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章 杀人-《杀敌就能变强我走上人生巅峰》

  周围的弟兄们也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带着些不可思议——这小家伙先前指了条进城的小路就够让人惊喜了,难不成还藏着出城的法子?还真是个藏不住的宝贝疙瘩。

  “嘎子,详细说说看!”赵德珠忍不住凑上前来,粗声粗气地催道。

  “城东那边有处不起眼的小门,”嘎子掰着黑乎乎的手指头,回忆道,“平时根本没人走,听我爹说,那是专门运城里的粪便出城肥田用的,只有每天后半夜才开一小会儿。我猜那儿肯定没多少人看守,说不定就一两个老卒把门!”

  “嗯!”刘杰重重一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这法子值得一试!”他当即起身,声音斩钉截铁,“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咱们趁着夜色从嘎子说的小路先潜入绥安城,摸到宝库附近探探虚实。若是有机会下手,就捞一把;若是实在没机会,就直接从那处粪门出城,绝不能恋战!”

  他顿了顿,又指着堆在墙角的大戎军服:“还有,把咱们自己的衣服都脱下来,换上大戎的军服!越像越好,免得半道上被巡逻兵盘查!”

  “是!”百来号弟兄齐声应道,声音压得低低的,却透着股子劲。

  众人麻利地换好衣服,又检查了一遍随身的刀枪弓箭。一行百余人牵着马,在嘎子的带领下悄悄摸出村子。马蹄被裹上了破布,走在土路上几乎没什么声响。少半个时辰就到了绥安内城附近,借着夜色掩护钻进了城外的矮山。

  这矮山看着不高,里面的岔路却多得像蜘蛛网。嘎子在前面领着路,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绕,脚下的石子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林越来越密,连星月的光都被挡得严严实实。众人跟着他绕了不知多少圈,只觉得头晕眼花,直到子时左右,才远远望见城墙的影子——他们竟真的从山后的一处隐蔽豁口摸进了城内。

  进城后,众人松开马嘴,牵着马走在空旷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房屋黑沉沉的,只有偶尔几声狗吠划破寂静。吧嗒,吧嗒……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能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手按在武器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绥安关的残阳正坠向断壁残垣,城破时的火光虽已熄灭,空气中却仍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大戎铁骑踏破城门那日起,屠刀便没再收起过,整整三日的屠戮让这座雄关成了人间炼狱。侥幸存活的百姓拖家带口往南逃,脚程慢的、舍不得家当的,多半已倒在巷陌深处,暗红的血渍在青石板上凝成了黑褐色的斑块。

  城西方向,一百余名身着大戎军服的汉子正牵着马穿行在死寂的街道上,马蹄踏过散落的杂物发出“咔啦”轻响,在这死寂的城里显得格外刺耳。为首的刘杰紧了紧腰间的弯刀,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被高墙圈住的院落——那里正是绥安关囤积粮草军械的宝库。

  “刘队,瞧见没?百丈外那处就是宝库,院墙比别处高了三尺不止。”赵德珠压低声音,手指向西面那片飞檐翘角的建筑群,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城破那日他曾远远望见,宝库门口守的是两个矮冬瓜似的汉子,此刻却换成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八尺开外的身量立在门首,活像两尊铁塔,腰间的钢刀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不对劲,换岗了。”刘杰眉头微蹙,盯着那两个新守卫看了片刻,忽然眼底精光一闪,拍了拍赵德珠的肩膀,“去,把弟兄们都叫过来。”

  片刻后,百余人悄无声息地聚在一条窄巷里,墙根下还堆着几具来不及清理的尸身。谢特攥着长枪的手微微发颤,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头儿,这守卫看着比先前厉害多了,咱们...咱们还动手吗?”

  “动手?当然动手。”刘杰挺了挺脊梁,伸手将身上的大戎军服理得周正,故意把腰间的弯刀拍得“哐当”响,“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过去。”

  “啥?”谢特差点咬掉舌头,旁边的王德发也急了:“头儿,咱们是汉人义军啊!跟大戎是死对头,这光天化日之下走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谁说是死对头?”刘杰环视众人,指了指他们身上的衣服,声音陡然提高几分,“看看你们穿的啥?是大戎军服!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自己人,是至爱亲朋!”

  赵德珠先是一愣,随即狠狠拍了下大腿:“对啊!咱们穿的是大戎衣服,他们怎么会认得出来?”

  “头儿这招太高了,简直让人茅厕顿开!”王德发抚掌赞叹,却被刘杰狠狠瞪了一眼。

  “那叫茅塞顿开!没读过书就少说话。”刘杰嘴角抽了抽,压低声音布置道,“等会儿都给我挺胸抬头,装成换岗的士兵。见了守卫别慌,我来应付,你们只管跟着我往里闯,听我暗号动手。”

  谢特等人脸色发白,手心里全是汗,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这招太险了,稍有不慎就是万箭穿心的下场。众人深吸几口气,努力模仿着大戎士兵的蛮横姿态,可捏紧武器的手指暴露了他们的紧张——长枪的木杆被攥得发白,刀柄上的防滑纹都浸出了湿痕。

  “走!”刘杰低喝一声,率先迈步走出窄巷,步子迈得又大又稳,活像个巡视领地的大戎百夫长。赵德珠等人紧随其后,脚步虽有些发飘,却拼命挺直了腰板。

  “站住!什么人?”宝库门口的守卫厉声喝问,手按在了刀柄上。

  “污了马哈!”刘杰大笑着迎上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蛮横,“连你家乌呼图大人都不认得了?”他故意把大戎话里的粗话骂得地道,脚步丝毫不停。

  那两个守卫见来人穿着同色军服,腰间配着制式弯刀,警惕顿时消了大半。其中一人上下打量着刘杰,挠了挠头:“乌呼图大人?看着面生啊...不过也是,咱们大戎各部十几万弟兄聚在这儿,不认识也正常。”

  “少废话,老子是来换岗的。”刘杰直接推开挡路的守卫,抬脚就往院里闯。

  “哎?不对啊!”另一个守卫连忙拦住他,脸上带着疑惑,“换岗还得半个时辰呢,从没提前过啊。”守宝库这差事最是磨人,办得好无功,办砸了掉脑袋,谁都巴不得早点解脱。一听能提前交班,两人眼底都泛起喜色,先前的疑虑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军情紧急,让你交就交。”刘杰摆出不耐烦的架势,“难不成还要老子请你喝酒?”

  “不敢不敢!”守卫连忙陪笑,侧身引路,“大人这边请,交班得跟我们哈巴队长说一声。”

  刘杰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百余人鱼贯而入。穿过第一道门,院里竟是二进格局,青砖铺就的甬道两侧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守卫,个个腰佩长刀,眼神警惕。赵德珠赶紧上前,用生硬的大戎话喊道:“换岗的来了!都打起精神!”那些守卫虽有些意外,却没多想,毕竟换岗是常事,只是今日早了些。

  转过影壁,正院里豁然开朗,一个虬髯光头的大汉正坐在石凳上打盹,胸前的护心镜在残阳下闪着光。此人正是这班守卫的队长哈巴,据说有武师一层的修为,腰间那柄鬼头刀比寻常兵器长了半尺。

  “哈巴大人,这位是乌呼图大人,来换岗的。”引路的守卫躬身禀报。

  哈巴缓缓抬眼,铜铃似的眸子扫过刘杰,眉头渐渐拧成了疙瘩。他粗声粗气地开口,声音像磨盘在转:“乌呼图?守宝库的几个队长老子都认得,你是哪来的?”

  刘杰心头一紧,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攥紧——果然还是露馅了。“哈哈哈,哈巴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刘杰朗声大笑,脸上的从容笑意丝毫未减,仿佛哈巴的盘问不过是老友间的玩笑,“我是大帅新调派来的,您没见过自然寻常。”

  可他身后的赵德珠早已绷不住了,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衣襟上洇出点点湿痕。他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嗓子眼发紧,仿佛下一刻那颗心就要跳出来。后背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浸透,黏在身上凉飕飕的,偏生四肢却像被火烤着一般发烫。

  哈巴那双铜铃眼在刘杰脸上转了两圈,眉头皱得更紧了。眼前这“乌呼图”看着面生不说,身上那股子气总觉得不对劲——大戎将士多是满脸悍戾,可这人笑得太过轻松,反倒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他沉声道:“新派来的?哪个营的?隶属哪个部落?”

  刘杰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依旧挂着笑,暗自啐了一口:这光头倒是警惕得很!他哈哈应道:“哈巴大人果然谨慎,不愧是休霸大帅看重的得力干将!”说着,他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像是怕被人听去机密,脚步轻挪,凑到离哈巴两步远的地方,用气声道,“不瞒大人说,休霸大帅赏了我件宝贝,只是我暂时用不上,想着大人或许感兴趣……”

  哈巴被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勾得越发疑惑,可一听到“休霸大帅”四个字,戒心先松了三分。前几日攻破绥安关,大帅赏了他一枚破障丹,正是靠那丹药,他才稳稳踏入武师境。此刻听说是大帅赏的宝贝,眸底顿时闪过一丝热意:“哦?大帅赏的宝贝?是什么?”

  刘杰又往前凑了半步,手掌拢在嘴边,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哈巴耳边:“是丹药。”

  “丹药?!”

  这两个字像火星掉进了油桶,哈巴瞬间精神一振,方才还挂在眉梢的睡意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呼吸都急促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急切道:“在哪?快拿给我看看!”

  “大人别急啊。”刘杰故意拖长了调子,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我知道大人素来大方,才特意找您交易。等会儿见了丹药,可得给我个公道价钱。”他心里清楚,越是这时候越要稳住,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污了马哈!钱算什么!”哈巴不耐烦地挥手,攻破绥安关后,他屠了半条街,金银珠宝搜刮了不少,那些俗物哪有丹药珍贵?他甚至在心里暗笑这“乌呼图”没见识,竟为了钱财变卖丹药。“赶紧拿出来!”“您瞧好了!”刘杰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眼底却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锦盒,盒面绣着繁复的花纹,看着倒像个装珍品的物件。他抬手将锦盒送到哈巴眼前,拇指轻轻一挑盒盖。

  “啪”的一声轻响,细若蚊蚋。

  哈巴屏息凝神,死死盯着盒内——可里面哪有什么丹药?只有满满一盒灰白粉末,看着倒像是寻常石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刘杰脸上的笑意瞬间化作狰狞!他手腕猛地一抖,那盒石灰粉如白雾般朝着哈巴的面门狠狠泼去!

  “嗤——”粉末扑了哈巴满脸,连他那络腮胡上都沾满了白灰,整张脸煞白如纸,活像从阴间爬出来的白无常。

  “啊!”哈巴只觉得双眼刺痛难忍,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视线一片模糊。他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去揉,可刘杰的动作更快!

  几乎在撒出石灰粉的同一刻,刘杰右手袖子里“噌”地滑出一柄短匕,寒光一闪,直刺哈巴心口!

  “卑鄙!”哈巴毕竟是武师境高手,剧痛中本能地扭身躲闪。

  “噗嗤!”短匕没能正中要害,却依旧狠狠扎进了他的左胸,大半截刀刃没入躯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护心镜。

  “动手!”刘杰暴喝一声,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仓库院落!

  早就蓄势待发的第六队将士们应声而动!赵德珠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寒光劈向最近的一名大戎守卫;谢特挺枪直刺,枪尖带着破空之声,瞬间洞穿了另一名护卫的咽喉。

  那些大戎守卫压根没料到会有内讧,一个个还愣在原地,眨眼间就被砍倒一片。

  “噗噗!”“嗤啦!”

  夜色笼罩的库院里,枪影如电,刀光似雪。长枪穿刺的锐响、刀刃劈骨的脆响、躯体倒地的闷响交织在一起,血色迅速弥漫开来,与空气中的血腥味融为一体。惨叫声、怒骂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原本寂静的宝库瞬间成了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