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于罪孽深渊献吻25-《快穿之人格补全计划》

  凌曜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沉静的包裹感中醒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没有立刻睁开眼,只是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怀中那具温热而柔韧的身体更紧地拥入怀中。

  鼻尖萦绕着的不再是冰冷的消毒水味,而是对方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昨夜情动汗水的干净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他缓缓睁开眼。

  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没有完全拉严的窗帘缝隙,在纯黑色的床单上投下几道柔和的光斑,驱散了房间里最后一丝夜的寒意。

  他微微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

  08:07 AM。

  这个数字让他有片刻的怔忡。

  他……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不是凌晨三四点被血腥的噩梦惊醒,心脏狂跳,冷汗涔涔地冲进卫生间剧烈干呕;也不是在无尽的冰冷和黑暗中辗转反侧,直到天色微明才疲惫地浅眠片刻……

  他竟然睡得如此深沉,如此安稳。

  一夜无梦。

  或者说,即使有梦,也一定是温暖而平静的,没有留下任何惊惧的痕迹。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依旧熟睡的人脸上。

  邵庭侧躺着,面对着他,呼吸均匀绵长。额前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搭在光洁的额头上,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昨夜留下的那圈淡淡红痕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依然隐约可见,像一道无声的烙印,提醒着凌曜自己曾如何失控,又如何被救赎。

  阳光勾勒着他柔和的侧脸轮廓,让他看起来有种不同于平日冷静,毫无防备的柔软。

  凌曜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一片奇异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冰冷有序绝对孤独的世界里,正式地、不容拒绝地挤进了另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能停留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

  凌曜不知道,也并不在意。

  有一天,便珍惜一天。有一刻,便拥抱一刻。

  对于他这样在黑暗中生长、从未奢望过明天的人来说,此刻掌心真实的体温和怀抱里真实的重量,已是命运额外赐予的、近乎奢侈的馈赠。

  就在这时,他怀里的邵庭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似乎即将转醒。

  他闭着眼,无意识地动了动,一只手习惯性地往身边探了探,像是在寻找什么。

  凌曜几乎没有思考,立刻伸出手,精准地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

  邵庭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缓缓放松下来,反手握住了他,指尖自然地嵌入他的指缝,变成了一个紧密的十指相扣。

  邵庭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眸子还带着一丝朦胧的水汽,有些迷茫地眨了眨,随即对上了凌曜近在咫尺的、专注凝视着他的目光。

  那是一双,邵庭从未在凌曜脸上见过的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在晨光下显得清透而温暖,里面没有了平日里的讥诮、冰冷、暴戾或玩味,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柔软的专注,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温柔。

  仿佛他是易碎的珍宝,需要被无比珍重地对待。

  邵庭怔了几秒,随即一个自然而然的,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在他脸上缓缓绽放开来,如同破开晨雾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明亮。

  “早啊,凌曜。”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充满了松弛和愉悦。

  凌曜看着他的笑容,心口那点微弱的暖意仿佛被瞬间点燃,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唇角也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清晰而真实的、褪去了所有阴霾与伪装的笑意。

  “早。”他低声回应,指腹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背。

  阳光洒满房间,尘埃在光柱中轻轻飞舞。

  纯黑色的床单上,两个身影紧密相拥,十指交扣,仿佛本该如此。

  *

  洗浴过后,两人身上都带着清爽的水汽和相同的沐浴露气息,并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凌曜侧头看向邵庭,琥珀色的眼眸在光线下显得通透,却沉淀着冰冷的底色。他率先打破了平静,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

  “你既然恢复了记忆,以你的脑子,现在应该彻底想通了——当时教里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近乎自嘲的笑意:

  “你看见了我。而在我的计算里,那场爆炸的当量和范围,足以确保金库底下不可能有任何活口。你的存活……是个绝对的意外,一个必须被清除的变量。”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邵庭脖颈上那圈尚未完全消退的淡红痕迹,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声音低沉下去:

  “也许你活下来,真的是某种注定。注定要来填上我这里……”他用指尖点了点自己心口,“某块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经烂空了的地方。”

  邵庭沉默地听着,伸手过去,温热的手指覆上凌曜微凉的手背,轻轻握住。

  他没有纠结于自己侥幸逃生,而是问出了盘旋在心头最久的疑问——关于这个国家秩序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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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曜,我不明白……圣日教凭什么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制造这种惨案,视人命如草芥?他们难道就丝毫不怕民众的愤怒和舆论的反噬吗?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撑腰?”

  “民众的愤怒?反噬?”凌曜像是听到了极其幼稚的笑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算什么?”

  他身体微微后靠,眼神扫过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象,语气里充满了看透一切的漠然和讥讽:

  “人人生而平等,那是写在教科书里骗傻子的童话。”

  “真相是,每个人心底都藏着恶,自私、贪婪、嫉妒、恐惧……当自己处理不了这些‘脏东西’的时候,就会迫切地需要找一个外面的力量来代劳,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粉饰太平,甚至需要一个神圣的垃圾桶来容纳所有的罪恶。”

  他转回视线,目光锐利地锁住邵庭,一字一句道:“圣日教,就是被精心打造出来的、最完美的刽子手和垃圾桶。专为那些光鲜亮丽的大人物服务。”

  邵庭瞳孔微微一缩,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你的意思是太平国际银行的惨案,根本就是……”

  “不止是政府高层。”凌曜直接打断他,语气平淡:“是警局高层、银行内部,还有那些需要清洗账目、处理‘麻烦’的既得利益者,联手策划的一场‘盛宴’。”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唇角勾起一抹混合着傲慢与厌倦的弧度:“很多人,包括教会里那些蠢货,都以为我最厉害的是这双手。”

  他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发出轻微的声响,那双手能精准组装炸弹,也能利落夺人性命。

  “其实我最值钱的,是这里。”

  他的指尖重重按在太阳穴上:“微型炸弹的精准布控、避开所有安全系统的黑客技术、毫无痕迹的程序后门、能最大化制造恐慌和混乱的数据推演……这些,才是我真正擅长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我才能成为圣子里面地位最高的那个‘工具’,而不是一条只会听令咬人的狗。”

  邵庭心中凛然。

  他当然见识过了——他住院期间的一切“意外”,就是最好的证明。原来一直以来,在暗处步步紧逼、想要他命的,竟然就是他的……爱人。

  “人类是社交动物,脆弱得很。”凌曜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酷的剖析:

  “渴望被接纳,被关爱,渴望成为某个群体的一部分,找到所谓的归属感。圣日教最擅长的,就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充满‘无条件的爱’和‘温暖’的超级大家庭。”

  “对于那些孤独的、刚经历创伤的、在社会上找不到位置的边缘人来说,这种看似无私的接纳和关怀,就是最甜美的毒药。”

  他看向邵庭,“你觉得,一半的太国人口被这种温暖俘获,奇怪吗?”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一种近乎虚无的悲凉:

  “我一直以来都坚信,所有人都该下地狱,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我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边在台上道貌岸然地讲‘正义’‘民生’,一边在暗室里和教主握手,精心策划着要牺牲多少草芥,来换他们的利益和清净时…… 我真觉得,这世界荒谬得让人想笑。”

  他的笑容收敛,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直直地看向邵庭,仿佛要将他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击碎:

  “邵庭,圣日教的信徒基数占到了太国总人口的一半。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单纯的教会,它是一个建立在利益交换、权钱勾结、黑色交易之上的,盘根错节的庞大利益共同体!它的根须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这个国家的每一个权力机构和经济命脉里。”

  “现在你告诉我,”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凭你一个人,一个首席法医,甚至凭你们整个看似正义的警局系统……你救得了那被裹挟的、沉溺其中的另一半人吗?你撼动得了这棵已经遮天蔽日的腐烂巨树吗?”

  不等邵庭回答,他已经收回目光,语气里是彻底的冰冷与否定:

  “你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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