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慰我侄儿在天之灵!-《红楼:开局平叛,满朝跪求我登基》

  李秉节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

  “自然都收。”

  “只要是草原上的特产,我大炎,皆可以一个公道的价格收购。”

  他话锋一转,语气透出一种为对方着想的诚恳。

  “不过,以物易物,种类繁多,价值衡量起来,终究会有偏差。”

  “想必大汗也不希望自己的部族,在看不见的地方吃了暗亏。”

  李秉节向前踏出一步,声音变得清晰,确保王帐内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陛下还有另一道旨意。”

  “若大汗愿意,我们双方可以用银子进行交易。”

  “所有货物,无论是大汗您的牛羊木材,还是我大炎的丝绸茶叶,都先用银子定下一个价格。”

  “如此一来,账目清晰,公平公允,也省去许多麻烦。”

  “银子?”

  那名刚刚退下的军师没忍住,再次插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那种亮闪闪的石头,在我们草原上能吃还是能喝?”

  “我们突厥勇士,要那东西有何用?”

  李秉节这次连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叶护右汗。

  “现在没用,不代表以后没用。”

  “当互市的货物越来越多,种类越来越杂,银子,就是衡量万物的标尺。”

  他的视线扫过帐内那些面露困惑的突厥将领。

  “牛羊会老死,皮毛会腐朽,美酒会喝完。”

  “唯有金银,永不腐朽。”

  “它没有期限,不会变质,千百年来,无论中原王朝如何更迭,它的价值始终如一。”

  李秉节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足以改变观念的力量。

  “有了银子,你们可以随时来互市,换取任何你们急需的东西,而不必非要等到牛羊最肥壮的季节才能南下。”

  叶护右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王帐之内,只剩下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火星在昏暗中明灭。

  他必须承认,李秉节描绘的那个未来,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然而,流淌在血脉里的警惕,让他对这种全然陌生的交易方式,怀有本能的抗拒。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神深沉。

  “互市,可以开。”

  “但交易,依旧以物易物。”

  他做出了决定。

  “金银,我们不要。”

  李秉节心中掠过一丝遗憾,面上却不动声色。

  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成,这便足够了。

  他对着叶护右汗深深一揖,姿态谦恭。

  “谨遵大汗之意。”

  ……

  大炎,圣都。

  皇宫,养心殿。

  殿内顶级檀香的青烟袅袅升起,盘旋而上,散发出静心凝神的安宁气息。

  宁桓盘腿坐在明黄色的蒲团上,双目紧闭,呼吸悠长,整个人仿佛与这殿宇的沉静融为了一体。

  一名小太监踮着脚尖,碎步无声地走到殿门处,对着殿内掌事的大太监压低了声音禀报。

  “师父,甄老太妃来了。”

  掌事太监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瞥了一眼殿内静坐的帝王,不耐地挥了挥手。

  就在此时,宁桓的眼皮动了动,随即缓缓睁开。

  那双眼眸清澈如洗,深不见底,没有半分初醒的迷蒙,只有一片冰湖般的冷静。

  “让她进来。”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殿门。

  “是,陛下。”

  很快,在一老一少两名宫女的搀扶下,一位身穿绛紫色宫装、满头珠翠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正是甄老太妃。

  老太妃刚一踏入大殿,便猛地甩开宫女的搀扶,噗通一声,沉重地跪倒在地。

  下一刻,凄厉的哭嚎声撕裂了养心殿的宁静。

  “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陛下!”

  她一边哭嚎,一边真的用额头去撞击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老太妃这是何意?”

  宁桓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起来回话。”

  甄老太妃却恍若未闻,哭嚎声反而更加尖利刺耳。

  “陛下!新任的金陵应天府尹包嵘,他……他无法无天!他竟敢将臣妾的亲侄儿,将甄应嘉给斩了啊!”

  “请陛下为臣妾做主,即刻将那狗官包嵘捉拿进京,严加问罪!”

  她抬起涕泪横流的脸,眼中满是怨毒。

  “定要将他满门抄斩,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慰我侄儿在天之灵!”

  养心殿内,连空气的流动都仿佛停滞了。

  宁桓看着下方撒泼哭嚎的老妇,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冰雪般的寒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他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极北的冰川中凿出。

  “老太妃,你弄错了一件事。”

  甄老太妃的哭声戛然而止,茫然地抬起头,泪珠还挂在松弛的脸颊上。

  宁桓俯视着她,声音冷酷到了极点。

  “该被诛灭满门的,是甄家。”

  “而非包嵘。”

  轰!

  这两个字,比雷霆更响亮。

  甄老太妃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悲切瞬间凝固,碎裂,被一种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所取代。

  “陛……陛下……您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在发抖。

  “甄家……甄家是臣妾的娘家啊!”

  宁桓的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朕还以为你忘了。”

  “一个后宫太妃,也敢在朕的面前,妄议朝堂国法,干涉地方司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句句,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帝王之怒!

  “你可知你那好侄儿!”

  “你那好娘家!”

  “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勾结地方,贪墨治河公款,三千余万两!”

  “私开官仓,倒卖军粮!”

  “卖官鬻爵!从一县主簿到一州刺史,尽皆明码标价!”

  “鱼肉乡里,强占民田,逼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宁桓每说一句,甄老太妃的脸色便惨白一分。

  当最后一个罪状落下时,她已是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半点声音。

  宁桓从蒲团上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跪在地上的老妇完全笼罩。

  那眼神里的厌恶与杀意,再无任何掩饰。

  “甄家之罪,罄竹难书!”

  “天怒人怨!”

  “包嵘,斩得好!”

  宁桓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带着审判的终章。

  “你身为甄家女,不思家族罪孽,竟还敢跑到朕的养心殿,让朕为你去滥杀一位国之忠臣?”

  “朕,准了。”

  宁桓的声音很轻,却重逾千钧,砸在甄老太妃的心口。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

  “汪承恩。”

  “奴才在。”

  一直垂首侍立的掌事太监汪承恩滑跪上前,额头贴地。

  “传朕口谕。”

  “着锦衣卫指挥使周济,即刻查抄甄氏全族。”

  “凡涉贪墨治河款、倒卖军粮、卖官鬻爵、鱼肉乡里四罪者,无论男女,一体论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