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赵国-《发癫的日子》

  秦王政十三年,经过充分准备,秦军再次东出。这次的目标是北方强敌赵国。赵国名将李牧尚在,胡服骑射的余威犹存,秦军并未轻敌。

  嬴政采纳了老将王翦的建议,兵分两路。一路由王翦率领主力,自上郡出发,直扑赵国北部重镇井陉关;另一路由杨端和率领,从河内郡北上,威胁赵国南部。两路大军如同铁钳,意图夹碎赵国。

  李牧确实是劲敌。他利用地形和精锐骑兵,在井陉关外与王翦大军周旋,屡次挫败秦军的攻势,战事陷入僵持。南线的杨端和也进展缓慢。

  消息传回咸阳,嬴政没有急躁。他深知李牧是赵国唯一的支柱。他再次使用了“间”。大量的黄金和密探被派往赵国都城邯郸,目标直指赵王迁的宠臣郭开。

  郭开收了秦国重金,不断在赵王面前诬陷李牧谋反。昏聩的赵王迁听信谗言,竟下令罢免李牧兵权,并将其杀害。赵国自毁长城。

  李牧一死,赵军军心瞬间崩溃。王翦大军趁机猛攻,突破井陉关,长驱直入。杨端和部也突破南部防线。两路秦军如同决堤洪水,冲向邯郸。

  秦军兵临邯郸城下。此时的赵国已无可用之将,无善战之兵。围城数月后,邯郸城破。赵王迁被俘,赵国实质上灭亡。

  只有赵国公子嘉带领少量宗室逃往北方的代地,自立为代王,但已不成气候。

  嬴政下令,在赵国核心区域设立 邯郸郡 。任命王翦暂领军政,负责肃清残敌,稳定秩序。

  秦军在邯郸及周边地区进行了严厉的清算。赵氏宗族和坚决抗秦的贵族被大量处决,家产充公。反抗激烈的城池遭遇了屠城之祸,血色弥漫在赵地的天空。秦法被迅速颁布,以严刑峻法压制任何反抗的苗头。

  王翦派兵北上,追击代王嘉。代地兵力薄弱,无法抵抗强大的秦军。代郡很快被攻破,代王嘉被俘。至此,赵国的最后一点残余也被扑灭。

  嬴政将代地并入秦国版图,设立 代郡 。同时,将原赵国北部分雁门郡、云中郡,彻底将赵国故地纳入秦国郡县体系。

  大规模的迁徙开始了。大量的赵地贵族、豪强被强制迁往陇西、巴蜀等偏远之地。同时,从关中迁徙数万户秦地平民来到赵地,分给田地房屋,称为“实边”。赵地的人口结构开始改变。

  赵国故地,尤其是北方,地广人稀,民风彪悍。嬴政下令,征发赵地青壮,大规模修筑两条要道一条连接邯郸与咸阳,另一条沿旧赵长城防线,连接各边郡,便于调兵运粮。沉重的徭役让赵人苦不堪言,但也加强了秦国的控制。

  在各郡县,秦国派遣的官吏已经完全接管了政务。他们严格推行秦法,轻罪重罚,实行连坐。原有的赵国律令、书籍被收缴销毁。孩童开始学习秦国的文字,官吏必须使用秦语办公。一切都在试图抹去赵国的印记。

  经过几年的高压统治和人口迁徙,赵地的反抗逐渐从明处转到暗处,但大规模的叛乱已难形成。

  秦国统治者也适时做出了一些调整。对于愿意顺从的赵地底层士人和小吏,给予一些低级官职,让他们协助管理。对于普通百姓,只要按时缴纳赋税,服从徭役,不触犯秦法,生活也能勉强维持。

  秦国的官吏在赵地兴修了一些小型水利,推广关中较先进的农具和耕作方法,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产量。生存的需要,慢慢消磨着一些人的亡国之恨。

  到了第五年年底,赵国故地虽然远未达到关中那样的驯服,但表面上的秩序已经建立。赋税和兵源开始稳定地输往秦国,支持着下一场统一战争。

  嬴政在咸阳,看着地图上已然稳固的邯郸郡、代郡、雁门郡、云中郡,知道北方的威胁基本解除。赵地的铁器和骑兵资源,也开始为秦军所用。

  灭赵五年,靠的是战场上的胜利,更是战后毫不留情的铁腕治理。这是一个用血与火、法与徭役,强行将一片广袤土地及其人民,纳入秦帝国轨道的过程。简单,直接,甚至粗暴,但在那个时代,却异常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