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心思-《克妻猎户家的小地主》

  沈梦快步穿过宁静的院落,动作干脆利落,手腕一抖便将双手洗净。随后,他轻轻掀开锅盖,细细察看锅中食物的温度。院子里那张小桌早已被他擦拭得一尘不染,小凳子也都规规矩矩搬好摆正。沈梦又将衣物收拾得整整齐齐,叠放得井然有序。打好了洗手用的水,他便在院子里的小凳上坐下,目光中满是期待,静候着哥哥们归来。

  今夜的等待似乎格外漫长,也格外令人心生欢喜。自从穿越来到这片古朴农家,自那几日吃过水煮蛋之后,大多时候只能啃着粗糙猪肉渣充饥。这回竟然能吃上鲜嫩多汁的鸡肉,这难得的小馋猫本性顿时被勾起了。

  脑海中浮现起刚才在楚情家敲开那只叫花鸡时,掠过鼻尖的泥土香气与金黄诱人的色泽,沈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觉肚中饥肠辘辘,更添几分盼望。

  时光缓缓流逝,大哥和二哥终于踏入家门。沈梦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意,比平日里更加欢欣雀跃。他动作利落地将米饭、面饼和菜肴一一摆满小桌,又小心翼翼地掀开圆形土块中的荷叶——只见金黄诱人的鸡肉丝丝缕缕散发着阵阵香气,顿时引来哥哥们好奇而欣喜的目光。

  二哥见状忙不迭地转身将院门关严,以防外人窥探,也让这温馨而珍贵的一刻更加私密。

  大哥熟练地用刀卸下一只鸡腿,小心递到沈梦碗中;另一只则递给二哥沈星,自身则挑起边角料,一边享用,一边满意地品尝着浓郁鲜美的菜汤,那滋味柔和而满足,在他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幸福感。

  “这味道,好极了。”二哥笑意盈盈赞道,“比城里那些酒楼厨师做得还要精致。”

  大哥乐呵呵地点头附和:“今后也能常吃,以后我常常上山去抓些山鸡回来。”

  “说到养鸡……”沈梦想法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也想自己养几只,下蛋给自己吃。”

  大哥调侃道:“你会养?之前打狗撵鸡倒是挺有两下子的。”

  话音未落,二哥忍俊不禁,与大哥相视会心一笑。沈梦想法脸颊微红,也不好意思地轻轻笑出声:“说的是不是我?我可没那么笨。”

  三人相视间欢声笑语,把晚饭吃得干干净净。这时,大哥与二哥如常催促沈梦去洗漱沐浴,将屋内收拾事宜留给他们自己操持。这虽是平凡常态,但每次都让沉浸在温暖乡野生活中的沉梦想法感动万分——明明是哥哥们整日奔波劳累,却总抢着操持琐事,从未让他多操半点心。在这纯朴且充满烟火气的小农家庭里,他更懂得珍惜眼前这份无忧无虑、满载幸福感的人间烟火。

  正当沉梦刚回屋洗漱,不久门外便传来细碎敲门声,是楚情掐点来到,为避主人家的用餐时间特意挑选好时间送回竹篮。方才沈梦在饭桌上的话语还萦绕耳畔: “我赶回来煮饭,这竹篮还留在楚情那里,他稍后会亲自送来。”是以听见敲门声响起,二哥沉星立刻站起身去开门迎接。

  门打开之际,只见楚情步履从容淡定走进院内。他被大哥二哥热情迎入屋内,就座后淡然品茶以表谢意。他扫视西厢房透亮柔和灯光,却未能看到那个始终萦绕于脑里的人儿——沉梦,那双眼眸微微黯淡隐隐透出失落,却又迅速收拢情绪,不愿表露太多遗憾。

  楚情将竹篮递至二弟手中,自觉席位空缺便坐到院子里那方原属于沉梦原来的位置上。一旁大哥沈辰端来的茶盏轻放于他掌间,他淡然接过,一丝不苟地品茗,同时默默守候这一刻温暖私密交融之景象。

  细致入微如二哥沈星立刻察觉竹篮重量异常,好奇揭开白布遮盖,只瞧见中央躺了一块约两斤重肥瘦相间、油润鲜亮五花肉,那令人垂涎欲滴色泽让人目眩神迷。

  “这……”二哥沈星忍不住赶紧取出五花肉,小心翼翼望向楚情,说道,“此等贵重食物岂可尽收?”

  楚情神色依旧平静,但语气坚定,“依旧遵循初衷,我送食材,你们烹饪。这顿晚餐,我十分喜欢。”

  大哥沈成仅以淡然应了一声,以乡邻同舟共济之义,用手势示意弟弟,将此珍馐明日交由沈梦烹饪。一杯茶代酒谢楚情:“承楚情兄仗义,选定了我们家烹饪,这日过得胜似过年。”

  而此刻坐于庭前饮茶之中的楚情眉宇舒展却暗藏喜悦,在众人口中看来,是对他对厨艺高超男子的一份欣赏,却无人知晓,此举背后是对沈梦那个挚的关怀与宠惜——毕竟妻儿尚留娘家,此番特备食材,也不过是想替他补补身体,好好养护罢了。

  喝过两杯清茶,茶香淡淡氤氲在空气中,楚情话锋一转,冷淡的询问起这两日田间的安排。沈家大哥沈辰见状,笑意盈盈地打开了话匣子,详细地说起这几日沈家秋收的忙碌安排——从田间劳作到谷物晾晒,每一步都井然有序。

  楚情表面看似普通猎户,以打猎为生,看似朝不保夕。但他名下有几十亩农田收租,此事只在长里极少数人知晓,并被郑重警告不得外传。在外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风餐露宿、靠捕兽为生的猎人。

  抿了口茶,楚情眉头轻蹙细细思索:因食材来往,一日仅能相见一次,总觉得意犹未尽,更添几分思念焦灼。若能趁着农耕抢收之际助上一臂之力,缓解沈家的秋收工作紧张,更能多看沈梦几眼,这样一来,可不就是一日两次与他相见了吗?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般洒落院落,楚情缓缓起身,轻声道别。步履虽轻,却带着几分不舍与牵挂。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向那西厢房——沈梦的房门静静关着。

  心头一阵微微悸动,楚情暗自叮嘱自己:来日方长,不可急躁,更不可贸然惊扰沈梦。毕竟那煮熟的鸭子,虽已在锅中渐熟,却稍有不慎便会飞走,一切都需小心呵护。

  他深吸一口凉爽的夜风,将这层层思绪放进心底最柔软处。然后轻轻转身离开,步入黑暗中。

  沈梦却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悄然被楚情放在心上。两人虽是初识,但沈梦确实被楚情那与众不同的容貌与气质所吸引——那种自然流露的温润与坚毅,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可在沈梦心中,楚情不过如同现代的爱豆一般,是远远欣赏、赏析的对象,令人赏心悦目,却从未想过要靠近得太近。

  毕竟,那终究不是他能够触碰或拥有的人选。不同于原主轻率张扬、妄想染指所有类型人的放肆,沈梦自知分寸分明,对感情保持着理智和矜持——那份淡淡的好感更像是藏在心底的一朵静谧的花,只愿远远望着,却不敢轻易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