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溯源追凶-《蛊妃倾城:冷帝的心尖宠》

  刑部大牢的阴冷与血腥气,似乎黏附在沈昭的官袍之上,即便他已身处宫闱重地,那顽固的气息依旧萦绕不散,如同此案背后盘根错节的谜团。御书房内,龙涎香静静燃烧,却驱不散弥漫在萧承烨眉宇间的沉郁与愠怒。

  沈昭的禀报条理清晰,人证物证链看似完整,工部蠹虫与南疆余孽“山魈”小组的覆灭,本该为此惊天惨案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然而,萧朝阳提出的三个疑点,如同三根无形的楔子,狠狠钉入了看似坚固的结论之中,撬开了通往更深处黑暗的缝隙。

  “尊使……”萧承烨反复咀嚼着这个代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叩击在御案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能在朕的京畿重地,为这些南疆余孽提供庇护,调动资源……好,好得很!”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低气压,让侍立一旁的宫人皆屏息垂首,不敢稍动。

  萧朝阳适时上前,将一杯新沏的雨前龙井轻轻放在萧承烨手边,声音清越冷静:“父皇,乌木嘎悍不畏死,拒不开口,恰恰说明这位‘尊使’非同小可,其控制力与威慑力,甚至超越了死亡本身。儿臣以为,撬开他的嘴固然重要,但更需双管齐下,从其他线索入手,反向印证。”

  沈昭立刻接口:“公主殿下所言极是。臣在审讯时亦发现,乌木嘎等人对陛下与娘娘的恨意,虽以南疆宗庙被毁为由,但其言辞间,常夹杂着一些对宫闱秘事、对娘娘蛊术身份的刻意贬损与妖魔化,这不像远在南疆的遗民所能轻易知晓并如此执着的。倒像是……长期被某种针对性的言论浸染所致。”

  “宫闱秘事……”萧承烨眸中的寒光骤然锐利如冰锥,直刺人心。他登基以来,铁腕整顿朝纲,肃清吏治,对后宫亦是恩威并施,自问掌控力极强。若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编织如此恶毒的阴谋网罗,这不仅是挑衅,更是将他这帝王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查!”萧承烨猛地一拍御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沈昭,朕许你便宜行事之权,刑部、影卫,乃至京畿卫戍,需人手处皆可调动!那个乌木嘎,朕不管你是用蛊、用刑,还是攻心,十日内,朕要听到他的供词!朝阳,你协助沈昭,宫内之人,上至妃嫔,下至洒扫宫婢,凡有可疑行迹、与宫外联系异常者,密查!但有线索,直接报与朕知!”

  “臣遵旨!”

  “儿臣遵旨!”

  沈昭与萧朝阳齐声领命,皆知此事已从单纯的逆党作乱,升级为牵扯宫闱、动摇国本的核心大案。

  第一节:宫墙暗影

  领命之后,萧朝阳并未立刻大张旗鼓。她深知后宫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无确凿证据,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不必要的恐慌,让真正的黑手隐匿更深。

  她首先调来了近半年来所有宫人出入记录的档案,尤其是与工部官员、或是可能接触西南边境物资、人员有关的记录,逐条核对。同时,她以协助皇后整理龙首原善后事宜为由,频繁出入凤仪宫,实则暗中观察各宫主位、乃至得脸大宫女们的言行举止。

  林晚夕亦心照不宣,配合着女儿的调查。她坐镇中宫,凤仪宫仿佛一个无声的信息枢纽,各方细微的波动,皆通过她布设的隐秘渠道,汇聚而来。

  “娘娘,”心腹宫女低声禀报,“近日浣衣局有个小宫女,同乡探亲回来,带了些南疆样式的绣线,说是稀罕物,在相熟姐妹间炫耀。”

  “哦?绣线来源可查清了?”林晚夕指尖捻动着一枚温润的玉佩,语气平淡。

  “查了,是其同乡从西南边境的商队手中购得,数量不多,只是寻常之物。那宫女底子干净,并无异常。”

  “嗯,继续留意。任何与南疆、西南边境相关的物事,无论大小,皆需报知本宫。”

  又一日。

  “娘娘,冷宫那边的守卫回报,沈……沈庶人近来颇为安分,每日只是诵经念佛,并无与外界接触的迹象。”

  沈静姝!这个名字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林晚夕心中泛起涟漪。自被打入冷宫后,这位昔日的贵妃似乎真的沉寂了下去。但萧朝阳提出的“对父皇母后抱有超越常理的深切恨意”,以及“可能利用宫闱”的推测,让她无法完全排除这个最显而易见的嫌疑对象。

  “加派一倍人手,盯紧冷宫。一应饮食用度,严格检查。所有探望之人,无论身份,记录在案,详查背景。”林晚夕下令,凤眸中冷意森然。她从不信沈静姝会真正认命,那条毒蛇,最擅长的便是蛰伏。

  而萧朝阳那边,通过对宫人记录的筛查,发现了一条微弱的线索。约在三个月前,也就是龙首原工程进入关键阶段,勘探队开始深入青岚山时,内务府曾有一批采办,前往京郊皇庄清点物资。随行人员中,有一名司苑局的年老宦官,姓钱,因懂得一些辨别药材的本事,曾被临时借调。而就在那次出行后不久,这钱宦官便以年老体衰为由,请求恩准出宫荣养,并已在一个月前离宫。

  离宫时间,恰好在龙首原惨案发生之前。看似合情合理,但结合时间点,却透着一丝蹊跷。

  萧朝阳立刻命人暗中查访这钱宦官的去向。同时,她将目光投向了司苑局。司苑局负责宫苑蔬果种植、药草打理,与泥土、植物打交道最多,若有人想借此夹带些不引人注意的“东西”,此处似乎比别处更为便利。

  第二节:布缕寻踪

  宫内的调查在隐秘中进行,宫外的沈昭亦未闲着。

  他对乌木嘎的审讯陷入了僵局。这南疆死士意志极为坚定,寻常刑罚对他毫无作用,他甚至试图以体内暗藏的蛊虫自戕,幸得沈昭早有防备,请动了宫中一位精于此道的供奉及时出手,才将其制住。用刑不行,攻心亦难,乌木嘎对所谓“尊使”的忠诚,近乎一种狂热的信仰。

  沈昭不得不转变思路,将重点放在那块关键的深蓝色粗布上。

  织造局的老师傅确认布料来自西南边境,但具体产地难以精确。沈昭调动了影卫在西南地区的所有暗线,查询近一年来此类布料的较大宗交易或异常流动。同时,他下令对京城及京畿地区所有较大的布庄、成衣铺进行暗访,尤其是那些可能接待南疆客商或有西南货源的店铺。

  这是一项极其繁琐且需要耐心的工作。数日过去,回报的消息大多是无功而返。这种深蓝色粗布在西南并非罕见之物,流通渠道众多,难以追踪。

  就在沈昭考虑是否要亲自前往西南一趟时,一条来自京畿附近一个小县城——清远县的影卫密报,引起了他的注意。

  清远县位于京城西南方向,是通往西南官道上的一个重要节点。密报称,当地一家名为“陈记”的布庄,约在半年前,曾售出过一批与此描述相似的深蓝色粗布。买主并非商队,而是几个操着外地口音、穿着普通的汉子,他们买布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好够做几身衣服,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但布庄伙计依稀记得,其中一人左臂似乎有些不灵便,付钱时动作略显僵硬。

  左臂受伤!时间在半年前!这与“山魈”头目乌木嘎的特征,以及他们潜入京城附近的时间大致吻合!

  沈昭精神大振,立刻亲自带人赶往清远县。

  “陈记”布庄的老板和伙计被影卫暗中控制。经过反复询问和画像辨认(根据被捕南疆余孽的描述绘制),伙计基本确认,当日买布的几人中,确有与乌木嘎体貌特征相似者。

  “他们可还买了其他东西?或者,有无透露去向?”沈昭追问。

  布庄老板努力回忆着,半晌,才不太确定地道:“好像……好像还打听过去附近‘鬼见愁’峡谷的路怎么走……当时小的还觉得奇怪,那地方偏僻得很,除了猎户和药农,寻常人很少去……”

  鬼见愁峡谷!这正是沈昭发现水蛊培育基地的地方!

  线索再次收紧!这群南疆余孽,至少在半年甚至更早前,就已经潜入京畿,并在鬼见愁峡谷设立了据点。他们行事谨慎,化整为零,通过这种不起眼的小布庄购置衣物,完美地隐匿了行踪。

  “他们当时乘坐何种交通工具?可有关联的车马行?”沈昭不放过任何细节。

  “好像是……雇了辆驴车走的。”伙计答道,“就县东头老孙头的那辆破车,他常年在城门口揽活。”

  沈昭立刻找到老孙头。这老车夫年事已高,记忆模糊,对半年前的普通客人早已没什么印象。在影卫的反复提示和少许银钱的作用下,他才模模糊糊地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几个人,穿着普通,话不多……他们没在县城里住,让我送到了城外二十里的落霞镇口就下了车。”

  落霞镇?沈昭眉头微蹙。此地并非交通要冲,也无甚特殊物产,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带着疑问,沈昭带队赶往落霞镇。这是一个不大的镇子,人口流动不大。影卫们分散打听,重点询问约半年前是否有生面孔在此落脚或经过。

  镇上的客栈、茶肆均无收获。就在调查似乎又要陷入僵局时,一名在镇外河边垂钓的老者提供了关键信息。

  “半年前?好像是有几个外乡人,在镇子西头那个废弃的砖窑厂盘桓过几天。”老者眯着眼回忆道,“那地方早就没用了,平时没人去。我当时在河边钓鱼,看见他们进出过几次,还背着些筐篓之类的东西,神神秘秘的。”

  废弃砖窑厂!

  沈昭立刻带队前往。窑厂早已破败不堪,四处是残垣断壁和荒草。但经过仔细搜查,影卫在窑厂深处一个相对完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有人短暂居住过的痕迹:熄灭已久的篝火灰烬、几个空的水囊、以及一些散落的、已经干硬的食物残渣。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角落的砖缝里,找到了一小截被勾破的、深蓝色的布料纤维!经比对,与从赵铭手中找到的那块布料质地、颜色完全一致!

  此地,极有可能就是“山魈”小组初入京畿时的临时落脚点之一!他们在此稍作休整,然后才分散潜入鬼见愁峡谷,建立培育基地。

  然而,线索到此似乎又断了。这些人如同鬼魅,利用这些荒废之地作为跳板,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指向其最终庇护者或联络人的直接证据。

  第三节:宦官疑云

  就在沈昭于宫外全力追查“山魈”小组行踪的同时,萧朝阳在宫内的调查也有了进展。

  那名已离宫的钱宦官,影卫费了些周折,在其老家找到了他。然而,找到的却是一具尸体。据当地里正说,钱宦官回乡后不过半月,便因“急症”暴毙身亡。其家人已将其安葬。

  “急症?”萧朝阳接到密报,冷笑一声,“时间倒是巧得很。”

  她立刻下令开棺验尸。派去的仵作经验丰富,仔细查验后,在钱宦官的尸骨上并未发现明显的外伤或毒物残留,但其心脉附近,却发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萎缩痕迹。

  “殿下,”仵作回报,“此等现象,小的以往未曾多见,但曾听师父提及,某些极为阴损的蛊毒,可在人体内潜伏,一旦被引动,便可令人顷刻间心脉衰竭而亡,且死后难以查验。观此痕迹,颇有几分相似。”

  蛊毒!又是蛊!

  萧朝阳心中寒意更盛。这钱宦官的死,绝非巧合。他很可能是在完成某种任务(比如,利用出宫采办的机会,为宫外的同党传递消息或物品)后,被幕后主使灭口!

  她立刻将调查重点放回司苑局。既然钱宦官出自司苑局,若宫内有内应,此处可能性最大。

  司苑局掌事太监战战兢兢,奉上所有人员名册及近期工作记录。萧朝阳不动声色,细细翻阅。她注意到,在钱宦官离宫前后,司苑局曾负责为宫中几处苑囿更换一批观赏花卉的土壤。其中,包括靠近冷宫的一处废弃小花园。

  “这批土壤从何而来?”萧朝阳状似无意地问道。

  “回公主,是从京西皇庄运来的肥土,都是上好的。”掌事太监连忙回答。

  “可都查验过了?”

  “这……入库时粗略看过,并无异物。”

  萧朝阳不再多问,心中却已起疑。她亲自带人去了那处靠近冷宫的废弃花园。花园久未打理,荒草萋萋,新换的土壤颜色深黑,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她命人仔细挖掘检查。起初,并未发现异常。就在众人以为白忙一场时,一名眼尖的影卫在翻开的土层深处,发现了一个被油布紧紧包裹、约莫巴掌大小的硬物。

  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里面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证物,而是一块看似普通的木牌。木牌材质是常见的桃木,边缘已被泥土侵蚀得有些模糊,上面刻着一些扭曲怪异的符号,并非中原文字,也非南疆常见图腾,透着一股邪异之气。

  “这是……”萧朝阳拿起木牌,入手冰凉,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顺着指尖蔓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虽不精通蛊术,但自幼耳濡目染,也能感觉到此物绝非凡品,其上附着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能量。

  “立刻将此物密封,送往凤仪宫,请母后过目!”萧朝阳当机立断。

  第四节:巫蛊木牌

  凤仪宫内,灯火通明。

  林晚夕接过萧朝阳递上的木牌,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倏然沉下。她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扭曲的符号,感受着其中蕴含的阴冷、怨毒的气息,凤眸中寒光凛冽。

  “母后,此物是何?”萧朝阳见母亲神色凝重,心知不妙。

  “这是‘怨诅木符’,”林晚夕声音冰冷,“源自南疆一种极其恶毒的巫蛊之术。制作此符,需以含怨而死之人的骨粉混合特定毒木雕刻,并以施术者自身精血乃至寿元为引,日夜诅咒。将其埋于特定方位,可缓慢汲取地气与生灵之气,放大范围内的负面情绪,滋生病秽,长期影响,甚至可扰乱一地之气运,使人心智失常,体弱多病。”

  她目光锐利地看向萧朝阳:“此物被埋在靠近冷宫之处,其目标,不言而喻。若非发现得早,长久以往,冷宫乃至周边宫苑,皆会受其影响。轻则宫人多病,重则……恐有癫狂之事发生。”

  萧朝阳倒吸一口凉气:“好毒辣的手段!这绝非那些南疆余孽能轻易送入宫中并埋下的!宫内必有内应!”

  “不错。”林晚夕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查的蛊力,轻轻点在那木符之上。只见木符上的符号仿佛活过来一般,微微扭曲,散发出更浓的阴寒之气,但很快又被林晚夕精纯的蛊力压制下去。“制作此符者,蛊术修为不低。而且,能精准把握司苑局更换土壤的时机,将木符埋入此地,其对宫内事务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

  线索,再次若隐若现地指向了深宫。有能力、有动机使用这种恶毒巫蛊之术,且对宫内事务如此熟悉的……

  沈静姝的名字,几乎呼之欲出。

  然而,依旧缺乏最直接的证据。冷宫守卫森严,沈静姝本人几乎不可能亲自埋下此物。那个死去的钱宦官,是传递者还是执行者?他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这块木符,与龙首原的阴谋,又有何关联?是同一主使所为,还是多方势力各怀鬼胎?

  “朝阳,”林晚夕沉吟片刻,道,“此事暂且压下,勿要声张。加强冷宫监视,但切勿打草惊蛇。这块木符,我会设法处理掉其上的怨力。你继续暗中调查,重点是司苑局与钱宦官有过接触的所有人,以及……冷宫那边,任何一丝异动都不能放过。”

  “儿臣明白。”萧朝阳肃然应道。她知道,对手比想象的更加狡猾和谨慎,每一步都留下了弃子和迷雾。

  第五节:僵局与微光

  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萧承烨规定的十日之限越来越近。

  沈昭那边,对乌木嘎的审讯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那南疆死士如同顽石,所有刑罚与攻心策略在他面前都收效甚微。而宫外对“尊使”的追查,在清远县和落霞镇之后,也再次陷入了停滞。那神秘的“尊使”仿佛从未存在过,抹去了一切可能指向自己的痕迹。

  宫内的调查同样受阻。司苑局内与钱宦官关系密切的几人,经过反复筛查,背景皆相对简单,并未发现明显异常。冷宫那边的监视,也未能捕捉到沈静姝任何越轨之举,她每日里不是诵经便是静坐,安静得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案情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御书房内的气氛日益凝重。萧承烨的耐心在一点点消耗,帝王之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日深夜,林晚夕独自在凤仪宫偏殿内,对着那枚怨诅木符以及沈昭带回的水蛊样本沉思。水蛊虽已被初步控制,但其泄漏后对龙首原水土造成的污染,仍在持续发酵,不时有负责清理的兵士出现轻微中毒症状。如何彻底净化那片土地,是她必须尽快解决的难题。

  她翻阅着从南疆寻来的、以及皇室秘藏的各种蛊术典籍,寻找着应对之策。目光掠过一页记载着某种罕见蛊虫的泛黄纸页时,她的手指微微一顿。

  “蚀金蚁……”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典籍上记载,此蛊形似微缩蚁群,生命力极强,喜食各类金属矿物,尤其对某些混合了特定毒素的金属残留物有极强的趋向性和分解能力。它们能钻入土壤深处,啃食污染源,并将其转化为无害的惰性物质,其分泌物甚至能一定程度上中和水蛊带来的毒性。

  “以毒攻毒……或许可行。”林晚夕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引入蚀金蚁,虽有一定风险,但若是控制得当,或许是快速净化龙首原被污染水土的唯一方法。她开始仔细研究培育和操控蚀金蚁的方法,以及如何设定其活动范围,防止其失控泛滥。这需要极其精密的蛊术操控和对当地环境的详细了解。

  就在林晚夕为治理水蛊污染寻找方法,宫内外调查陷入僵局之际,一个被所有人忽略的细微环节,悄然浮现。

  萧朝阳在反复核对钱宦官离宫前那段时间的宫人记录时,无意中发现,在钱宦官最后一次随内务府出宫采办的前三天,曾有一位负责给各宫送份例冰的的小宦官,因中暑晕倒,被同伴抬回住处休息。而顶替他暂时负责给包括司苑局在内几个部门送冰的,是一名刚入宫不久、在内务府打杂的小太监。

  这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人事调度记录上也只有寥寥一笔。但萧朝阳却注意到,这名顶替的小太监,其调入内务府的时间,恰好就在龙首原勘探队进入青岚山后不久。而其籍贯……竟是西南泸州!

  西南!又是西南!

  萧朝阳立刻调阅了这名小太监的所有档案。档案记载清晰,身世清白,看起来并无问题。但她心中的疑虑却无法打消。一个西南籍的小太监,恰好在关键时间点调入内务府,又恰好在钱宦官最后一次出宫前,顶替了送冰的职务,有机会接触到司苑局的人……

  这会是巧合吗?

  她立刻下令,秘密控制这名小太监。

  然而,消息很快传回:那名小太监,就在两个时辰前,失足跌入了御花园的荷花池,等人发现时,早已气绝身亡!

  灭口!又是灭口!

  线索再次中断,但萧朝阳却并未感到沮丧,反而有一种接近真相的预感。对手如此急于掐断一切可能指向自身的线索,恰恰说明,他们离那个核心已经很近了!这名小太监的死,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她立刻将这一发现告知了林晚夕与沈昭。

  “西南籍的小太监……内务府……”沈昭接到消息时,正在刑部大牢外,他看着幽深的牢门,眼中精光一闪,“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问问乌木嘎,是否听说过宫中有什么‘自己人’,而非一味逼问‘尊使’。”

  而林晚夕,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缓缓放下手中的蛊术典籍,目光投向冷宫的方向,指尖那枚玉色蛊虫微微震颤。

  “看来,沉寂的毒蛇,终于要按捺不住了。”她低声自语,凤眸之中,风暴正在酝酿,“溯源追凶,下一程,该直指核心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