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凶手一定是你-《长公主渣了反派摄政王》

  湖面静地掀不起半分波澜。

  湖边花木茂盛,繁华盛开,馨香扑鼻。

  沈清明与神晚不等吩咐便已经排查了一圈,回来示意,“殿下,这周围的花木并没有践踏的痕迹,不像是有人在此发生过争执,双侧的小路有脚步的痕迹,不过今日百花宴,宫中来往的人众多显然看不出端倪。”

  蕈和的心冷了几分,她看了眼满场的众人,不放过任何表情,果不其然旁观者更多,“没有争执践踏的痕迹,那她是如何落水?”

  戚褚渊双眸冷凝,“询问宫人,席后可曾见过钱姑娘的下落,见过与之说话之人。”

  “是。”

  吩咐一旁的宫人收集证词,宫人们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地相互看着,搜肠刮肚地寻找线索。

  他还算冷静,逼视着众人,看得宫人们不敢说假话,众人还在议论纷纷,眼看着想象已经控制不住,他冷了脸,命无关人等先行散去。

  不多时这里便只剩下了蕈和、钱氏、柳氏、兰达、戚遥遥等数十人。

  钱月冰与元玉安,恍然一震,钱月冰不敢置信地冲了上去,扑倒在钱月兆的身体面前,轻轻地呼唤妹妹,试图唤醒她。

  “月兆,你醒醒啊,看看姐姐。”

  “怎么会这样呢,刚才还说着要一同回家。”

  她的声音哽咽,可是钱月兆没有半点回应,钱月冰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那么冰冷,怎么暖都不能融化她的寒,钱月冰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

  钱夫人哭倒在地,哭的双肩抽搐,哀嚎:“我的儿啊,我的儿!”

  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

  戚晟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从未见过尸体的少年脸色发白,额前冷汗顿顿,茫然地看着宫人收拾现场,不敢去看钱月兆的尸身。

  金佳氏与戚晟站在一处,面上讶然,眼眶竟有些发红,以一方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忍不住再三叹息,“真是可惜了,这孩子本宫甚是喜欢,还以为能做本宫的儿媳,怎么发生这样的事!”

  兰达大概是这其中最没有关系的人,他刚才一直坐在膝上喝闷酒,许多人都看到了,直到人发现钱月兆的尸身,他才聚了过来。

  宽阔的身姿逆着阳光,看不清楚表情,青年眼中淡漠,他与钱月兆没什么交集,甚至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只是看着那瘦弱纤细的身影孤零零地飘在水中,十几岁便死了,有些可惜,现场不少人悲伤至极,他撇了撇嘴,到底还是未将那份冷淡表现的过于明显,静静地旁观。

  柳偌拂掩住了口唇,她与钱月兆虽然是竞争的关系,可入宫后,一向关系不错,刚才钱月兆还试图帮他们柳氏说话,她不敢置信,陷入了沉思。

  淮南王喝得多了,刚刚便未能从席上站起来,所以未至。

  戚遥遥刚刚一直和谢琰散步赏花,听到动静赶来之时才惊讶地发现死的竟是钱月兆,她躲在谢琰身后,原本好奇的目光被伤怀取代,她死死抓着谢琰的手臂,惊恐交加地小声说着:“怎么会溺水呢?”她跟了一句:“刚刚我们还一起赏花来着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此,蕈和心一动,她沉声道:“遥遥,你再说细致一些。”

  众人的目光投向了戚遥遥,她一愣,有些后怕。

  谢琰低眉,握住了她的手温声说:“没事,你就说些你知道的。”

  戚遥遥才道:“起先我与柳姐姐还有钱妹妹一同赏花,从宴席处围着东侧的宫殿一路走一路看,直到走到西宫那处,花也没多少,我们便回来了,半道上她反胃了几次,说不舒服想回去休息,在诚明殿附近,我们便散开了。”

  戚遥遥话语之间,提及了柳偌拂,她避无可避,也行礼道:“郡主说的不错,我们起先一直一块儿赏花…”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她避开,“后来便分开了,我与郡主回到了席上。”

  这有许多宫人都看到了,可以证实。

  蕈和蹙眉,想了想:“自何处分开?”

  “诚明殿附近吧。”戚遥遥眨了眨眼。

  诚明殿

  以前是她父皇后宫嫔妃的寝殿,可是目前都空置着,那地方偏僻,宫人也不常去,只有几处假山和小溪流,这回百花宴,那处装饰也少。

  蕈和与戚褚渊对视了一眼,四目相对,严重皆汇聚警惕和疑惑,蕈和心狠狠地揪起,她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绪,深吸一口气,“段太医,你查验如何,可看得出缘由?”

  蕈和望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头脑发昏。

  是有人陷害,故意推她入水淹死;

  还是已经动手,推入水装作溺水;

  难不成当真是失足?

  宴席之上还嬉笑之人,怎片刻,便红颜枯骨。

  说实话,蕈和不信更觉得是陷害,可是钱月兆入宫之后与人为善,会有谁无端地害她?

  段太医粗浅地观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顶着滔天的压力,冷汗涔涔,他揩了一头的汗,负手禀告:“启禀陛下、长公主,钱姑娘身上并无外伤,也没有其他的痕迹,似是至湖边失足溺水而亡,但细致的缘由,还需要仵作尸检后才能得出。”

  还需要验尸?

  那就必须要刑司介入了。

  蕈和看了眼戚褚渊,他眉头一挑,已经不动声色地通知刑司过来勘探。

  一听到验尸,钱夫人就快昏死,她的宝贝女儿,居然还要让人开膛破肚!

  她哭倒在地,满目通红,她狰狞地审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似乎这之间必然有杀她女儿的凶手!

  忽然眼睛一亮!

  “是你!”

  尖锐的一声,钱夫人突然挣脱了束缚,像一只扑向猎物的豹子,而她所扑去的地方,站着的正是一脸惊疑的柳偌弗。

  她张牙舞爪地嘶吼着:“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蕈和心中一惊,还未说出口,戚褚渊依然冷声道:“拦住她。”

  众人赶忙上前,钱月冰拦不住,元玉安眼疾手快,“叔母!”

  柳偌拂明眸愣了一瞬,当即反驳,她面上很淡,却笃定道:“不是我。”

  “叔母,现在还未知是何情况,叔母你冷静一些。”若不是元玉安将钱夫人牢牢抱住,恐怕已经扑上前去生撕了柳偌拂,钱夫人双目赤红,泪水肆意流淌,激动地无法控制身体。

  柳夫人中年丧女,这等悲痛完全使人疯魔,“不就是她!在这宫中,只有你与兆儿敌对,他们是唯二待选的秀女,而太后娘娘与长公主处处喜欢兆儿,你不得志,若兆儿死了,你不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是你,是你为了皇后之位,杀了兆儿!”

  “就是她!”钱夫人声声控诉,步步紧逼,抓住钱叔父,拉得钱叔父左右摇晃,“夫君,你快抓住凶手!”

  钱叔父忙脸痛意,眼神茫然,一声不吭,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魂灵,呆呆不动作。

  粗粗看去,还以为对丧女无感,可看得仔细才能看出,已然是悲痛到了极点,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钱夫人看他不动,重重地摔了巴掌,大骂:“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到底在做甚!”

  柳偌拂身正气明:“我没有杀钱妹妹的时间和动机,我同安城郡主回到宴席上后才分开,此后我便与家人说话未曾再离开过,皆有人可作证,还请钱夫人莫要激动。”

  钱氏兄长挡在了柳偌弗面前,皱起了眉,“钱夫人的心情我等可以理解,只是钱姑娘的死因,还需要查明,小妹无辜,钱夫人节哀。”

  说得已经十分隐晦。

  可言下之意,不要随意攀咬!

  “不是她还能是谁!你们护着她,不要以为你们柳氏以前是开国大臣的后嗣,有梁王护着杀人放火无法无天!”钱夫人狰狞。

  戚褚渊暗了目光,唇抿成了一条线。

  钱家兄长明显怒了,可柳偌拂按住了他,他甩了袖子,压住情绪:“钱夫人,这里是宫禁,您注意措辞。”

  钱月冰怔怔地看了眼钱月兆的身体,她蹲在遗体的身侧,只觉得心脏麻木地无法跳动,她深吸一口气,“叔母,不会是柳姑娘,她不会水,不会轻易靠近湖面。”

  她说话之间带着一股浓重的疲惫,“更何况,妹妹已经说过要退出选秀,柳姑娘也知情,既然如此何必伤她。”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

  什么!

  好好的钱姑娘为何退出选秀。

  “退出选秀,何时的事情?”太后的表情顿住,脱口问出来。

  戚晟深吸一口气,他上前,“母后,这件事,钱姐姐已经与朕说过,朕也答应了。”

  金佳氏袖袍一震,显然愣了,她心哽住,显然气不打一出来。

  可现在不是发作的时机,她暗了声音:“陛下也要与本宫说一声啊。”

  戚晟闷闷地垂下头。

  宫人暗暗说着:“这么说,柳秀女就没有理由了啊。”

  “那么说,钱秀女就是自己不小心溺死了?”

  钱夫人呆呆地后退了几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了刻到达了顶点,她看着众人,没有一人能帮她,没有一人能与她一道难过,似乎那些议论纷纷的人都在笑着看笑话。

  她脖子涨得无法喘息,只能垂下眼睛,看到了面色苍白的钱月兆,她捂住嘴几乎呕出了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