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坤宁宫的针,扎谁心-《我靠做饭在后宫躺赢了》

  太子种地,种出了一地笑话。

  这笑话,却一点也不好笑。

  风平浪静了。

  太静了。

  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乾清宫那道朱笔批红的折子,像一道无声的圣旨,传遍了六宫。

  “不务正业,心浮气躁。”

  这八个字,是钉在太子脸上的耻辱柱。

  我以为,我会看到一场,更大的风暴。

  比如,皇后气势汹汹地杀到承恩殿来。

  或者,太子恼羞成怒,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

  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东宫,大门紧闭。

  坤宁宫,也谢绝了所有访客。

  皇后母子,像是从这宫里,凭空消失了。

  越是这样,我心里的那根弦,就绷得越紧。

  我试着,回到我自己的小日子里。

  我在小厨房,想复刻一道,记忆里的“松鼠鳜鱼”。

  油锅烧得滚烫,鱼,裹了粉,炸得金黄。

  可那酱汁,怎么调,都不是那个味儿。

  不是咸了,就是淡了。

  我烦躁地,把一整锅糖醋汁,都倒了。

  “娘娘,您怎么了?”

  小翠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这鱼,炸得挺好的呀。”

  我没说话。

  我知道,不是鱼的问题,也不是汁的问题。

  是我。

  是我的心,乱了。

  那股,山雨欲来前的,沉闷,压得我,喘不过气。

  “娘娘,不好了!”

  小李子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脸上,煞白。

  “太子爷,病了!”

  我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病了?

  这个时候?

  “什么病?”我问,声音干涩。

  “不知道!”小李子拼命摇头,“就说是,偶感风寒,卧床不起了。皇后娘娘急坏了,把太医院的院判都请了过去,日夜守着!”

  偶感风寒?

  鬼才信。

  这宫里,最不能信的,就是“病”。

  尤其,是皇子们的“病”。

  那背后,藏着的,不是药方,是心机,是算计。

  “然后呢?”裴昭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

  他最近,总爱往我这小厨房跑。

  他说,这里有烟火气,暖和。

  “三殿下。”小李子赶紧行礼,“然后……然后坤宁宫就传出话来。”

  “说太子爷,是去农庄‘体察民情’,受了暑热,又吹了风,这才病倒的。”

  “皇后娘娘,心疼得不行,哭了好几场。”

  “还说……还说……”

  “说什么?”裴昭的语气,很淡。

  “还说,都是些‘狐媚子’,出的馊主意,才害得太子爷,受这番苦楚。”

  我的心,咯噔一下。

  狐媚子。

  这宫里,除了我,还能有谁。

  这是,把屎盆子,直接扣我头上了。

  我攥紧了手。

  果然,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这只是,刚刚开始。

  “母妃。”

  裴昭屏退了小李子。

  他走到我身边,看着那条,被我嫌弃的,炸鱼。

  “她这是,在铺路。”

  “什么意思?”

  “一个‘病弱’的太子,最能激起父皇的,怜悯之心。”

  “一个‘为国事’而病的太子,更能堵住,朝臣的悠悠之口。”

  “一个,为了‘病儿’,心力交瘁的母亲,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裴昭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在等。”

  “等一个,能将我们,一击毙命的机会。”

  我打了个寒噤。

  那条金黄的炸鱼,在我眼里,忽然变成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接下来的几天,坤宁宫的消息,零零碎rase?a地,传出来。

  今天,说太子爷高烧不退,说了胡话。

  明天,说皇后娘娘衣不解带地照顾,人都瘦了一圈。

  后天,又说,皇后娘娘为了给太子祈福,在宫里设了佛堂,日夜抄经。

  整个后宫,都弥漫着一种,压抑又诡异的气氛。

  德妃派人送来消息,说她去探望过一次,隔着帘子,只听见太子,微弱的咳嗽声。

  还有皇后,沙哑的,哭泣声。

  她说,那场面,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天下午,小李子又鬼鬼祟祟地凑过来。

  “娘娘,奴才今天,看到一件怪事。”

  他压着嗓子,眼睛,瞟向殿外。

  “奴才去内务府领月例,路过神武门偏门的时候,瞧见坤宁宫的张嬷嬷了。”

  张嬷嬷?

  那个,皇后的奶娘,心腹中的心腹。

  “她跟一个守门的侍卫,拉拉扯扯的。”

  “奴才就,多看了两眼。”

  “那张嬷嬷,塞了个荷包给那侍卫,还有一封信。”

  “说是,给她城外的老哥哥,送些药钱。”

  我皱起眉。

  “这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就奇怪在,”小李子的声音,更低了,“奴才记得清楚,那张嬷嬷,是苏州人,家里早就没人了,哪来的什么城外的老哥哥!”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而且,那侍卫,奴才瞅着眼生。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那是个出了名的泼皮无赖,家里欠了一屁股赌债,不知托了谁的关系,才混进宫里当差的!”

  一根看不见的线,在我脑子里,飞快地,连了起来。

  太子病重。

  皇后祈福。

  心腹嬷嬷。

  泼皮侍卫。

  秘密信件。

  钱。

  这些东西,搅在一起,是一团,什么样的,毒药?

  夜里,我把这事,告诉了裴昭。

  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

  他才,慢慢地,开了口。

  “母妃。”

  “您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能杀人于无形?”

  我没懂。

  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不是刀,不是剑,也不是毒药。”

  “是,人心里的鬼。”

  “一旦,让父皇心里,也住进一只鬼。”

  “那只鬼,就会,替她杀人。”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我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映着烛火。

  那火光,跳动着。

  像一个,狰狞的,笑脸。

  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听祖母讲过的,那些,前朝后宫的,禁忌故事。

  有一种,最恶毒的,咒术。

  用头发,用生辰八字,写在一个小人上。

  然后,用针,一针一针地,扎下去。

  扎眼睛,扎心口。

  我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不会的。

  不会的。

  皇后,再怎么恨我,她也是一国之母。

  她不会,用这么,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数。

  她不敢。

  可是……

  一个,快要失去一切的母亲。

  一个,被逼到绝路的女人。

  她,还有什么,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