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决裂-《这个世界太混乱我想去修仙》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沉入墨蓝色的海平面,皎洁的月光和璀璨的星辉洒满沙滩,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海岸,发出舒缓的沙沙声。

  白日里的燥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朦胧而浪漫的静谧。

  沈清月换上了一条款式优雅的露背星空长裙,裙摆随着海风轻轻飘动。

  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细沙上,一只手提着高跟鞋,另一只手自然地挽着沈青岳的手臂。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

  “这里的夜晚真美,比白天还要舒服。”沈清月仰头望着星空,语气带着满足的叹息,“好像整个世界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她将头轻轻靠在沈青岳的肩上,动作亲昵自然。

  沈青岳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度和重量,目光平静地望向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珊瑚礁方向。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悄然延伸,再次确认了阵法的存在与稳定。时机,快要成熟了。

  “是啊,很安静。”他淡淡回应,语气听不出波澜。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路,只有海浪声和脚下沙沙声作伴。沈清月似乎很享受这种宁静的二人世界,但很快,她那种不安分的本性又开始显露。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面面对着沈青岳。月光下,她的脸庞美得如同精灵,紫眸中跳动着狡黠的光芒。

  “老公,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她歪着头,语气天真又带着诱惑。

  “游戏?”沈青岳挑眉,心中警惕起来。

  “嗯!”沈清月用力点头,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画着圈,“我们来玩‘真心话’好不好?就在这片星空下,谁也不许说谎。”

  不等沈青岳同意,她已经开始提问,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第一个问题……抛开所有外在的一切,就只是作为沈青岳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喜欢的人……是我吗?”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暗藏陷阱。沈青岳看着她充满期待又隐含威胁的眼神,知道必须小心应对。他没有直接回答“是”,而是微微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道:“此时此刻,在此地,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个回答既满足了她的期待,又巧妙地避开了绝对化的承诺,将范围限定在了“此刻此地”。

  沈清月似乎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但并未完全放过他。她踮起脚尖,几乎贴着他的唇瓣,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甜香:

  “那……第二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我可能……做过一些很可怕的事情,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留在我身边吗?”

  这个问题更加尖锐,直指核心。沈青岳的心脏微微收紧。他看着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近乎脆弱的试探,以及更深处的偏执,沉默了片刻。海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星空仿佛在静静等待他的答案。

  最终,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指尖感受到她肌肤的微凉。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声音低沉而缓慢:

  “清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你做过什么,你始终是你。而我……会找到你。” 这个回答同样避开了直接的“会”或“不会”,而是表达了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本能的追寻和确认。这既是对魔女问题的回应,或许……也是他对真正沈清月的承诺。

  沈清月怔住了,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有瞬间的迷茫,有心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她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然而,这片刻的怔松很快被更强的占有欲覆盖。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在夜空中显得有些空灵,她伸出双臂环住沈青岳的脖颈,将整个人埋进他怀里,用一种近乎呓语的音量说道:

  “真好听……老公,你说的话真好听。所以,为了让你永远只能找到我,我也要更加努力才行呢……”

  她的拥抱很紧,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月色如水,涛声轻柔,但沈清月环抱着沈青岳的手臂,却无声地收紧了几分。她将脸颊埋在他颈窝,沉默了片刻,才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声音,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已久、或许也是最害怕听到答案的问题:

  “青岳……”她第一次没有叫“老公”,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夜色,“如果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这个小小的、安静的世界里……你愿意……一直陪着我吗?就我们俩,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希冀,又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仿佛这是她最后一道防线。

  沈青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和怀抱中传递出的不安。他知道,这个问题无法再回避,也无法再用模棱两可的话语搪塞。仙帝的骄傲和一直以来压抑的真实,让他无法再继续这场虚假的温存。

  他缓缓地、但坚定地摇了摇头,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没有推开她,只是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残酷的语气,清晰地回答:

  “抱歉,清月。我不能。”

  简单的五个字,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所有伪装出来的温情。

  沈清月环抱着他的手臂骤然僵硬,随即缓缓地、无力地松开。她后退了一步,脱离了沈青岳的怀抱,在皎洁的月光下抬起头,脸上已没有了之前的媚意或撒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苦涩、了然和深深悲哀的笑容。

  “呵……果然……果然还是这样啊……”她低声笑着,笑声中充满了自嘲和一种“果然如此”的宿命感,“你果然……还是想起了一切,对吗?或者说……”

  她的紫眸锐利地盯住沈青岳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都看穿:

  “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被我成功篡改记忆?所谓的‘新婚丈夫’,所谓的‘甜蜜生活’,都只是你陪我演的一场戏?”

  面对她直指核心的质问,沈青岳的神色依旧平静。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道:

  “这还重要吗,清月?”

  沈清月闻言,脸上的苦笑更深了,她仰头望向漫天繁星,仿佛在寻找某个不存在的答案,最终,她长长地、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飘忽而疲惫:

  “是啊……不重要了。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月光下的沙滩,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沈青岳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真相的闸门。

  沈青岳看着眼前试图用“完美世界”为自己行为辩解的魔女,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看透本质的怜悯:

  “这个世界被你修饰得很好,没有痛苦,没有绝望,如同一个永不醒来的美梦。但梦,终究是梦。这异常的宁静,这被强行扭断的命运轨迹,恰恰说明真实的世界正在你的掌控下失去活力,面临更深沉的危机。”

  “这样不好吗?”

  沈清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被戳破伪装后的激动,“与其在残酷的现实中挣扎、失去、痛苦,为什么不永远留在美好的梦境里?在这里,我能控制一切!没有人会受伤,没有人会绝望,更没有人会像……像我曾经那样无力地失去重要的人!”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痛楚,那是被无数轮回绝望烙印下的伤痕。

  “是啊,听起来很美好。”

  沈青岳的目光如同古井深潭,平静却深邃,“但一个没有变化、没有挑战、没有未知的‘完美’世界,还会有未来吗?它的存在,完全依赖于你一个人的意志。你的理性,还能在这种绝对的掌控中保持多久?”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她曾经说过的话,“我记得你说过,魔女化的终点,是彻底沦为只知散播绝望的‘人形天灾’。你真的确信,你是例外?”

  “我和她们不一样!”

  魔女的声音变得尖锐,周身开始弥漫出漆黑的魔气,“我早已超越了普通魔女的范畴!我是独一无二的!”

  “但本质上,你依旧行走在这条道路上,不是吗?”沈青岳的话语如同最终的审判。

  魔女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似乎有些懊恼:“我当初就不该对你说那么多!” 她猛地一挥手,指向黑暗处,“你以为你还有胜算?你想依靠‘她’布置的那个可笑阵法来对付我?别做梦了!出来吧,我亲爱的‘妹妹’!”

  随着她的话音,一个身影踉跄着从椰林的阴影中走出——正是被控制的“妹妹”。她双目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沈青岳看着被控制的“妹妹”,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果然,你早就察觉了。你故意将你的魔法少女结晶放在显眼的地方,就是为了试探我,也是为了引‘她’上钩,对吗?”

  “当然!”魔女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掌控一切的疯狂,“在我完成蜕变的瞬间,我就感知到了我那妹妹残存的灵魂气息依附在结晶上。将结晶放在那里,是一石二鸟!既试探你是否真的被蒙蔽,也为清除这个最后的‘隐患’!现在,你的计划落空了。乖乖放弃抵抗吧,我的老公,让我为你创造一个‘真正’幸福的记忆。”

  说完,沈清月的身形彻底被浓郁的暗紫色魔气笼罩,华丽的裙装化为狰狞与性感交织的魔女战甲,强大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沙滩。

  她抬起手,掌心对准沈青岳,显然是要发动最后的手段,强行彻底修改他的记忆和认知!

  然而,面对这绝境,沈青岳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计划得逞的从容和仙帝独有的傲然。

  “计划落空?谁告诉你的?”他摇了摇头,“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游戏外神’朋友。那个阵法,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召唤什么外援来击败你。”

  在魔女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沈青岳的气息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暴涨!

  原本被他刻意压制、伪装成普通人的灵力如同解开了封印的洪荒巨兽,冲天而起!璀璨的青金色光芒在他周身流转,一股凌驾于凡尘、蕴含着无尽岁月与规则力量的浩瀚威压,轰然爆发,瞬间将魔女的黑暗气息逼退数丈!

  “不可能!”

  魔女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召唤过去身?!我一直在监视你!你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布置任何大型召唤阵法!”

  沈青岳立于青金色光柱之中,衣袂飘飘,眼神睥睨,仿佛回到了统御诸天的时代。他淡淡开口,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回荡在夜空之下:

  “谁告诉你,召唤阵法……一定要布置在你‘看得到’的地方?”

  他的指尖轻轻点向自己的胸口:

  “人体自身,本就是天地间最玄奥的阵盘。只不过……启动它,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积蓄力量和构筑内在的阵纹罢了。”

  “你所看到的我和‘妹妹’的密谋,我所表现出的无奈和挣扎,甚至刚才看似绝望的对话……都不过是为了给这具身体深处,‘体内阵法’的最终完成,争取最后的时间!”

  “这才是真正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沈青岳从未将希望寄托于外界,他真正的底牌,是利用自己仙帝转世的本质,以自身为媒介,构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体内召唤大阵”。

  此刻,阵法已成,过去身的力量,正跨越时空,降临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