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阎阜贵气得脸色发青，至今仍想不通儿子为何要多管这闲事——易忠海爱睡哪儿随他去，何必横插这一杠？
把易忠海赶到那间破旧的倒座房去，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白白得罪了易忠海，还一点实惠都落不着。
老大这次办的事，真是亏大了。
“行了爹，您一辈子尽耍些小聪明，要论深谋远虑还得看您儿子。工作的事不用您操心，我自有打算。”
“进阳，等等......”
阎阜贵话还没说完，阎解成已经快步追上了正要离开的李进阳，于莉也悄悄跟了上去。
跟着李进阳往后院走的路上，阎解成讨好地询问自己今天表现如何。
“嗯...还算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进阳，其实我早就想跟着您多学习，争取进步了......”
听这话，李进阳心里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过他没有立即表态。阎解成这个人，他以往关注得不多，还得再观察观察。
边走边思忖着，没几步就到了李进阳家。
阎解成和于莉低着头乖乖跟在后面，这才有幸见识到李进阳的居。往常若是没事，他们可没资格随意登门。
阶层无处不在，无需言明。
李进阳能混到今天这地步，确实和普通住户拉开了差距。
一看之下，两人顿时羡慕不已。
李进阳家打通了和隔壁许大茂家的隔断，重新装修成了宽敞的三居室。虽然是平房，但室内布置得格外雅致，清一色的实木家具，还配备了收音机和缝纫机。
就连做窗帘的布料，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稀罕物。
整体风格在保留老四合院韵味的同时，最大限度地提升了居住舒适度。
说得直白些，就是既保证日后转手时不贬值，又住得舒心。
“好家伙，这得花多少钱？”
“进阳，别说在咱们院里，就是整个南锣鼓巷，您这房子都数得上号......”
阎解成艳羡地说道。
李进阳谋划许久，早已对未来的变故做好了应对准备，房子的装修虽然略显张扬，但也算情理之中。
“哎，这不快结婚了嘛，简单收拾了一下，住着舒服些。解成、嫂子，你们先坐，我去沏茶。”
“别别别，进阳你坐着，暖瓶在那儿呢，我来泡茶。哪能劳烦您这位大科长给我们倒水呀。”
于莉赔着笑脸接过茶叶罐。
不得不说，年轻的于莉确实有几分动人之处，尤其是当她放低姿态时，更显出几分温婉小女人的模样。
“那就辛苦嫂子了。”
一番忙活后，几人落座。阎解成嘴笨，于是于莉主动开口。
她先是委屈地说起阎阜贵打算花钱给三大妈安排工作的事，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
“进阳，你说说，哪有这样办事的？我嫁到他们家，图的是什么呀！”
“呜呜……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进阳，嫂子求你了，你就帮解成一把吧。他虽然没你机灵，但有把子力气，让他跟着你干，肯定忠心耿耿，以后你把他当牲口使都行！”
“我们打听过了，保卫科的职位最少也要一千块。可我公公不肯出钱，我娘家也就是修自行车的，根本拿不出这么多。我们东拼西凑，最多只能凑出六百。你看先给你这些，剩下的等解成领了工资，我们慢慢还……”
李进阳沉吟片刻，让他们明天再来一趟。
明天是周日，估计得到消息的人都会来找他。
保卫科的名额确实不好弄，但他还是希望能招几个得力的人。
到时候再看吧，终究要看个人能力。
阎解成今天表现尚可，但还没到让他特别满意的程度。
解释清楚后，阎解成和于莉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虽然李进阳没有直接答应，但能争取到这样一个机会，说出去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况且听李进阳的语气，阎解成入选的希望很大。
这就够了！
回到家，于莉兴奋不已。她相信女人的直觉——李进阳最后一定会同意的。
“解成，进了保卫科可得好好表现，啥都别多想，只要牢牢跟紧李进阳就成，记住了没？”
“瞧他那派头，将来肯定不是池中物，咱们后半辈子可就指望他了……”
见于莉说着说着发现阎解成没什么精神，抄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里塞驴毛了？”
阎解成不服气地嘟囔：“刚才在李进阳家你说话那么软和，腰都快弯到地上了。咱俩结婚这么久，你啥时候给过我好脸色？”
“以前总说你天生就是母老虎脾气，改不掉。”
“怎么在我这儿改不掉，到李进阳那儿就能改了？”
于莉轻蔑地白他一眼，“哼，就算我真是母老虎，李进阳那也是武松，能降得住我。你算老几？”
“好好干，等哪天你也当上大科长，我保证对你温柔。”
“没本事还嫌我对你态度不好？哼！就你这样的能娶上媳妇都该烧高香了！”
“也不看看咱家住的是什么地方，人家王秋白结婚住的又是什么地方，能比吗？”
阎解成暗自发誓，这辈子拼了命也要当上领导。
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媳妇这么说！
小两口高兴了一阵，又转身回了阎阜贵家。
虽然刚才赌气跑了出来，可不回去实在没法子。
于莉和于海棠的父亲就是个修自行车的，根本拿不出六百块存款，能给女婿凑出三百就算到顶了。
这年头可不是什么卖茶叶蛋比造**还挣钱的年代。
剩下那三百块的窟窿，还得靠阎阜贵来补。
正好，两个爹各出一半，也算公平。
“老大，你刚才发什么疯？往死里得罪易忠海，他肯定记恨你。那人阴得很！”
“被他盯上，以后准没好事！”
刚碰面，阎阜贵就连连叹气，不停抱怨。
易忠海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如今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老大这次让易忠海吃了大亏，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以后说不定会在哪里使绊子。
别的暂且不提，只要易忠海动动心思，把老大的名声搞臭。
老大这辈子恐怕都别想等到街道分配的工作了。
阎解成满不在乎地说：“爸，有什么好怕的？易忠海现在算个什么东西！没看见我打了他，他都不敢追究吗？”
“他要是敢找麻烦，我直接去街道办举报他！”
“再说，我打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我是这么考虑的……”
阎解成把于莉的主意和李进阳的答复都告诉了父亲。
最后得意地说：“爸，这事我办得怎么样？买个保卫科的工作，我最多只要付别人一半的钱，而且还攀上了李进阳这条线。以后我多替他办事，剩下的钱他说不定都不要了。”
“有本事吧？”
嘶！
“高明，于莉，你这招真是高明！”
“不光省了好几百块钱，还能搭上李进阳的关系，以后跟着他干，肯定比我这小学教员有前途。”
“行，论算计，我比不上你，这次真是赚大了。”
“你可帮了解成大忙了，以后解成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来找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阎阜贵一边说，一边连连竖起大拇指，满脸喜色。
上千块的工作，儿子只花六百块就能拿下，可不是赚大了吗？省下的四百块，都够买两辆崭新的自行车了。
而且，就算不提工作，能花六百块跟着李进阳做事，也是天大的便宜。
这一年里，红星轧钢厂的李科长在四九城风头正劲，名声大噪。
就连阎阜贵在红星小学，都因为和李进阳住同一个院子，被不少老师羡慕。
校长也因这个缘故，对他格外客气。
这次于莉的主意，确实让阎解成占了个不小的便宜。
不过阎阜贵可不糊涂。
他精打细算了一辈子，心里明镜似的。
嘴上说了不少漂亮话，却绝口不问那六百块钱的来路，只作不知。
这事不能问，一问准要出岔子。
装糊涂或许还能糊弄过去。
阎阜贵是故意装作没听懂阎解成两口子的弦外之音，阎家其他人倒是真没听出来。
三大妈听说老大的工作有了着落，也高兴得很。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先前老阎只给她买工作、却不管大儿子，她其实不太认同。当娘的都觉得自己孩子好，她觉得阎解成和刘光奇不一样，不可能像他那样没心没肺、不管爹娘。
就怕因为工作的事让父子俩生了隔阂。
如今她是打心眼里高兴，拉着于莉说了不少体己话。
旁边的阎解放几个，眼里全是羡慕。
因为李进阳的缘故，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工作，在南锣鼓巷这帮孩子心里，就是顶好的差事。
谁都盼着自己将来也能进保卫科。
个个都梦想成为第二个李进阳。
热闹了一阵，于莉见阎阜贵始终不接钱的话茬，忍不住主动提了起来。
“爸，您先别光顾着高兴，钱的事还得您帮着想想办法。我和解成也不让您为难，知道您得攒钱给我妈安排工作，那是大头。解成这儿您出一半就成，剩下的我去找我爸借。”
阎阜贵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
一半，他也拿不出来。
李进阳这次出手的工作名额都是好岗位，不管是保卫科还是街道办，价钱都比普通工作高出一截。
三大妈那个街道办的工作，他打听过了，最少也要九百。
当然，贵有贵的道理。工资虽然差不多，但好单位福利多，将来办事也方便。
只是……
出了三大妈那九百块，加上阎解成的三百，阎阜贵实在凑不出更多了。
他工资不高，比不上易忠海和刘海忠，这些年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八瓣花，也只攒下一千二百多块。
“咳，于莉，真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今年家里开销大。买自行车花了一百三，再加上你妈那九百，存款基本见底，就剩百八十块零用了……”
“要不……你跟你爸多说说？解成是他女婿，让他多出点。以后让解成好好孝敬他……”
话没说完，于莉脸色就变了。
“爸，您这话说的，阎解成到底是您儿子，还是我爸的儿子？买工作这么大的事，您不全力支持就算了，现在连三两百都不愿掏？”
阎阜贵气得脸色发青，至今仍想不通儿子为何要多管这闲事——易忠海爱睡哪儿随他去，何必横插这一杠？
把易忠海赶到那间破旧的倒座房去，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白白得罪了易忠海，还一点实惠都落不着。
老大这次办的事，真是亏大了。
“行了爹，您一辈子尽耍些小聪明，要论深谋远虑还得看您儿子。工作的事不用您操心，我自有打算。”
“进阳，等等......”
阎阜贵话还没说完，阎解成已经快步追上了正要离开的李进阳，于莉也悄悄跟了上去。
跟着李进阳往后院走的路上，阎解成讨好地询问自己今天表现如何。
“嗯...还算可以......”
“那就好，那就好。进阳，其实我早就想跟着您多学习，争取进步了......”
听这话，李进阳心里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过他没有立即表态。阎解成这个人，他以往关注得不多，还得再观察观察。
边走边思忖着，没几步就到了李进阳家。
阎解成和于莉低着头乖乖跟在后面，这才有幸见识到李进阳的居。往常若是没事，他们可没资格随意登门。
阶层无处不在，无需言明。
李进阳能混到今天这地步，确实和普通住户拉开了差距。
一看之下，两人顿时羡慕不已。
李进阳家打通了和隔壁许大茂家的隔断，重新装修成了宽敞的三居室。虽然是平房，但室内布置得格外雅致，清一色的实木家具，还配备了收音机和缝纫机。
就连做窗帘的布料，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稀罕物。
整体风格在保留老四合院韵味的同时，最大限度地提升了居住舒适度。
说得直白些，就是既保证日后转手时不贬值，又住得舒心。
“好家伙，这得花多少钱？”
“进阳，别说在咱们院里，就是整个南锣鼓巷，您这房子都数得上号......”
阎解成艳羡地说道。
李进阳谋划许久，早已对未来的变故做好了应对准备，房子的装修虽然略显张扬，但也算情理之中。
“哎，这不快结婚了嘛，简单收拾了一下，住着舒服些。解成、嫂子，你们先坐，我去沏茶。”
“别别别，进阳你坐着，暖瓶在那儿呢，我来泡茶。哪能劳烦您这位大科长给我们倒水呀。”
于莉赔着笑脸接过茶叶罐。
不得不说，年轻的于莉确实有几分动人之处，尤其是当她放低姿态时，更显出几分温婉小女人的模样。
“那就辛苦嫂子了。”
一番忙活后，几人落座。阎解成嘴笨，于是于莉主动开口。
她先是委屈地说起阎阜贵打算花钱给三大妈安排工作的事，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
“进阳，你说说，哪有这样办事的？我嫁到他们家，图的是什么呀！”
“呜呜……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进阳，嫂子求你了，你就帮解成一把吧。他虽然没你机灵，但有把子力气，让他跟着你干，肯定忠心耿耿，以后你把他当牲口使都行！”
“我们打听过了，保卫科的职位最少也要一千块。可我公公不肯出钱，我娘家也就是修自行车的，根本拿不出这么多。我们东拼西凑，最多只能凑出六百。你看先给你这些，剩下的等解成领了工资，我们慢慢还……”
李进阳沉吟片刻，让他们明天再来一趟。
明天是周日，估计得到消息的人都会来找他。
保卫科的名额确实不好弄，但他还是希望能招几个得力的人。
到时候再看吧，终究要看个人能力。
阎解成今天表现尚可，但还没到让他特别满意的程度。
解释清楚后，阎解成和于莉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虽然李进阳没有直接答应，但能争取到这样一个机会，说出去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
况且听李进阳的语气，阎解成入选的希望很大。
这就够了！
回到家，于莉兴奋不已。她相信女人的直觉——李进阳最后一定会同意的。
“解成，进了保卫科可得好好表现，啥都别多想，只要牢牢跟紧李进阳就成，记住了没？”
“瞧他那派头，将来肯定不是池中物，咱们后半辈子可就指望他了……”
见于莉说着说着发现阎解成没什么精神，抄起枕头就扔了过去。
“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里塞驴毛了？”
阎解成不服气地嘟囔：“刚才在李进阳家你说话那么软和，腰都快弯到地上了。咱俩结婚这么久，你啥时候给过我好脸色？”
“以前总说你天生就是母老虎脾气，改不掉。”
“怎么在我这儿改不掉，到李进阳那儿就能改了？”
于莉轻蔑地白他一眼，“哼，就算我真是母老虎，李进阳那也是武松，能降得住我。你算老几？”
“好好干，等哪天你也当上大科长，我保证对你温柔。”
“没本事还嫌我对你态度不好？哼！就你这样的能娶上媳妇都该烧高香了！”
“也不看看咱家住的是什么地方，人家王秋白结婚住的又是什么地方，能比吗？”
阎解成暗自发誓，这辈子拼了命也要当上领导。
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媳妇这么说！
小两口高兴了一阵，又转身回了阎阜贵家。
虽然刚才赌气跑了出来，可不回去实在没法子。
于莉和于海棠的父亲就是个修自行车的，根本拿不出六百块存款，能给女婿凑出三百就算到顶了。
这年头可不是什么卖茶叶蛋比造**还挣钱的年代。
剩下那三百块的窟窿，还得靠阎阜贵来补。
正好，两个爹各出一半，也算公平。
“老大，你刚才发什么疯？往死里得罪易忠海，他肯定记恨你。那人阴得很！”
“被他盯上，以后准没好事！”
刚碰面，阎阜贵就连连叹气，不停抱怨。
易忠海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如今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老大这次让易忠海吃了大亏，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以后说不定会在哪里使绊子。
别的暂且不提，只要易忠海动动心思，把老大的名声搞臭。
老大这辈子恐怕都别想等到街道分配的工作了。
阎解成满不在乎地说：“爸，有什么好怕的？易忠海现在算个什么东西！没看见我打了他，他都不敢追究吗？”
“他要是敢找麻烦，我直接去街道办举报他！”
“再说，我打他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我是这么考虑的……”
阎解成把于莉的主意和李进阳的答复都告诉了父亲。
最后得意地说：“爸，这事我办得怎么样？买个保卫科的工作，我最多只要付别人一半的钱，而且还攀上了李进阳这条线。以后我多替他办事，剩下的钱他说不定都不要了。”
“有本事吧？”
嘶！
“高明，于莉，你这招真是高明！”
“不光省了好几百块钱，还能搭上李进阳的关系，以后跟着他干，肯定比我这小学教员有前途。”
“行，论算计，我比不上你，这次真是赚大了。”
“你可帮了解成大忙了，以后解成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来找我，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阎阜贵一边说，一边连连竖起大拇指，满脸喜色。
上千块的工作，儿子只花六百块就能拿下，可不是赚大了吗？省下的四百块，都够买两辆崭新的自行车了。
而且，就算不提工作，能花六百块跟着李进阳做事，也是天大的便宜。
这一年里，红星轧钢厂的李科长在四九城风头正劲，名声大噪。
就连阎阜贵在红星小学，都因为和李进阳住同一个院子，被不少老师羡慕。
校长也因这个缘故，对他格外客气。
这次于莉的主意，确实让阎解成占了个不小的便宜。
不过阎阜贵可不糊涂。
他精打细算了一辈子，心里明镜似的。
嘴上说了不少漂亮话，却绝口不问那六百块钱的来路，只作不知。
这事不能问，一问准要出岔子。
装糊涂或许还能糊弄过去。
阎阜贵是故意装作没听懂阎解成两口子的弦外之音，阎家其他人倒是真没听出来。
三大妈听说老大的工作有了着落，也高兴得很。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先前老阎只给她买工作、却不管大儿子，她其实不太认同。当娘的都觉得自己孩子好，她觉得阎解成和刘光奇不一样，不可能像他那样没心没肺、不管爹娘。
就怕因为工作的事让父子俩生了隔阂。
如今她是打心眼里高兴，拉着于莉说了不少体己话。
旁边的阎解放几个，眼里全是羡慕。
因为李进阳的缘故，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工作，在南锣鼓巷这帮孩子心里，就是顶好的差事。
谁都盼着自己将来也能进保卫科。
个个都梦想成为第二个李进阳。
热闹了一阵，于莉见阎阜贵始终不接钱的话茬，忍不住主动提了起来。
“爸，您先别光顾着高兴，钱的事还得您帮着想想办法。我和解成也不让您为难，知道您得攒钱给我妈安排工作，那是大头。解成这儿您出一半就成，剩下的我去找我爸借。”
阎阜贵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
一半，他也拿不出来。
李进阳这次出手的工作名额都是好岗位，不管是保卫科还是街道办，价钱都比普通工作高出一截。
三大妈那个街道办的工作，他打听过了，最少也要九百。
当然，贵有贵的道理。工资虽然差不多，但好单位福利多，将来办事也方便。
只是……
出了三大妈那九百块，加上阎解成的三百，阎阜贵实在凑不出更多了。
他工资不高，比不上易忠海和刘海忠，这些年省吃俭用，一分钱掰成八瓣花，也只攒下一千二百多块。
“咳，于莉，真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今年家里开销大。买自行车花了一百三，再加上你妈那九百，存款基本见底，就剩百八十块零用了……”
“要不……你跟你爸多说说？解成是他女婿，让他多出点。以后让解成好好孝敬他……”
话没说完，于莉脸色就变了。
“爸，您这话说的，阎解成到底是您儿子，还是我爸的儿子？买工作这么大的事，您不全力支持就算了，现在连三两百都不愿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