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子背后,江湖黑手-《我靠做饭在后宫躺赢了》

  我的呼吸,停了。

  不是我不想喘气。

  是,不敢。

  我死死地盯着裴昭掌心那块白帕子。

  帕子上,躺着一颗牙。

  一颗,被掏空了的,人的后槽牙。

  那黑褐色的残留物,像一个嘲讽的鬼脸,咧着嘴,对着我笑。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沿着我的脊梁骨,一寸一寸地,往上爬。

  爬到我的后脑勺,炸开。

  我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死士。

  这两个字,我只在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听过。

  那是,不要命的,只知道杀人和服从的,怪物。

  我以为,那都是假的。

  现在,一个死士,用过的牙,就躺在离我,不到三尺的地方。

  而这个死-士,刚刚,还假扮成太子府的管家。

  他差一点,就,要了我的命。

  我撑在床上的手,抖得,筛糠一样。

  “这……这……”

  我的牙齿,在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完整。

  “这和我们,没关系了,对吧?”

  我看着裴昭,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哀求。

  “那个管家,已经死了。”

  “线索,也断了。”

  “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不好?”

  我真的怕了。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宫里,混到老,混到死。

  巫蛊,陷害,我认了。

  那都是,宫里,摆在台面上的,规矩。

  输了,我认栽。

  可死士……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一个,我不想,也,不敢,踏进去的世界。

  裴昭看着我,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没有意外。

  他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他摇了摇头。

  “娘娘,晚了。”

  他把那块帕子,小心地,重新包好,收进袖子里。

  “从您,在太和殿上,说出‘经络穴位’那四个字开始,就晚了。”

  “现在,在他们眼里,您,比太子,比皇后,威胁更大。”

  他的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让我心慌。

  “我……我没有。”

  我急着辩解。

  “我就是胡说的!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想活命!”

  “我知道。”

  裴昭点头。

  “我知道您是胡说的。”

  “可他们不知道。”

  “父皇,也不知道。”

  他顿了顿,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补充。

  “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

  他们只相信,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那个,惠贵妃。

  那个,算无遗策,手段通天的,惠贵妃。

  不是我。

  那个我,已经死了。

  死在了,太和殿上。

  “太子,在府里,养了死士。”

  裴昭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这不是,一个小小的管家,能做到的事。”

  “这背后,一定有,一个组织。”

  “专门,为他,培养这种,见不得光的人。”

  “这种人,不会只用一次。”

  “今天,是对付您。”

  “那明天呢?”

  他抬起眼,目光,穿过窗棂,望向,皇宫深处。

  “明天,是不是,就要对付,父皇了?”

  我打了个寒噤。

  我不敢想。

  也,不敢听了。

  “别说了。”

  我捂住耳朵。

  “我不想听。”

  裴昭走过来,拉下我的手。

  他的手,不大。

  却很稳。

  “娘娘,这件事,必须,告诉父皇。”

  “不!”

  我几乎是,尖叫出声。

  “不能去!”

  “去了,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我不想再看见裴容。

  我不想再看见他那双,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看不懂的眼睛。

  “那您以为,您不去,这事,就能过去吗?”

  裴昭反问我。

  “太子,不会放过您的。”

  “只要您,还待在父皇身边,一天。”

  我的身子,晃了晃。

  是啊。

  我怎么,忘了。

  现在的我,是“新晋宠妃”。

  是,太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躲不掉的。

  最后,我还是,被裴昭,半拖半拽地,带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

  还是一股,冰冷的,龙涎香的味道。

  裴容,就坐在那张,巨大的书案后面。

  他没看我们。

  他低着头,在批阅奏折。

  朱砂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每一声,都像,划在我的心上。

  裴昭跪下。

  我也赶紧,跟着跪下。

  “父皇。”

  裴昭从袖子里,拿出那个,白色的帕子。

  高高地,举过头顶。

  裴容的笔,停了。

  他抬起头。

  目光,落在那个帕子上。

  他没说话。

  旁边的李公公,立刻,小跑着,上前,接过帕子,呈了上去。

  裴容,打开了帕子。

  他看到了那颗牙。

  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只是,他捏着朱砂笔的手指,微微,用了用力。

  指节,泛起,一层白色。

  “王德全,不是自尽。”

  裴昭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他是,咬毒自尽。”

  “儿臣查过,这种藏毒的法子,不是宫里,或者朝中,会用的手段。”

  “倒像是……倒像是,那些混迹江湖的杀手,或者,某些见不得光的私兵,才会用的法子。”

  江湖。

  杀手。

  私兵。

  每一个字,都让御书房里的空气,冷一分。

  我跪在那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点。

  裴容,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那颗牙。

  看了,很久。

  然后,他抬起眼。

  目光,越过裴昭,落在了我的身上。

  “惠贵妃。”

  他叫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

  来了。

  我就知道。

  “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啊!

  我还能怎么看!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能说什么?

  我说,皇上,这事太危险了,我们跑吧?

  我说,皇上,要不,我们把他供起来,每天给他上三炷香,求他别来找我们了?

  我张了张嘴,憋了半天。

  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这……这种人……”

  “肯定,很费钱吧?”

  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我说的是什么鬼东西!

  死士啊!

  杀手啊!

  我在乎的,居然是,费不费钱?

  我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裴昭,跪在我旁边,身子,僵了一下。

  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我完了。

  这下,裴容肯定,要以为我是个傻子了。

  也好。

  他要是觉得我是傻子,可能,就不会,再来烦我了。

  我缩着脖子,等着,龙颜大怒。

  可是,没有。

  裴容,只是,看着我。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点,我看不懂的光,又亮了。

  亮得,吓人。

  “费钱……”

  他慢慢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然后,他笑了。

  他看着我,那眼神,是赞许,是欣赏。

  是,一种,找到了知音的,狂喜。

  “你说得对。”

  他说。

  “太对了。”

  “养死士,比养一支军队,还费钱。”

  “老二那点俸禄,根本,不够。”

  他猛地,站起身。

  在书案前,来回踱步。

  “他的钱,是从哪来的?”

  “他背后,是谁在给他钱?”

  他停下脚步,目光,像鹰一样,锐利。

  他看向裴昭。

  “昭儿。”

  “儿臣在。”

  裴容从腰间,解下一块,黑色的,铁制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个,飞鱼的图案。

  他把令牌,扔给裴昭。

  “朕给你,一支缇骑的调用权。”

  “去查。”

  “给朕,把‘四海通’钱庄,这几年的账本,全都,查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