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冷欣然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还在原地跺脚的儿子，不禁莞尔。这对姐弟，一个满心想着救死扶伤，一个一心扑在读书上，谁也不愿意接手家业。
夕阳西下，阿莲终于从王员外家回来。她推开药铺的门，发现冷壮壮还在那里等她。
“姐，”冷壮壮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我还是觉得......”
“好了好了，”阿莲打断他的话，“我们不如先把各自的事情做好。你安心读书，我安心看病。至于家产的事，等以后再说。”
冷壮壮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姐姐疲惫却满足的笑容，终究没有再开口。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药铺里，姐弟俩的争执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翻书声和捣药声。
晏守诚从宫里回来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疲惫的面容上，却依然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笑意。
府中下人迎上前来，他摆了摆手，径直往内院走去。路过花园时，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他驻足片刻，目光略显恍惚。
“你回来了？”冷欣然的声音从廊下传来，“用过晚膳了吗？”
晏守诚回过神，笑容更甚：“还没有，正想着回来和你一块用呢。”
“知道你今日进宫，我让厨房多准备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冷欣然边说边打量着丈夫的神色，“对了，听说阿莲和壮壮的事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咱家的孩子就是随我，不为金银所动，有自己的追求。阿莲开的医馆，壮壮专心读书，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少在那自夸。”冷欣然嗔道，眼角眉梢却带着笑意，“随你什么了？大手大脚花钱，还是没心没肺的性子？”
“这话就不对了。”晏守诚立即反驳，脸上的笑意更浓，“阿莲哪里大手大脚了？除了搞义诊，可曾向咱们要过一文钱？她穿的戴的，哪一处不是咱家亲自奉送的？”
他边说边在庭院中踱步：“再说了，能挣才能花。咱们阿莲这么小就成了小富婆，这不是本事是什么？”
冷欣然看着丈夫滔滔不绝地夸赞儿女，忍不住摇头。这个溺爱孩子的老爹，在儿女的事情上从来没有半点原则。不过她很快注意到，晏守诚虽然在说笑，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怎么了？”她放轻声音问道，“宫里出事了？”
晏守诚的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院中的石桌上。那里摆着一盆刚开的牡丹，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他在石凳上坐下，端起婢女刚倒好的茶，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今日午后，宫里又一位娘娘失去了骨肉。”
冷欣然心头一紧：“又是摔倒？”
“是啊，说是下台阶时不慎。”晏守诚苦笑着摇头，“这几年，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还是和从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欣然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晏守诚放下茶杯，目光深远：“他哪会不知道是谁做的？身边不过那么几位心腹罢了，谁手上能干净？他不追究，自有他的道理。”
“朝堂上他搞平衡，后宫里自然也要如此。让她们互相制衡，他才能高枕无忧。只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冷欣然在他身边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就不心疼那些未出世的孩子？”
“帝王之心，岂是常人能懂？”晏守诚面色凝重，看向远处的天际，“如今的皇上，已不是当年的齐王了。他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夜色渐深，院中的灯笼被点亮，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晏守诚继续道：“连师祖都说，陛下成长神速。从前那般谦逊有礼的模样，或许真是扮猪吃虎。”
冷欣然心头一紧：“那他对小江......”
“这个，”晏守诚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今日他召见我时，提起了阿莲......”
冷欣然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后宫争斗愈演愈烈，太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再加上钱辉仪所出的七皇子，局势早已暗流涌动。
尤其是那位钱辉仪，从一个普通的宫女做起，凭着过人的手段和心机，一步步从皇后身边的婢女爬到昭仪的位置。要不是有皇后娘娘镇着，只怕早就是妃位了。她的七皇子，更是得到皇上格外的宠爱。
夜风吹过，带来几分凉意。冷欣然闭了闭眼：“罢了，只消小江储君之位稳固便是。皇家亲情，本就是奢望。”
晏守诚握住她的手，能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别担心，咱们的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冷欣然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晏守诚轻声道，“但阿莲不比其他人，她有自己的本事。你看她开的医馆，不也是靠真本事吗？”
冷欣然点点头，却仍是忧心忡忡：“我就......宫里那些人，手段太狠。”
“这倒不必担心。”晏守诚露出一丝笑意，“今日皇上提起阿莲时，语气还是很赞赏的。说她年纪虽小，却有大志向，不贪图享乐，反而想着救死扶伤。”
“真的？”冷欣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自然是真的。”晏守诚笑道，“不过......”他的表情又严肃起来，“皇上也提醒我，让阿莲别太张扬。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后宫也是一团乱麻，还是低调些好。”
冷欣然若有所思：“这倒是个提醒。最近阿莲的医馆太出名了，难免引人注目。”
“是啊。”晏守诚叹了口气，“不过这孩子心思单纯，只想着救人。这份心性难得，但在这个时候，反倒容易惹祸上身。”
“要不，”冷欣然犹豫道，“让阿莲暂时收敛些？”
晏守诚摇摇头：“不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只是要多留个心眼。况且......”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时候，名声也是一种保护。”
冷欣然一愣，随即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如今阿莲在民间的名声极好，若有人对她不利，反倒会引起非议。
“罢了，”她站起身，“天色不早了，先用晚膳吧。”
晏守诚应了一声，跟着站起来。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对了，明日我去趟御医署，让他们多关照关照阿莲。”
冷欣然点点头。
冷欣然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还在原地跺脚的儿子，不禁莞尔。这对姐弟，一个满心想着救死扶伤，一个一心扑在读书上，谁也不愿意接手家业。
夕阳西下，阿莲终于从王员外家回来。她推开药铺的门，发现冷壮壮还在那里等她。
“姐，”冷壮壮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我还是觉得......”
“好了好了，”阿莲打断他的话，“我们不如先把各自的事情做好。你安心读书，我安心看病。至于家产的事，等以后再说。”
冷壮壮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姐姐疲惫却满足的笑容，终究没有再开口。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药铺里，姐弟俩的争执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翻书声和捣药声。
晏守诚从宫里回来时，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疲惫的面容上，却依然挂着那抹标志性的笑意。
府中下人迎上前来，他摆了摆手，径直往内院走去。路过花园时，几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他驻足片刻，目光略显恍惚。
“你回来了？”冷欣然的声音从廊下传来，“用过晚膳了吗？”
晏守诚回过神，笑容更甚：“还没有，正想着回来和你一块用呢。”
“知道你今日进宫，我让厨房多准备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冷欣然边说边打量着丈夫的神色，“对了，听说阿莲和壮壮的事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咱家的孩子就是随我，不为金银所动，有自己的追求。阿莲开的医馆，壮壮专心读书，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你少在那自夸。”冷欣然嗔道，眼角眉梢却带着笑意，“随你什么了？大手大脚花钱，还是没心没肺的性子？”
“这话就不对了。”晏守诚立即反驳，脸上的笑意更浓，“阿莲哪里大手大脚了？除了搞义诊，可曾向咱们要过一文钱？她穿的戴的，哪一处不是咱家亲自奉送的？”
他边说边在庭院中踱步：“再说了，能挣才能花。咱们阿莲这么小就成了小富婆，这不是本事是什么？”
冷欣然看着丈夫滔滔不绝地夸赞儿女，忍不住摇头。这个溺爱孩子的老爹，在儿女的事情上从来没有半点原则。不过她很快注意到，晏守诚虽然在说笑，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怎么了？”她放轻声音问道，“宫里出事了？”
晏守诚的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院中的石桌上。那里摆着一盆刚开的牡丹，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他在石凳上坐下，端起婢女刚倒好的茶，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今日午后，宫里又一位娘娘失去了骨肉。”
冷欣然心头一紧：“又是摔倒？”
“是啊，说是下台阶时不慎。”晏守诚苦笑着摇头，“这几年，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皇上还是和从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欣然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晏守诚放下茶杯，目光深远：“他哪会不知道是谁做的？身边不过那么几位心腹罢了，谁手上能干净？他不追究，自有他的道理。”
“朝堂上他搞平衡，后宫里自然也要如此。让她们互相制衡，他才能高枕无忧。只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冷欣然在他身边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就不心疼那些未出世的孩子？”
“帝王之心，岂是常人能懂？”晏守诚面色凝重，看向远处的天际，“如今的皇上，已不是当年的齐王了。他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夜色渐深，院中的灯笼被点亮，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晏守诚继续道：“连师祖都说，陛下成长神速。从前那般谦逊有礼的模样，或许真是扮猪吃虎。”
冷欣然心头一紧：“那他对小江......”
“这个，”晏守诚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今日他召见我时，提起了阿莲......”
冷欣然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后宫争斗愈演愈烈，太子、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再加上钱辉仪所出的七皇子，局势早已暗流涌动。
尤其是那位钱辉仪，从一个普通的宫女做起，凭着过人的手段和心机，一步步从皇后身边的婢女爬到昭仪的位置。要不是有皇后娘娘镇着，只怕早就是妃位了。她的七皇子，更是得到皇上格外的宠爱。
夜风吹过，带来几分凉意。冷欣然闭了闭眼：“罢了，只消小江储君之位稳固便是。皇家亲情，本就是奢望。”
晏守诚握住她的手，能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别担心，咱们的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冷欣然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晏守诚轻声道，“但阿莲不比其他人，她有自己的本事。你看她开的医馆，不也是靠真本事吗？”
冷欣然点点头，却仍是忧心忡忡：“我就......宫里那些人，手段太狠。”
“这倒不必担心。”晏守诚露出一丝笑意，“今日皇上提起阿莲时，语气还是很赞赏的。说她年纪虽小，却有大志向，不贪图享乐，反而想着救死扶伤。”
“真的？”冷欣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自然是真的。”晏守诚笑道，“不过......”他的表情又严肃起来，“皇上也提醒我，让阿莲别太张扬。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后宫也是一团乱麻，还是低调些好。”
冷欣然若有所思：“这倒是个提醒。最近阿莲的医馆太出名了，难免引人注目。”
“是啊。”晏守诚叹了口气，“不过这孩子心思单纯，只想着救人。这份心性难得，但在这个时候，反倒容易惹祸上身。”
“要不，”冷欣然犹豫道，“让阿莲暂时收敛些？”
晏守诚摇摇头：“不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只是要多留个心眼。况且......”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有时候，名声也是一种保护。”
冷欣然一愣，随即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如今阿莲在民间的名声极好，若有人对她不利，反倒会引起非议。
“罢了，”她站起身，“天色不早了，先用晚膳吧。”
晏守诚应了一声，跟着站起来。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对了，明日我去趟御医署，让他们多关照关照阿莲。”
冷欣然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