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旧案重提的端倪-《午夜诡话连环惊魂录》

  陈默把录音机放进风衣内袋,手指在金属外壳上停了一瞬。他转身走向车边,脚步比刚才快了半步。

  林小棠合上后备箱,工具箱已经收好。她站直身子,右手掌心又热了一下,像有温水从皮肤下流过。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插进裤兜。

  “先查资料。”陈默说,“不能直接去。”

  秦月点头,打开手机里的加密程序。她的设备还连着摄像机,电源一直开着。屏幕角落有个小图标在闪,是信号监测模块。

  苏明远靠在车门边,低头看自己的手。那道肩线上的纹路还在,颜色比之前深了些。他抬起手臂,用指尖摸了摸布料下的痕迹,没出声。

  四人上了车,往市区开。

  陈默坐在副驾,打开平板,调出测灵仪记录的波形数据。他把脉冲特征导入本地数据库,开始检索二十年来的相关案件编号。屏幕上滚动出一长串条目,多数被标记为“已结案”或“信息缺失”。

  “旧精神病院的档案不对外公开。”秦月看着导航旁的警用镜像界面,“我这边只能看到火灾报告,伤亡人数、救援记录都有删节。”

  “走林教授的关系。”陈默说,“让他联系档案馆的人。”

  他拨通电话,声音压得很低。通话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对方答应帮忙调取封存卷宗,条件是不能留下电子痕迹。

  车子停在一栋老楼前。这里是市局档案分部的地下库房入口,平时很少有人来。

  管理员是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她看了眼陈默递过去的申请单,又看了看他的脸,犹豫了几秒才点头。

  “只能看,不能拍照,不能复印。”她说,“涉密级材料要手动登记。”

  他们跟着她走进走廊,灯光昏黄,空气里有纸张受潮后的味道。

  档案室在负一层,铁门推开后是一排排高大的柜子。管理员从最里面抽出一个灰色文件夹,放在桌上。

  “这是唯一一份没被烧毁的原始记录。”她说完就走了,留下四人站在桌前。

  陈默戴上手套,翻开第一页。纸张发脆,边角有些破损。标题写着《异常群体行为观察日志》,时间是二十年前的七月到九月。

  林小棠站在他旁边,伸手翻动下一页。她的胎记突然亮了一下,很微弱,像是灯丝闪了半次。她停下动作,盯着那行字:“舞者无痛觉,持续至火起。”

  “这句话不是打印的。”她说,“是手写的,藏在页脚边缘。”

  陈默放大照片拍下这段批注,导入数据库比对。几秒后,屏幕上跳出匹配结果——这个笔迹属于当年参与项目的一名心理研究员,名字叫周怀安。

  苏明远皱眉,“这个名字……”

  他拿起另一份附件,是一张集体照。拍摄地点在病院主楼前,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站成两排。他在右后方角落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年轻时的周怀安,穿着医生制服,胸前没有工牌。

  “他不是古董商。”苏明远说,“他是这里的研究员。”

  秦月把手机连上便携终端,调出警用人事系统的离线备份。她输入周怀安的名字,系统弹出警告:该人员信息已被加密处理,需三级权限解锁。

  “查不动。”她说,“但能确认一点,他确实在案发期间在职。”

  陈默继续往下翻。文件夹中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画面里是一群穿病号服的人,在空旷的庭院围成一圈跳舞。他们的动作整齐,手臂抬到同一高度,腿脚移动的节奏完全一致。面部模糊,像是被长时间曝光弄花了。

  “这不是普通的病人。”林小棠低声说,“他们像……在执行某种指令。”

  陈默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忽然,他注意到其中一个舞者的袖口露出半截手腕,上面绑着一条褪色的红绳。

  和他现在戴的一模一样。

  他心跳快了一拍,但没表现出来。他把照片小心取出,平铺在桌面上。

  秦月凑近看,“这地方不对劲。你看地面。”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水泥地面上有一圈浅浅的刻痕,形状接近圆形,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符号。其中一个符号,和陈默母亲银镜背面的纹路几乎相同。

  “这个图案……”林小棠伸手想碰照片,胎记又热了一下。

  陈默立刻按住她的手腕,“别碰太久。”

  他取出测灵仪,对准照片扫描。仪器发出轻微震动,指针偏转到一个陌生频段。数值不高,但稳定跳动,和他们在古宅前接收到的脉冲频率一致。

  “这张照片在释放能量。”他说。

  苏明远盯着周怀安的照片位置,“他当年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后来变成了古董店老板?”

  “也许他从来没离开过。”秦月说,“只是换了个身份。”

  陈默把所有资料重新整理一遍,装回文件夹。他记下了几个关键日期和人员编号,准备回去再深入分析。

  走出档案室时,管理员等在门口。她递来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地下室第七区,图纸未归档。”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说,“但我记得那天晚上,有人专门借走过那部分结构图,之后就没还。”

  陈默接过纸条,收进口袋。

  外面天色阴了下来,风吹得树叶晃动。他们回到车上,谁都没先开口。

  秦月重启了直播后台,画面正常,但信号监测模块仍在闪烁。她把摄像机架在中控台上,镜头对着前方道路。

  林小棠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她的手心还有余热,但不再发烫。胎记的颜色淡了一些。

  苏明远拿出手机,拨了个内部号码。“帮我查一个人事变动记录,二十年前,精神科项目组,有没有集体调岗或离职备案。”

  电话接通后,他报了编号,等待回复。

  陈默打开平板,将照片中的符号导入比对系统。结果显示,该图案曾出现在一次民间仪式的外围阵法中,用途是“引导意识同步”。

  他想起林小棠说的那句话——“它想让我们看见”。

  不只是看见,是让特定的人看见。

  他看向副驾镜子,自己的倒影映在里面。左眼的单片眼镜微微反光,遮住了眼神。

  车驶向市中心,路灯一盏盏亮起。

  苏明远挂掉电话,脸色变了。“人事系统里,整个项目组的记录都被清空了。只有一个备注:‘非自然终止’。”

  秦月盯着屏幕,突然说:“信号又来了。”

  所有人抬头。

  摄像机画面上,底部出现一道灰线,缓慢向上推移。不是图像失真,而是像有东西在覆盖画面。三秒后,灰线消失,画面恢复正常。

  陈默立即调出录音机,接入测灵仪。机器开始捕捉新的脉冲波形。

  林小棠睁开眼,右手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望向前挡风玻璃外的夜色。

  “它在等我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