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银子!银子!-《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当这条消息送到京师时,已是下午。

  两黄旗加镶蓝旗五万多八旗精锐,已经足够让朱由检吃不下饭了。

  两黄旗在,便代表着多尔衮在!

  这个历史上成功入关的一代枭雄,给予朱由检的压力实在太大。

  虽只入关了五万多人,但已经可以确定,满清八旗全军出动了。

  整整二十万大军,带给他的压力比李自成百万大军还要强。

  毕竟那可是一支盛名流传的八旗精锐。

  而他手中,却只有寥寥七万余新军。

  长久的营养不良外加缺乏训练,让这些新军根本不具备和清军野战的实力。

  甚至除了京师之外,他连一座像样的坚城都没有。

  而距离京师最近的河南道援军,也要十日左右才能抵达。

  王承恩已经去通知倪元璐等人了。

  朱由检就坐在乾清殿的龙椅上,眉头紧锁。

  脑海中不断思索破局之计。

  他不会什么战场战略,但良好的教育让他拥有这个时代远超一般人的战略大局观。

  想要破局,就要先弄清楚满清想干什么。

  北直隶刚刚经历一场大战,被李自成和明军各自坚壁清野了一段时间,现在才刚刚春耕几天,可以说穷的叮当响

  清军现在入关,目的肯定不是搜刮钱财。

  前世崇祯吊死煤山,多尔衮打着为明复仇的旗号,趁虚而入,最终席卷天下。

  而如今,自己还活着,成功守下了京师,手下有十万精锐,大明脊梁骨没断,南地还有几十万大军,多尔衮更不可能妄想推翻明朝。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单纯拿下北直隶和辽东的最后一道关口山海关?

  那更说不过去,一个五千人守的山海关,随便派一旗过来就能拿下,根本用不着多尔衮带着两黄旗亲自出战。

  不为钱粮,不为破城,这老登目的是啥?

  带着八旗过来浪一圈?探探自己的底?吓唬自己一番?

  想从自己这捞点什么?想逼自己……

  等等!

  朱由检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前世某个大佬说过,战争是政治的一种延续。

  无论是什么样的战争,终归都是为政治服务的。

  如果多尔衮此次来,不是为了物资,那就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多尔衮能称为一代枭雄,肯定有自己的独特战略目光。

  朱由检神情一振,仿佛接近了真相。

  自己若是多尔衮,在崇祯守下京师,李自成败退之后,为什么会想要入关呢?

  要么是看到了某种利益,要么是感受到了某种威胁。

  或是……两者皆有!

  急忙起身走到一旁的舆图前,目光在辽东、山海关、京师、大同四个位置来回转动。

  一个极其震惊的想法涌现在朱由检脑海里。

  多尔衮是想逼自己南迁!!

  因为从多尔衮的视角来看,他当下最好的选择,便是南迁。

  北地空乏,新军未成,粮草紧缺,北有建奴,南有闯军。

  若是此时南迁,既可以躲过即将杀来的满清八旗大军,还可以长江天险和南方富庶的环境,形成南宋的局面,和满清隔河相持。

  看李自成跟多尔衮打生打死。

  而自己一旦南迁,整个长江以南便是拱手让于多尔衮。

  后者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明朝半壁江山。

  因此才不趁大军集结,便亲率两黄旗和镶蓝旗日夜兼程,毫不隐藏的直奔山海关而去。

  目的就是让他惊恐,心中升起南迁之意。

  所以才没有汉军八旗的出现,多尔衮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攻城!

  甚至他连开战的打算都没有!

  单纯拉着八旗出来溜达一圈而已。

  朱由检想明白之后,顿时感觉心惊不已。

  多尔衮怪不得能在军政结合的满清内,以一旗之力,拿下摄政王的名义。

  感情这老小子是个能打的政客啊!

  好在朱由检并无南迁之意,甚至凌晨就明发圣旨,将自己最后的路堵死了。

  也不知道多尔衮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改变主意。

  正如范景文所说的,南迁万般好,一旦南迁就是最大的不好。

  得知了多尔衮的具体目标,朱由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现在只需要想办法拖上十天左右。

  等第一波春耕和各大城修好,便可以坐视多尔衮表演了。

  不过这么一味的挨打,朱由检也觉得不是个事。

  此时要是有一支可以和满清抗衡的精锐骑兵就好了。

  奈何京师守城时,他几乎快把城内的银子刮了个遍。

  现在就算要搜,最多也只能刮出来个几百万两,还要冒着群臣造反的风险。

  朱由检准备再刮个二三百万两就停手,给朝堂的词条升个级,再来个一二十抽。

  这些肯定不够,但京师的潜力也就在这了。

  前世刷到的七千万两大概率是假的。

  现在朱由检想要快速提升实力,还是要想办法从外地弄银子。

  范景文和李若琏虽然去了南边,但以南边的情况,没两个月估计看不到银子。

  正在发愁之际,倪元璐和宋叶终于来到了乾清殿。

  正值战后休整和春耕,又面对建奴来袭,人数只有之前一半的京师官员,此刻都忙的团团转。

  纯粹是因为这两个人不能离开京师,否则朱由检现在连个问话的都没有。

  二人刚一站定,朱由检便直入主题。

  将急报和他刚刚的推测说了出来。

  倪元璐听后也对此表示赞同。

  “此时多尔衮入关,恐怕真如陛下所料,乃是想以威胜人而来。”

  宋叶这时又补充了句,“恐怕不止,若单纯想要逼迫朝堂南迁,建奴何不多线齐进,使各地首尾不能相顾呢?”

  “臣以为,如此多大军调动,靡费巨甚,以老贼多智,不可能单凭推测便入关。”

  “若臣是多尔衮,定然不会寄托于一点,而是多线同进,比如派一偏师出喜峰口攻天津,或出漠南攻宣府,反正闯逆已经撤回大同一带了,我王师又无重兵,建奴可以在北直隶长驱直入。”

  “让京师两面受敌,甚至伙同闯逆,来给京师施压,让陛下不得不退守南京。”

  “以臣之见,若建奴部署确实如此,那么多尔衮夺下山海关之后,定不会继续南下,而是要等偏师到位,再一起行动,无论偏师走漠南还是喜峰口,都要比多尔衮部慢上十日左右。”

  朱由检不由的点点头,宋叶分析的更全面,也更有可能发生。

  “所以臣以为,我大明还有十日时间可做部署,应当千里急召尚处山东道的漕运总督刘泽清部北上支援天津。”

  “另告知宣府黄帅,让他加紧修缮宣府等重城坚城,小心建奴偷袭,不给建奴破城的机会。”

  “好,王伴伴即刻按照宋卿意思拟旨,着快马送至刘泽清部,顺便再次下旨催促周王,让他再快些,不行先派骑军押解军饷驰援。”

  朱由检心底其实并没有对刘泽清这个人抱多大希望。

  虽然刘泽清在前世是南明江北四镇之一,但生性贪婪,贪生怕死,还是个骑墙派。

  朱由检还没来的时候,崇祯就让他率兵勤王,这货却以坠马受伤为由,拒绝出兵勤王。

  后来朱由检大败李自成,这货又当即表示好歹能走了,要立刻来京师勤王。

  然而得知京师无粮,王永吉带去的五十万军民都被拆分之后,这货又开始犹豫了,行动也是一拖再拖,从上书勤王开始,到现在七日过去了,却走了不到一百里,现在还没过济南府呢。

  还是河南道的周王,崇祯的叔叔可靠一点。

  最起码周王是真的对大明朝上心。

  在朱由检的调令传来之后,人就带着高杰、刘良佐以及开封府卫所军共十万人北上了。

  同时还带了一百万两助军饷,良心发现也好,觉得朱由检能成大事投资也好。

  反正这是实打实的银子。

  距离京师还有十日路程。

  如果和宋叶推测的一样,那多尔衮来之前,朱由检还有些操作的时间。

  看着殿中两人,严肃的问道,“多尔衮之事暂且放下,两位爱卿可有聚银之策?”

  “聚银?陛下要加税不成?”倪元璐有些担忧的看向朱由检。

  此时加税倒也没什么,反正陛下威势已成,只要给百姓留口吃的,基本上就不会造反。

  可关键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现在征税,等天下税银运抵京师,也要到秋日过后了。

  朱由检摇摇头,“此时征税为时已晚。”

  “想必两位爱卿也知道前些时日闯军围城之时,朕从宫中调出了近万精锐之师的事吧。”

  倪元璐和宋叶对视一眼,没敢立即开口。

  他俩早就注意到那些精锐了,倪元璐可以确定,之前京师之中绝对没有这些人。

  紫禁城的内校场容纳三千人顶天了,也不可能是藏在宫中的。

  只是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又牵连到皇帝秘辛,才没有问过而已。

  而现在朱由检竟然自己将此事提了起来,二人不知道该不该听。

  朱由检也没管他们怎么想的,反正不可能把词条一事说出来。

  怪力乱神什么的就更不可取了,这一套糊弄糊弄老百姓还行,真正的精英阶层谁会信这个。

  对着二人,将自己早已打好的腹稿说出。

  “其实自朕继承大统以来,一直都在暗中训练精锐,只是初有阉党,中有东林,后又无钱粮支撑,每次练好便隐藏至京师皇庄之内,农忙时开垦皇庄,农闲时自己出操。”

  “若非闯逆临城,朕下定决心重整山河,将贪腐之臣尽皆拿下,才获得了些许钱粮,否则连这万人精锐都养不起!”

  朱由检的一番解释,纵使仍旧漏洞百出,但因为是皇帝身份,倪元璐二人也不好质疑。

  而且这番话在两人耳中,更像是欲盖弥彰。

  不过这跟他们关系都不大,他们现在完全被绑到了朱由检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陛下不愿意说出真相,那他们就会把这个解释去变得合理。

  “那陛下的意思是,此等精锐尚且还有?!”宋叶抓住了其中重点。

  朱由检没有肯定,只是说,“若银两足够,天下精锐何其多矣!”

  “更何况京师马步军十余万,每月也耗费颇多,此时建奴即将入关,银两更是多多益善。”

  “二位爱卿,你们知道朕是什么意思,而且朕不想拿老百姓的钱,全天下的老百姓才几个钱?”

  倪元璐眼见朱由检又要说出什么惊天话语,赶忙上前打断。

  “臣明白!臣醒的了!”

  “此时京师困顿,户部艰难,正是需要万民助饷之时,天下百官勋贵理当上报君父!”

  “臣请效法先帝旧例,诏令河南道、山东道乃至南直隶诸地富商巨贾、勋贵藩王进献助饷银,且范尚书已在南京着手整顿,若能盐铁之事够快,还能增收一部分。”

  “远水难解近渴。”朱由检屈指叩在黄花梨御案上,“不说有多少人愿意出钱,就说等他们磨磨蹭蹭凑出个三五十万两,又够干什么的?那时多尔衮的八旗铁骑早把北直隶踏成齑粉了!”

  倪元璐还想说什么,宋叶却突然向前跨了半步,“臣斗胆,要说富甲天下之人,非是富商巨贾王公贵族,而是此刻距京师七百里,退守大同的李闯!”

  殿外忽地卷进一阵春风,将悬挂的舆图吹得哗啦作响。

  倪元璐猛地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宋叶。

  “佐初(宋叶字)莫不是失心疯了?”

  朱由检也是没明白宋叶的意思,“前几日闯逆在京师才刚折损百万大军,如今就算不会袭扰京师,也不会给我们送钱啊?”

  “正因闯贼新败,才有机可乘。”

  宋叶转身走到舆图前,手指蜿蜒的太行山脉,“大同距京师不过七百里,若以四轮大车转运,十日便至,陛下可记得,西华门外尚羁押着近万闯军老营俘虏?”

  朱由检猛的惊醒,“你是说,用俘虏换银子?”

  “正是!”

  “这些老营兵皆是随李闯转战十年的精锐,其中更有不少是当年荥阳大会时的老贼,这些俘虏每日耗费粟米二百石,更有七人试图纵火、二十三人绝食,誓死不愿为大明效力,与其徒耗钱粮,不如换成现银。”

  “李贼自揭竿造反以来,掠夺无度,山陕二道为之掠夺一空。”

  “京师一战,百万大军覆灭,又兼建奴狼视。”

  “此时他们缺的不是钱粮,是能打仗的兵!”

  倪元璐急趋两步,差点指着宋叶鼻尖骂,“此乃资敌!近万虎狼归山,来日……”

  “来日他们首先要对付的是多尔衮!”

  “李逆根基在于山陕,若有老贼兵在,李逆定不舍得丢弃此地,敢问倪尚书,是让闯贼继续在山西苟延残喘牵制清军好,还是逼得他们南下与张献忠合流更妙?”

  倪元璐还在纠结之时,朱由检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就是万余老营兵吗,能打败一次,就能打败第二次!

  “倪卿莫要多说,速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即刻赶赴大同,告诉李自成,建奴准备出漠南,攻大同和宣府,朕以百姓为先,决定释放一万老营兵,协助李自成守城。”

  “一个老营兵换五百两现银,不要宝钞不要粮草,只要成色十足的官锭!”

  “哪各地富商和王公大臣的助军饷还收吗?”倪元璐有些发怵的问道。

  朱由检眉头一挑,“要!为什么不要?那是他们该做的!”

  “告诉他们,朕也不要多,家产的一半就行,若老实交上来,之前的事就此揭过,若是不老实,哼……通知李若琏,找几个鸡杀给他们看看。”

  “还有,让范景文动作再快一点,还有史可法的南京京营,速速北上天津,不要等天津失陷了,再给朕上折子请罪!”

  “臣遵旨!”两人长躬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王承恩却在殿门口单独留下了宋叶。

  “宋廉御史,陛下还有事相商。”

  宋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却不得不回去。

  刚进殿中,就见朱由检正拿着一本册子翻看。

  见宋叶归来,朱由检随手将册子扔过去,“宋卿且先看看,这是李若琏南下时留下的,上面的名字已经十去了八九,但还剩的一成也不能放着,朕给你五百玄甲骑,赶紧办了去。”

  宋叶翻开写满字迹的册子,冷汗顿时从额头上冒出。

  这竟是锦衣卫搜查的京师百官证据!!

  上面写满了一个个人名、官职、家产和罪行。

  宋叶当即明白了朱由检的意思。

  “明日前,朕要看到银子入私库,明白吗?”

  “臣……臣遵旨。”

  ……

  夜半子时。

  京师早已熄烛禁鼓之时,南京却仍旧是灯火通明,一片祥和之意。

  秦淮河上画舫如织,丝竹声混着脂粉香飘过三山街。

  范景文青布马车经过聚宝门时,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城外绵延数里的粥棚,本该施粥的木桶里,堆着发霉的稻壳。

  从北边逃难来的流民,只能窝在城墙根下哀嚎,乞求路过的贵人赏条活路。

  好在他们不至于冻死。

  张煌言坐在范景文身旁,攥紧腰间天子剑,差点就没忍住。

  好在还有范景文在一旁,被倪元璐坑习惯的他,此时早就完成了蜕变。

  “记住陛下密旨,今日你我便是那钓鳌的香饵!”

  张煌言也知道,只能长叹一口气。

  马车停在江边的一艘巨大画船前。

  而在画船一旁,停满了极尽奢华的马车。

  魏国公徐允爵捻着胡须迎上前,“范阁老鞍马劳顿,徐某特备薄酒”

  话未说完,几十骑锦衣卫缇骑便赶到马车周围,将徐允爵隔绝在外。

  范景文和张煌言这才下了马车,笑呵呵的对徐允爵拱手行礼。

  “竟让公爷再次迎接,范某之过矣,公爷快快先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