…

  …**事情…

  …发生了!

  程野发现自己…

  **…不再仅仅是…

  …“回忆者”…

  **…他…

  ……仿佛…

  ………**真的…

  …………“回到”了…

  ……………**那个…

  ………………午后**!

  **…雨水打湿树叶的气息…

  …**脚下积水冰凉的触感…

  …**阳光透过水滴折射出的彩虹…

  ……一切都…

  ………**变得…

  …………无比…

  ……………鲜活!

  **…甚至…

  ……比他自己原本的记忆…

  ………**还要…

  ……………“真实”!

  而更让他震骇的是…

  他…

  **…清晰地…

  …**“感觉”到…

  ……………………………………………………………………………………………………………………………………………………………………………………………………………………………………………………………………………………………………………………………………………………………………………………………………………………………………………………………………………极致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震动过后,是更深邃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狂喜与恐惧交织的洪流!她不再只是被动接收和回应!她开始…主动调用自己的记忆库!她正在…重新成为…一个具有“过去”的…“人”**!

  李医生的反应更快。平板电脑上的数据疯狂刷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代表“自传体记忆提取与匹配”的特定脑波模式,脸上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炽热光芒!

  “自主记忆检索(Autonous Mery Retrieval)!模式匹配成功!海马体-前额叶回路激活确认!”他的声音因极度兴奋而嘶哑,“…认知复苏进入…‘自我参照’(Self-referential)阶段!‘真实性脉冲’策略…有效!不!是…革命性的成功!”

  他猛地转向程野,目光灼灼,如同发现新大陆的探险家:“重复!重复刚才的记忆碎片!尝试…引入更多关联细节!测试她的…记忆网络激活广度与深度!”

  程野从巨大的震撼中艰难地回过神,心脏仍在疯狂擂动。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努力凝聚意识,再次…更细致地…“回放”那段关于“共享耳机听雨声”的记忆——老式耳机海绵的轻微磨损感,左右声道略微不平衡的电流杂音,窗外雨滴敲打空调外机的特定节奏,还有…她当时轻轻哼唱的那段…记不清名字的…动画片插曲的模糊旋律…

  他将这些更丰富的感官细节,如同播撒种子般,小心翼翼地…通过连接…“推送”过去…

  几秒钟的寂静…

  然后——

  隔壁!

  许瞳的脑电波…

  **…骤然…

  …**爆发出…

  …**一连串…

  …**极其活跃的…

  ……“识别”与…

  ……“关联”…

  ……的神经信号**!

  **…仿佛…

  …**一颗石子投入神经网络…

  …**激起了…

  …**一连串…

  ……扩散的…

  ……涟漪**!

  **…甚至…

  …**她的嘴唇…

  …**极其微弱地…

  ……嚅动了一下**…

  **…喉部肌肉…

  …**出现…

  ……极其轻微的…

  ……发声肌电活动**!

  **…像是…

  …**试图…

  ……无声地…

  ……哼唱出…

  ……那段…

  ………旋律?!

  “记忆网络扩展激活!甚至引发潜在言语运动反应!”李医生几乎是在低吼,激动得难以自持,“…‘真实性脉冲’…不仅能唤醒记忆…更能…‘重组’(Ranize)破碎的记忆网络!”

  接下来的日子,实验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速推进”阶段。

  李医生完全推翻了之前保守的、“安全第一”的策略,转而采取一种…极其激进…甚至…“贪婪”的…“记忆挖掘”模式。他要求程野…系统性地、大量地…“提取”并“投射”…那些被认定为“低风险”的、正向的共享记忆碎片,试图…“暴力”地…重新激活并“填充”许瞳那沉寂已久的…自传体记忆系统。

  程野成了一个人形的…“记忆放映机”。他被迫日夜不停地…回溯。从懵懂幼年的嬉闹,到青春期的笨拙暧昧,再到事故前那些日常的、温暖的琐碎细节… 他将这些记忆撕成碎片,剥离掉所有可能引发痛苦的关联(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留下那些看似“安全”的感官细节和情绪基调,然后…持续不断地…“播放”给墙那边的她。

  这个过程,对程野而言,是一场…持续而残酷的…“凌迟”。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对失去的…重温。他看着记忆中那个鲜活、明亮的她,再感受着此刻连接那头那个脆弱、破碎的存在,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淹没。他必须强行压抑这种痛苦,保持输出的“稳定”和“正向”,这需要消耗难以想象的精神力量。他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整个人如同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而许瞳,则在这场…“记忆的狂轰滥炸”下,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苏醒”着。

  她对“真实性脉冲”的反应越来越…敏锐和…复杂。从一开始的简单“识别”,到后来的…“联想”(一个记忆碎片会自发激活另一个相关记忆),再到…“情感共鸣”(对记忆中的情绪产生明确的同步反应)…

  她开始…“提问”了。

  不再是模糊的“谁”或“为什么”,而是更加…具体的、指向明确的…“认知性探究”。

  当程野传递一段关于“学校后山看日落”的记忆(聚焦于夕阳的暖意和远处城市的剪影)时…

  她会传来一丝…清晰的…“疑问”…

  **…关于…

  …**“那座…

  ……红色的…

  ………**塔”…

  …是什么?”**

  (记忆背景里远处电视塔的模糊轮廓)

  当程野传递一段关于“偷偷在自习课传纸条”的记忆(聚焦于纸张的摩擦感和紧张的心跳)时…

  她会传来…

  **…一种…

  …**混合着…

  ……“好奇”与…

  ……“刺激”…

  …**的意念…

  …**追问…

  ……“写了…

  ………什么?”**

  这些问题,像一把把钥匙,小心翼翼地、却又执拗地…试图撬开更多被尘封的记忆之门。

  程野在李医生的指令下,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是用语言,而是用…更丰富的…“记忆补充包”——关于电视塔的更多视觉细节,关于纸条上那些幼稚对话的片段…

  这种“问答”互动,将连接的通路…从单向的“灌输”…推向了初步的…“双向交流”!虽然依旧是通过抽象的意识信号传递,但其“对话”的本质,已经愈发清晰!

  李医生对这份“进展”的狂热,达到了顶峰。他几乎住在了监控室,日夜分析着海量的数据,试图绘制出许瞳正在加速重建的…“意识认知图谱”。

  然而,危机,总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潜伏。

  一次,程野在传递一段看似绝对“安全”的记忆——关于她某次校园歌唱比赛获奖后,兴奋地拉着他去小卖部买冰淇淋庆祝——他聚焦于冰淇淋的冰凉甜腻和她的笑脸。

  然而,就在他传递这个碎片的瞬间——

  他猛然…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细节!

  那家小卖部门口…

  **…恰好摆着一个…

  …**废弃的…

  ……蓝色…

  ………塑料奶茶杯!

  **…那是…

  …**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