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死了,我封神了-《我靠做饭在后宫躺赢了》

  第二天,天刚亮。

  承恩殿就落了锁。

  不是我下的令。

  是敬事房的总管,李德全,亲自带人来的。

  他,站在殿门口,对着我,深深一躬。

  那腰,弯得,我都怕他折了。

  “娘娘受惊了。”

  “皇上有旨,今日,任何人不得打扰娘娘静养。”

  “承恩殿一应所需,由奴才亲自过问。”

  他说完,又是一拜。

  然后,退出去。

  带着他身后,那一群,噤若寒蝉的太监。

  厚重的殿门,在我面前,缓缓合上。

  “哐当”一声。

  锁,落下了。

  我,被关起来了。

  不,是,被“保护”起来了。

  我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

  粥,温热。

  我的手,冰凉。

  我转头。

  看着殿里,我自己的宫人。

  小翠,小桃,还有那几个新来的小太监。

  他们,都跪在地上。

  离我,很远。

  一个个,头埋得,恨不得,能钻进地砖里去。

  整个大殿,安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我,闻到了一股,很淡的,药味。

  从,宫墙外,飘进来的。

  混着,烧纸的,焦糊气。

  我,明白了。

  许氏,死了。

  就在,昨天夜里。

  在我,送去那一篮子,烤红薯之后。

  在我,跟裴容和裴昭,说了那番,关于烤红薯的“兵法”之后。

  她,就死了。

  官方的说法,是,“病逝”。

  病逝?

  怎么会,这么巧?

  我的胃,一阵翻搅。

  手里的粥碗,拿不稳了。

  “啪嚓。”

  瓷碗,碎了一地。

  金黄的小米粥,混着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抖得,更厉害了。

  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他们,在怕我。

  我,看得出来。

  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种,带着一点点同情的,恭敬。

  而是,一种,纯粹的,恐惧。

  和,敬畏。

  仿佛,我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什么东西。

  一个,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别人生死的,神。

  或者,魔。

  ……

  裴昭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他,是一个人来的。

  李德全,亲自,为他开了锁。

  然后,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

  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走到我面前。

  先是,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的,碎瓷片。

  然后,才,看向我。

  “母妃。”

  他,行礼。

  “您,吓到儿臣了。”

  我,嘴唇动了动。

  发不出声音。

  “您,不必如此。”

  他,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很认真。

  “父皇,处理得,很干净。”

  “冷宫,昨夜,‘走水’了。”

  “烧得很旺。”

  “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许氏,还有她那个嬷嬷,都在里面。”

  “对外,只说是,旧疾复发,病故了。”

  “不会有,任何,后患。”

  我,听着。

  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

  可,连在一起,我却,好像,什么都听不懂了。

  走水?

  烧得,什么都不剩?

  我,想起,那焦香的,烤红薯。

  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母妃。”

  裴昭,上前一步。

  扶住了我。

  他的手,很稳。

  “您,是仁慈。”

  “您,给了她,一个,最体面的,结局。”

  “让她,在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再上路。”

  “这份‘恩典’,宫里的人,都看见了。”

  “现在,整个宫里,都在传。”

  “说您,有,菩萨心肠,亦有,雷霆手段。”

  “无人,再敢,小觑承恩殿。”

  “也无人,再敢,对儿臣,不敬。”

  他,看着我。

  眼睛里,闪着光。

  那是一种,我熟悉的,近乎狂热的,崇拜。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是,你父皇,做的?”

  我的声音,很哑。

  裴昭,沉默了。

  片刻后。

  他,点了点头。

  “是父皇,领会了,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

  我有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送几个,烤红薯啊!

  我,猛地,推开他。

  “我没有!”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没想让她死!”

  裴昭,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惊讶。

  只有,一片,了然。

  和,一丝,心疼。

  “儿臣知道。”

  他说。

  “您,从不屑于,亲手,沾染这些。”

  “是儿臣,和父皇,会错了意。”

  “脏活,我们来做。”

  “您,只要,继续,做您的菩萨,就好了。”

  我,看着他。

  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我,突然,觉得,好累。

  一种,无法沟通的,绝望。

  淹没了我。

  ……

  晚上。

  裴容来了。

  他,屏退了所有人。

  偌大的承恩殿,只剩下,我们两个。

  他,没说话。

  只是,自己,动手,泡了一壶茶。

  茶香,很快,就,弥漫开来。

  驱散了,殿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和,死亡的,味道。

  “冷宫那边,朕让人,重新修葺了。”

  他,给我,倒了一杯茶。

  “空着,也可惜。”

  “朕想着,不如,改成,一个菜园子。”

  “你,不是一直念叨着,御花园的土,不够肥吗?”

  “那边的地,烧过一次,正好,当肥料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

  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的手,抖了一下。

  热茶,洒了出来。

  烫得我,指尖,一片红。

  他,看见了。

  却,没动。

  只是,看着我。

  “怎么?”

  “不喜欢?”

  我,摇了摇头。

  “皇上……”

  我,抬头,看着他。

  “为何?”

  他,笑了。

  “你不是说,人,就像冬天的菜。”

  “与其,放在窖里,慢慢烂掉。”

  “不如,趁着新鲜,吃了。”

  “朕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我,傻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我,拼命地,回忆。

  然后,我想起来了。

  昨天。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

  裴昭,问我,是不是不高兴。

  我,为了岔开话题,跟他聊,怎么烤红薯。

  我说。

  红薯,要趁热吃。

  放久了,皮,就不脆了。

  里面的瓤,也会,慢慢变质。

  就,不好吃了。

  所以。

  在他听来。

  我的意思是。

  许氏,这个麻烦。

  不能,留久了。

  留久了,就会,生出别的,变数。

  不如,趁早,处理掉?

  我,看着裴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我,终于明白了。

  在这座皇宫里。

  我说什么,做什么,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们,认为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的解释,是苍白的。

  我的挣扎,是徒劳的。

  我,已经被,他们,亲手,塑造成了,一个,他们需要的,“神”。

  而一个神。

  是,不需要,有自己的意志的。

  我,端起那杯,滚烫的茶。

  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