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谁说土包子不能搞大事情?-《老子有系统,颤抖吧小鬼子》

  讲武堂的档案室被撬了,整个奉天城的高层圈子像是被扔进了一颗深水炸弹。

  那可是讲武堂的心窝子,里面存放的东西,随便漏出去一件都够喝一壶的。

  张学良带着卫队赶到时,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陈年纸张和廉价煤油混合的焦躁味道。

  “小六爷,您看……”负责守卫的军官满头大汗,指着被暴力破开的铁皮柜,声音都在打颤,“三份‘建国先锋骨干名单’,全没了。现场翻得比狗舔的都干净,就留下这个。”

  军官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啃了几口的窝窝头。

  张学良接过,只扫了一眼,眉头就拧成了个疙瘩。

  这窝窝头的做法,是郭松龄当年为了改善伙食,特意教给手下炊事兵的,掺了豆面,口感扎实,整个奉军里只有郭字营的旧部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线索直指一个叫王二狗的炊事兵,郭松龄的老部下,一个平日里闷声不吭,存在感低到尘埃里的老实人。

  消息传开,群情激愤。

  几个年轻将领当场就拍了桌子:“娘的,郭茂宸的阴魂还没散!这绝对是他的死忠在搞事!必须严惩,全城搜捕,抓到就地枪毙!”

  “枪毙?”帅府的书房里,张作霖正端着个大茶缸子吹着热气,听到张学良的汇报,眼皮都没抬一下,“毙了他,名单就能自己长腿跑回来?还是说毙了他,那些藏在暗处的鬼就都吓得尿裤子了?”

  他放下茶缸,慢悠悠地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奉天城的位置上点了点:“这事儿,不是抓人那么简单。这是有人想看咱们自乱阵脚,想让咱们自己人查自己人,搞得人人自危。他偷名单,是想让咱们‘抓鬼’,那老子偏不抓。”

  张作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眼神里却闪着狐狸般的光:“学良,你带人去,别抓人,也别查人。就给老子放风出去——说那三份名单,是老子故意放出去的‘鱼饵’,里面掺了假,专门用来钓‘潜伏护神派’这帮前朝余孽的。谁要是心里有鬼,现在主动到督军府自首,交代清楚,不仅既往不咎,还能评个‘先锋思想首批转化标兵’,带大红花上台讲话那种!”

  此言一出,连跟随张作霖多年的老教头都惊得胡子直抖:“大帅,这……这不是空城计吗?万一没人信,或者真有铁了心的顽固分子拿着名单去投敌,那咱们的损失可就无法挽回了!这招太险了!”

  张作霖一摆手,浑不在意地笑道:“险个屁!老子当年跟人吹牛说要自己造飞机,结果天上真掉下来个德国飞行员帮我修飞机。吹牛这事儿,讲究的就是个气势!只要你信了,假话也能成真理。老子连翻车的牛都敢吹,还怕几个找不着北的迷路兵?”

  奉天第一监狱,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郭松龄正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兵败如山倒,他已是待死之人,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那些曾随他一同高喊“建立少年中国”的年轻士兵。

  忽然,外面狱卒的闲聊声顺着铁门的缝隙钻了进来。

  “听说了吗?讲武堂的名单丢了,大帅发话了,说是钓鱼执法……”

  “什么‘护神派’,还搞个‘转化标兵’,这不就是给那些跟错人的兄弟一个台阶下嘛……”

  “高,大帅这手实在是高!”

  郭松龄的眼睛猛地睁开,那双本已死寂的眸子里,瞬间燃起了惊人的光亮。

  他一跃而起,冲到墙边,用指甲在斑驳的墙皮上飞快地划着什么。

  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截藏着的炭笔,撕下囚衣的一角,在上面奋笔疾书。

  整整三段话,一气呵成。

  一为他所知的,“护神派”在奉军中潜藏的剩余人员名单及联络方式;二为他亲手设计的讲武堂防御体系中的七处致命漏洞,如今竟成了敌人轻易得手的通道;三则是一条石破天惊的建议——组建一支“老兵督训团”,由真心悔过的旧部军官组成,用他们的亲身经历和惨痛教训,去监督新兵的思想建设,从根子上杜绝再次发生背叛的可能。

  写完,他将布条仔细叠好,塞进送饭的篮子底部。

  当狱卒来收碗时,他沙哑着嗓子开口:“劳驾,替我给大帅带个话……我想见见那个在阵前背诵少年中国誓词的孩子。”

  当浑身是伤、眼神却依旧清澈的王娃娃被带到地牢时,郭松龄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他额头上那个用刺刀划出的“誓”字刺青上。

  那是他们的标志,是他们共同的梦。

  良久,郭松龄喉头滚动,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你……怕死吗?”

  王娃娃挺直了本已弯曲的脊梁,用力摇头,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骄傲的笑容:“不怕。因为我是‘少年中国’的一部分。我的血流干了,还会有后来人。”

  郭松龄闭上了眼,两行滚烫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与此同时,在奉天南郊一处废弃的机修厂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一群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青年,正围着一堆破铜烂铁愁眉不展。

  这是张作霖秘密资助的青年科技小组,他们的目标是——造出奉天自己的无线电发报机。

  “不行啊,还是不行!没有真空管,这玩意儿就是一堆废铁!”一个青年烦躁地踢了一脚桌子。

  “洋行那边把真空管的价格抬到了天上去,而且还限量,明摆着是卡咱们脖子!”

  “难道咱们的‘先锋计划’就要卡在这一个小小的管子上了?”

  众人唉声叹气,唯独一个梳着双马尾,脸上沾着煤灰,外号“小钢牙”的姑娘不服气。

  她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都嚎丧呢?咱没有洋设备,就不能用土办法?我提议,就用罐头瓶子,里面加上炭化的竹丝和铁丝,抽成半真空,试试看能不能替代!”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小钢牙,你疯了吧?罐头瓶子?那玩意能当真空管,我把这桌子吃了!”

  “就是,这跟土法炼钢有啥区别?别把咱们好不容易凑起来的零件给烧了!”

  小钢牙被笑得满脸通红,但她非但没退缩,反而跳上了桌子,叉着腰,用尽全身力气怒吼:“笑什么笑!你们忘了大帅是怎么说的?当年大帅在全军面前吹牛,说‘老子要造飞机’,所有人都当笑话听,结果呢?结果老天爷就真从天上给他掉下个德国飞行员和一堆飞机零件!这就是心诚则灵,是咱们的‘嘴炮’之力!现在,我们这群‘土包子科学家’也吹一句——今晚,这台发报机必须通电!听见没有,必须!”

  她的话音刚落,厂房角落里那台拼凑起来、连接着简陋电源的设备,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嗡鸣。

  一个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局部嘴炮共鸣已激活,能量等级:初级。奖励:简易电子元件包一份,内含十组可替代真空管的‘固态谐振结构’。】

  一个毫不起眼的工具箱里,凭空出现了十个闪着微光的、类似玻璃管的物件。

  众人还在发愣,小钢牙已经跳下桌子,疯了似的冲过去,捧起那些“玻璃管”,语无伦次地大喊:“快!换上这个!快!”

  午夜时分,当简陋的天线第一次成功将断断续续的电波发射出去时,整个机修厂沸腾了。

  耳机里传来的“滋滋”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先锋一号,呼叫奉天!先锋一号,呼叫奉天!我们……我们听到了未来的声音!”

  张作霖连夜赶到现场,看着这群满脸煤灰、激动得又哭又笑的少年,重重地拍了拍小钢牙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好丫头,你这牛吹得比老子还狠!老子喜欢!”

  他转过头,对身后的张学良下令:“记下来!马上成立‘建国科技团’,把这帮‘土包子科学家’全给老子编进去!每人每月,加半斤猪肉,两包哈德门香烟!经费不够,从我的私库里出!”

  张学良默默地在笔记本上记下,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他看着眼前这幅景象,父亲不再是那个只靠枪杆子和权术威压众人的旧军阀,他开始懂得用一种名为“认可”和“希望”的东西,去点燃人心。

  当晚,帅府书房。

  张作霖摊开一张巨大的东亚地图,目光锁定在渤海湾向东延伸的航线上。

  那里,一艘名为“不跪号”的商船,正悄无声息地驶入对马海峡。

  他拎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老白干,低声嘀咕:“小鬼子,给老子等着……老子的娃们,马上就给你们送一份‘开学大礼’过去。”

  话音未落,那熟悉的、只有他能听到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护神派”残余势力已成功转化37%,内部瓦解正在加速。】

  【罪囚郭松龄提交“赎罪建设队”组建申请,目标:三个月内,修复并打通辽西走廊战备公路。】

  张作霖咧嘴一笑,拿起朱笔,在郭松龄的申请上龙飞凤舞地批了两个字:“准了。”

  随即,他又在旁边加了一行小字:“但名字得改,不能叫‘赎罪’,太丧气。就叫‘先锋赎道团’!让全中国的人都看看,就算是茅坑里的石头,也能被咱们青年的光给烧化了!”

  窗外,一轮新月悄然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讲武堂的广场上,照亮了那柄直指天穹的“青年誓剑”。

  剑锋如霜,寒光凛冽,稳稳地指向黎明的方向。

  然而,这看似平息的一切,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诡异宁静。

  夜色掩盖了无数涌动的暗流,有些谜题,才刚刚揭开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