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失控的序幕-《爱他至死时》

  程小雨从程耀阳公寓逃离后,直接回了学校宿舍。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夜。

  手机屏幕上,程耀阳的未接来电和道歉信息疯狂刷屏,但她一条都没敢看,也没敢回。

  哥哥手机里那些偷拍的照片,以及他轻描淡写就毁掉别人前程的冷酷,像噩梦一样在她脑中反复回放。

  那种被最信任、最依赖的人全方位监视和控制的感觉,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她需要逃离,需要抓住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还能拥有正常的生活,需要找一个安全的港湾来躲避哥哥那令人窒息的爱。

  就在她最脆弱、最迷茫的时候,那个一直对她有好感、阳光开朗的学长周辰,适时地出现了。

  周辰是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家世清白,性格温和,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他察觉到了程小雨最近的情绪低落,总是以各种借口关心她,陪她聊天,带她去散心。

  他的存在,像一缕阳光,照进了程小雨被阴霾笼罩的世界。

  在一种近乎赌气和寻求救赎的心态下,程小雨接受了周辰的告白。

  她天真地以为,开始一段正常的恋情,就能向哥哥证明她已经长大了,可以独立了,也能让自己从那种扭曲的关系中挣脱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隐瞒着,不敢让程耀阳知道。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程耀阳派去“保护”(监视)程小雨的人,很快就将“小姐和周辰学长交往密切,疑似恋爱”的消息传了回来。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程耀阳正在摄影棚拍摄一个高端广告。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周围的气压骤降,连导演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喊了“卡”。

  “你再说一遍?”程耀阳的声音冷得像冰,对着电话那头的助理。

  助理战战兢兢地重复了一遍。

  程耀阳猛地将手中的道具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整个摄影棚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吓呆了。

  他们从未见过一向以专业和温和着称的程耀阳发这么大的火。

  “立刻!给我查清楚那个周辰的所有资料!现在!马上!”

  程耀阳几乎是咆哮着下达命令,然后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直接冲出了摄影棚,连妆发都没卸。

  他开车一路狂飙到程小雨的学校,不顾校规,直接闯进了女生宿舍楼。

  宿管阿姨试图阻拦,被他猩红的眼睛和骇人的气势吓得不敢动弹。

  “砰!”程耀阳一脚踹开了程小雨的宿舍门。

  程小雨正和周辰在宿舍楼下的小花园里告别,刚回到宿舍,就被破门而入的哥哥吓傻了。

  周辰不放心,也跟着上来,看到这一幕,立刻挡在了程小雨面前。

  “程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周辰虽然紧张,但还是保持着礼貌和镇定。

  程耀阳看着周辰护着程小雨的姿态,再看看程小雨那惊慌失措、往周辰身后躲的样子,积压的怒火、嫉妒、恐慌瞬间爆炸!

  “干什么?”程耀阳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程小雨,“我干什么?我问你,程小雨!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指着周辰,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哥……我……”程小雨吓得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周辰试图解释:“程先生,我和小雨是正常交往……”

  “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程耀阳粗暴地打断他,目光死死盯住程小雨。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是为了让你被这种不知底细的人骗吗!你才多大?懂什么是爱情!立刻跟他分手!否则我让你永远都见不到他!”

  他极端而威胁的话语,彻底击溃了程小雨最后的心理防线。连日来的恐惧、委屈、压抑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你凭什么管我?”程小雨哭着喊道,声音尖锐而绝望,“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我不是你的私有物!

  你监视我!偷拍我!还毁掉别人的工作!你变态!我讨厌你!”

  “监视”?“偷拍”?“变态”?

  这些字眼像淬毒的箭,狠狠射进程耀阳的心脏!她知道了!

  她竟然都知道了!巨大的恐慌和被最亲的人背叛的痛楚,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刺耳。

  程耀阳竟然失手打了程小雨一巴掌!

  时间仿佛静止了。

  程小雨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哥哥,眼泪汹涌而出,但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恐惧和绝望。

  周辰也惊呆了,随即愤怒地想要上前理论。

  程耀阳自己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发麻的手掌。

  再看看妹妹脸上清晰的指印和那陌生而恐惧的眼神,巨大的悔恨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小雨……我……”他想要上前。

  “别过来!”程小雨尖叫着,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后退,然后推开挡在前面的周辰,哭着冲出了宿舍。

  “小雨!”程耀阳想要追,却被周辰死死拦住。

  “程先生!请你冷静!你再这样我会报警的!”周辰厉声道。

  程耀阳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听着妹妹远去的哭声,浑身的力量仿佛被抽空,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双手痛苦地抱住了头。

  “情绪失控,是完美面具碎裂的开始。而我要的,就是这片片碎裂的声响。”

  季云瑶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里,通过“夜莺”实时传回来的消息(程耀阳助理惊慌失措的汇报)。

  如同观看一场现场直播,冷静地评估着每一个细节。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甚至比预想的更加“完美”。

  程耀阳的暴怒、失态、甚至动手,将他内心最丑陋、最失控的一面暴露无遗。

  这远比任何偷拍的照片和录音,都更具冲击力和毁灭性。

  她知道,程小雨这次不会再轻易原谅程耀阳了。

  那颗恐惧的种子,已经长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程耀阳,在经历了如此剧烈的失控和悔恨之后,精神防线将变得无比脆弱。

  他需要慰藉,需要理解,需要有人帮他收拾残局,需要有人告诉他,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这个时候,谁会成为他唯一的浮木呢?

  季云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程耀阳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就在快要自动挂断时,才被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程耀阳沙哑、疲惫、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脆弱得不堪一击:

  “……云瑶……”

  季云瑶将如何“安慰”濒临崩溃的程耀阳?

  她会借此机会进一步控制他,还是埋下更深的陷阱?

  而逃跑的程小雨,又将面临怎样的处境?

  这场失控的序幕,才刚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