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消失的蓝色礼花-《长公主渣了反派摄政王》

  淮南王霎时间说不出话来。

  一码归一码,他也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怔然叹了叹:“他危机时刻救了你,这个恩情,我们也不是还不起,过几日我专程登门道谢便是。”

  戚遥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眼下他在大齐有难,我帮他不正是还他的恩吗?”

  淮南王恨铁不成钢,指着戚遥遥怒道:“你昏头了!他大纥涉嫌私携炸药,梁王震怒,你竟不知避嫌,你想过没有,万一真的是大纥所为,你和兰达公然出入,让陛下让梁王怎么想!”

  “不会的!大纥是冤枉的!”戚遥遥想也没想斩钉截铁道。

  淮南王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就知道是冤枉的,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大纥野心勃勃,意图毁坏万国花会,炸伤各国使节,让大齐成为众矢之的,那是他们大纥的心思,你怎么能肯定!”

  如此劈头盖脸地一顿,愣是把戚遥遥说得头脑发懵。

  她平时虽然是笨了那么一点,但是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可这一回,事关兰达,她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冲动。

  其实,戚遥遥不是相信大纥,她相信的是兰达。

  他说不是,她便信了。

  “我…”戚遥遥的气势渐渐虚弱,她开始怀疑自己:“可这不是还在查,兴许不是大纥做的呢。”

  “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你是大齐的郡主,这些事情你绝不能参与!”

  “不行啊,我还答应明日去找他。”

  淮南王彻底怒了,他拍案而起,脸色是从所未有的黑沉,“从今天起,郡主不准踏出房门半步,谁要是敢放她出去,直接杖毙!”

  戚遥遥跳起来,焦急道:“戚温礼,你不要太过分!”

  “放肆的是你,我平日里是不是太宠着你,宠得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最好不要想着偷跑,要是想看到他们一群人因为你的举动死在这里,你就尽管走!”淮南王狠狠扫下桌上的茶碗,杯碗茶壶扫落一地。

  “王爷息怒!”满院子的人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戚遥遥死死咬住后槽牙,愤恨地盯着,看着这些受她牵连的人,终究是妥协了。

  “你就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我!”

  委屈、难受的心情绞着她,眼泪成串地落下,音调拔高了一瞬:“我讨厌你!你蛮不讲理!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倔强地擦着泪水,一生气转身跑了回去,把门关得震耳欲聋!

  从小到大,他老头没有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今日他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

  她老头变了!

  约定三日的第二日。

  与兰达焦灼烦闷的情绪截然相反,梁王府内一派平和。

  戚褚渊斜倚靠在床榻上休息。

  他身着了件淡紫色的长袍,侧脸清俊逼人,墨般的长发肆意地散着,看上去竟有些慵懒的神色,手中执着一卷书,封皮上留下三字法华经。

  窗外鸟鸣声清脆,放眼一片如霞光般的颜色,一院子的蔷薇花绽放得正热烈。

  蕈和第三次偷偷看他,又念了声造孽,心虚地收回目光。

  不论其他,他确实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戚褚渊从书卷背后露出了脸。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何需遮掩着?”

  蕈和有些恍惚,暗骂自己险些为色所迷,她不去看他:“谁要看你,我那是在看窗外的景色。”

  轻轻的笑声从书卷背后响起,经卷被他随手丢在了桌案上,清静的眼眸看着她:“窗外有什么?”

  “有什么也比你好看多了。”

  蕈和翻下了个茶碗,岁雪忍着笑斟茶给她消消色心。

  她手捧着茶碗,再三懊恼,她为什么要突发善心从宫中跑来梁王府,看着这个男人在这里涅槃皈依?

  不过是守着太后一日,见太后高热不退,好不容易折腾到夜里退了烧,她却是睡不着了,担心戚褚渊的伤势,结果人一来,他倒悠闲地躺着,算是她白担心一场。

  他恢复地要比太后好多了。

  屋内的侍女见两位主子在说笑,不自觉有感而发,平时与梁王针锋相对的长公主,此刻两人竟然也能有这么安宁的时刻。

  “你今日的药不喝吗?”

  蕈和望见男人面前放着的那碗药,刚才神晚端进来时,他摸了摸嫌烫,放着一段时间,眼看着就要凉了。

  戚褚渊淡淡看了眼,眼神示意自己受伤的右手,蕈和没看懂,他又看了一眼,意思是他手受伤了不方便,让蕈和伺候一下。

  “你看看还烫吗?”

  蕈和觉得他受了场伤,倒是矫情不少,连药在手边,也要她亲自给他端过去,算了算了,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她得忍,她放下茶碗走过去,将药送到他面前,“不烫了,喝吧。”

  他才接过,一饮而尽。

  蕈和扫了眼他那只不能用力的右手,犹豫了片刻问道:“你这伤还有多久才好?”

  “怎么了?”

  “你总使唤我。”蕈和不乐意,“我也得知道个期限。”

  男人抬起眼眸,静静地盯着她,半晌觉得好笑:“有点耐心,不过才使唤你两日便这般颇有微词。”

  蕈和扬眉:“我是大齐明华长公主,天下能有几人让我这般对待。”

  戚褚渊眸色透着笑意,左手扣住了她的下巴,“长公主,救命之恩还需当舍身相报,只是让你帮我端个药碗,你怎么还不乐意。”他一笑:“不然还是你觉得舍身更好一些?”

  做他的春秋大梦!

  蕈和反手推开他,气得牙痒,剜了他一眼怒道:“你病入膏肓了吧,尽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药若是不够,就再喝两碗。”

  说完,她瞪着岁雪,“岁雪,再让后厨给梁王熬些要给梁王灌下去!”

  岁雪眼睛一转,报复戚褚渊的大好时候,她当然不会错过,本能地想跑。

  戚褚渊眼梢抬起,冷睨她一眼,岁雪顿时如同鹌鹑似的。

  “熬什么药,苦的很,不然你也尝一尝这味道。”

  眸光一凌,他瞬时扣住蕈和的下巴,她还未有反应,戚褚渊已经欺了下来,滚烫的气息侵略进她的每一寸呼吸,挟住了她的唇,唇齿间尽是药苦涩的味道。

  蕈和一惊,不知道按到了他的哪个地方。

  戚褚渊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呼吸间模糊不清地说:“手臂疼,别推。”

  她推的又不是他的手臂!

  戚褚渊伸手托着她的后颈,反正是挣脱不开,在唇间辗转,趁着她不专心轻易地撬开了她的防备,蕈和的身体蓦地紧绷,气息彼此交融,旖旎无限。

  沉静的卧房,能听到两人纠缠的声音。

  岁雪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竟然没有在他们家公主说让后厨熬药的那片刻加紧步伐跑出去,现在……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梁王府的侍女各个都跟个人精似的,低着头不敢乱看。

  当然有人却没有那么幸运,沈清明踏入房内的那一瞬,便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的画面,健硕的脚步当即便顿住,他整个人旋转了半圈,尴尬地站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殿下!”

  “……”

  “……”

  呃?!

  “蠢啊”岁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了沈侍卫,您怎么还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戚褚渊的眼眸染上一抹艳色,却是最先看到他,他及时撤了手松开了蕈和,长指敛去唇边的痕迹,蕈和红着脸,唇间还残留着苦味。

  蕈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狗男人受了伤发得哪门子情!

  霎那间,她弹开了几步的距离,回到了小榻上坐着。

  戚褚渊面色不悦:“什么事?”

  被打断了好事,哪里能开心?岁雪幸灾乐祸。

  沈清明走了上前,递给戚褚渊一份纸张,戚褚渊打开看了看,眉峰渐渐拧起。

  蕈和悄悄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信上说的是什么,只听得戚褚渊道:“让左明宣配合兰达他们去查。”

  “是。”沈清明低头道。

  “左明宣”蕈和的眼睫微微眨动,他不是已经递交了辞呈,戚褚渊应当也收到,怎么还需要他去办案。

  难道戚褚渊是反悔,不打算撤他的职?

  戚褚渊眉目轻颤,在床上换了个姿势,眸色愈安了几分,手不知不觉地按在膝上,“有什么问题吗?”

  蕈和兀自失神,戚褚渊看着她,她一愣,猜测道:“你让他配合兰达,是兰达发现了什么了吗?”

  关于烟火变成炸药的事。

  “嗯,说是有线索了,只是还不确定。”他闭了闭眼睛。

  “你就真的放心让兰达一个人去查明真相?”蕈和蹙眉问。

  他双眉挑动,三日第二日而已,他又不急:“不是还有左明宣吗?”

  蕈和才不信他的话,挺直了脊背,冷笑道:“你会把一个不确定的问题交到别人的手上,任凭着等待他人给你最终的结果吗?”

  她实在太了解他,他疑心如此重,这事关大纥是对大齐有祸心,给三日时间于兰达不过是对外说说,戚褚渊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他定然会查。

  戚褚渊唇角拉开弧度,一瞬不瞬地审视着蕈和,仿佛想看穿她的所有思想似的,蕈和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他低低一笑,挥了挥手,神晚带着一个硕大的箱子走进屋内,将箱子打开,静候一旁。

  “殿下,东西带来了。”

  戚褚渊微微点头,冲着蕈和说:“看一看吧。”

  蕈和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抬眼一看,却见那箱子中是大量的泥土,蕈和不明所以,戚褚渊却是难得的气定神闲,她暗暗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她走上前,触碰到泥土的那一刻,感觉到了不对!

  焦黄的泥土之中,混杂着毫不起眼的蓝色粉末,不仅是蓝色,还有白色与黑色的粉末,看起来杂乱无章,但隐隐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蕈和眼眸一震:“这是?”

  戚褚渊弯了弯唇:“不错,是蓝色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