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平文学中的暗卫22-《快穿之路人甲白月光太美》

  阮昭在苏府住一晚,第二日又回到庄子上。

  这里没人拘着他,偌大的马场任他纵马驰骋,想跑多久便跑多久。

  他偏生还是觉得无趣得很,索性邀请好友来小聚,也算是得到一个结果。

  那日红了眼圈的男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回去问了母亲,是没影的事情,母亲倒觉得这主意好,只是......人家还看不上我呢。”

  说着握住阮昭的手腕,声音里带着懊恼:“是我自己捕风捉影,平白扰了你。”

  “没事。”阮昭闷闷说了一句。

  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席间,有人挑起他的发尾看了看,说道:“往日里金玲坠得满头响,今日,竟破天荒绑起了素净的银带。”

  阮昭指尖下意识往后拢了拢,银带就被藏进墨发中。

  随即漾开笑来,一双桃花眼明媚,问道:“你说好不好看吧。”

  “好看的。”对方愣了愣才松开手,真心实意点点头,说道:“别有一番风情。”

  缎面的银带,上面还点缀着繁复的纹路,飘起来的时候恍若一道银辉淌过,这点冷冽恰好压了压阮昭五官里的秾艳。

  柔和了些。

  这群人里,谁都得承认阮昭的样貌是最好看的。

  他往日光里一站,如同整个夏阳都在眉眼间,眉峰利落,眼尾却带着天然上扬的弧度,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刚融的蜜。

  是最受当下女子倾心的长相,明丽横溢得像是枝头最艳的花。

  偏又带着少年人的生气,一眼就能在人群中看见。

  几位好友看他方才那点郁气,以为是忽然在意起容貌来,调笑着喊道。

  “观音——”

  因着阮昭小时候生得好看,眉心又有颗红痣,常在庙会游街时扮作观音坐下的童子。

  久而久之便成了他的小名,家里人有时也会笑着喊两声。

  “观音、观音。”一声又一声。

  一时间笑语不断。

  忽然,有人撞了撞阮昭的胳膊:“你既见过那位陆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给我们讲讲呗。”

  阮昭心猛地落了一拍,指尖无意识绞着发间银带。

  面上却是平静,轻咳一声,斟酌着开口。

  “长得挺好看的,也年轻。”

  阮昭抬手揉了揉额角,眉头微蹙,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他描述不出来,“——反正比所有见过的人都要夺目。”

  周遭传来嘘声,说了跟没有说一样,他们不大相信。

  “那他府上的夫郎呢?”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这般的人物,身边的人定然也是好看的。”

  阮昭端坐着,干巴巴地说:“我没见过。”

  “算了,不难为你。”他周围的人散开。

  他是真没见过,第一面就狼狈地落荒而逃。

  也想象不出她与夫郎是如何相处。

  *

  距离下江南的日子越来越近,吹笙案头的文书堆得越来越高。

  让百官心头一紧的是,女帝竟将赈灾粮款的调配全权交予她。

  关乎千万生民饥寒的重权,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暗处无数双眼睛紧盯着,只要吹笙有一处破绽,便会群起而攻之。

  就连直属女帝的鸾缇卫,女帝提前将调遣之权给她。

  这份信任,满朝文武无人不侧目。

  这日,吹笙难得休沐,陪同于竹一道出门,他们先回了青石巷的家中。

  两只大雁见着于竹的身影,扑棱着翅膀便围上来,跺着脚蹼讨食。

  吹笙提起它们,颠了颠,比初来的时候沉了一半。

  看来,他们没在家的日子,两只也没少吃。

  “嘎嘎”,雌雁竟像是报复一般,挣扎的时候全往吹笙干净的袍子上扑。

  吹笙无奈,只得把它们放下。

  果然两只都缩在于竹脚边。

  于竹眼尾弯起,漾开浅淡的笑,伸手拂去吹笙袖口上粘上的绒毛,“我平日里总多添些食,它们贪吃得很。”

  他最担忧便是这两只大雁了。

  确认两只定情信物的安危,他们便返回去,

  “铺子那边有冯叔看着,他已经能上手,我以后就不用去了。”于竹指尖勾着吹笙的,两人并肩而行,

  街上人来人往,总是有目光投在他们身上,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吹笙背后忽然有人唤了一句:“阿笙。”

  来人正是马流云。

  两人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马流云几步走近,眼角眉梢都露出真切的欢喜。

  “许久未见,流云。”吹笙笑意漫在眼底,说道。

  “这些日子听了好多你的事,陛下这般倚重你,我是打心底里替你高兴。”

  她眼里的喜悦做不得假。

  两人依旧平辈相称。

  吹笙牵过于竹的手,向她介绍道:“这是我的夫郎,你们那日应当见过。”

  马流云愣了一瞬,想起来那日醉酒言行无状,阿笙的夫郎也在。

  脸上浮出几分不自在。

  她眼底歉意漫了上来,拱手行了个礼,说:“那日喝得酩酊大醉,失了分寸,实在对不住……还望莫怪。”

  于竹摇头,温声回了句“无妨”。

  经历的事情多了,这人是谁,他一下也没想起来。

  街角的灯笼挂起,天色渐晚。

  马流云长话短说:“你这一去江南,路上必定凶险。”

  她望着吹笙,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的肉里,语气有些无奈:“我祖母还在朝中有些人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如今吹笙已是朝中倚重的大臣,她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吏,别说并肩同行,连追赶她的步伐都做不到。

  吹笙并未推辞她的好意,轻轻颔首:“好,我记着了。”

  她顿了顿,添了几分郑重:“此去江南,归期不定。过几日在酒楼我办一场临别宴,算来朝中能称得上朋友的,只有你与阮姐,望你务必能来。”

  “我会去的。”马流云没有半分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

  “算下来,你是第一位与我交好的朋友。”

  马流云心下妥帖,一阵阵喜悦挡不住地冒上来。

  满朝文武谁不知,金銮殿上阮青一纸奏章将陆吹笙送上青云路,

  在外人看来,两人早有理不清的关系。

  可此刻听吹笙说“第一个朋友”,那点藏在心底的微妙攀比,竟悄悄占了上风。

  第一位总是不同的,想来在她心里,自己该是比阮青更特别些的。

  马流云的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心中的沉寂许久的野心叫嚣着破土而出。

  “你既已乘风而起,我这做朋友的,断没有原地踏步的道理。”

  若前路没有现成的道,便只能亲手劈开一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