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这是为何-《科举:古代农家子的宰辅之路》

  第678章,这是为何

  殿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落针可闻的静谧中,只能听见因为紧张而略显粗重的呼吸。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不动了?

  莫非他还没有想好?

  可这都过去好一会儿了......那柱香都燃了一小截了!

  ......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在百官中蔓延开来,起初还只是交头接耳,渐渐便有些压制不住音量。

  众人望着如同雕塑般的苏合满目疑惑。

  当看到王平在极短时间内,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写就那首《题金山寺》时,许多人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那般速度,能写出什么惊世之作?恐怕是敷衍了事,甚至自暴自弃了吧?

  堂堂状元郎竟然如此应付了事,日后定要参他一本,可眼下,王平已经写完了.....

  他们心中已近乎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第二场败局已定,大宣文坛将再次蒙羞,百姓们再次破口大骂的场景,

  只不过想完这些,才看那苏合,依旧愣在原地,让他们心中的疑惑当即疯涨。

  这之题,实在算不上生僻艰涩,以苏合第一场展现出的才思,即便不能立刻超越,也绝不至于一字难成。

  若对方在王平写完之后,连一句诗都构思不出,那百官简直要怀疑,那所谓的草原百年诗才第一高,是否只是草原夸大其词、精心编织的一个虚名罢了,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扬名罢了。

  可若真是徒有虚名,第一场比试时,他为何又能赢得那般轻松漂亮,

  诗句信手拈来,意境浑然天成,让所有挑剔的文臣都无话可说,只能暗自憋屈?

  让张清面对那种遭遇......

  难道......王郎中的诗,内藏玄机?

  一位眼尖的户部官员注意到苏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死死望着在王平那张诗笺上,仿佛要将纸张看穿,忍不住低声向身旁的同僚猜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人群中的马忠,脸上早已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他死死盯着那首诗,嘴唇微微翕动,反复咀嚼着每一个字,仿佛要将其刻入脑海,口中不住地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他的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发现了什么颠覆他毕生所学、对诗文认知的事物。

  他旁边的同年拉他衣袖,示意他失态了,他却浑然未觉。

  而一旁的虞南风,这位向来持重、喜怒不形于色的文坛泰斗,此刻竟也忍不住面露兴奋之色,

  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眸中精光闪烁,手指微微颤抖地捋着花白的胡须,畅快低语:

  大开眼界,果真是大开眼界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大殿中,却清晰地传入附近几位重臣耳中。

  百官听得心中大为诧异,如同雾里看花。这首诗在他们看来,

  虽不算平平无奇,意境也算得上清冷幽远,但也绝无多少惊艳出彩之处,只能算是上乘之作罢了。

  为何苏合与虞老大人这两位,一个如临大敌,一个竟会露出这般激赏神态?

  难道其中真有什么他们未能窥破的、足以让苏合这等才子望而却步的奥妙?

  于是,众人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投向那首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几乎要将那纸看出个洞来——却依然茫然,看不出个所以然。

  有人暗自揣摩是否用了生僻典故,有人推敲平仄对仗是否另有乾坤,却都不得要领。

  一种微妙的挫败感在部分自诩学识渊博的文臣心中滋生。

  莫非虞老大人、苏合,乃至王郎中的诗文造诣,已经到了鬼神莫测、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之境,让他们这些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人,连看都看不懂了吗?

  这差距,未免也太令人心惊,甚至有些令人沮丧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同石像的苏合,忽然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一丝复杂难言的苦笑。

  那笑容里,有无奈,有惊叹,有释然,甚至还有一丝......遇到真正对手的兴奋?

  他的视线终于从那首诗上收回,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的气势都随之松懈下来。

  他轻轻地将那支始终未曾沾染墨汁的狼毫笔,如同放下什么珍贵之物般,小心翼翼地搁回青玉笔山上,转身走回禄赞身边,

  神色已恢复平静,但眼神深处的波澜却未完全平息,他淡然说道,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第一局,是我输了。

  一名侍立的宦官闻言,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地将那根才燃烧了短短一小截的檀香熄灭。

  青烟袅袅,似乎在诉说着方才那段短暂却又无比漫长的静默时光。

  这场比试自然有时限。

  三首诗,从定题到收笔,两人共享一柱香的时间。

  王平几乎是题目一出便提笔书写,耗时极短;

  反观苏合,沉思良久,香已燃去明显一段,最终却一字未写,主动认输。

  这结果,出乎了几乎所有人的意料。

  什么?!

  殿下!为什么?您分明还没有写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殿下,您至少试一下啊!

  听闻苏合此言,草原使团中几位随从脸色骤变,惊愕、不解、甚至是一丝慌乱之情溢于言表,有人忍不住失声惊呼。

  当王平的诗写就时,他们原以为胜券在握,毕竟那诗看起来平平无奇,岂料剧情急转直下,自家殿下竟会不战而降!

  刹那间,使团中个别心思敏锐、熟知内部权力倾轧之人看向苏合的眼神里,不禁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猜疑

  右王殿下,莫非是与大宣暗中达成了什么默契,或者顾忌左王势力,根本不想赢下此局,故意放水?

  这一局,草原使团输得莫名其妙,大宣百官赢得也是云里雾里,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这就赢了?为何而赢?且不说那百年诗才的名头,就连他们中的许多人,在这段时间内,都已于心中草拟了一首甚至几首自觉在意境、辞藻上能稳稳压过王平此作的诗词。

  即便苏合需要更多时间斟酌,只要后续能赢,拖延片刻也无伤大雅,他为何要直接放弃?

  难道他的诗才真是吹嘘出来的?

  可在第一场的时候,他的诗赋能力可是半点不低啊。

  不对劲!处处都透着一股不对劲!这胜利来得太轻易,太诡异,反而让人心中更加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