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呼吸都跟着一窒。
竟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她咬一咬嘴唇，转身来到屏风前，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跪，又听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一种羞辱感席上心头，娥凰双手紧紧攥起。
他在沐浴，竟然叫她进去，把她当什么了？
娥凰杵在原地，咬一咬牙，俯身叩拜，“臣妇拜见王爷。”
“进来！”宇文肆又重复一遍，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不进来，就滚！”
娥凰脸颊有因怒气而染上的红绯，略一沉吟，裙裾划过地面，逶迤而进。
水雾缭绕，似清透的纱衣裹在宇文肆周身，他撩开眼尾，睁开那双被雾气蒸得眼眶微红的眼睛，落在娥凰身上，“抬起头。”
投在眼睑下一层鸭色阴影轻轻一颤，娥凰下意识抬眸，目光猝不及防触及到他胸前那条醒目的疤痕，心跟着颤抖了下，又立马垂下眼。
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温热的鲜血喷在她的脸上，她被烫得想要松手，却被他死死攥住手。
他握住她的脸，似抚摸一件珍世奇宝一般摩挲着，他哑着声音问她，“娥凰，你真的要嫁给他？你真不要我了？”
她眼中的恨意似蹿的老高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斩钉截铁道：“是，我不要你了！宇文肆，我周娥凰不要你了！”
他脸上凄然一笑，眼眸中的光彩黯然萧瑟，像一颗霜打的茄子，再没有一丝神采。
他嘴里喃喃着，“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突然，他握住她的手，把那簪子又往里送进去了一分……
心口的位置莫名呼吸不顺，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又不是贞洁烈女，装什么纯！”
娥凰只觉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疼得她心中生寒，却只能隐忍不发。
她再次伏下身去，额头触地，“叨扰王爷多时，臣妇特来告退。”
她已经知道后来发生的事，过来的路上，朱雀已经告诉她了。
可感谢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宇文肆睥睨着她，她的头发已经梳成妇人的发髻，看在他眼里只觉得扎眼。
他冷笑，“告退？本王什么时候准许你走了？”
娥凰心中一惊，抬头直视他，“臣妇已为人妻，留在王府，于理不合。”
“本王不介意。”宇文肆撩起好看的眉眼，笑得玩味。
“臣妇不愿遭人非议。”
“你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还怕什么非议？”
娥凰隐忍的脸庞出现一丝丝龟裂，她咬着后槽牙，“正因如此，臣妇不想连累王爷的名声。”
宇文肆转动了脖子，闲闲道：“本王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去。”
娥凰一时哑口无言，她一向都说不过他，以前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她带着怒意对视着他，仿佛是以此抵抗他的恣意妄为。
宇文肆却只是扬一扬眉，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
倏尔，他眯起眼睛，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声音也沉了下去。
“你究竟到底是怕连累本王名声不好，还是在意有损颜少卿的名声？”
晚风从窗下漏出几许，带着海棠花被日光晒熟的甘甜气味，可一入了这屋子，就变得没滋没味。
娥凰不置可否，在她看来，这问题问的无聊。
可她这样不说话，却激起宇文肆的怒意，他突然从水里站起来，惊得娥凰立即撇开头闭眼。
只觉有风从面前扫过，接着便听到衣料窸窣之声，沙沙似秋蚕食叶。
刚要睁眼，人就被挟起，还未等挣扎，宇文肆双手搬住她的脸。
他怒吼道：“你睁开眼，看着我！”
娥凰迫使仰视着他，能从他黝黑的瞳孔中看清自己仓皇的面孔。
“你就这般在意他？”
宇文肆满脸怒气腾腾，那怒声仿佛裹挟着狂风暴雨，“你说，你去见释空那个秃驴，是不是去求子？你是不是想给颜少卿生孩子！”
娥凰满脸倔强，如一朵绽放在寒冬腊月里的冬梅，“和你无关！”
“无关？”宇文肆眸底充血，有难以言喻的撕裂般伤痛，倏尔，低声笑一笑，反复嚼着着两个字。
“无关……无关……”
“是啊，本王倒忘了，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虽然笑着，但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娥凰心里莫名紧了一下，撇开眼忽视掉他眼中的占有欲，“所以，就算我去求子，恐怕也没什么不妥吧？更与王爷不相干。”
“与本王不相干？”宇文肆唇齿间念着这句话。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倾斜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你知不知道，本王现在想要捏死颜少卿，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闻言，娥凰的声音不由拔高，“你敢！”
“如今天下都在本王手里，本王有什么不敢！”宇文肆怒吼道。
娥凰心中惴惴如敲鼓，她攥住宇文肆的衣衫，“颜少卿是能臣，你不可以——”
对上娥凰惶恐的眼，宇文肆眼底微见秋水凉薄之色，带了一抹厌恶，“大齐人才济济，能臣有的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娥凰咽了下发紧的喉咙，“他是先帝留下辅佐新帝的肱股之臣。”
宇文肆表情并无一丝松动，一字一顿道：“正因为他是宇文桀留下的。”
娥凰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惶惶中带着些许惊色。
她的眼睛认真的在宇文肆脸上逡巡一圈，似乎是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他要干什么？
什么叫做正因为是宇文桀留下的？
难道他还想——
娥凰心中一片惊涛骇浪，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下臣求见王爷，时间不早了，臣来接妻子回家。”
玉郎？
娥凰一听颜少卿的声音，眼神一下生出怖来。
宇文肆戏谑一笑，“瞧，找死的来了。”
娥凰闻言心头骤然猛缩，挣开宇文肆，就要喊颜少卿快跑。
其实若是静下心细想，要是宇文肆想杀他，根本就跑不了。
可这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想到的只是让他跑。
然而这一举动，却彻底激怒了宇文肆。
宇文肆一把将她捞回来，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厉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喊出来，本王现在就杀了他！”
他向来说得出，就做得到。
娥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而颜少卿以额头杵地的磕头声却一下一下击在她的心里。
她睁得老大的眼睛里泪水盈盈，双手抵在宇文肆的胸前，“你……你要干什么？”
宇文肆用手指描绘着她的眉眼，眸光阴恻恻让人生寒，“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本王给你。”
竟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她咬一咬嘴唇，转身来到屏风前，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跪，又听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一种羞辱感席上心头，娥凰双手紧紧攥起。
他在沐浴，竟然叫她进去，把她当什么了？
娥凰杵在原地，咬一咬牙，俯身叩拜，“臣妇拜见王爷。”
“进来！”宇文肆又重复一遍，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不进来，就滚！”
娥凰脸颊有因怒气而染上的红绯，略一沉吟，裙裾划过地面，逶迤而进。
水雾缭绕，似清透的纱衣裹在宇文肆周身，他撩开眼尾，睁开那双被雾气蒸得眼眶微红的眼睛，落在娥凰身上，“抬起头。”
投在眼睑下一层鸭色阴影轻轻一颤，娥凰下意识抬眸，目光猝不及防触及到他胸前那条醒目的疤痕，心跟着颤抖了下，又立马垂下眼。
脑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现出那一日的情景，温热的鲜血喷在她的脸上，她被烫得想要松手，却被他死死攥住手。
他握住她的脸，似抚摸一件珍世奇宝一般摩挲着，他哑着声音问她，“娥凰，你真的要嫁给他？你真不要我了？”
她眼中的恨意似蹿的老高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斩钉截铁道：“是，我不要你了！宇文肆，我周娥凰不要你了！”
他脸上凄然一笑，眼眸中的光彩黯然萧瑟，像一颗霜打的茄子，再没有一丝神采。
他嘴里喃喃着，“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突然，他握住她的手，把那簪子又往里送进去了一分……
心口的位置莫名呼吸不顺，却听头顶传来一声嗤笑，“又不是贞洁烈女，装什么纯！”
娥凰只觉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疼得她心中生寒，却只能隐忍不发。
她再次伏下身去，额头触地，“叨扰王爷多时，臣妇特来告退。”
她已经知道后来发生的事，过来的路上，朱雀已经告诉她了。
可感谢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宇文肆睥睨着她，她的头发已经梳成妇人的发髻，看在他眼里只觉得扎眼。
他冷笑，“告退？本王什么时候准许你走了？”
娥凰心中一惊，抬头直视他，“臣妇已为人妻，留在王府，于理不合。”
“本王不介意。”宇文肆撩起好看的眉眼，笑得玩味。
“臣妇不愿遭人非议。”
“你本来就没什么好名声，还怕什么非议？”
娥凰隐忍的脸庞出现一丝丝龟裂，她咬着后槽牙，“正因如此，臣妇不想连累王爷的名声。”
宇文肆转动了脖子，闲闲道：“本王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去。”
娥凰一时哑口无言，她一向都说不过他，以前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她带着怒意对视着他，仿佛是以此抵抗他的恣意妄为。
宇文肆却只是扬一扬眉，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
倏尔，他眯起眼睛，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声音也沉了下去。
“你究竟到底是怕连累本王名声不好，还是在意有损颜少卿的名声？”
晚风从窗下漏出几许，带着海棠花被日光晒熟的甘甜气味，可一入了这屋子，就变得没滋没味。
娥凰不置可否，在她看来，这问题问的无聊。
可她这样不说话，却激起宇文肆的怒意，他突然从水里站起来，惊得娥凰立即撇开头闭眼。
只觉有风从面前扫过，接着便听到衣料窸窣之声，沙沙似秋蚕食叶。
刚要睁眼，人就被挟起，还未等挣扎，宇文肆双手搬住她的脸。
他怒吼道：“你睁开眼，看着我！”
娥凰迫使仰视着他，能从他黝黑的瞳孔中看清自己仓皇的面孔。
“你就这般在意他？”
宇文肆满脸怒气腾腾，那怒声仿佛裹挟着狂风暴雨，“你说，你去见释空那个秃驴，是不是去求子？你是不是想给颜少卿生孩子！”
娥凰满脸倔强，如一朵绽放在寒冬腊月里的冬梅，“和你无关！”
“无关？”宇文肆眸底充血，有难以言喻的撕裂般伤痛，倏尔，低声笑一笑，反复嚼着着两个字。
“无关……无关……”
“是啊，本王倒忘了，你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虽然笑着，但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娥凰心里莫名紧了一下，撇开眼忽视掉他眼中的占有欲，“所以，就算我去求子，恐怕也没什么不妥吧？更与王爷不相干。”
“与本王不相干？”宇文肆唇齿间念着这句话。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倾斜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你知不知道，本王现在想要捏死颜少卿，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闻言，娥凰的声音不由拔高，“你敢！”
“如今天下都在本王手里，本王有什么不敢！”宇文肆怒吼道。
娥凰心中惴惴如敲鼓，她攥住宇文肆的衣衫，“颜少卿是能臣，你不可以——”
对上娥凰惶恐的眼，宇文肆眼底微见秋水凉薄之色，带了一抹厌恶，“大齐人才济济，能臣有的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娥凰咽了下发紧的喉咙，“他是先帝留下辅佐新帝的肱股之臣。”
宇文肆表情并无一丝松动，一字一顿道：“正因为他是宇文桀留下的。”
娥凰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下，惶惶中带着些许惊色。
她的眼睛认真的在宇文肆脸上逡巡一圈，似乎是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他要干什么？
什么叫做正因为是宇文桀留下的？
难道他还想——
娥凰心中一片惊涛骇浪，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道清越的声音，“下臣求见王爷，时间不早了，臣来接妻子回家。”
玉郎？
娥凰一听颜少卿的声音，眼神一下生出怖来。
宇文肆戏谑一笑，“瞧，找死的来了。”
娥凰闻言心头骤然猛缩，挣开宇文肆，就要喊颜少卿快跑。
其实若是静下心细想，要是宇文肆想杀他，根本就跑不了。
可这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想到的只是让他跑。
然而这一举动，却彻底激怒了宇文肆。
宇文肆一把将她捞回来，横抱起来扔到了床上，厉声威胁道：“你要是敢喊出来，本王现在就杀了他！”
他向来说得出，就做得到。
娥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而颜少卿以额头杵地的磕头声却一下一下击在她的心里。
她睁得老大的眼睛里泪水盈盈，双手抵在宇文肆的胸前，“你……你要干什么？”
宇文肆用手指描绘着她的眉眼，眸光阴恻恻让人生寒，“你不是想要个孩子吗？本王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