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被抓走了,也是绝望-《恰如那月映重逢》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路过一条特别黑且窄的小巷子口时,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孩,你在找人?”

  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去。

  巷子深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看不清脸。

  “我……我找我阿落姐姐。”

  我小声说,心里有点害怕,但又抱着一丝希望。

  “江落?”

  那男人似乎笑了一下,声音有点怪

  “我知道她在哪。”

  我眼睛立刻亮了

  “真的吗?她在哪里?”

  “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她。”

  男人说着,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

  巷子里太黑了,像一张吃人的大嘴。

  但是……他知道江落在哪里。

  为了江落,我咬咬牙,跟了上去。

  男人走得很快,七拐八绕,最后在一扇看起来很破旧的木门前停下。他推开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黑黢黢的楼梯,一股潮湿霉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她在下面。”

  男人说。

  我站在门口,腿有些发软。这里面太阴森了,气味也很难闻。

  可是……江落在里面?

  “快进去啊。”

  男人催促道,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踏进了那扇门,沿着楼梯往下走。

  楼梯很长,很陡,周围一点光都没有,我只能摸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往下挪。心跳得像打鼓一样。

  终于到了底,是一个空旷的地下室。墙壁是粗糙的石块砌成的,挂着一盏昏暗且冒着黑烟的油灯,光线勉强能照亮一小片地方。空气又冷又湿,还有一种铁锈般的腥味。

  这里没有江落。

  只有一个穿着灰布衣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张破椅子上,看到我下来,他抬起眼皮看了看。

  “我……我阿落姐姐呢?”

  我怯生生地问。

  “别急,”

  那男人声音沙哑

  “你先坐下等一会儿,她很快就来了。”

  他指了指旁边另一张椅子。

  我迟疑着走过去,坐下。椅子很硬,很不舒服。我心里越来越不安,眼睛不停看向楼梯口,盼望着江落的身影出现。

  又有人下来了。

  一个,两个,三个……

  下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男人,穿着粗布衣服,面相看起来有些凶。他们聚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眼神时不时瞟向我。

  我听到一些零碎的词。

  “惩罚……”

  “傻儿子……”

  “下马威……”

  我听不懂,但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们看我的眼神,让我很难受,像被针扎一样。

  “我……我要见阿落姐姐!”

  我鼓起勇气,大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哭腔

  “你们说很快就能看到的!她在哪里?”

  那些人停下交谈,都看向我。昏暗的光线下,他们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冰冷。

  “急什么,”

  最开始那个中年男人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沙哑

  “会让你见的。”

  “我现在就要见!”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站起来就想往楼梯口跑。

  但我刚跑出两步,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就伸脚绊了我一下。

  “啊!”

  我重重摔在地上,膝盖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疼得我眼前一黑。

  还没等我爬起来,那个男人走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黝黑的带着倒刺的鞭子。

  “不听话,就得吃点苦头。”

  他冷冷地说,然后挥起了鞭子。

  “啪!”

  鞭子狠狠抽在我的小腿上。

  一阵尖锐到极致的疼痛猛地炸开。

  我惨叫出声,眼泪瞬间飙了出来。我低头看去,单薄的裤管被抽破了,皮肉翻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布料和地面。

  好疼……

  比手掌心被划破要疼一百倍,一千倍。

  “哇!”

  我放声大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实在太疼了

  “我要阿落姐姐!我要回家!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我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吵死了!”

  另一个男人皱眉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块脏兮兮的布,不由分说就捂住了我的口鼻。

  一股刺鼻的带着甜腥气的味道冲进鼻腔,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场永远不会醒的噩梦。

  我每天都被关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手脚被粗糙的绳子绑着。那些男人会定时给我一点水和发馊的食物,确保我不被饿死。但更多的时候,是毫无缘由的打骂。

  鞭子,棍棒,拳头……

  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傻小子!哭什么哭!”

  “你爹不是很威风吗?让他来救你啊!”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我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旧伤叠着新伤,化脓,流血流脓。每天都很疼,疼得我睡不着,吃不下,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后悔了。

  我真的后悔了。

  我应该听江落的话,乖乖在家里等她。

  我不该翻墙出来,不该跟着那个黑衣人,不该进这个鬼地方。

  阿落姐姐……我好想你……

  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这里吗?你会不会来找我?

  疼痛和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遍遍淹没我。

  意识在清醒和模糊之间挣扎,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更久。

  恍惚中,我好像听到了“嘭”的一声闷响。

  声音离我很近,好像就在我旁边。

  紧接着,我感觉脖颈侧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冰凉的刺痛,然后是一种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的感觉。

  我的力气,随着那股温热的液体,飞快地流失。

  黑暗变得更加浓重,像黏稠的墨汁,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哪怕只是这个地狱般的地下室。

  但我睁不开了。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座山。

  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冷漠,平静,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把头给他爹送去,贴张符,让他伤口愈合,死也不要让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