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碎-《弃妻成花灯传人,前夫他跪求复合》

  赵琰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何荣锦一脸惊讶,旁边还有一位男子,原来是何荣锦的堂哥。

  寂静的空气在四处游荡,俞画棠抓紧手中的篮子,一步一步走近,“安福回去后,母亲便让人配了些药,要我送过来。”

  赵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有劳你了。”

  这时,何荣锦提出了告辞。

  屋内再次静了下来,赵琰替她倒了一杯水,“没看见引路的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俞画棠压下心中的苦涩,刚刚他未说的话是不是,‘他想娶她’。

  “乔大人带我进来的。”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俞画棠心中苦笑,自己果然就是一位不速之客,刚刚他们几人想必聊了许久,她一来,怕是打扰他们的雅兴。

  想起他刚刚未说完的话,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快要灭绝,她索然无味。

  “天色不早了,母亲还在等我回去。篮子里的药按时吃就行。我先走了。”

  赵琰心下有些奇怪,俞画棠一直以来都是小心谨慎的,会关照他的情绪和行为,他知她喜欢他。

  可今日她却有些冷淡,不复从前那般关心。

  “回去小心。”

  俞画棠心中凄楚,乔大人都知道送她过来,赵琰他为人丈夫却从未想过送她出去。

  “吃药时食欲不佳,篮子里有些素饼,夫君可用些。”

  就这样吧……

  她放下茶杯,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离开休息房,她按照原来的路往外走。

  过桥之后走进轩廊,靠后的一间房传来了说话声。

  男声带着惋惜,“刚刚赵琰是不是说想要娶你,如果是,哥哥这就回去跟叔父商量,至少让他许你平妻之位。”

  何荣锦轻柔的声音带着遗憾,“那是那么容易,即便是平妻,那泉州女子终究横杠在中间……”

  男声愤然,“那就让他和离!终不能你来做小。”

  何荣锦大惊,“哥哥,慎言。赵琰也并未明确表示,父亲如今还没安全。”

  男声劝慰,“我知你是怎么想的,你依然喜欢赵琰,不然不会蹉跎到如今。赵琰如果与他夫人琴瑟和鸣哥哥也就算了,可三年无子,京中谁人不知他们心中隔阂。”

  “既如此,为何不能和离!”

  为何不能和离,俞画棠耳边都是此话的声音,她浑浑噩噩回到静雅堂,周围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失去了颜色。

  原来至始至终都是自己多余……

  原来他们跟婆婆、跟赵琰都一样,都觉得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不能生活在一起……

  原来她的一片痴心、她的孤寂等待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一刹那,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持和心力,只觉得心中有个大洞,狂风肆虐,寒意从心头涌上,将她的脸刷成了死白色……

  雨后的夜晚格外孤寂,下人们早早睡了,房中一片死寂,俞画棠拥被坐在床脚,屋内不见灯光,连月亮都躲开了她。

  她只觉得天地昏暗一片,黑夜将她里里外外浇透,遍体苦楚……

  毫无预料她病了,发起了高烧,一碗碗苦涩的药从她口中灌下,她只觉得身体难受,心也跟着难受。

  初禾将最后一副药喂她喝下时,说了句,“三公子今日回来了。”

  以往她定会开心,如今她却像行尸走肉,不见颜色……

  她眼神呆呆地枯坐一旁……

  过了一会,初禾过来见她神色木讷。

  原本初禾是去请三公子,跟三公子说三夫人看着不大好,可三公子却神色匆忙只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去了何府。

  初禾说完缘由和三公子去向后,观察了一下俞画棠。

  见她依然没有神情,心下虽然怨恨这个三夫人毫无魄力,但如果三夫人要是去了,对她们也没什么好处。

  见她没怎么吃过东西,初禾小心问,“夫人,要吃些粥吗?”

  俞画棠半天才回神,摇了摇头,原来他知道她病了……

  这些时日,丫鬟们看她也许挺不过,干脆想起来就熬上一副,没想起就没有。

  无力的游丝旁绕着她,这一病又拖了大半个月,期间无人来看望……

  初禾这日将药煎好,一进屋就看见瘦骨嶙峋的俞画棠,如果说死人是不动的,那俞画棠此时看着就像立马要去的半死人……

  整整一个月,三夫人瘦了一大圈……

  苦涩的药汁刺痛她的胃,她难受地蜷缩起来。

  她有时想这个大夫给她开一计黄粱药就好了,她就能解脱了……

  被子盖住脑袋,夜静静地流走,四处无声……

  她终究流出了眼泪,可此时她也不知道怪谁……

  第一次,她想起了家乡,那个临水的泉州,去世的父母,带她来京城的堂兄……

  如果父母还在,她就不用来京城,更不会认识赵琰,更不会在此尝遍心酸苦楚。

  这三年的点点滴滴,此时回想起来,就是一个错误,一个不应该发生的事。

  赵琰如果当时坚持不娶她,她也就能好好生活,都怪自己痴心妄想,看不懂他眼中的疏离,飞蛾扑火地过来……

  第一次她后悔了,她错了,她不应该肖想天边的明月,她就应该待在小镇,过普通的一生……

  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咸酸的泪水奔涌而出,她终究抓紧被子,痛哭起来。

  此处无人可依靠,崩溃心死之际,她口中呼喊的依然是去世的父母,“爹……娘……好苦……我好想回家……”

  她不想再喜欢他了,她好累,好绝望……

  又过来几日,终究是老天怜悯她,让她从油尽灯枯中,恢复一丝力气。

  俞画棠喝完药躺在一边发呆。

  初禾将前些日子卖灯的钱送了过来,“那王娘子见不着夫人,便让我替她问好。”

  俞画棠行如枯木,点点头,不再搭话。

  这几日下人们议论的事情,即便她不想听也知道了全貌。

  赵琰终于成功了。

  何尚书终究无罪,却也告老还乡。

  何荣锦正与京中贵族相看,可到底年岁有些大了,许多贵族不愿……

  说来说去到底是自己耽误了他们……

  心中的刺已经扎根,是时候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