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树祟·后山径的御木诀-《我,守村人》

  土地庙的油灯刚点亮,林九就把《蚩尤战天图》初篇的残页摊在神像前的石桌上。残页是用兽皮做的,边缘磨损得厉害,上面的篆字需要凑着灯才能看清。他手指点在“御木诀”那一行,正琢磨着怎么引动周围草木的阳气,庙门就被“咚咚”敲响,李建国的声音带着急劲传进来:“九子!快!村北头的小栓子出事了!”

  林九猛地站起身,青铜短刀随手揣进怀里,巫斧扛在肩上就往外走。“出啥了?”他跟着李建国往村北头跑,夜风裹着后山的潮气,吹得路边的玉米叶“哗啦”响,像是有人在后面跟着。

  “小栓子下午去后山砍柴,到现在没回来!他娘去后山找,只看见他的砍柴刀丢在山径边,刀身黑黢黢的,像是沾了墨,旁边的树还不对劲——叶子全发黑了,树皮裂着缝,像在流血!”李建国跑得气喘吁吁,手里攥着根火把,火苗在风里晃得厉害。

  林九心里一沉。后山的山径是村民砍柴常走的路,两边的树都是几十年的老松,平时郁郁葱葱的,怎么会突然叶子发黑?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已经开始发烫,暗纹在衣服底下隐隐发亮——是邪祟的阴气,比之前谷祟的更重,还带着股“活”气,像是从树木里生出来的。

  到村北头时,小栓子的娘正坐在山径口哭,手里抱着小栓子的砍柴刀,刀身果然泛着黑,用布擦都擦不掉。“九子,你快救救栓子!他要是出事,我可咋活啊!”

  林九接过刀,指尖碰了碰刀身的黑——不是墨,是阴气凝结的黑霜,一碰到他的指尖就化了,还带着股腥气,像树汁发酵后的味道。“别慌,我去山径里找,你们在这儿等着,别进来。”

  “我跟你去!”李建国举着火把往前凑,“我练了聚气诀,就算遇到啥,也能帮你挡两下。”几个后生也跟着点头,手里握着柴刀和艾草,眼里虽然有慌,却没往后退。

  林九没拦着,只是把艾草分给他们:“遇到黑气就点燃艾草,别用手碰,阴气会沾在身上。”他带头往山径走,夜视能力在黑暗里全开,山径两边的树木看得清清楚楚——果然,靠近砍柴刀的那几棵老松,叶子全是黑的,树皮裂开的缝里,还渗出黑色的汁液,滴在地上“滴答”响,像血。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面突然传来“咔嚓”的声响,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林九抬手让大家停下,自己轻步往前挪——山径拐弯处,一棵老松的树干歪着,树根从土里翻出来,像无数条黑蛇,缠在一个人的腿上,正是小栓子!他闭着眼,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像是被阴气缠得没了力气。

  而树干上,竟“长”着张模糊的脸——是用树皮和黑汁画的,眼窝是空的,却透着股怨毒的黑气,正是邪祟附在树上形成的树祟!它看见林九,树皮脸突然裂开,发出“嗬嗬”的声响,缠在小栓子腿上的树根更紧了,黑色汁液顺着小栓子的裤腿往下流。

  “放开他!”林九举起巫斧,按照“御木诀”的法子,试着引动周围草木的阳气——他能感觉到,山径两边没被污染的野草、松针里,藏着淡淡的暖意,像星星点点的光,正顺着他的指尖往巫斧上聚。斧身的暗纹瞬间亮了,暖黄色的光顺着斧刃往下流,落在老松的树干上。

  树祟发出“嗤嗤”的惨叫,树皮脸瞬间开裂,缠在小栓子腿上的树根松了些。林九趁机冲过去,手里的巫斧对着树根砍下去——“咔嚓”一声,树根被砍断,黑色汁液喷出来,落在地上冒着黑烟。小栓子“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却还没力气站起来。

  “建国叔,快把小栓子扶到后面,用艾草熏他的腿!”林九喊道。李建国连忙跑过来,和后生一起把小栓子扶到山径边,点燃艾草,烟雾裹着小栓子的腿,黑色汁液慢慢变成了灰,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树祟见小栓子被救走,更疯狂了。老松的树干突然剧烈摇晃,更多的树根从土里翻出来,像无数条黑蛇,朝着林九扑过来,树干上的树皮脸也重新“长”出来,嘴里还飘出黑气,朝着后生们的方向飘去。

  “用聚气诀!把阳气往手上聚,挡黑气!”林九喊道。后生们连忙照做,指尖泛着微弱的光,虽然没林九的亮,却也挡住了飘过来的黑气,黑气一碰到光就散了。林九则握紧巫斧,继续引动周围的阳气——这次他把范围扩大到山径两边的野草,暖意聚得更快,巫斧的光也更亮,像个小太阳,罩着整个山径。

  他对着扑过来的树根挥起巫斧,每砍一下,就有一根树根断在地上,化作黑烟。树祟的树皮脸越来越淡,黑色汁液也流得慢了,却还在挣扎,突然,它的树干裂开一道大缝,里面飘出块蓝布碎片——和之前的一样,只是这次的碎片上,沾着点松针,像是被树汁泡了很久。

  “就是现在!”林九心里一动,把“御木诀”的力道提到最大,巫斧的光突然收缩,像只手,攥住了树干里的黑气,猛地一散——黑气瞬间没了踪影,树皮脸也彻底消失,老松的树干不再摇晃,发黑的叶子慢慢变成了绿,只是树皮上的裂缝还在,像道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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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捡起地上的蓝布碎片,用火柴点燃,烧成的灰撒在老松的根部:“这树的阴气已经散了,只是树干伤得重,以后别再砍这棵树,让它慢慢长。”

  后生们围过来,看着老松慢慢泛绿的叶子,眼里满是惊讶。“九子叔,你这诀也太神了!连树都能救过来!”一个后生忍不住说,手里还攥着没烧完的艾草,“我刚才用聚气诀挡黑气,指尖的光比之前亮多了!”

  林九笑了笑,没说话。他能感觉到,刚才引动阳气时,体内的暖流比之前更顺了,像是“御木诀”又熟练了些。他走到小栓子身边,摸了摸他的腿——已经不凉了,只是还有点虚,得回去好好歇着。

  “咱们回村吧,这里的事处理完了。”林九扛起巫斧,和大家一起往回走。小栓子被后生扶着,走得很慢,却还不忘说:“九子叔,刚才我砍柴时,看见这棵老松的树干在动,还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一靠近,就被树根缠住了,啥也不知道了。”

  林九点点头:“是邪祟用声音勾你,以后来后山砍柴,别一个人来,多喊几个人,遇到怪声就赶紧回村。”

  回到村北头时,小栓子的娘早就等在那里,看见儿子没事,抱着他哭得直发抖。村民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情况,林九简单说了说树祟的事,又叮嘱大家:“以后去后山,不管是砍柴还是找野菜,都别靠近发黑的树,要是看见树流黑汁,就赶紧回来喊我。”

  往土地庙走时,天已经快亮了。李建国跟在林九身边,忍不住问:“九子,你那‘御木诀’啥时候教我们啊?要是学会了,再遇到树祟,我们也能自己对付了。”

  “等你们把聚气诀练熟了,能引动周围的阳气,我再教。”林九推开庙门,油灯还亮着,《蚩尤战天图》的残页还摊在石桌上,“这诀得靠‘感’,得先能感觉到草木的气,才能引动,急不来。”

  李建国点点头,又说了几句注意后山的话,才回了家。林九坐在石桌前,重新拿起残页,手指点在“御木诀”的篆字上——刚才引动草木阳气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后山深处,还有股更重的阴气,藏在禁地山洞的方向,像是邪祟在积蓄力量,等着下次再来。

  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已经凉了下去,却还带着点余温。巫斧靠在石桌旁,暗纹在油灯下泛着微光。林九知道,邪祟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以后还会有新的祟物,新的危险,可他现在不再怕了——他有传承的力量,有村民的协助,有这两把武器陪着,总能守住这片山,守住这个村。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晨光透过庙门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残页上,篆字像是活了一样,泛着淡淡的光。林九收起残页,起身去准备早饭——今天还要去后山山径边撒艾草灰,还要教村民们辨认被阴气污染的树木,事情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