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多尔衮慌了-《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当真!?”代善下意识惊呼一声,可立马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你是说,察哈尔部遭了白灾,还举族往西迁移!?”

  近些年天气愈发寒冷,白灾更是年年在北地上演。

  三尺厚的大雪加上终日不停的大风,别说牲口了,就连人都冻死一片。

  入目所及,全是白茫茫一片,最厉害的猎手,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因此被称为白灾。

  到那时,人们不光要面临严寒低温,还要无食无柴,牲口无料的困境。

  按照正常来说,有实力的都会南下打秋风,没实力的则在满清和明朝之间选择归附。

  所以察哈尔遭白灾并不稀奇,但问题在于。

  你特么往归化城西边跑什么!?

  要是说放几百年前,那里倒是水草丰美,现在完全就是不毛之地。

  过去找死吗?

  土默特部台吉还没反应过来,“阿布奈确实是这么说的啊,现在正往回赶呢。”

  “只要五个日升日落,就能到张家口。”

  代善闭眼推算了一下从张家口以西五日路程。

  如果要绕道土默特部,那察哈尔部现在肯定在归化城以东。

  再结合之前死活联系不上察哈尔部的情况,代善愈发感觉事情不对。

  但他也没往明军出兵身上想。

  毕竟他们都四路大军进发了。

  就算朱由检再有魄力,也不可能另派大军去讨伐察哈尔部!

  只当是察哈尔部之前在骑墙观望,见他们四路大军齐至,这才决定投奔他们的。

  “既然如此,那便许他们绕道土默特部。”

  土默特台吉听完,正准备离开。

  代善却再次补充道,“先派两支轻骑过去打探一下虚实。”

  “问问察哈尔部缺不缺粮草兵甲,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台吉再度一愣,而后连忙俯身,“小王明白了。”

  看着土默特台吉离去,代善刚想派人去问问战事怎么样时。

  一名浑身是血的固山额真急匆匆的冲进大帐。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咱们中了南人的计!正红旗被南人大军包围了!”

  “贝勒爷正在死战,求王爷速速发兵啊!”

  代善脑袋嗡一声炸开,“什么?慢慢说,别着急!”

  ……

  河南道洛阳城外。

  双方打着火把,借着月色,心照不宣的收拢尸体。

  仅仅一日的攻城战,就让多尔衮见识到了周王守城的能力。

  四万多两黄旗大军,外加近万降军,在攻城器械勉强够用的情况下,强攻一日。

  别说破城了,连城头都没登上。

  正黄旗硬生生折损了千名战兵,降军更是死了五千多。

  而周王这边却仅仅付出了不到两千人的损伤。

  火药倒是消耗了三万斤。

  但对于天下名城洛阳库存的二十万斤火药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损耗。

  周王朱恭枵站在城头,看着远处彻地连天的多尔衮大营,连连哀叹。

  “为何我朱明一朝,要遭此劫难?”

  听到这话,一旁的前河南左布政使梁柄以及前开封知府吴士讲也有些意动,眼眶也不禁泛红。

  自从崇祯十五年,李自成围开封,为了突围他们几人和力掘黄河,水淹开封之后。

  便一直活在那日的阴影内。

  几十万开封百姓死于自己的手上,而后来朝廷竟然没有治他罪,反而还要赏他们的功。

  梁柄深感朝廷已经无药可救,便辞官回乡,两年未能睡上一个好觉,本以为就要这样郁郁而终。

  直到前些日子,那位远在京师的皇帝陛下,不知为何突然雄起,率疲师披甲上阵,亲冒弓矢,力破闯逆百万大军。

  一连诛贪官,斩外戚,清理朝堂,起倪元璐等清廉义士入阁,又兴建英烈祠,裁撤监军,给天下军户一个出路。

  雷厉风行、英威神武,颇有太祖成祖之风。

  听说还私下兴建新军,暗中养出了三千玄甲军,一战破五十万。

  得到这个消息的那天,梁柄高兴的三天睡不着。

  每天晚上都是将那封汉贼不两立诏翻过来覆过去的看。

  正当他以为大明朝终于要好起来的时候。

  他的老上司、老搭档周王却将他激动的心情打入凡尘。

  曾经他们拼死守卫的开封府,被建奴破城了,城中二十万军民无一幸免,比城门还高的京观就立在城外!

  让这位即将垂死的老人,再次激起了斗志,毅然决然的重新出仕,成为周王府的一名主账。

  不为功名利禄,只为报开封之仇!

  轻轻擦去眼角的汗水,梁柄上前轻轻拍抚周王的后背,安慰道。

  “殿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大明疲敝数十年,天灾人祸连连,一朝不慎便是亡国之面,幸得陛下英明神武,只要将眼前建奴击退,假以时日便要犁其庭扫其穴!以报今日之仇!”

  纵然梁柄很难受,但他知道,最难受的还是眼前的周王。

  天下宗室十余万,有几人心系天下他不知道,但梁柄知道周王是真的心存天下,忠于社稷。

  为了守住开封,不惜将府中百年积蓄拿出来帮助守城。

  但凡在他治下,便是死一乞丐,他也要痛哭半日。

  要不是周王从礼法上就无法登上大位,梁柄都差点以为周王是想和朱由检争上一争了。

  可想而知,在掘河淹城,死伤百万百姓的时候,周王会是何等的难受。

  但他身为宗室,却不能和梁柄一样,退隐归田,还要继续组织大军,北上勤王,又是何等的压力。

  梁柄是发自内心的尊崇周王。

  眼下也担心周王复仇心切,失了分寸。

  朱恭枵拍拍梁柄的手,“本王知道,梁大参不必多言,只是杀民仇寇就在眼前,本王却无法为民报仇,本王之罪也。”

  “而今陛下四面环敌、北地困顿,为了这江山社稷竟亲冒弓矢上阵杀贼,而本王却无法北上勤王,为陛下牵马坠蹬,亦本王之罪。”

  “本王心伤矣!”

  说完,朱恭枵竟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梁柄一时无言以对,也只能搀着朱恭枵,以防这位三日未眠的周王昏厥过去。

  这时吴士讲忽然上前出言,“殿下何须如此忧心?”

  “难道殿下未收到陛下的告寰宇诏吗?还是说殿下不信陛下之能?”

  “此言怎讲?”朱恭枵哭声一顿。

  吴士讲轻笑着说道。

  “告寰宇诏曰,凡杀我百姓一人,十倍报之,凡欺辱我百姓者,毁其庭扫其穴,灭其苗裔。”

  “此言何等壮哉,天下忠贞义士无不为之折服,从军报国者何止百万?”

  “开封之仇,建奴必偿之,且大军出关,必是携雷霆之威,殿下又为何在此痛哭?”

  “孟子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斯人尚如此,何论天朝哉?”

  “当今圣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内外诸番尚存何止百部,殿下又何须担心不能为陛下牵马坠蹬呢?”

  “且当今陛下何等神武,当日京师内外守军不足五万,纵使贼寇百万,陛下亦能破之,金甲所至,大军尽皆倒戈,此乃人君之象。”

  “而今虽建奴兵分四路,尽起大军三十万,然我王师亦有三十万,南地左总兵的八十万大军正在路上,东海郑总兵已派其子携大舟千帆北上,殿下何须忧心。”

  “陛下有言,令周王殿下率军将贼酋阻在河南,殿下便只要将此任完成即可,料想陛下早已有了破敌之策。”

  “殿下逾期担心其他,倒不如想想还有什么是能在阻住建奴的前提下,还能帮到陛下的。”

  一番话说完,朱恭枵顿时从哀伤中反应过来。

  他哭有一半是因为无法复仇,无法为国出力而自责,有一半也是感觉前途渺茫,刚刚破了李自成,本以为会好,谁知道还不到半月,建奴就到了。

  简直是天要亡明的局面,作为老朱家的直系,怎么可能不难受,但他个人能力有限,却做不了什么。

  又看到了昔日老战友,一时没忍住,这才哭了出来。

  可经过吴士讲的一番话,朱恭枵猛然发现,眼前的局势好像还没遭啊?

  不光没遭,甚至还有中兴的征兆!

  就像吴士讲说的,当立斩刘良佐的圣旨和告寰宇诏一起到之后,非但没有他所想的军心震动。

  反而士气大震,光是洛阳从军的,一天之内便有两万多。

  要知道之前军伍可是人人看不起的丘八,想要扩充员额,只能强征军户。

  而且不光是他这一地,远在曹州的史可法也传信说,他到了仅仅四日,麾下大军便从五万变成了八万。

  各地有识之士更是蜂蛹而至前线,光他的军中,就多出了三百多名在野遗士。

  放平时想都不敢想。

  一把抓住吴士讲的手,朱恭枵泪眼婆娑的深情说道,“君之一言,令本王茅塞顿开!”

  “来日面见陛下,本王定当推举二君入阁!”

  二人连称不敢。

  朱恭枵个人并没有什么能力,或者说在朱棣之后,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把宗室当猪养。

  个个也只有在房中,才能像个男人。

  但朱恭枵有个优点,就是能容人用人,能以身作则,更有自知之明。

  在陈永福被高杰和刘良佐坑死后,便立马派人去找之前的老部下,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别说守城了,连大军他都带不到北地。

  有这些在加上宗室的名头,便能起到很大的作用了。

  要是天下的宗室都能和朱恭枵一样,哪怕不会识人用人,只是打出自己宗室的大旗,聚兵勤王,给各地军头制造点压力,大明朝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但很可惜,普天之下,有也只有一个周王这么做了。

  其他的王爵还都在自己的封地,躺在百万家财之上造小孩呢。

  情绪稳定之后,周王紧紧抓住二人的手,生怕他俩跑掉一般。

  “你们说,陛下那边缺什么呀,咱们是继续死守洛阳吗?”

  吴士讲和梁柄对视一眼,依旧是前者先开口。

  “殿下,其实陛下那边什么都不缺,唯一求的便是殿下和史尚书不失,保江南地安稳。”

  朱恭枵和梁柄同时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吴士讲没有立马解释,而是反问一句,“敢问殿下,建奴可有余粮否?”

  “这……应当没有吧。”朱恭枵也不确定,毕竟多尔衮来的那么快,一路攻城拔寨,直到打下开封才停住脚步,具体有多少粮草,他是真不知道。

  吴士讲摇摇头,肯定的说道,“建奴无粮。”

  “建奴千里跋涉,日行二百里,绝不会携带多余粮草,虽沿路破城,然未至秋收,绝无多少粮草,开封府内的粮草最多供他们吃一个月的。”

  “而现在已经过去了数日,建奴想要搬师回关外也要五六日,也就是说,建奴最多还能撑二十日。”

  “自洛阳至曹州,有王师二十万,水网密布,建奴不得寸进。”

  “二十日内,建奴要么破洛阳城,要么就打道回府,绝无其他可能。”

  “若吴某猜测没错,陛下也是再等这个时间段,才会让殿下缠住多尔衮,陛下想先将张家口敌寇击退,而后反将一军,将深入河南山东两地的建奴一口吃掉!”

  “所以吴某才说,殿下当今要做的,就是守住洛阳,不让建奴获得粮草。”

  朱恭枵下意识的点点头,“那我们就继续守城?”

  吴士讲眼睛一转,“殿下,建奴擅野战,我大军多新卒,自然是守城为善。”

  “不过最近江湖侠士多参军报国,侠士虽散漫无纪,不得入军阵,但殿下可以许下重赏,让侠士去夜袭敌营啊,不求造成多大损失,便是让建奴睡不好觉也是好事啊。”

  “好!”朱恭枵有了主意,顿时行动起来。

  不提城头三人的一番交谈,朱恭枵又是如何宽心。

  反正多尔衮现在心情有些烦躁。

  或者说有些慌了。

  按照他的计策,本该和多铎一起,东西两路各自出兵,以明朝官员将领的尿性,就算是守城,也该在八旗本部大军攻城时弃城而逃的。

  可今日一战,多尔衮懵了。

  洛阳守军军心根本没有不稳,相反士气高的离谱!

  就以今日守军的状态来看,别说十天破城了,给他一百天都没用!

  多铎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甚至还要严重。

  曹州的守军竟然都敢和两白旗出城浪战了!

  更恐怖的是,济南府德州府之类已经打下的城池,当地土匪山贼竟然领着普通百姓造反!

  连多尔衮后方都有数个小城被反攻下来了。

  反抗之激烈让他始料未及。

  他预想的南地人心躁动根本没有出现。

  但他却做不了什么,只能期盼代善和济尔哈朗能快点打出些战果,他好在南方打攻心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