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生辰-《紫袍钗》

  纳采宴后,杜家派人向赵家正式索要赵青棠的生辰八字,赵夫人亲手誊写在红纸上,赵尔忱再盖上永安侯的印信,然后交给杜家人。

  杜家将双方八字交给阴阳官推算八字合不合,结果自然是婚吉,杜家将结果告知媒人,媒人再转告赵家。

  合婚吉后,杜家撰写了定帖,写明:“今卜得吉兆,愿以杜若卿配赵青棠,谨立此帖为定”。

  落款是杜若卿父祖的姓名,还要加盖家族堂印,媒人再将其送至赵家。

  赵尔忱按照母亲的指示回了允帖,内容与定帖对应,落款赵青棠的父祖及姓名,盖上永安侯私印。

  至此,双方完成了互换帖子,即定亲,此后杜若卿和赵青棠不得再与他人议亲。

  杜家再备定礼,比纳采礼更重,赵家需回回礼,这礼得由赵夫人亲手准备,所以赵夫人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

  按理说,赵青荷身为赵青棠的姐姐也是要帮忙准备回礼的,不过赵夫人没指望她,打发人知会她一声就算给面子了,并不是很希望她回娘家来添乱。

  正好赵青荷也不是很想回娘家,当初她拿梁家婚事坑赵青棠的事还历历在目呢,这会儿回去只能讨个不自在,所以她从始至终都没露面。

  赵夫人好不容易做完那些东西,派人将回礼送了去杜家,杜若卿和赵青棠的定亲流程才正式完结。

  至于纳征和请期,赵尔忱和杜家商定好了,一过正月就将两礼走完。

  事情告一段落,赵尔忱才有空去上学。

  “尔忱,青棠姐姐的亲事怎么样了?”一进门程文垣就问上了。

  赵尔忱坐下打开书箱,这些天为了忙二姐的婚事请了好多天的假,落下不少课,“挺顺利的,定亲的礼都走完了,其他的明年再说。”

  宋言英凑过来,“那这么说,青棠姐姐明年开春就要出嫁了?”

  赵尔忱拿出书本,随口道:“大概就是这样,至于迎亲的日子放在会试前还是放榜后,这个还没定。”

  “唉,青棠姐姐就要出嫁了,我们当中下一个成婚的就是青茶姐姐了吧?”姚昌安还趴在课桌上念叨。

  赵尔忱回想一下三姐那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我看不一定,我三姐不一定会那么快出嫁。”

  程文垣推了推赵尔忱,“青茶姐姐的亲事先放到一边,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今年想在哪庆生,我们好叫人去订。”

  往年赵尔忱的生辰都是中午和母亲姐姐在家里过,晚上再出来和好友一起庆生。

  说起这个,其余三人都聚了过来,期待的看着赵尔忱。

  赵尔忱算了算日子,确实,没几日就是自己的生辰了,“我说不准,你们看着办。”

  赵尔忱将问题踢回给他们。

  他们哀叹一声,四个人又聚在一起悉悉索索。

  赵尔忱听着身边好友商量怎么给自己庆生,感慨自己要十五岁了啊。

  十一月二十八日,赵尔忱的十五岁生辰。

  早上吃了母亲亲手做的长寿面,然后就开始不停的拆礼物,一些亲戚故交的礼先放到一边,赵尔忱打开宋时沂的大箱子。

  就数这个大箱子最显眼,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简直没有一样是自己不喜欢的,赵尔忱把玩了许久,才心满意足的一件一件放回去。

  至于小伙伴们的礼,赵尔忱也挨个看过,都送到她的心坎上了。

  唯独宋言英,送什么鸳鸯佩,还附赠一张纸条,说什么给让她去给另一半玉佩寻个主人,赵尔忱暗骂宋言英大傻子。

  中午和母亲、祖母还有两位姐姐一同用膳,也许是二姐即将出嫁的缘故,祖母看着她们三个不住的抹泪,“个个都长这么大了,都要成家立业了,你们父亲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赵夫人不住的劝赵老夫人,赵尔忱和两个姐姐也努力哄祖母,好不容易才将祖母哄笑了。

  晚上,赵尔忱就去和小伙伴们吃生辰宴了。

  生辰宴接近尾声时,宋言英得意的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在座的各位都是我的知心好友,如今我正有一件喜事趁着尔忱的生辰告知你们,正所谓双喜临门哈。”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宋言英,听听他要放什么屁,唯独孔嘉低下头捂住脸。

  “我母亲说了,明年开春就替我去提亲。也就是说,明年年底我就要娶妻了。”宋言英放出重磅消息。

  在座的各位立即围住了宋言英和孔嘉,一个是昂着头春风得意,一个是低着头红霞满面。

  “我还以为我们中下一个成婚的会是青茶姐姐呢,没想到是你小子啊。”姚昌安羡慕极了。

  宋言英得意的不行,嚷道:“你羡慕?羡慕就找个人同你成婚吧。”

  听宋言英这么一说,有几人拿眼睛瞟段蓁蓁,段蓁蓁却神色如常,继续打趣着宋言英。

  人家姑娘都这个态度了,众人也就不再看她,继续围着宋言英说这说那。

  恭喜完宋言英后,微醺的众人喝成了半醉,赵尔忱吩咐各家侍从将他们送回去时,踏出酒楼的门时天才刚刚黑。

  生辰宴上毕竟有姑娘家,不好大晚上还在外头,所以晚膳的时间被提前了很多。

  飘飘洒洒的大雪落下来,车夫和小果的表情都被冻得不自然了,赵尔忱叹了口气,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欲言又止就掀开车帘,进了自家的马车。

  扑面而来的不仅有炭盆的暖意,还有谢迟望的气息,他一把将她抱入怀中,赵尔忱跌坐在他身上。

  赵尔忱愣愣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很多日没见他了,她还以为谢迟望年底很忙,今日不会出现了。

  谢迟望轻吻她眉心,“你的生辰,我怎能缺席?”

  赵尔忱的嘴角上扬,摸着谢迟望那如玉般瓷白的脸庞,听着车外大雪的簌簌声裹着寒风,车厢里却暖得很。

  谢迟望抬手拢了拢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指腹蹭过她的耳尖,低声笑:“忱儿,生辰吉乐。”

  赵尔忱刚要说怎么就一句祝福没有礼物,嘴就被堵上了。

  马车轮子碾过积雪,偶尔颠簸一下,倒让两人贴得更紧,他将人圈在怀中,把车外的风雪都隔在了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