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他也是我儿子啊-《幕后黑手:我的词条邪到发癫》

  侯文栋走进vvip病房,走到李涵虞面前,他微微躬身,用双手将小小一张便签纸递了过去。

  李涵虞心思向来细腻且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侯文栋此番对自己的态度,相较于之前愈发恭敬了几分。

  她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张便签纸,目光轻轻扫过纸上的内容,随后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对折两次,妥帖地塞进了上衣口袋,轻声说道:

  “侯秘书,辛苦你了。”

  侯文栋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应对得极为得体: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李涵虞似是随意地又开口问道:

  “现场都处理妥当了吗?那两个人的死状究竟如何?”

  侯文栋心里清楚李涵虞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便顺着她的心意回道:

  “夫人放心,现场处理得十分干净,李晌也说了,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至于那两具尸体,死状可谓惨不忍睹,生前定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那痛苦程度,比起直接被炸死,怕是要痛苦上百倍。”

  “好啊,如此甚好!”

  李涵虞唇角扬起一抹令人心悸的弧度,那笑容里掺杂着母性的温柔与复仇后的快意。

  侯文栋屏住呼吸,看着这个优雅的女人缓步走向巨大的鱼缸前。

  修复液的幽蓝微光在她脸上游移,将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容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

  她的倒影与钱欢残破的身体在玻璃上交叠,宛如一幅扭曲的圣母怜子图。

  “欢儿,妈妈给你报仇了.”

  她指尖轻触冰冷的玻璃,描摹着儿子血肉模糊的轮廓,

  “但这还不够,对不对?”

  看着眼前这温馨一幕,侯文栋的后背渗出冷汗,他不动声色地向门口退去,轻轻将门带上。

  “你放心,妈一定会替你守住你的心血,等到你醒过来。”

  李涵虞的声音如梦呓般回荡在病房内,

  “幸好你手下有一只对你死心塌地的好狗,妈才能想出办法来.”

  就在这时,门再次打开。

  王新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弥勒佛似的杜长乐。

  王新发西装笔挺,领带夹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与病房的惨淡氛围格格不入。

  他目光在鱼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李涵虞的伤眼上,他的眉头立刻拧成一个心疼的弧度。

  李涵虞脸上的阴郁疯癫消失不见,脸上重新挂上那副哀戚的表情,转变之快仿佛切换面具。

  “对不起,执政府那边有个会,我…..”

  王新发快步上前,双手握住李涵虞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怜惜,

  “医生怎么说?”

  李涵虞顺势靠在他肩上,独眼中适时泛起泪光,遮住另一只眼睛的纱布衬的她愈发惹人怜惜:

  “医生说,钱欢的情况很不好…..”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王新发的西装前襟,像个无助的小女人,低声啜泣。

  杜长乐站在旁边,圆脸上堆满谦卑的笑容,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扫视整个病房。

  从生命监测仪的数据,到鱼缸里钱欢的模样,再到李涵虞娇弱可怜的表情。

  杜长乐眯的几乎看不见眼缝的小眼睛,正像台扫描仪般收集着一切信息。

  王新发如同最体贴的丈夫般,温言软语地安抚了李涵虞许久,才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侧身引荐道:

  “瞧我这记性,这位是杜长乐,听说钱欢出事后,非要要跟我过来探望一二。”

  李涵虞擦掉眼角的泪水,十分感激的看向杜长乐:

  “我虽然不在执政府工作,不过也曾多次听过你的名字,知道你是议员麾下的得力干将,谢谢你能过来看望,真是太谢谢了。”

  杜长乐脸上绽开憨厚的笑容,搭配他圆圆的肉脸,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王新发适时轻拍李涵虞的背脊,语气温和得近乎残忍:

  “钱欢的情况确实令人痛心,但《八角笼》议案已在执政府过会,实在耽搁不得。

  我打算让长乐暂管二监,你觉得如何?”

  王新发声音温和,满脸笑容,可李涵虞却只从中听出了渗入骨子里的薄情寡义。

  她早猜到王新发会找人换掉钱欢,对此,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她绝没想到王新发动作会这么快,连一天都不愿多等。

  这般决绝与冷酷,还是超出了李涵虞的想象。

  杜长乐则从旁上前一步,歉疚无比的插话解释道:

  “夫人勿要多虑,来时我已跟议员约定好,只是去二监暂代监狱长的职务,帮忙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

  他停顿一下,努力瞪圆的小眼睛里满是真挚:

  “只等钱狱长转醒,休养好身体伤势,即可重回二监主持大局,届时,议员自会将我重新调回隐门特别行动部门。

  不怕夫人笑话,在隐门里待久了,我出来还真有些舍不得咧。”

  那副憨厚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杜长乐是被王新发赶鸭子上架的老实人。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哪里还容李涵虞说半个不字。

  她此刻但凡露出一丝不满,晚上搞不好就要收到钱欢的病危通知单。

  “不必了。”

  李涵虞擦掉眼角的泪水,抬头迎上王新发反光的镜片,声音哽咽中带着决绝道,

  “暂代就不必了,以后就都麻烦长乐管着吧。”

  待听到第一个“不”字时,王新发眼底闪过冷色,而后又渐渐转暖,嘴角勾出满意的弧度。

  “当初我就不同意让钱欢去二监,是他死掉的叔叔非要他去监狱磨砺磨砺。”

  李涵虞站起身,轻轻挣开王新发的手,走到鱼缸前,她的手指轻抚玻璃,颤声道,

  “现在好了,磨砺的连一块完整的皮都没有,要下去陪他叔叔了.”

  病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杜长乐适时地清了清嗓子:

  “夫人言重了,钱狱长年轻有为,只是不幸被小人害了,不过我相信有夫人的照料,钱狱长重新转醒指日可待……”

  李涵虞连忙打断杜长乐的祝福,这哪里是祝福,这是在催命呐。

  这人还没当上监狱长,就这般包藏祸心,若真让他执掌二监,钱欢还能有活路?

  李涵虞脸色愈发娇弱,满脸母性的光辉:

  “二监那摊烂摊子,议员看着安排就是,我只盼我儿能醒过来,等他醒了,我也绝不允许他再去监狱这种危险的地方。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求他上进出息,只求他能常伴我左右。

  若他到时能醒来,还盼议员能给欢儿找个安全闲适的位置待着,做点清闲差事就好。”

  王新发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意味深长地扫了杜长乐一眼。

  杜长乐浑身肥肉一颤,圆脸上立刻堆出惶恐神色,眼角的皱纹挤成菊花状。

  “说什么傻话。”

  王新发没再让杜长乐说话,他站起身走过去从身后环住李涵虞,叹息中带着宠溺,

  “钱欢难道只是你的儿子?”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他也是我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