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山要塌了-《我在大学斩鬼悟道》

  “命保住了…就是最大的奇迹…”

  我喘着粗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

  “古玉护住了她最后的心脉和意识…

  邪眼的根源被剜除…

  她自身的魂魄没有被完全污染吞噬…

  但…创伤太重了…

  肉身和魂魄都…

  需要时间…需要治疗…”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陈斌抱着林薇薇,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泣不成声。

  赵卫国沉默地脱下自己破烂的外套,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盖在林薇薇身上,遮住那恐怖的伤口。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眼神复杂地看着林薇薇苍白如纸的脸,低声道:

  “丫头…挺住…”

  短暂的、劫后余生的寂静笼罩着通道,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啜泣声。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所有人淹没。

  “轰隆隆…”

  突然,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震动!

  通道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

  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怎么回事?!”

  李刚挣扎着想爬起来。

  周老脸色剧变,侧耳倾听,又猛地趴在地上,用手掌感受着岩石的震动,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是…是下面!

  青铜巨树所在的空间!

  通道彻底塌缩湮灭的余波!

  引发了强烈的地质变动!

  这里…这里也不稳定了!

  要塌!整座山都可能要塌!”

  仿佛印证他的话,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更加清晰的岩石断裂的巨响!

  “快走!

  离开这里!

  回地面!”

  赵卫国猛地站起,强忍着伤痛,

  “李刚!还能动吗?”

  “死不了!”

  李刚咬着牙,拄着捡回来的工兵铲站起。

  “陈斌!抱好薇薇!

  张道长!我扶你!

  周老!跟紧!

  沿着原路,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赵卫国迅速下令,再次展现出指挥官的果断。

  没有人犹豫。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伤痛和疲惫。

  五人(陈斌抱着林薇薇)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沿着来时的、布满惊悚回忆的通道,朝着那象征着生的出口,亡命狂奔!

  身后,岩石崩塌的巨响如同死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通道在剧烈摇晃,裂缝如同蛛网般在岩壁上蔓延、扩大!

  “左边!有落石!”

  李刚嘶吼着挥动工兵铲,将一块滚落的岩石砸开。

  “前面!出口的光!”

  周老指着通道尽头隐约透出的、微弱的天光,声音带着狂喜。

  “冲出去!”

  赵卫国架着我,速度再次提升。

  当刺眼的、久违的天光终于毫无遮挡地涌入眼帘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眩晕。

  我们连滚带爬地冲出那如同巨兽之口的山洞,重重地摔倒在洞外布满碎石和枯草的山坡上。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地底的阴寒。

  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

  身后,山洞深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如同山崩般的巨响!

  整个山体都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洞口处,大块大块的岩石轰然坠落,烟尘冲天而起!那个通往地狱的入口,在沉闷的巨响和弥漫的烟尘中,被彻底封死!

  结束了…暂时结束了…

  所有人瘫倒在草地上,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庆幸,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意识。

  陈斌紧紧抱着昏迷的林薇薇,将脸埋在她散落的头发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哭声终于释放出来。

  赵卫国靠在一块石头上,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深的疲惫、如释重负,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重的阴霾。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周老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厚镜片后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自语:

  “坐标…通道…湮灭…三星堆…王福生…还有多少…秘密…”

  李刚直接呈大字型躺倒,骂骂咧咧:

  “操…老子…再也不下…这种鬼地方了…”

  话没说完,就因力竭和伤痛昏睡过去。

  我挣扎着坐起身,看着右臂上被邪力侵蚀留下的、如同烧伤般的诡异青黑色印记,又看向被陈斌紧紧护在怀中、被古玉微弱光芒包裹着的林薇薇。

  她右眼的伤口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张哥…”

  陈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声音带着无尽的祈求,

  “薇薇她…真的…能好起来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

  我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林薇薇小腹处那依旧散发着微弱守护之光的古玉,又看向那被封死的、埋葬了无数恐怖和牺牲的山洞,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

  “肉身之伤…

  现代医术或许能修补一二…

  但魂魄受创,邪气虽除,怨念侵蚀的痕迹犹在…

  古玉护住了她本源不灭,已是万幸…

  至于能否醒来…”

  ………………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刻满风霜的脸上投下坚硬的线条。

  李刚坐在靠墙的塑料椅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他脸上、手臂上还贴着纱布,每一次不经意的挪动都牵动伤口,让他龇牙咧嘴地倒吸冷气。

  周老则焦躁地在狭窄的病房里踱步,厚底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皮质笔记本,上面潦草地写满了谁也看不懂的符号和算式。

  “周老,您别转了,转得我头晕。”

  李刚终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

  周老猛地停下脚步,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语气急促:

  “头晕?我倒是希望只是头晕!

  那枚玉!张道长,您看得最清楚,它的光芒是不是比昨天更弱了?

  能量在衰减!这是客观事实!

  我们必须……”

  “必须什么?”

  赵卫国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周老的焦虑,他转过头,目光如冰冷的探针,

  “把她当研究对象?

  切片分析?

  周老,她刚从鬼门关爬回来!

  她现在是个重伤员!”

  “赵队!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周老的脸瞬间涨红,激动地挥舞着笔记本,

  “我不是冷血!

  但那是三星堆的玉!

  是王福生处心积虑要得到的东西!

  它现在维系着薇薇的生命,但它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它的能量来源是什么?

  它为什么能对抗那种层级的邪物?

  它还能撑多久?

  如果我们不搞清这些,万一……万一它彻底失效了呢?

  薇薇怎么办?

  我们拿什么去对抗下一次可能出现的危机?”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起来,

  “王福生死了吗?

  他背后的东西真的被彻底消灭了吗?

  那青铜巨树的崩塌,是终结还是……

  仅仅是另一个开始?

  我们必须未雨绸缪!”

  “未雨绸缪……”

  赵卫国咀嚼着这个词,眼神没有丝毫软化,反而更添了一层冷硬,

  “周老,你所谓的‘绸缪’,就是盯着一个连呼吸都费劲的姑娘,琢磨她肚子里那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