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兄弟兄弟你好香啊!-《这个世界太混乱我想去修仙》

  几日后,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在阳光下泛着低调奢华光泽的定制版迈巴赫S680,平稳地汇入通往S大的车流。魔都的喧嚣被隔绝在优异的隔音玻璃外,车内流淌着轻柔的古典乐。

  沈青岳懒洋洋地窝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里,修长的手指在最新款折叠屏手机上飞快滑动,似乎在处理什么邮件,眉头微蹙,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后座,沈清雪正低头刷着平板,屏幕上快速划过各种魔法少女相关的内部简报和任务清单,她时而皱眉,时而撇嘴,显然对某些安排不太满意。

  而沈清月,则安静地坐在沈清雪旁边,侧头望着窗外。阳光透过深色车窗,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她银紫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颊边,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剔透。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与她隔着遥远的距离。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张崭新的、还带着淡淡油墨香的S大学生证。冰冷的触感将她从某种恍惚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就在昨天,那位永远一丝不苟、效率极高的陈管家,在将一叠厚厚的入学文件交到她手中时,用一种平稳无波的语调告知:“清月小姐,您的学籍已办理妥当。考虑到您的特殊情况,以及沈先生的意愿,我们为您争取到了本硕博连读的培养资格。相关手续已全部完成,您只需按时报到即可。”

  本硕博连读。

  这几个字在沈清月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激起一圈极其微弱的涟漪。她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旁边正和手机游戏较劲的沈清雪,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本硕博连读……这个安排,是不是有些……过于优渥了?”

  沈清雪闻言,从激烈的游戏画面中抬起头,眨了眨那双与沈清月极其相似的紫眸,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啊?很奇怪吗?这不是标配吗?难道姐姐你当初在你们那个世界,不是这样?” 在她看来,以沈家的能量和资源,这不过是基础操作,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沈清月轻轻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流动的街景,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不是。我是勉强考入了S大,但只是普通本科。后来为了……考研,” 她顿了顿,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陌生又有些遥远,“成天泡在图书馆,很辛苦。没有时间,也没有额外的资源去想更长远的事情。” 在那个挣扎求生的世界里,能完成本科学业已是拼尽全力。

  开车的沈青岳透过后视镜,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沈清月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复杂。他放下手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后座,带着一种难得的、不掺杂戏谑的真诚:

  “这很正常。虽然我们天资可能相差无几,但在你那个世界,你和清月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你们能获得的教育资源,和我们这种从出生起就站在金字塔顶端、享受着顶级私教和全球视野的‘幸运儿’,是天壤之别。你能以孤儿的身份,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S大,这本身,” 他加重了语气,“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

  沈清雪这时也完全放下了游戏,小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用力点头附和:“对对对!哥这次说得对!清月姐,你真的超厉害的!在那么难的环境下还能考上S大!换了我,可能早就……” 她吐了吐舌头,没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沈清月微微侧过脸,平静地接受了这份来自“平行世界自己”和“妹妹”的赞誉:“过誉了。” 她的目光依旧清澈,没有得意,也没有谦卑,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短暂的停顿后,她抛出了另一个盘桓在心中的疑问:

  “只是……我有点不理解。像你们这样的……家庭,” 她斟酌着用词,“孩子不都是……嗯,随便混个看得过去的文凭就好吗?反正毕业后,自然会接手庞大的家族企业,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起点和平台。本硕博连读……听起来似乎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压力也不小吧?” 这是她基于那个世界有限的媒体信息和道听途说形成的刻板印象,带着一种局外人的审视。

  沈青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似笑非笑。他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让自己的目光能更清晰地看到后座沈清月的表情,语气带着点玩味,却也透着认真:

  “清月,你这想法,是被那些刻意博眼球的媒体给误导了。他们热衷于报道那些挥霍无度、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因为这样的新闻够猎奇,够有话题性。久而久之,就给大众造成了一种‘豪门皆纨绔’的错觉。”

  “实际上,恰恰相反。绝大多数像沈家这样的门第,尤其对于被明确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孩子,要求只会比普通家庭更严苛,甚至是残酷。从小就是最顶级的精英教育,课业、礼仪、商业、社交、甚至各种防身技能,排得满满当当。因为,”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没有哪个打下偌大基业的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后代‘阶级滑落’,把几代人筚路蓝缕积累的财富和地位,在短短几十年内败光。系统的、高强度的、甚至是不近人情的教育,是确保家族基业长青、后代能稳稳守住这份家业并开拓向前的基础。文凭,只是其中一环,更重要的是能力和格局。所以,本硕博连读,与其说是压力,不如说是家族规划中的必经之路。”

  沈清月静静地听着,紫眸中那层平静的冰面下,似乎有理解的光芒在缓缓流动。沈青岳的分析,如同钥匙般,打开了那扇刻板印象的锁。她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声音依旧平淡,但那份了然是真实的。

  谈话间,豪车已驶入了S大庄严的校门。车速放慢,秋日的阳光毫无遮拦地洒落下来,将整个校园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道路两旁是高大葱郁的梧桐树,金黄的落叶铺满了人行道,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轻响。

  古朴的红砖教学楼在树影间若隐若现,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和学子们充满活力的谈笑声。背着书包、抱着书本的学生三三两两地从车旁走过,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清月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目光贪婪地投向窗外。眼前的一切,既无比熟悉,又带着一种隔世的陌生感。这校园的大体布局,那标志性的钟楼,那片宽阔的草坪……与她记忆中那个在无数个轮回前短暂停留过的S大,重叠度极高。

  然而,细节之处又处处透着不同:那座新建的玻璃幕墙综合楼在她记忆中并不存在;这条通往宿舍区的林荫道似乎拓宽了不少;甚至连空气中弥漫的、属于大学校园特有的那种混合着书卷气、草木香和年轻荷尔蒙的味道,都似乎有微妙的差异。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悄然漫上心头。

  是怀念吗?似乎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一种恍如隔世的疏离和淡淡的酸楚。在她成为“魔法少女星织”,背负起拯救世界的重担,经历了无数次毁灭与绝望的轮回后,这样平凡、宁静、充满书卷气息的校园生活,早已成为遥不可及的奢望。

  它存在于记忆最遥远的角落,被厚重的尘埃和血色的阴霾所覆盖。如今,它就这样毫无防备地、鲜活地呈现在眼前,带着阳光和落叶的温度,反而让她感到一丝不真实的心安。

  车子最终在校园深处一栋崭新而雅致的宿舍楼前缓缓停下。

  米白色的外墙,大面积的落地窗,楼前还点缀着精心打理的花圃和小喷泉,环境显然比沈清月记忆中那栋老旧的男生宿舍楼要好上太多。

  “到了!” 沈清雪收起平板,语气轻快。

  沈清月推开车门,微凉的秋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她站在车边,抬头望着眼前这栋明显属于女生的宿舍楼,神情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迟疑。她下意识地轻声开口,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在确认一个让她感到些许无所适从的事实:“这里是……?”

  沈清雪跟着下车,挽住她的胳膊,热情地介绍:“这里就是姐姐你未来几年的‘小窝’啦!‘静雅苑’!环境超棒的!两人间,独立卫浴,中央空调,还有公共自习室和活动区!” 她兴致勃勃地补充道,“当然啦,姐姐你要是不习惯住校,想每天回家也行,就是来回可能要一个多小时。或者你想在学校附近租个更舒服的公寓?我让陈伯……”

  “她问的不是这个。” 沈青岳不知何时已下车,绕到她们身边。他斜倚着车身,双手插在质地精良的休闲裤口袋里,姿态慵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像能洞悉人心,精准地落在沈清月略显不自在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清月是在疑惑……自己真的要住进女寝吗?” 他毫不留情地点破了沈清月心底那点隐秘的、难以启齿的别扭感。

  沈清月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虽然这副女性的身体她早已习惯,灵魂也在漫长的轮回中被迫接受了这个身份,但当真的要踏入一个完全属于女生的私密空间,与陌生的女孩们朝夕相处时,一种强烈的、仿佛“虚假”般的惶恐不安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感觉自己像个窃取了“女性”身份的骗子,即将闯入一个本不该属于她的领域,占了别人的位置和便宜。这种源于“沈青岳”男性意识残留的抗拒,在此时此地变得格外清晰。

  沈清雪一听,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她夸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天啊!我的好姐姐!你这‘钢铁直男’的思维回路怎么还没完全格式化重启啊?!” 她凑近沈清月,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急切,“你该不会……心里还惦记着要跟那群‘臭烘烘’的男生挤一个宿舍吧?!”

  一旁的沈青岳立刻抗议,挑眉道:“喂喂喂!臭妹妹!你口中的‘臭烘烘’包括你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哥哥我吗?”

  沈清雪毫不客气地回敬一个白眼:“没差!在我眼里你早就是‘臭哥哥’了!而且是最臭的那个!”

  沈青岳反击:“彼此彼此!‘臭妹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沈青岳懒得再跟他斗嘴,转回头,双手按在沈清月的肩膀上,试图让她“清醒”一点:“另一个我!你清醒一点!你难道真以为你现在还能大摇大摆地住进男寝吗?”

  “你真不怕你宿舍里那三个饿了三年、眼睛都冒绿光的牲口,哪天突然围着你说:‘兄弟,兄弟你好香!’ 或者在你刚洗完澡出来时,一脸‘严肃’地说:‘兄弟!兄弟我有急事,你赶紧转过身去’ 吗?!”

  沈青岳模仿得惟妙惟肖,甚至还挤眉弄眼。沈清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弄得微微一怔,下意识地顺着她的描述去想象那个场景:狭窄的男生宿舍,汗味和泡面味混合的空气,几个光着膀子、眼神“热切”的男生围着自己……尤其是那句“兄弟你好香”带来的强烈暗示性画面……一股极其真实的、混合着荒诞、尴尬和强烈生理不适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她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清晰可辨的抗拒和恶寒!

  她几乎是立刻、下意识地、带着点斩钉截铁意味地开口:“……好吧。” 声音比平时快了一拍,仿佛急于切断那个可怕的想象。这一次,她是真心实意地、彻底地接受了住女寝的安排。男性宿舍?不,绝对不行!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沈清雪看到姐姐终于“开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

  但随即,作为“资深”住校生兼魔法少女队长的经验又让她想到了另一个层面的问题,脸上重新浮现出担忧:“不过姐姐,你也别以为住进女寝就掉进温柔乡、万事大吉了!女生宿舍……”

  沈清雪压低声音,表情带着点过来人的凝重,“那里面的人际关系,有时候比你们男生那边直来直去的冲突更复杂、更麻烦!弯弯绕绕,暗流涌动!你今天跟A好得像亲姐妹,明天可能就因为b的一句闲话就掰了。你今天用了c的洗发水没打招呼,明天可能全楼层都知道你‘手脚不干净’了!你这种性子,”

  “姐姐你骨子里还是带着点男孩子的爽直和大大咧咧,可能不太在意这些小细节。加上你现在这种状态,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好捏的软柿子!我真担心你进去会吃亏,被人孤立或者穿小鞋啊!”

  沈清月安静地听着妹妹的“谆谆教诲”,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直到沈清雪说完,她才平静地开口,语气笃定:“不会的。”

  在沈清雪疑惑的目光中,她顿了顿,补充了一个最简单、最直接、也最符合她当前思维方式的理由:“因为我力气很大,普通人打不过我。”

  她甚至还轻轻握了握拳,似乎是在感受这副身体里蕴含的力量——虽然魔法结晶充满裂纹,但基础的体质强化还在。

  “……” 沈清雪先是一愣,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力气大又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魔法少女对付几个普通女生?那还不是跟捏小鸡崽儿似的?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孤立排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似乎……真的不值一提?这理由虽然简单粗暴到了极点,但好像……意外的有效?她脸上的担忧瞬间被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取代。

  这时,沈青岳已经打开了宽敞的后备箱。沈清月没再说什么,很自然地走过去,弯腰轻松地提起了那个最大最沉的行李箱——里面装着她为数不多的衣物和一些沈清雪硬塞给她的日用品。对她而言,这点重量确实轻若无物。

  沈青岳看着沈清月轻松提箱的样子,又瞥了一眼后备箱里剩下的一个稍小的行李箱和一个装着被褥的大袋子。再联想到刚才妹妹对女生宿舍“险恶环境”的描述和沈清月“以力服人”的解决方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他转向沈清雪,开启了熟悉的嘲讽模式,语气带着点优越感:

  “愚蠢的妹妹!看吧,这就是你们女性思维惯性的局限性所在!总是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陷入那些无谓的情绪和算计里兜圈子!” 他模仿着某种说教的口吻,但眼神里满是戏谑。

  “我们男性的思维就简单高效多了!讲究的是:如果在棋盘规则内赢不了你,那就干脆掀了棋盘,抄起棋盘直接砸你脑袋! 这难道不是一种更直观、更痛快的胜利方式吗?” 沈青岳摊了摊手,一脸“真理在握”的表情,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以力破巧!我拳头够大够硬,我就天然拥有最终解释权!你有再多的小心思、再精妙的算计,在我这沙包大的铁拳面前,都得乖乖闭嘴,老老实实讲道理!力量,才是跨越性别、种族、乃至一切社会规则的通用语言!”

  沈清雪看着哥哥那副欠揍的得意嘴脸,又看看沈清月已经提着一个箱子转身准备走向宿舍楼入口的背影,再看看后备箱里剩下的行李,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这家伙,就知道耍嘴皮子!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哼!得意什么!纸上谈兵谁不会!” 沈清雪冷哼一声,叉着腰,指着后备箱里剩下的行李,没好气地命令道,“有本事别光说不练!还不快帮清月姐把剩下的行李搬上去!没看到清月姐一次拿不完吗?”

  沈青岳双手插回口袋,肩膀一耸,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姿态:“她自己不是说了力气很大吗?而且你看,她不是搬得动吗?多跑一趟不就行了?就当锻炼身体。” 他甚至看向已经走出几步的沈清月,扬声问道,“对吧?清月?这点小事,你oK的,不用我帮忙吧?”

  沈清月闻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点点头,声音毫无波澜:“嗯,我行李自己可以处理。” 她确实能搬动,只是需要分两次。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需要麻烦别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