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摇了摇头：“本王为梁王殿下去寻证据，可是破费了一番功夫。”
戚褚渊缓缓眯起来眸子。
众人皆愣住，蕈和循声望去，戚遥遥泪珠挂在眼眶边，欲掉不掉，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擦去。
乱臣贼子都在这了，梁王殿下竟然没有要抓的意思，甚至他们俩看起来还挺…愉悦？
这让想放声大骂淮南王乱臣的言官愣了个十足。
汪正言愕然看向淮南王和戚褚渊，终于变了脸色，心中的预感隐隐不好，他恍然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风暴混乱。
淮南王笑得温和，他挥了挥手，随从立刻捧上来一堆书信：“这些都是汪正言这些日子与本王共谋的安排，他做得极为隐秘，从不亲自联络，得到这些书信可来之不易。”
全场愕然！
蕈和身体绷直，她恍然问道：“书信，堂叔是什么意思？”
淮南王看到戚遥遥浑身凌乱地坐在地上，一丝不悦从心而生，他上前扶起戚遥遥，目光打在戚褚渊和汪正言身上，片刻又忍下所有。
戚遥遥咬着唇，她心里慌忙害怕：“父王。”
他握着遥遥的手，“别怕。”
淮南王挥袖冷冷道：“汪正言刚才说本王才是谋逆的主谋，实则是汪正言找上本王，说可立保本王登基为帝，他借本王的手私下联络黑市购买大量硝石制作火药，不仅如此七日前更要本王出兵三十万，如此便能拥立本王为天子。”
啊？大臣们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淮南王找上了汪正言，还是汪正言找上的淮南王？
“汪大人，你谨慎，本王又怎会不谨慎呢，这一份文书，可是你为了将你我二人捆在一起，心甘情愿签下的死契，盖了你我二人的印鉴，这可做不得假，这也是你唯一亲自盖了章的证据。”
淮南王走到戚褚渊面前，与他一笑，将证据呈上，“梁王殿下，书信都在这里，足以证明汪正言谋反，还请您过目。”
大家惊的说不出话来。
淮南王这是当场反水！
淮南王是承认了与汪正言是同谋，就算及时醒悟，恐怕也难逃一死，众人看得云里雾里，可兰达、谢彾等人心里却心知肚明，淮南王根本就并不是反水，而是…
汪正言拔地而起，他怒指向淮南王：“戚温礼！你竟然背信弃义！”
淮南王摇了摇头，讷讷道：“非也，从一开始本王就不打算与你为伍，怎么能算事背信弃义。”
戚褚渊接过了书信，扫了一眼，反手随意掷在汪正言面前，似乎这封信也没什么重要的，淡淡的月光下，缓缓飘落下纸张，在众人面前白纸黑字显得格外清晰。
“这么多日与汪氏秘密接触，获取证据，王爷辛苦。”
淮南王挑了挑眉：“梁王严重，为了大齐，本王也不算辛苦，再提一句，汪大人，本王的军队可从来没有迈出过淮南，你的嫁祸落空了啊！”
一句话就让汪正言彻底清醒，他怒目而视：“是你！你竟然串通淮南王刻意接近我！”
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座上的梁王殿下和淮南王殿下，根本就没有三十万叛军！没有所谓的谋逆！
戚褚渊弯唇一笑，望着汪正言：“汪大人这才发现，似乎迟了一些。”
淮南王直起身，睨着他：“哎呀！这你可误会梁王殿下了，分明是你先找上了本王，你汪氏谋反却想拖本王下水，甚至倒打一耙说本王才是罪魁祸首，本王与梁王不过将计就计，汪大人怎么看都是你更卑鄙。”
满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明白了，淮南王和梁王这是钓鱼执法啊！
蕈和脑中瞬间想明白了一切，淮南王是在戚褚渊的示意下故意和汪正言接触，从而套取了汪正言的密谋大计，她捏住了手，默默地看向男人的侧颜。
“难怪戚褚渊会知道明月楼秦爷的交易，难怪戚褚渊会知道炸楼！”
“他早就掌握了汪正言的行动，汪正言注定了要败！”
众人心中如明镜一般，淮南王和梁王殿下才是一伙的，梁王殿下一早便知道了汪正言今夜的举动，所以汪正言在梁王的眼中，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他的狡辩挣扎都像是场笑话。
汪正言会演，梁王又何尝不是，陪着他演了这么久的戏。
谢彾压低了眼眸，这位梁王果真是杀人诛心…
戚褚渊的眼眸很淡，无端让人想起了冬日不化的霜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汪正言，你败了。”
六个字，如山倾倒般压在了汪正言身上。
比任何字都来的更沉重，压垮了他身上最后的一根傲骨。
汪正言忍不住发笑，笑得青筋迸发，眼珠将近崩裂，嘶吼：“败？不！我没有败！”
“我这一生，三岁启蒙，四岁熟读诗书，十八岁中举，二十岁登科及第，本应该是人上之人，可三十多年官场沉浮，却毫不得志，最高也只官至从四品。”
汪询死后，费尽心机挣下汪家才落得个三品尚书令，他本该是宰辅栋梁！
“我才华横溢，明明是治国之才，却一生碌碌无为！”汪正言发了狠：“我怎能败！”
戚褚渊似乎很知道怎么扎他的心，嗤笑了一声，这么轻描淡写地看着他，似乎从未将他当成过一个像样的对手：“汪正言，你为何三十年不得志？”
汪正言看着他，一笑：“因为你们戚家的人都有眼无珠！先帝是！你更是！”
戚褚渊不屑与他半分眼神：“你阴险卑鄙、知恩不报，更狡诈自私，凡是欺辱过你的人无一放过，帮过你的人从无有好下场。”
他手中握着一叠书卷，随手一掷，纸片如漫天雪花，随着落下的还有他的声音。
“你年幼之时因为嫉妒逼死同窗，为官之时因为晋升诬陷恩师，成婚后谋夺岳家家产，好斗伪善，几十年于政绩却碌碌无为，汪询死后，你威逼利诱才得到汪氏家主之位，陷害漪太妃逼她与你合作，散布谣言捏造灵胎神迹，更胆敢制火药谋害陛下与诸国皇亲。”
“汪正言是你立身不正，自食恶果。”
戚褚渊的声音不高不低，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冰冷也窒息，每一声都掷地有声，砸进了汪正言的耳朵，他浑身一怔。
“你闭嘴！”
汪正言面容扭曲：“不！那都是他们活该！不是我的错。”
他三十年来的艰辛苦难，像他们这种轻轻松松身居高位的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
“当年在学塾，我才是最优秀的，他与我针锋相对，诗书、学问比我高，处处压我一头，我怎么能忍，不过是说他流连烟花身患恶疾，是他自己跳得河！”
“杨清风，他算什么，恩师？他也配，他能提携我，但他偏说举贤避亲，呵，硬是断送了我的前程，我举报他行贿贪赃又有什么问题，都是他自找的。”
汪正言双目瞪大，“还有我的岳丈从来就看不起我，她女儿刁蛮跋扈不能生育，我没休她已经仁至义尽，不过是夺了他家产，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你们说，这里面，我做错了什么？我哪里有错！”
“我花了三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要争，我要爬！有什么错！”
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汪家，执掌一族，他说东汪家就不敢说西，他这么多年的隐忍，终于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他怎么容许自己再被忽视。
他要做第二个戚褚渊，当那人上之人！
大臣们望着疯癫的汪正言，心中一阵恶心，汪正言平日里装出一副温和懦弱的老好人模样，没想到这么阴狠毒辣，更有本来效忠汪氏的人，呆呆地看着曾经的主人。
戚褚渊扫了他一眼，像他这种人，只会将自己所有的不顺归结于身边人。
“今夜之后汪氏不会在了。”戚褚渊收回了手，淡淡一句，“汪正言，你也一样。”
“漪太妃灵胎被揭穿，淮南王倒戈，炸万花楼篡权未成…”
戚褚渊似乎很明白怎么让他心灰意冷，他唇角勾起：“你这一生，就没有成功过，什么都是失败！”
戚褚渊缓缓眯起来眸子。
众人皆愣住，蕈和循声望去，戚遥遥泪珠挂在眼眶边，欲掉不掉，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擦去。
乱臣贼子都在这了，梁王殿下竟然没有要抓的意思，甚至他们俩看起来还挺…愉悦？
这让想放声大骂淮南王乱臣的言官愣了个十足。
汪正言愕然看向淮南王和戚褚渊，终于变了脸色，心中的预感隐隐不好，他恍然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风暴混乱。
淮南王笑得温和，他挥了挥手，随从立刻捧上来一堆书信：“这些都是汪正言这些日子与本王共谋的安排，他做得极为隐秘，从不亲自联络，得到这些书信可来之不易。”
全场愕然！
蕈和身体绷直，她恍然问道：“书信，堂叔是什么意思？”
淮南王看到戚遥遥浑身凌乱地坐在地上，一丝不悦从心而生，他上前扶起戚遥遥，目光打在戚褚渊和汪正言身上，片刻又忍下所有。
戚遥遥咬着唇，她心里慌忙害怕：“父王。”
他握着遥遥的手，“别怕。”
淮南王挥袖冷冷道：“汪正言刚才说本王才是谋逆的主谋，实则是汪正言找上本王，说可立保本王登基为帝，他借本王的手私下联络黑市购买大量硝石制作火药，不仅如此七日前更要本王出兵三十万，如此便能拥立本王为天子。”
啊？大臣们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淮南王找上了汪正言，还是汪正言找上的淮南王？
“汪大人，你谨慎，本王又怎会不谨慎呢，这一份文书，可是你为了将你我二人捆在一起，心甘情愿签下的死契，盖了你我二人的印鉴，这可做不得假，这也是你唯一亲自盖了章的证据。”
淮南王走到戚褚渊面前，与他一笑，将证据呈上，“梁王殿下，书信都在这里，足以证明汪正言谋反，还请您过目。”
大家惊的说不出话来。
淮南王这是当场反水！
淮南王是承认了与汪正言是同谋，就算及时醒悟，恐怕也难逃一死，众人看得云里雾里，可兰达、谢彾等人心里却心知肚明，淮南王根本就并不是反水，而是…
汪正言拔地而起，他怒指向淮南王：“戚温礼！你竟然背信弃义！”
淮南王摇了摇头，讷讷道：“非也，从一开始本王就不打算与你为伍，怎么能算事背信弃义。”
戚褚渊接过了书信，扫了一眼，反手随意掷在汪正言面前，似乎这封信也没什么重要的，淡淡的月光下，缓缓飘落下纸张，在众人面前白纸黑字显得格外清晰。
“这么多日与汪氏秘密接触，获取证据，王爷辛苦。”
淮南王挑了挑眉：“梁王严重，为了大齐，本王也不算辛苦，再提一句，汪大人，本王的军队可从来没有迈出过淮南，你的嫁祸落空了啊！”
一句话就让汪正言彻底清醒，他怒目而视：“是你！你竟然串通淮南王刻意接近我！”
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座上的梁王殿下和淮南王殿下，根本就没有三十万叛军！没有所谓的谋逆！
戚褚渊弯唇一笑，望着汪正言：“汪大人这才发现，似乎迟了一些。”
淮南王直起身，睨着他：“哎呀！这你可误会梁王殿下了，分明是你先找上了本王，你汪氏谋反却想拖本王下水，甚至倒打一耙说本王才是罪魁祸首，本王与梁王不过将计就计，汪大人怎么看都是你更卑鄙。”
满场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明白了，淮南王和梁王这是钓鱼执法啊！
蕈和脑中瞬间想明白了一切，淮南王是在戚褚渊的示意下故意和汪正言接触，从而套取了汪正言的密谋大计，她捏住了手，默默地看向男人的侧颜。
“难怪戚褚渊会知道明月楼秦爷的交易，难怪戚褚渊会知道炸楼！”
“他早就掌握了汪正言的行动，汪正言注定了要败！”
众人心中如明镜一般，淮南王和梁王殿下才是一伙的，梁王殿下一早便知道了汪正言今夜的举动，所以汪正言在梁王的眼中，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他的狡辩挣扎都像是场笑话。
汪正言会演，梁王又何尝不是，陪着他演了这么久的戏。
谢彾压低了眼眸，这位梁王果真是杀人诛心…
戚褚渊的眼眸很淡，无端让人想起了冬日不化的霜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汪正言，你败了。”
六个字，如山倾倒般压在了汪正言身上。
比任何字都来的更沉重，压垮了他身上最后的一根傲骨。
汪正言忍不住发笑，笑得青筋迸发，眼珠将近崩裂，嘶吼：“败？不！我没有败！”
“我这一生，三岁启蒙，四岁熟读诗书，十八岁中举，二十岁登科及第，本应该是人上之人，可三十多年官场沉浮，却毫不得志，最高也只官至从四品。”
汪询死后，费尽心机挣下汪家才落得个三品尚书令，他本该是宰辅栋梁！
“我才华横溢，明明是治国之才，却一生碌碌无为！”汪正言发了狠：“我怎能败！”
戚褚渊似乎很知道怎么扎他的心，嗤笑了一声，这么轻描淡写地看着他，似乎从未将他当成过一个像样的对手：“汪正言，你为何三十年不得志？”
汪正言看着他，一笑：“因为你们戚家的人都有眼无珠！先帝是！你更是！”
戚褚渊不屑与他半分眼神：“你阴险卑鄙、知恩不报，更狡诈自私，凡是欺辱过你的人无一放过，帮过你的人从无有好下场。”
他手中握着一叠书卷，随手一掷，纸片如漫天雪花，随着落下的还有他的声音。
“你年幼之时因为嫉妒逼死同窗，为官之时因为晋升诬陷恩师，成婚后谋夺岳家家产，好斗伪善，几十年于政绩却碌碌无为，汪询死后，你威逼利诱才得到汪氏家主之位，陷害漪太妃逼她与你合作，散布谣言捏造灵胎神迹，更胆敢制火药谋害陛下与诸国皇亲。”
“汪正言是你立身不正，自食恶果。”
戚褚渊的声音不高不低，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冰冷也窒息，每一声都掷地有声，砸进了汪正言的耳朵，他浑身一怔。
“你闭嘴！”
汪正言面容扭曲：“不！那都是他们活该！不是我的错。”
他三十年来的艰辛苦难，像他们这种轻轻松松身居高位的人又怎么能感同身受！
“当年在学塾，我才是最优秀的，他与我针锋相对，诗书、学问比我高，处处压我一头，我怎么能忍，不过是说他流连烟花身患恶疾，是他自己跳得河！”
“杨清风，他算什么，恩师？他也配，他能提携我，但他偏说举贤避亲，呵，硬是断送了我的前程，我举报他行贿贪赃又有什么问题，都是他自找的。”
汪正言双目瞪大，“还有我的岳丈从来就看不起我，她女儿刁蛮跋扈不能生育，我没休她已经仁至义尽，不过是夺了他家产，那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你们说，这里面，我做错了什么？我哪里有错！”
“我花了三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要争，我要爬！有什么错！”
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汪家，执掌一族，他说东汪家就不敢说西，他这么多年的隐忍，终于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他怎么容许自己再被忽视。
他要做第二个戚褚渊，当那人上之人！
大臣们望着疯癫的汪正言，心中一阵恶心，汪正言平日里装出一副温和懦弱的老好人模样，没想到这么阴狠毒辣，更有本来效忠汪氏的人，呆呆地看着曾经的主人。
戚褚渊扫了他一眼，像他这种人，只会将自己所有的不顺归结于身边人。
“今夜之后汪氏不会在了。”戚褚渊收回了手，淡淡一句，“汪正言，你也一样。”
“漪太妃灵胎被揭穿，淮南王倒戈，炸万花楼篡权未成…”
戚褚渊似乎很明白怎么让他心灰意冷，他唇角勾起：“你这一生，就没有成功过，什么都是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