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身份揭晓-《疯批魔尊从草包到灭世》

  阿骨打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嚼着半根油条。

  他一进门就甩手把个破布包扔桌上,油纸裂了角,露出半截发黄的账册边儿。我正用指甲刮断剑锈,听见动静抬了下头。

  “查到了。”他喘着气,尾巴在门槛上蹭了两下,“城南那老头,嘴硬得很,说我们楚家不配碰安神香。我顺着他话头激他,他火了,直接骂‘守门人’的东西也是你们能问的?”

  我停下动作。

  “守门人?”

  “对,他还说,这批香是供‘门内’用的,外人沾了会疯。”阿骨打挠了挠耳朵,“我没敢多问,怕露馅,就溜去后巷翻了他们三个月前的购货残单——喏,就是这个。”

  我翻开账册。

  字迹潦草,墨色深浅不一,像是被人急着抄完又匆匆烧过。可关键几行还在:**阴纹纸三百张,人骨灰十斤,香引三束,用途——续命祭香。**

  落款处,压着一枚暗红色印痕。

  我指尖一碰,那印子竟微微发烫。

  三道墨痕交叠成灯形,和指虎上的残印严丝合缝。

  不是巧合。是同一套族印。

  我把它翻过来,对着光。这印有个特点——第三笔收尾时有个小钩,像被刀划断又续上。这种细节,只有原主人才会保留。

  “买主留名了吗?”

  “没。”阿骨打摇头,“但送货人说,接货的是个穿灰袍的老头,走路一瘸一拐,左手少根小指。”

  我眯了下眼。

  少指?三十年前墨家覆灭那晚,有个护祠长老当众斩指立誓:“血脉不绝,守门不止。”后来皇室清剿,那人逃了,再没出现。

  现在,他回来了。

  而且,他儿子,就是那个要续命的“守门人”。

  我捏着账册边缘,慢慢靠回椅背。脑子里突然闪过昨夜断剑震颤的画面——焚天台上,墨袍老者自焚成灰,化作符咒烙进我眉心。

  那一幕不是幻觉。是记忆。

  是前世的债。

  系统弹幕一直没出声,直到我指尖无意识摩挲眉心,它才猛地蹦出一行字:

  “警告:宿主精神波动异常,因果回溯触发,疯批值 50。”

  我没理它。

  疯批值涨不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终于看清了这张网。

  萧景珩在废庙烧香,用的是《兰心诀》反咒。这功法本是墨家外流残篇,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他一个萧家人,哪来的?谁教的?

  答案只有一个——墨家余脉,主动喂给他的。

  他们想借萧景珩的手,把我逼出来。用执法队围剿,用舆论压我,逼我动手,逼我失控。只要我一杀萧景珩,立马坐实“妖化暴走”的罪名,幕后那人就能顺理成章跳出来,以“镇压魔尊”之名,重启仪式。

  我不是目标。

  我是祭品。

  阿骨打见我半天不说话,蹲下来扒我胳膊:“昭哥?你是不是想起啥了?”

  我抬手,把账册推到他面前:“看见这印没?三墨交灯,是墨家嫡系才能用的‘燃灯印’。而能在这时候动用它的,只能是现任‘守门人’。”

  “守门人干啥的?”

  “守一座门。”我声音低了点,“三十年前被皇室封死的‘逆命门’。墨家说,那门后是命轮之源,能改天命,逆生死。皇室怕他们翻盘,一把火烧了祠堂,斩尽族人。”

  阿骨打听得脖子一缩:“那……这人找你,是因为?”

  “因为我。”我盯着他,“就是当年亲手砸了那扇门的人。”

  他愣住。

  “你说啥?你才十七,那事三十年前……”

  “我是转世。”我拍了下断剑,“前世我是灭世魔尊,和墨家先祖在焚天台打过一场。他要开门逆命,我要毁它断因果。最后他自焚封印,临死前发誓——‘你毁我宗门,我必灭你轮回’。”

  屋子里静了一瞬。

  阿骨打嘴巴张了张,最后憋出一句:“……这仇,搁现在都算家暴了。”

  我没笑。

  手指缓缓移到眉心。

  那里有道看不见的疤。封印。也是诅咒。

  原来我不是被偶然选中的容器。

  我是他们等了三十年的宿敌。

  是墨家血脉必须亲手诛杀的“魔尊转世”。

  所以他们不急。他们布了这么大的局,从香灰到指虎,从萧景珩到执法队,一层套一层,就为了逼我现形,逼我动怒,逼我在世人面前变成“妖魔”。

  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

  是要我死得“名正言顺”。

  系统弹幕沉默了几秒,突然刷屏:

  “宿主情绪剧烈波动,疯批值持续上涨!当前总额:870!”

  “检测到高浓度仇恨能量,建议立即反杀!疯批值翻倍不是梦!”

  “冲啊!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祖宗的债,孙子来还!”

  我一把按住剑柄。

  “闭嘴。”

  话音落的瞬间,断剑嗡地一震。

  眼前画面炸开——

  还是焚天台。血月当空。前世的我站在废墟中央,黑袍猎猎,手中断剑滴血。对面,墨袍老者跪地咳血,却还在笑。

  “你以为……你赢了?”他抬起手,掌心燃起一盏幽蓝小灯,“只要灯不灭,门不开,我墨家……就永远不死。”

  下一秒,他掌心爆裂,血雾化符,直冲我眉心。

  我猛地睁眼,额头冷汗滑进眼角。

  手里断剑还在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阿骨打瞪大眼:“昭哥!你……你眼睛刚才变红了!”

  我没答。

  低头看手。

  掌心不知何时划了道口子,血正顺着剑鞘往下滴。而那滴血,竟在剑锈上缓缓画出一个符号——三墨交灯,环抱一火。

  和账册上的印,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是血脉共鸣。

  我抹了把脸,把剑重新挂回腰间。

  “去查楚家禁书阁,最近十年有没有人借过‘墨氏宗谱’或‘逆命门’相关卷宗。”

  “现在?”

  “对。”我站起身,扯了扯袖子,“尤其是那些被烧毁后重新誊抄的残卷。”

  阿骨打犹豫:“可那地方……”

  “那就偷。”我拍了下他肩膀,“或者,找个最近借过书的人,让他‘不小心’把册子落在茶馆。”

  他眼睛亮了:“装成扫地的,趁他喝茶,把书‘扫’进袖子?”

  “你这脑子,当妖都浪费。”我转身往门口走。

  刚拉开门,系统弹幕又蹦出来:

  “检测到强烈因果波动,来源:帝都西郊,旧墨祠方向。”

  我脚步一顿。

  西郊。

  那地方早就被封了,连鸟都不飞那儿。

  现在有人在点灯?

  阿骨打凑过来:“昭哥,是不是……他们开始仪式了?”

  “不。”我摇头,“是有人在……唤醒记忆。”

  我摸了摸断剑。

  锈迹下的暗流,比之前躁动了十倍。

  前世的我毁了他们的门。

  这一世,他们要我亲眼看着自己变成那个“必须被杀的魔头”。

  好啊。

  我扯了下嘴角。

  那就看看,是你们的祖宗遗命硬,还是我的疯批值更疯。

  阿骨打跟在后面嘀咕:“昭哥,你说……咱们真要去西郊吗?”

  “不去。”我停下。

  “等天黑。”

  “为啥?”

  “因为——”我拍了拍腰间断剑,“疯子白天出门,叫可疑。晚上出门,才叫……寻仇。”

  他咽了口唾沫:“你这话……说得我尾巴都炸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手指却悄悄按在眉心。

  那里,封印在发烫。

  而断剑里的记忆,正一帧帧回放——

  墨袍老者临死前,不是在诅咒我。

  他是在……笑。

  像早就知道,我会回来。