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你先活一下-《我即主宰》

  嵇揽琛给晏弦终扶了脉,久久没有说话。

  “什么意思,”谢林芸和戒律长老赶了过来,“你们……”

  “对不起。”楚云天低头,“我们正面对上神界了。战力都保下来了,但是……”

  “但是你们的代价就是把他弄死是吗?”

  谢林芸抓住晏弦终冰凉的手,看向人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眸。

  活活灵力枯竭、沦为平庸。

  “都别围着我……”晏弦终抬手挡了一下,“我没死呢……”

  “灵力枯竭谁都救不了你。”易云荷坐在床边,搭脉给他喂灵药、嵇揽琛给他补灵力。

  但他金丹都烧化了。

  还能回来都得多亏那个传送符。

  楚云天看着他靠在嵇揽琛怀中逐渐说不出话,看着他慢慢垂下手。

  “我问你,”他扶住晏弦终肩膀,“你还想看到人界的胜利吗?”

  “……想。”晏弦终笑了一下,“怎么不想。”

  楚云天辨认着他已经听不清的嗓音,尽量让自己说的清晰:“你想就此沉睡,还是继续走下去?”

  ……我只要你一句话。然后我救你。

  ……无论能不能成功,让我试一下。

  “我怎么甘心就这样睡过去呢……”晏弦终喃喃,“我还什么都没做到……”

  楚云天看着人已经开始虚浮的面庞。

  他摸向了灵戒。

  “师兄,”他声音很轻却坚定,“……让我救你一次吧。”

  他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晏弦终手中。

  是昏晓玉。

  “逆转阴阳,亘通生死。”

  “否极泰来,东山复起。”

  “晏弦终,”他闭上眼,“你是否愿意,颠倒生死、回到人间?”

  在他念第二句话的时候晏弦终就已经失去了生机。

  如果他没成功,他们真的可以承认……

  晏弦终,身死道消。

  但他居然没有消散。

  而是在昏晓玉的光晕中、道道白光汇向他识海。

  “你是否愿意回到人间?”

  “我愿意。”

  那么,我来复活你。

  楚云天闭着眼,他怕萧执玉蒙他、他怕自己其实做不到、怕自己救不下晏弦终……

  但他心里告诉自己,如果可以呢。

  如果他能救下呢。

  如果他能做到呢。

  “神了啊……”

  嵇揽琛一直扶着晏弦终的脉。

  重新感知到那生命力跳动的时候,楚云天虚脱般软在了齐传铮怀里。

  “不是,”齐传铮也有点懵,“昏晓玉真带复活?”

  他们就没见过人死了还能拉回来的。

  “显然好像真是这样。”易云荷也有些犹豫,“我问问医堂长老。”

  “给点丹药,”齐传铮看着她,“别晏弦终拉回来了楚云天死了。”

  “……”易云荷拉过人手腕看脉,“累的。你们在外面怎么折腾他了?上一次虚成这样还是那年弟子入门操持了一个月考核。”

  “他闲不闲得住,你们比我清楚。”齐传铮叹气,“说了,遇上神界了。”

  “都给我去歇着。”嵇揽琛最终给出决断,“程亦明那边我来对接,宗门这边我来召长老开会,你们最起码歇一两天再给我出去蹦跶。”

  哪就歇的住一两天。

  半天,楚云天转醒了感觉灵力回来了就开始过问宗门事务。

  嵇揽琛很想骂他,但是知道骂他要能管用、不会这么久了他还是搁外面窜。

  而且他现在是代宗主,火起来治他一个大不敬,招惹不起。

  宗门长老给出的意见是,如果昏晓玉确实管用,就给楚云天去用。

  虽然不知道代价何几,但至少目前来说、是一个制衡神界的手段。

  齐传铮也累够呛。楚云天碍于宗门做不了的事得有人做、不信任给小弟子去办的事得有人跑、要交接的东西得有人送……

  这些统统都是他在奔波。

  真给他当驴用了。

  不在楚云天身边就是到处跑、在楚云天身边就是汇报事务商议事务跟着打架……

  他基本三四天才睡不到三个时辰、楚云天更是见缝插针只睡一个多时辰,他俩都睡不到一个时间段。

  也就回来这一趟,天恒宗的事没有要过他手的、他能睡个半日补补精力。

  晚间他醒的时候楚云天上来寻他吃饭,和他说:晏弦终也醒了。

  “醒这么快?”齐传铮讶异,“他真活了?”

  “真活了。”楚云天给他整完衣领扎头发,“而且记得自己死过一次,以为自己没死透被救回来了。”

  “不愧是圣器啊,”齐传铮跟着他下去,“吃完饭去看看。”

  俩人就在膳堂吃了碗面,到底在外奔波久了,回来连膳堂都变得可爱起来。

  “程亦明和宁宵在主持平宜那边局面,”楚云天吃饭都没忘了说事,“我们这几天还得赶回去。”

  “他们稳得住那么多人?”齐传铮抬眼,“实在排不开事务,我先回去?”

  “让他们试试吧。”楚云天想了一下,“你再跑我怕倒的是你。”

  “所以这次在宗门留几天?”齐传铮问道,“最近宗门内好像没什么大事吧?”

  就剩个嵇揽琛主持大局,忙的要疯了,现在的天恒宗不比之前、因为多了安置生民和其他修士,鱼龙混杂的人颇多,他什么都得抓;那边楚云天带人在外如若要对接宗门他还得及时回音,十二个时辰连哪个时辰睡觉都得和楚云天商量。

  但他毕竟从前少在人前、议事堂也不是什么都能管,还是得有能镇的在宗门抓几天事务。

  “是没什么大事,”楚云天点头,“大长老也比师父他镇得住局面;但到底近些年人前行走的是师父,好些人还是认他不认大长老。”

  现在他这个代宗主回来,狐假虎威也得在宗门溜几天。

  吃完饭他们去了医堂看晏弦终,却恰好遇到谢林芸。

  屋内连医修都被遣出了门,楚云天拽住齐传铮示意先别敲门、驻足于窗边略听了片刻。

  谢林芸:“我不管你同不同意,让我随军,他楚云天都有人照顾,你不能只有一个人。”

  晏弦终:“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知道随军多危险吗?留在宗门委屈你了?我为销骨楼供事,楚云天要情报都得打申请,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保密性?齐传铮怎么没吵吵着要楚云天什么都给他看呢?”

  谢林芸:“你别拿销骨楼唬我,你自己闭嘴我什么都不会知道。你就是想让我留在门内带孩子呗,怎么,还想给我送回晏家?”

  晏弦终:“你要是非觉得我不给你当个人,随便你。但我不会允许你随军,你要去晏家去巫界去龙族都可以,你要去哪个安全的地方我甚至亲自送你,但是随军不可以,怎么你还想和我死在一起?”

  谢林芸:“你们那队伍里修为刚五阶的女修都有,我比他齐传铮修为还高,为什么不带我?你跟他都能一起打,跟我打拖你后腿?”

  晏弦终:“胡搅蛮缠。楚云天给我救回来我也得被你气死。你要是来找我吵架的你最起码等我好点有劲和你吵,随军,行啊,你去问楚云天,领队权限在他你看他答不答应呢?”

  谢林芸:“你当我三岁吗领队权限分明你们一人一半,甚至程亦明那几个小的都有份、齐传铮都能说得上话。嫌弃我是女修、只想让我给你带孩子、瞧不上我觉得我拖后腿,你挑一个承认下来。”

  楚云天觉得自己再不敲门晏弦终就要被气死了。

  这俩人吵架也不拉个密话结界,生怕别人不知道谢林芸坚定的要随军。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的时候,屋内陷入了短暂的平息。

  尔后,谢林芸站起来走过来,拉开了门。

  看见是楚云天的瞬间,晏弦终明显松了口气:

  “听多久了?”

  “刚来。”楚云天摇头,“你们聊的什么?不能给我知道?”

  “没什么不能给你知道的。”晏弦终笑的无奈,“谢林芸非和我说要随军,说她去女修那边、都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晃。”

  “我问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齐传铮跟着楚云天坐到床边凳子上,“长歌怎么办。一两岁,带着?还是留宗门?”

  “这就是我不给她去的原因。”晏弦终叹了口气,“她自己跟我要一个后代,她好好教她读书习字呗,非要带着出去跑。我这么大个人有手有脚不需要照顾,你跟着楚云天也是周旋事务啊。”

  “队伍里倒也不是没有小朋友,”楚云天拉过他手腕看脉,“有一支是沿路救下的妇孺,走一路送一路往安全的地方带。你要是觉得拗不过她,那一支恰好缺个女修保护,她愿意就跟。”

  “现在那一支在负责的是绪姐吧,”晏弦终想了想,“她一个人又是看顾又是医修,确是忙不过来、寻你汇报事务还得大白天在外面逮你。等下,你就这么同意她随军了?”

  “军令如山,听从安排;”楚云天声音淡淡的,“她不愿意,那就免谈。”

  “听见了吧,”晏弦终看向谢林芸,“楚云天的队伍,我和你说,必须完全服从指挥、有意见和他说,不允许私自行动自作主张。你要是觉得他太独断不听人想法意见,你就别去;他不会考虑谁想不想,他只会考虑谁合不合适,不愿意就别跟。”

  所以楚云天一路收下的修士和生民,真的团结一致齐心作战。

  他要整就整纪律分明正规军,分部分支处处到位,而不是一盘散沙目无组织毫无纪律的虾兵蟹将。

  “或者我还有一条路,”楚云天念她到底是师兄的亲眷,居然提供了第二个计划,“医修那边要有人打下手、膳食那边要有人打杂、安营扎寨了得有人跑腿分物资,简而言之找点事做;一般是在队生民闲不住干这些,你也可以加入他们、那我没任何意见你爱怎么转就怎么转。”

  “你呢,”谢林芸看向晏弦终,“我真敢选他第一条路顺便打打杂,你敢不敢让我随军?”

  她都这么不怕吃苦了,晏弦终还能说什么。

  楚云天也没多扰他休息,给他带回了明镜台。

  晚上三个人在知风屋里敬完香,齐传铮先回屋,留他们师兄弟三个人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记都记不住那么多乱事儿。

  他站在榻前桌边,若有所思。

  楚云天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沐浴完的清香,齐传铮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发了许久的呆。

  “在想什么?”楚云天走到他身后,“我今晚不守夜,再不歇一晚上我扛不住。”

  “大半个月睡的时间加起来没有三天,”齐传铮叹气,“你再不歇我怕倒的是你。”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要不是他们都修过自净的法术,大半个月就那么清水洗洗手洗洗脸,身上得尽味儿。

  楚云天在关窗放帐缦,齐传铮慢慢转过身,看着他只穿一件中衣一条随意的长裤。

  不是制服那种扣子很多的裤子。

  齐传铮觉得他故意的。

  他怎么可能犯拿错衣服这种小孩都不会犯的错。

  看着楚云天瘦削的背影,他缓缓的、走上前抱住了人。

  “做什么,”楚云天回过头,“……别摸。”

  “你还会半夜有事吗,”齐传铮低声,“明天还要起早吗。”

  楚云天被他推到栏杆上,肩窝落下热切的呼吸。

  “为什么没穿制服的裤子,”齐传铮还在拆穿他,“你做好准备了,是吗?”

  楚云天被他问的节节败退。

  在神界面前打的死而无畏的楚云天,居然也会有为几句话溃不成军的时候。

  齐传铮右手往后掀起阵风,烛火在此刻熄灭。

  “今天不扣腰带了,”楚云天感觉自己衣服在被掀起,“这次是不是,轮到我了?”

  在一片黑暗中,楚云天自己转过了身,抱住了面前的人:

  “是。”

  下一瞬,一个深刻急切的吻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齐传铮就着站着的姿势扯了他身上宽松的裤子,才发现他居然就只穿了这一条;楚云天偏头与他喘息着接吻、自己褪了手上的律令。

  他们都太需要一个紧张之余的发泄了。

  他们的弦崩的实在太紧了。

  齐传铮把他推上床时还顺手护住了他后脑,柔软湿润的发丝嵌入指缝、仿佛即将落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