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颍川访贤,慧眼识珠-《悍魏:从边军开始,朕一统天下!》

  美稷城头,寒风萧瑟。城内,隔离区的呻吟与药味挥之不去;城外,北方斥候带回的消息一日比一日紧迫——鲜卑诸部已在阴山以北频繁会盟,大批骑兵正在集结,其南下寇边的意图已如秃鹫盘旋,昭然若揭。

  内忧外患,如同两把悬顶之剑,压得人喘不过气。刘昊深知,仅凭现有的武将班底,守土攻城尚可,但要应对如此复杂的危局,尤其是统筹防疫、民政、外交、战略等多线事务,已显力不从心。他迫切需要一位能够运筹帷幄、决断千里的顶尖谋士。

  “颍川……”刘昊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个号称“名士之乡”的郡县重重一点,目光决然,“必须去一趟了。”

  他将美稷军政暂交张诚、老王负责,防疫之事由裴怜协同医官主持,北境防务则由赵云总揽,严令采取守势,不得轻易出战。安排妥当后,刘昊只带了少量精锐亲卫,以及吵着要“见见世面”的熊山和负责打理行程用度的侯吉,一行人换上商旅服饰,悄然南下,渡过黄河,直奔颍川郡而去。

  颍川郡,地处中原腹地,文风鼎盛,名士辈出。一踏入其地界,仿佛连空气都带着一股书卷气。郡内城池繁华,乡野井然,与并北的苍茫粗犷截然不同。

  熊山瞪着绿豆眼,看着路上那些宽袍大袖、高谈阔论的文士,浑身不自在,嘟囔道:“昊爷,这地方的人咋都磨磨唧唧的,走路说话慢悠悠,能打仗吗?”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藏在袍子下的刀柄。

  侯吉则紧张地抱着账本和钱袋,小声道:“山、山哥,你小点声……这儿的物价可比咱们那儿贵多了,一碗浆水都要三文钱……亏啊……”

  刘昊笑而不语,只是仔细观察着风土人情。他深知,在此地寻找人才,绝非易事。颍川名士多出身士族,眼界甚高,自己一个边地出身、以武崛起的将领,若无特殊机缘,很难入其法眼。

  在阳翟县城安顿下来后,刘昊并未大张旗鼓,而是让裴元绍提前安排的眼线,暗中打听颍川名士的近况和踪迹。

  消息很快汇总而来:荀氏叔侄(荀彧、荀攸)已投曹操,甚得重用;陈纪、钟繇等老一辈名士或出仕或隐居,难以请动;年轻一代中,辛评、郭图等人已北上冀州投靠袁绍……

  “难道颍川才俊,已尽入袁、曹彀中?”刘昊不禁微微皱眉。

  这时,一个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裴怜通过特殊渠道送来的一封信中提到:“……此外,颍川阳翟郭氏有一子,名嘉,字奉孝。此人才智高绝,性情却不羁,好酒疏狂,早年曾北投袁绍,然见袁绍好谋无决,难成大事,遂称病离去,如今似闲居家中,或于城西‘醉月楼’流连……”

  郭嘉?郭奉孝!

  刘昊心中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在他模糊的记忆中,代表着三国顶尖的谋略和天妒的英才!

  “立刻去醉月楼。”刘昊毫不犹豫地下令。

  醉月楼是阳翟城内一家颇有名气的酒肆,文人雅士常在此聚会。刘昊一行人到时,已是华灯初上,楼内人声鼎沸。

  刚踏入二楼雅间区域,便听到一阵激烈的争论声从一间敞着门的雅间内传出。

  “……曹孟德虽挟天子,然其求才若渴,法度严明,或可成事!”一个声音道。

  “不然不然!曹操性多疑,手段酷烈,非明主之象!依我看,袁本初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方为天命所归!”另一人反驳。

  “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断,色厉胆薄,非英雄也!”一个略显慵懒却带着犀利锋芒的声音突然插入,语惊四座。

  刘昊循声望去,只见那雅间内,五六名文士正围坐饮酒。其中一人,年纪轻轻,约二十出头,衣衫略显不整,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疏狂之气,正斜倚在窗边,自顾自地斟酒,方才那石破天惊之语,正是出自他口。

  “郭奉孝!你又口出狂言!”先前那推崇袁绍的文士面红耳赤地斥道。

  那青年也不恼,哈哈一笑,举杯道:“狂言也好,真言也罢,诸公何必当真?饮酒,饮酒!”

  刘昊心中已然确定,此人便是郭嘉!他不动声色,在一旁空桌坐下,点了酒菜,静静聆听。

  那群文士又争论片刻,话题渐渐转到并北局势,自然提到了近日声名鹊起的“虓虎”刘昊。

  “那刘昊不过一边鄙武夫,侥幸得势,竟敢虎口夺食,从袁、曹手中抢走蔡琰,实乃取死之道!”有人鄙夷道。

  “不然,观其用兵,迅疾如风,侵略如火,又知笼络人心,占据大义,非寻常武夫可比。”有人持不同看法。

  “终是根基浅薄,难成大器。如今并北瘟疫流行,鲜卑蠢蠢欲动,其覆灭恐在旦夕之间。”又有人断言。

  郭嘉一直默默听着,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直到众人再次看向他,他才懒洋洋地开口:“诸公只见其表,未见其里。刘昊此人,譬若潜龙在渊,腾挪于边陲,看似凶险,实则海阔天空。袁、曹争于中原,其势虽大,然掣肘亦多。刘昊北据并州,南窥河洛,西抚羌胡,东结黑山(或许),进退自如。其悍勇为爪牙,蔡琰为羽翼,若再得……”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似无意般扫过刘昊这一桌,才缓缓道,“若再得一二明白人辅佐,天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也!”

  这番话,分析透彻,视角独特,听得那几位文士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刘昊心中震动,知道郭嘉此言,半是说与同侪,半是说与自己听的。此人眼光之毒辣,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再犹豫,端起酒杯,走到郭嘉桌前,朗声道:“这位先生高论,令人茅塞顿开。在下并州行商刘德,敬先生一杯。”

  郭嘉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昊,也不起身,举杯示意:“相逢即是有缘,请。”

  两人对饮一杯。刘昊顺势坐下,看似随意地问道:“方才听先生所言,对那虓虎刘昊颇为推崇。然其如今内忧外患,先生认为,他该如何破局?”

  郭嘉醉眼朦胧,却精光内蕴,瞥了刘昊一眼,笑道:“破局?简单。瘟疫者,堵不如疏,可设‘疫营’隔离,征用全城药铺,统一调度,以军法处置散布谣言、囤积居奇者。鲜卑者,欺软怕硬,可遣一上将,精骑轻出,绕至其部落侧后,焚其草场,掳其妇孺,其必自乱。至于州牧猜忌、袁曹觊觎……”他压低声音,说了八个字,“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字字珠玑,直指要害!尤其是最后八字,更是道尽了乱世立足的精髓!

  刘昊心中狂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然则,人才难得,如先生这般大才,那刘昊该如何请得?”

  郭嘉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拍了拍刘昊的肩膀:“刘……行商?若那刘昊真有诚意,何必派探子整日在我家门外打转?明日午时,城北‘望月亭’,若他能亲自来,带够好酒,或许……我能与他聊上几句……”

  说罢,他不再理会众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摇摇晃晃地下楼去了。

  留下刘昊怔在原地,随即失笑。原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被人家看在眼里了。

  次日午时,城北望月亭。

  刘昊备好美酒,只身前来。郭嘉果然已在亭中,衣冠比昨日整齐了些,正望着远处山色。

  “颍川郭奉孝,见过刘将军。”郭嘉转过身,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哪有半分醉态。

  刘昊亦笑:“并州刘昊,久仰先生大名。”他放下酒坛,“特备薄酒,请先生品尝。”

  两人对坐,开怀畅饮。从天下大势谈到兵法谋略,从内政民生谈到人心鬼蜮。郭嘉思维敏捷,言辞犀利,往往一针见血,许多观点让刘昊有茅塞顿开之感。刘昊的见识、魄力和那份不同于寻常诸侯的霸道与务实,也深深吸引了郭嘉。

  酒至半酣,刘昊郑重拱手:“昊,起身边微,然志在天下。如今内外交困,步履维艰。先生大才,岂愿老于户牖之下?恳请先生出山助我,共图大业!昊必虚位以待,言听计从!”

  郭嘉把玩着酒杯,沉默片刻,叹道:“袁绍非主,曹操……亦非嘉心中明主。将军雄略,非常人也。然……”他话锋一转,“嘉闲散惯了,受不得拘束。且将军眼下困局,嘉已有对策,即便不去,将军依计而行,亦可度过难关。”

  刘昊心中一惊,这是要拒绝?

  却听郭嘉又道:“不过,嘉可修书一封,将军可持此信,前往阳翟西山拜访一人。此人之才,胜嘉十倍,且其性沉稳,正可补将军眼下之需。若得此人,美稷之困,弹指可解。”

  刘昊虽有些失望,但听闻还有大才,立刻道:“不知先生所荐何人?”

  郭嘉提笔,在一方素帛上写下几行字,装入信封,递给刘昊:“此人姓戏,名志才。乃嘉之挚友,有经天纬地之才,然因身有残疾(可设定为足疾或目疾),性情孤傲,深居简出,故名声不显。将军需亲往拜谒,切勿以貌取人,务必诚心相邀。”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至于嘉……且看将军能否先请得动志才兄吧。若志才兄肯出山,嘉或许……会去并北讨杯酒喝。”

  刘昊接过信,心中既振奋又有些哭笑不得。这郭奉孝,果然性情不羁,还要先考验自己一番。

  他不再犹豫,起身郑重一礼:“多谢先生指点!昊,这就前去拜访戏先生!”

  告别郭嘉,刘昊立刻带着熊山、侯吉,按照郭嘉所述地址,赶往阳翟西山。山路崎岖,好不容易找到一处隐蔽简陋的茅屋。

  刘昊整理衣冠,亲自上前叩门。

  良久,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倚着木杖的男子露出半张脸,眼神淡漠地看着门外这群不速之客。

  “你们找谁?”他的声音沙哑而疏离。

  熊山看着这破茅屋和病恹恹的主人,忍不住小声对侯吉嘀咕:“乖乖,这地方比俺老家乡下的茅坑还破……郭先生是不是忽悠咱昊爷啊?”

  侯吉紧张地扯了扯熊山的衣角,示意他闭嘴。

  刘昊却毫不在意,恭敬地递上郭嘉的书信:“在下刘昊,特奉郭奉孝之信,前来拜见戏志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