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早说要牛羊啊!-《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小王愿降!小王愿降!!”阿布奈高举双手,大声疾呼。

  “啊?台吉为何啊?”身边扛旗的大将愣了片刻。

  他们好歹也有两万骑,就算疲惫到不成样子,但也不至于刚刚接触就投降吧!?

  额……虽然刚接触就死了两千。

  “你懂什么!先投降!再不投降儿郎们都死绝了!!”阿布奈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后不管大将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在骑兵群中高呼。

  “都放下兵刃,降了!降了!”

  一会人的声音在战场上终究有限,只有附近一小部分能听清的蒙古骑兵放下的兵器。

  呆滞的坐立于马上。

  血雾中张世泽想要转头去看,护颈却被卡住,他索性扯断系带任其坠地。

  铁靴踩过具无头尸体时,马槊尖正从第十七个蒙古骑兵的咽喉抽出。

  远处王旗下的叫喊声在嘈杂战场中几不可闻,唯有降字被风卷着掠过耳畔。

  疑惑的开口询问,“咋啦?”

  “公爷!”亲卫用刀背格开流矢,赶忙解释,“鞑酋似在乞降!”

  张世泽闻言向前望去,却只能看到仍在负隅顽抗的蒙古骑兵。

  反手劈断迎面而来的长矛。

  “你听岔了,这才刚开战,鞑子怎么可能投降,将士们,随本公杀敌!”

  “杀!”

  喊杀声响彻天地。

  就算是全盛状态的蒙古骑兵,也不可能是加持过红色词条的三千营对手。

  更何况是比三千营还要疲惫,且临时凑出的两万骑兵。

  看着一个个蒙古骑兵摔落战马,阿布奈都快哭了。

  草原部落最重视的就是人口,尤其是对于胸怀大志的阿布奈,每一个摔落战马的儿郎,都是他成就大汗的根基啊!

  将镶银矛头扎进沙地,阿布奈无力的哭嚎,“都降了吧!跟本王一起喊啊!降!”

  周围亲兵和放下武器的骑兵互相看了看,刚想开口喊降。

  却看见背后也隆隆作响。

  正是绕后的金铉骑兵!

  三千轻骑如雁阵掠过西北角,染血的旌旗在落日下忽明忽暗。

  本就绝望的阿布奈更慌了,镶宝头盔早不知去向,散乱的发辫沾满不知是谁的脑浆。

  他发疯似的催促秦兵,“快喊!快!”

  而后又无助的看向天空,双手大张。

  无比虔诚的高喊。

  “长生天啊!让这些明人停手吧!”

  话音未落,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金铉的轻骑已冲到阵后。

  好在金铉也没想着赶尽杀绝。

  带着三千轻骑围绕蒙古骑兵后阵不断呼喝。

  “跪地者生!”金铉的喊声带着古怪的嘶哑。

  三千轻骑同时抛出的套马索在暮色中织成天罗,七八个蒙古骑兵被拽下马背,拖出十余丈的血痕。

  有个察哈尔千户刚举起双手,就被溃兵撞翻在地,靴底将他的鼻梁踏进颅骨。

  张世泽趁此机会,终于冲到蒙古王旗之前,看着近乎崩溃的阿布奈,拉缰勒马,丈二马槊斜指阿布奈眉心,“卸甲!”

  阿布奈生怕耽误一秒,急忙拉扯自己身上的战甲。

  铁器坠地声此起彼伏。

  最先跪倒的蒙古骑兵突然呕吐起来,五天未消化的奶渣混着血块溅在锁子甲上。

  阿布奈的亲兵还想挺刀,却被自家台吉反手劈倒,“都放下兵刃!”

  金铉策马而至时,正看见张世泽用槊尖挑起阿布奈的狐裘。

  染血的银狐尾扫过满地弯刀,在某个抽搐的伤兵脸上留下一道白痕。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胜了……胜了!”

  “北直隶的粮草有着落了。”

  ……

  在阿布奈的引领下,损失仅几百骑的三千营迅速控制住了整个驻地。

  而张世泽和金铉,也跟着阿布奈等蒙古贵族,来到了王帐之内。

  刚一落座,阿布奈就迫不及待的跪地赔罪。

  “小王万死,惹怒了大明大皇帝陛下,引王师伐我察哈尔,小王之罪!”

  金铉和张世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阿布奈莫名其妙的请罪干啥?

  后者摇摇头,“你没惹恼皇爷。”

  “啊这……”阿布奈一楞,赶忙再次叩首,“那一定是小王犯了什么大罪,才让王师来惩戒的。”

  金铉刚想接茬,却被张世泽抢先一步。

  “不不不。”张世泽摆摆手,“你也没罪,最多就是从了建奴而已,不过那也是你哥的错,跟你没啥关系。”

  “你……唉!”金铉无奈的以手拂面。

  多好的机会啊!

  随便定个罪,占个大义,还怕他们不认吗?

  阿布奈此时已经彻底懵了,中原王朝不一向讲究师出有名吗?

  这无罪无恼,为啥来打他?

  他想的求饶话语还怎么用啊?

  “那小王因何让大皇帝陛下派王师来征伐?”

  张世泽无所谓的说道,“没啥,就是想要点牛羊战马啥的。”

  “什么!?”阿布奈惊的从地上站起,泪水差点飞溅出来。

  “你早说啊!你为啥不早……”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话不能说出口。

  连忙再次跪地,连连请罪。

  心底已经骂开了天,不就是牛羊战马吗?

  他们有的是!

  可是你早说啊!早说不就行了?

  一声不吭的上来就打,他还以为他犯什么弥天大罪了呢。

  为这点事就要派两三万铁骑来打自己?!?

  太过分了吧!?

  生怕张世泽再把好机会错过,金铉赶忙上前开口。

  “咳咳,其实此番陛下确实恼怒了。”

  阿布奈赶忙请罪,“不知小王有何地方做的不好,小王立马改。”

  “也没什么。”金铉表情淡定,但说出的话格外吓人,“台吉此番有三罪。”

  “一罪谋逆,察哈尔部早在永乐年间便已归附,我大明奉天承运皇帝陛下素有仁心,才允察哈尔世代镇守北疆,然察哈尔部逆反建奴,公然迎娶建奴之女,受建奴之爵,此罪当犁庭扫穴,断尔社稷!”

  “二罪抗旨,察哈尔部本属天朝,而今闯逆反复、建奴叩关,陛下广发勤王旨意于天下,大汗身为察哈尔之主,理应出兵勤王,然尔等却偏安一隅之地,坐视京师困顿,此罪当诛!”

  “三罪走私,我大明每年均于察哈尔互市,然大汗却私下与我大明奸商私自交易,逃避市税,资助建奴,此罪当斩!”

  “陛下本意为三罪并罚,断察哈尔之社稷,诛大汗九族!”

  “然我大明陛下又素有仁心,不愿使察哈尔部血流漂杵,特意给大汗一次机会。”

  这三罪是不是真的,阿布奈都懒得管,刀都架脖子上了。

  谁说是假的他跟谁急。

  “小王无意之间,竟做出此等弥天大错,罪该万死,小王谢大明大皇帝陛下天恩浩荡,饶我察哈尔上下六万生灵一命!”

  说罢,还冲着京师方向连叩三头。

  “台吉的诚意呢?”

  金铉抹了把糊住眼睫的血痂,山文甲下的衬袍早已板结成壳。

  阿布奈突然痛哭流涕,解下腰间嵌满红珊瑚的金刀高举过顶,“小王愿献黄金五千两,良马三万匹!求大帅奏明大皇帝.”

  话没说完,便被金铉打断。

  “台吉觉得够赎罪吗?对得起陛下的恩典吗?”

  阿布奈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那大帅的意思……”

  张世泽冷哼一声,甩落刀剑血珠,血珠落的地方,距阿布奈手指仅半寸之遥。

  王帐内弥漫着腐臭的奶腥气,阿布奈和众蒙古贵族根本不敢开口。

  这时,毡帘被从外部掀开,七八个蒙古贵族便吓的一哆嗦。

  进来的是两个三千营千户,“禀公爷,大军俱已安顿好,只是缺水少食,是否宰牛羊充饥,阻拦者是否格杀。”

  都不用张世泽二人开口,阿布奈便当即说道。

  “宰!王师想吃什么直接宰!那个脱不,你去领儿郎妇孺给王师烤肉!”

  说完,阿布奈又踹翻个瑟瑟发抖的帐内近侍,“把本王的蜜水呈上来!”

  数十个镶银水壶外加烤好的牛羊肉被端进大帐。

  张世泽和金铉早就渴坏了,也不担心有没有毒,拿起水壶就开始喝。

  直到第五个镶银水壶被饮尽,张世泽才终于开口,“本公要四十万头羊,十万头牛,十万匹战马。”

  阿布奈正捧着碗的手猛地一颤,蜂蜜水泼洒在织金袍服上,“公爷说笑吧?我们察哈尔”

  “五十万。”张世泽将空水壶捏得咯吱作响。

  金铉适时补上句,“台吉可知我大军为何星夜兼程?”

  不等回答,自袖中抖出卷黄绫,“建奴正调集喀喇沁、土默特各部,说要借道察哈尔攻明。”

  谎言被他说得情真意切,连张世泽都险些信了。

  虽然黄绫上是出征的旨意,但谁能知道真假呢?

  阿布奈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本就在满清和大明之间来回徘徊,如果双方真的开打了,那他必须得站一边。

  不存在中立的可能性!

  怪不得明军劳师动众来打他呢。

  正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

  帐外忽然传来女子哭喊,固伦公主的满语咒骂声刺破毡帐。

  “看来台吉府上有贵客。”金铉若有所指的问道,“不妨请来共饮?正好本官和公爷也听听建奴给大汗许下了什么天大的好处。”

  张世泽适时冷笑。

  阿布奈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固伦公主的亲卫如何当着他面活剥了个部族首领。

  此刻帐外明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个小旗官正在厉声呵斥,“滚开!胆敢包庇建奴者,以通敌论处!”

  金铉再次说到,“我家陛下的好处,可是很大的,大汗,或者本官应该称呼台吉?”

  一声声大汗,仿佛戳进了阿布奈的心口一般。

  他心里很明白,做大清的狗,只能当条狗,而做大明的狗,他可以当大汗!

  之前两边横跳,完全是看大明内忧外患,毫无出路,害怕被事后报复。

  然而大明皇帝力破百万大军,眼下又有三万精锐铁骑,现在看来大明一时半会还亡不了。

  咬牙犹豫片刻,忽然起身。

  “小王.小王这就给大明大皇帝陛下一个交代!”

  说罢,夺过亲卫的弯刀冲了出去。

  暮色中的固伦公主仍穿着杏黄旗装,发间点翠簪在挣扎中歪斜。

  当她看见阿布奈举刀逼近时,竟用蒙语尖叫起来,“我是大清固伦公主!你们这些明狗”

  刀光闪过,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兼嫂子软倒在地,阿布奈也没有丝毫停留。

  连续挥刀数次,才将固伦公主的脑袋砍下。

  丝毫不在乎抽搐的尸体,提着脑袋走进帐内。

  张世泽一边用匕首割着冷羊肉,一边夸赞,“大汗好刀法。”

  金铉俯身查验脑袋,特意将染血的朝珠摆在显眼处,“有此诚意,陛下定会龙颜大悦。”

  而后转向面如死灰的阿布奈,“既然大汗的诚意到了,那本官也说一下我大明的诚意。”

  “不知您是想做蒙古大汗,还是大明郡王呢?”

  阿布奈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满怀期待的问道,“大汗和郡王有什么区别?”

  金铉轻笑一声,“先说这郡王吧。”

  “若大汗愿为一郡王,世袭罔替,则漠南地设察哈尔道,与我大明两京十三道一般,设有布政使司、提刑使司、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由大汗自设僚属。”

  “察哈尔之民,若想耕种,则每人分五十亩地,入北直隶耕种,赋税职责与大明子民无异,若想放牧,也可在本地放牧,赋税可用牛羊皮革代替,同时我大明也会迁牧人前来,归属察哈尔布政使司掌管。”

  “另考虑察哈尔道新设,无盐无铁,另年赐盐引十万,铁器五万斤,三年免税。”

  提及岁赐盐引十万时,阿布奈的手指几乎掐进檀木案几。

  这些条件近乎优越到可怕,草原上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加入中原王朝的诱惑。

  草原上只有草和牲口,连个房子都没有。

  若真成了察哈尔道,那就代表中原的各项产物都能进入草原,而他们的牛羊也可以大肆贩卖进中原!

  那时候的美好生活,他想都不敢想。

  “若台吉不愿南迁”金铉故意停顿,欣赏着对方骤然绷紧的肩背,“亦可总理漠南诸部互市,岁贡改作茶马交易,只要我大明有,任大汗挑选!”

  “我家陛下也知道大汗想一统草原,重塑父辈荣光。”

  “只要大汗想,我大明当初怎么支援的朝鲜,就会怎么支援大汗。”

  “实不相瞒,我们此次率领的大军,只是三千营,京师之中还有三千破五十万的玄甲军,还有关宁铁骑,想必大汗应该都知道吧。”

  帐外忽然传来马匹嘶鸣。

  因刚刚阿布奈砍固伦时没有关帘子。

  所以众人抬头望去,便能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几个蒙古孩童正在偷喂明军战马。

  三千营的马要么是系统出品,要么是关宁军的河西大马。

  比蒙古马大出不少,孩童没见过这么大的马,正好奇的围着讨论。

  三千营士兵们非但没有驱赶,反而掏出最后几块糖饼掰碎分发。

  有个随军宣慰史正用蒙语比划,“等打完建奴,可以用羊毛换这个.”

  阿布奈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想起去年冬天冻毙的羔羊,想起部落里生锈的箭头,更想起金铉方才那句三千营玄甲军关宁铁骑等话语。

  他可以肯定,光是眼前的三千营,就足够他横扫草原了!

  更不要说掌握漠南互市的权利,简直躺着都有钱挣!

  不出两年,他就能把手下的两万轻骑,打造成眼前明军这般!

  在百般纠结之下,阿布奈终于重重叩首。

  “小王愿为大明守北疆!有小王一日再,漠南再无动乱!”

  金铉和张世泽再次对视,同时松了口气。

  此时已然入夜。

  由金铉加急赶至出一份潦草盟约。

  阿布奈没有犹豫,直接将林丹汗留下的王印盖上。

  本来察哈尔部是有元朝的传国玉玺得,奈何在额哲时期上奉给了皇太极。

  张世泽也在盟约上加盖征虏将军印。

  远处忽然亮起火光。

  阿布奈的亲卫来报,说是几个百夫长不愿归顺,正带着部众向西北逃窜。

  眼看要订立盟约了,阿布奈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一把抽出弯刀,让麾下大将带着两千亲卫出营,还特意吩咐,“多带火把,让他们看看背叛大明的下场!”

  一时间宾主尽欢。

  张世泽和金铉实在顶不住困顿,推辞掉倒贴上来的蒙古贵女,躺倒在腾出来的大帐中沉沉睡去。

  次日天未亮。

  休整一夜的三千营便再次骑上战马,往回赶去。

  与三千营同行的,还有阿布奈以及他麾下一万五千轻骑。

  他已经杀了固伦公主,本就没有了回头之路,而且金铉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必须得赶快去支援大明大皇帝,好把这些条件拿到手。

  而这一万五千轻骑,也只是先锋。

  阿布奈为了当大汗,可谓是掏空了家底。

  察哈尔部的七万多匹马,全部贡献了出来,加上三千营原本的战马,勉强可以保证一骑三马。

  后面还有五万多族人,赶着察哈尔全部的家当往北直隶进发。

  金铉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五十万头羊,四万头牛,还有两万多匹小马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