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0章 一波又起-《假嫡女重生想抢婚?再嫁你也得下跪》

  国公府这块硬骨头,不好啃。

  尤其是沈青凰今日在宫门外那一番操作,更是让他始料未及。

  民意汹涌,陛下也不得不暂退一步。

  “老爷,夜深了,该歇息了。”门外传来侍妾娇媚的声音。

  “滚!”刘承怒吼一声,“没看见老爷我心烦吗?”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响起,一支黑色的羽箭“咄”的一声,精准地钉在他面前的书桌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刘承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地叫道:“来人!有刺客!有……”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那箭杆上,还绑着一张纸条。

  他颤抖着手,取下纸条展开。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笔迹清隽,却透着一股森然的杀意。

  “城西,破庙,一刻钟。你儿子的命,在你手里。”

  刘承的瞳孔骤然收缩,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背。

  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此刻正在军中!

  对方能知道得如此清楚,还能将箭射入他的书房……

  他不敢赌。

  一刻钟后,城西破庙。

  刘承独自一人,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荒草丛生的院子。

  庙内,神像早已倾颓,蛛网遍布,只有一盏孤灯在角落里摇曳。

  灯下,立着一个身披斗篷的纤细身影,正是沈青凰。

  她的身侧,长风如一尊铁塔般静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是你?国公府世子妃?”刘承看清来人,又惊又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深夜约见朝廷命官!你……”

  “刘侍郎,这出戏,唱得可还尽兴?”沈青凰打断了他,声音在空旷的破庙里显得格外清冷。

  刘承脸色一变,强作镇定道:“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弹劾裴晏清,乃是为国除害,本官一片公心,天地可鉴!”

  “公心?”沈青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张誊抄的纸条,随手抛了过去,“刘大人不妨先看看,你这颗‘公心’,值多少银子。”

  纸条轻飘飘地落在刘承脚边。

  他狐疑地捡起,借着灯笼的光一看,只一眼,他的脸色便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得惨白如纸。

  “昭明十三年……三万两……军械库……”

  他手里的纸条,仿佛成了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拿不住。

  他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沈青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这是污蔑!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刘大人心里最清楚。”沈青凰缓缓上前一步,斗篷的阴影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凤眸,“账本原件,此刻就在我手里。你说,如果我明日一早,将这份‘礼物’,连同张勋大人查到的‘干净’账本一起,呈到御前,陛下的龙案上,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不要!”刘承彻底慌了,声音都在发抖。

  贪污国库银两,填补军械亏空,这是杀头的死罪!

  一旦捅出去,他不仅官位不保,整个刘家都要跟着陪葬!

  “夫人!夫人!不,世子妃……此事有误会!是误会啊!”他前一刻还颐指气使,此刻却卑微得像条狗,“下官也是受人指使,一时糊涂啊!”

  “哦?受谁指使?”沈青凰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是……是东……”刘承脱口而出,随即又死死闭上了嘴,满脸惊恐。

  出卖太子,他同样是死路一条!

  “看来,刘大人是想两头都得罪了。”沈青凰的声音冷了下来,“也好,黄泉路上,说不定还能和你的宝贝儿子做个伴。”

  “不要!不要杀我儿子!”刘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世子妃饶命!世子妃开恩啊!只要您放过下官,下官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

  沈青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刺骨的冰冷。

  “我给你指一条活路。”她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明日早朝,撤回弹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自己‘查证有误,构陷忠良’,为国公府洗刷冤屈。”

  “什么?”刘承猛地抬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当众自承构陷,他的官声、前途,将彻底毁于一旦!

  “你不愿意?”沈青凰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危险。

  刘承看着她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他知道,这个女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一边是身败名裂,一边是家破人亡。

  他还有得选吗?

  “我……我愿意……”

  刘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瘫软在地。

  “很好。”沈青凰转身,不再看他一眼,“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那份账本,我会替你‘保管’好。若你敢耍花样……”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让刘承感到恐惧。

  沈青凰与长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刘承一个人,在破庙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

  与此同时,京城另一处。

  云照一改往日的风流不羁,换上了一身低调的青衣,叩响了御史大夫张敬德府邸的后门。

  张敬德是朝中有名的清流,为人刚正不阿,最是痛恨奸佞构陷之事。

  沈青凰前几日刚借着与张夫人的茶会,有意无意地透露了国公府的委屈,并暗示背后有东宫的影子。

  此刻,云照呈上的,是一份更为直接的“大礼”。

  “张大人,这是我家主子让小的送来的东西。”云照将一个蜡封的信封递了过去,“主子说,您看了便知。”

  张敬德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纸。

  第一张,是那封伪造信件的誊抄本。

  第二张,是临江月钱掌柜的亲笔信。

  第三张,则是一份详尽的笔迹对比分析,将伪信上每一个“刻意”的笔画都圈点出来,与钱掌柜随性的江湖笔法做了鲜明对比。

  最致命的,是第四张纸。

  上面记录着京中一位以模仿笔迹闻名的落魄书生,前些日子被东宫詹事府的人请走,数日后才放回,且得了一大笔封口费。

  人证物证,俱在!

  “砰!”

  张敬德看完,一掌拍在桌上,勃然大怒:“竖子敢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如此伪造书信,构陷朝廷重臣、国之栋梁!简直无法无天!”

  他看向云照,沉声道:“替我谢过你家主子。这份情,老夫记下了!明日早朝,老夫定要让这些宵小之辈,血溅金銮殿!”

  ……

  翌日,早朝。

  就在文武百官以为又要上演一出弹劾国公府的大戏时,礼部侍郎刘承却第一个出列,面如死灰地跪倒在地。

  “臣,礼部侍郎刘承,有罪!臣昨日弹劾国公府世子一事,乃是臣听信小人谗言,查证有误!国公府忠心为国,世子殿下更是清白无辜,是臣……是臣一时糊涂,构陷忠良!请陛下降罪!”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昨日还言之凿凿的弹劾者,今日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当众自扇耳光?

  昭明帝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而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刘承话音刚落,御史大夫张敬德手持笏板,慨然出列,声如洪钟:“陛下!臣要弹劾东宫詹事李默、少詹事王维等人,结党营私,伪造书信,构陷国公府世子,意图动摇国本!”

  他将云照送来的证据,高高举过头顶,由内侍呈了上去。

  “……其心可诛,其罪当斩!请陛下降旨,严惩奸佞,以正朝纲!”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整个朝堂,瞬间从哗然变成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了站在百官前列的太子。

  太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好……好啊!”昭明帝怒极反笑,他将那份证据狠狠地摔在龙案上,发出一声巨响,“朕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此等腌臜之辈!伪造文书,构陷忠臣!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王法!”

  龙威赫赫,百官战栗。

  “来人!将李默、王维等人给朕拿下,打入天牢,抄没家产,三族之内,永不叙用!流放三千里!”

  “礼部侍郎刘承,颠倒黑白,混淆视听,革职查办!”

  “太子!”昭明帝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自己的儿子,“你身为储君,识人不明,管束不严,致使属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罚你禁足东宫三月,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一连串的旨意,雷霆万钧,砸得整个朝堂都为之震动。

  国公府,不仅沉冤的雪,更是毫发无伤的,将东宫的一支重要羽翼,连根拔起!

  消息传回国公府时,沈青凰正在为裴晏清换药。

  听完长风的回报,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手上缠绕绷带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这惊天动地的朝堂翻覆,不过是一件意料之中的小事。

  倒是裴晏清,看着她专注的侧脸,低低地笑了起来。

  “夫人,你赢了。”

  “是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