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抉择与风暴眼-《万界系统批发商》

  200能量点瞬间蒸发。

  被陈默锁定的那只手持残破骨盾的战骨亡灵,眼眶中原本锁定怨灵舟的幽绿魂火猛地一滞,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扭转了“意志”。它僵硬地转身,骨盾护在身前,魂火中闪过一丝挣扎,但身体却已不受控制,挥动另一只手上的骨刺,狠狠扎向正凌空扑来的骨翼头领的肋部!

  噗嗤!

  骨刺刺入暗金色的骨骼缝隙,虽未造成致命伤,却成功打断了骨翼头领的扑击势头。

  “吼——!”

  骨翼头领魂火狂闪,发出无声的愤怒咆哮,巨大的骨刀舍弃怨灵舟,反手劈向偷袭者!它显然无法理解“手下”为何突然反叛。

  “成了!快走!”陈默抓住这短暂的混乱,操控怨灵舟将速度提到当前极限,同时再次爬升高度。

  另外几只普通战骨似乎也愣了一下,攻击出现迟疑。

  被绑定的“二五仔”战骨在陈默的强制指令下,如同疯狗般缠住骨翼头领,完全不顾自身损伤。骨翼头领暴怒,几刀下去就将“二五仔”劈得骨屑纷飞,魂火黯淡。

  但这几秒钟的拖延已经足够。怨灵舟冲出了包围圈,将那群混乱的战骨亡灵甩在了后方。

  “呼……又逃过一劫。”陈默松开紧握控制平台的手,掌心全是冷汗,精神力消耗带来的头痛更加剧烈。系统显示怨灵舟的能量储备又掉了1%,防护罩刚刚承受了几次攻击,也变得更加稀薄。

  “你这法子……虽然邪门,但真好用。”虎妖看着后方逐渐变成小点的战骨们,咂了咂嘴,“就是有点费钱。”他隐约能感觉到陈默付出了某种代价。

  “命比钱重要。”陈默苦笑,查看系统余额:850点。绑定消耗、维持烈风力场、持续扫描……能量点像流水一样消失。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能源”或“财源”。

  荆十三娘检查了一下怨灵舟外壳:“刚才的攻击留下了几道浅痕,好在没伤到结构。但防护罩能量不足了,再遇到袭击会很麻烦。”

  苏柒柒一直握着那块暗红色瓦片,此刻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陈默,那个方向的呼唤……越来越清晰了。而且,拿着这块瓦片,我脑海里的画面……我看到那个宫殿侧殿里,好像……有一个池子,池水是乳白色的,散发着很温和纯净的气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感觉……或许对烈风有帮助。”

  “乳白色的池子?温和纯净的气息?”陈默心中一动。在古战场这种充满怨念和死气的地方,出现这种东西,绝不寻常。“系统,检索信息库,有没有符合‘上古战场、乳白色池水、温和纯净’特征的记载?”

  【检索中……信息库无直接匹配记载。根据能量性质推测,可能为:1. 罕见的‘生命灵泉’或其变种,由极端浓郁的生命精华汇聚而成,具有强大的疗伤、续命、滋养本源功效。2. 某种高阶净化阵法或圣物形成的能量池,可净化怨念、死气,转化为温和能量。3. 其他未知天材地宝。】无论是哪种,对濒死的烈风来说,都可能是救命稻草!

  希望近在眼前,但风险也显而易见。东北方向的能量反应和空间波动都更强。

  “你怎么看?”陈默看向荆十三娘和虎妖。

  荆十三娘沉吟:“断剑峰只是那神秘老头的一面之词,真假难辨,距离遥远。苏姑娘的感应与赤珏相关,赤珏又是此地关键之物,指向性更明确。而且若有能救烈风的东西,值得冒险一探。我同意转向东北。”

  虎妖毫不犹豫:“只要能救烈风,刀山火海也去!”

  柳青青更是连连点头,眼中重燃希望。

  三名散修没有发言权,只是蜷缩在角落,祈祷别被抛弃。

  “好!”陈默拍板,“目标,东北方向,赤珏感应源头!系统,重新规划路径,优先选择怨念浓度较高区域(方便‘加油’),尽量避开已知高威胁点和空间不稳定区!”

  怨灵舟调整航向,朝着东北方那片能量更加晦涩混乱的未知区域驶去。

  接下来的旅程,气氛更加凝重。下方的地貌开始出现变化,焦黑的土地逐渐被一种暗红色的、仿佛浸透了干涸血液的砂石取代。偶尔能看到巨大无比的、早已石化的骸骨半埋在地下,不知是何种上古巨兽。天空中的空间裂痕也更加密集,有些地方甚至形成了小范围的、不断扭曲变幻的光晕区域,光是看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怨念浓度确实在提升。陈默尝试了几次低速飞行时吸收环境中的游离怨念,补充效率比之前那个阵法残骸高了不少,但依然杯水车薪,怨灵舟的能量储备艰难地维持在18%左右,不敢再轻易使用防护罩或加速。

  苏柒柒一直握着瓦片,闭目感应,不时为陈默微调方向。她的脸色时而恍惚,时而浮现痛苦之色,显然在承受记忆碎片和外界感应的双重冲击。陈默分心握住她另一只手,渡过去一丝微弱的、带着【镇渊】剑平和气息的灵力,帮她稳定心神。

  飞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

  【警告!前方八里,检测到大规模、高浓度怨念聚合体,形成稳定旋涡状能量场,覆盖范围约三里!能量场中心检测到强烈空间扭曲!威胁评估:高!疑似‘怨念风暴’或‘古战场裂隙节点’!强烈建议绕行!】

  系统警报突兀响起,光幕上代表前方区域的图像变成一片刺目的深红,还有一个不断旋转的骷髅标记。

  “怨念风暴?”陈默立刻让怨灵舟悬停。“绕开!从左边还是右边?”

  【左侧:需绕行约十五里,路径经过一片密集石化骸骨区,侦测到微弱活性反应(可能潜伏高级亡灵)。右侧:需绕行约二十里,路径相对空旷,但需穿越一片不稳定的‘空间褶皱’地带(空间结构脆弱,易引发乱流)。】

  左边可能撞上硬骨头,右边可能遭遇天灾。都不好走。

  “陈默……”苏柒柒忽然开口,声音有些缥缈,“呼唤的源头……好像就在那个风暴的后面……很近。这块瓦片……在发烫。”

  陈默看向她手中的瓦片,果然,那暗红色的材质表面,那些金线纹路正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与赤珏同源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得穿过这个‘怨念风暴’?”荆十三娘眉头紧锁。

  “赤珏的感应不会错。”苏柒柒肯定道,“而且……我感觉那个风暴中心的空间扭曲,不完全是自然形成的……有点像是……一扇‘门’,或者一个‘缺口’。”

  “门?”陈默若有所思。如果风暴中心是某种空间入口或薄弱点,而赤珏又是钥匙……难道赤珏感应的地方,是隐藏在另一个夹层空间或者更深的战场碎片?

  “富贵险中求。”虎妖盯着那远处天空中隐约可见的、如同暗红色漏斗云般缓缓旋转的能量旋涡,“绕路风险也不小,还可能迷路。直接穿过去,如果真是入口,说不定能省去很多麻烦。”

  陈默权衡利弊。绕路可能遭遇其他未知危险,且耗时更长,烈风等不起。直穿风暴,风险集中但明确,且有赤珏和瓦片指引。

  他看向控制平台上怨灵舟的能量储备:18%。

  “系统,如果以最大强度开启防护罩,全速冲过这个怨念风暴外围(不进入中心旋涡),估算成功率、能量消耗和时间。”

  【模拟计算中……以当前防护罩强度,穿越风暴外围(最薄处)需约三分二十秒。期间将承受高强度怨念侵蚀与能量乱流冲击,防护罩预计在第二分钟崩溃,舟体将直接承受冲击。怨灵舟结构可短暂承受,但内部乘员将暴露于高强度怨念侵蚀下,神识可能受损。能量消耗:预计8-10%。成功率:基于现有数据,约37%。】

  成功率不足四成,而且人员可能受伤。

  “如果……我将【镇渊】剑意与怨灵舟的防护暂时结合呢?”陈默提出一个大胆想法。他无法长时间、大范围释放剑意领域,但或许可以附着在怨灵舟表面,增强其对抗怨念的特性。

  【方案可行。结合【镇渊】剑‘镇邪’特性,可大幅削弱怨念侵蚀效果,提升防护罩耐久度约40%,降低乘员受影响程度。但需宿主持续输出剑意,消耗大量精神力,且可能引发风暴内未知反应。修正后成功率:约58%。】

  接近六成!可以赌一把!

  “就这么干!”陈默眼神锐利起来,“所有人做好准备,抓紧固定物!可能会很颠簸!柒柒,你继续感应方向,一旦穿过风暴,立刻指引最近的落脚点!”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各自找地方抓稳。陈默深吸一口气,将【镇渊】剑拔出,剑尖轻点控制平台,一缕淡金色的剑意顺着他的手臂和平台,如同水流般蔓延开来,迅速覆盖了整个怨灵舟的内壁,并渗透出去,在舟体表面形成一层极淡的金色光膜。

  “冲!”

  怨灵舟引擎(如果那算引擎的话)发出低沉的咆哮,死灰色的光芒与淡金色剑意交织,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处那庞大的暗红色能量旋涡悍然冲去!

  刚一进入风暴外围区域,仿佛撞进了一堵粘稠的、充满恶意的墙壁!

  无数凄厉、绝望、疯狂的嘶吼和低语瞬间放大千百倍,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和识海!怨灵舟剧烈震颤,防护罩上金光与灰光疯狂闪烁,抵消着汹涌而来的怨念洪流和混乱的能量冲击。

  陈默咬紧牙关,全力维持着剑意输出和怨灵舟的控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裂开,无数负面情绪试图钻入,都被【镇渊】剑意和系统辅助顽强抵挡。苏柒柒紧握赤珏和瓦片,赤珏散发出的温润清光将她和小范围笼罩,帮助抵御怨念。荆十三娘、虎妖等人也各自运功相抗,脸色都不好看。

  怨灵舟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艰难却坚定地朝着风暴眼的方向突进。视野里全是翻滚的暗红色雾气,偶尔有扭曲的怨念面孔扑到防护罩上,又被剑意撕碎。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防护罩强度:65%……52%……41%……】

  【怨念储备:16%……14%……】

  【警告!前方检测到高强度能量乱流!三秒后接触!】

  “稳住!”陈默怒吼。

  轰!

  怨灵舟猛地一歪,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防护罩明灭不定,淡金色剑意也黯淡了不少。陈默喉头一甜,强行将逆血咽下。

  “到了!就在前面!穿过那层最深的红雾!”苏柒柒忽然喊道,手指笔直指向风暴深处一片颜色近乎暗黑的区域。

  陈默将所剩无几的灵力和精神力一股脑注入,怨灵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速度再增一分,一头扎进了那片暗黑红雾!

  瞬间,所有的嘶吼、乱流、撕扯感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和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怨灵舟冲出了红雾,但下方并非坚实大地,而是一片……虚无的、弥漫着淡淡灰光的空间?不,有落脚点!那是一片悬浮在灰光中的、巨大的、破碎的陆地碎片!

  他们竟然真的穿过风暴,来到了一个隐藏的空间!

  怨灵舟的能量几乎耗尽,歪歪斜斜地朝着那片破碎陆地边缘一处相对平坦的、布满暗红色瓦砾的废墟坠落下去。

  “抓稳!要迫降了!”

  在陈默最后的操控下,怨灵舟勉强调整角度,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和金属刮擦岩石的刺耳声响,重重地“砸”在了废墟边缘的一片空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停下。

  舱内一片狼藉,人人东倒西歪。

  但,他们还活着,而且……到了。

  陈默瘫在控制平台边,连手指都不想动,只听到系统传来的提示:

  【成功穿越‘怨念风暴’,抵达隐藏区域:【破碎的悬空殿阁群(碎片)】。能量点 500(探索奖励)。】

  【警告:怨灵舟能量储备:3%,结构完整度:87%,多处轻微损伤。】

  【检测到该区域存在高度凝聚的纯净生命能量反应……方向:正北,距离:约五百米。】

  陈默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苏柒柒。

  苏柒柒也正看向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却又充满震撼的复杂神情。她手中的暗红色瓦片,此刻正发出与北方那股生命能量隐隐共鸣的柔和光芒。

  “我们……好像找对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